作者:画凌烟
当然,这仅限于中国古代人口多的大环境下。
在铁器等生产工具提升后,生产力也逐渐提升。
奴隶主突然发现,奴隶只有在农忙时间劳动,其余时间都是闲着的,而自己还得供他们吃喝,不然他们就饿死了。
突然有一天,来了一场天灾,有一个奴隶主今年没啥收成,刚刚自己吃饱,奴隶们全饿死了。
奴隶主又找不到地方去抓奴隶了,于是第二天奴隶主被迫与自由民商量说我把田租给你,每年收成我八你二。
自由民田少,想着多赚钱,就答应了。
结果第二年一下来,奴隶主一算账,嘿,我比之前的每一年都赚了。
因为每年有半年的闲余时间,这半年奴隶们都是不产生收益的,而奴隶主得给吃的给住的。
既然封建的佃农比奴隶更省心,为什么贵族们还要选奴隶呢?
愿意做佃农的人多得是!
这就是奴隶制在古代瓦解的根本原因,它不是人类道德水平提高了,而是生产力提高之后,佃农们的小宇宙爆发了,可以种更多的田。
相对来说,奴隶变成了累赘。
有人就要问了:欧洲大航海时代贩卖了那么多奴隶,难道人家就不会算账吗?
会!
当然也算了一笔好账!
大航海时代的英国和后来的美国,主要走对外贸易的路子,买他们商品的是海外的国家,绝不包括非洲黑人。
也就是说,黑人对他们那些资本家来说,没有任何消费力,是最没有价值的人。
就像21世纪,男人是最没有消费价值的一个物种,所以父亲节的时候,商家提都不会提大促销。
并且资本家拼命给女人喂鸡汤,却骂那些不愿意给女人消费的男人“直男”、“屌丝”。
而在18世纪19世纪的时候,黑人是全世界最没有消费力的人,他们没有任何价值,所以资本家不拿他们当人,是当奴隶的最好人选。
但是眼前的大明不同,张凡采用的是凯恩斯主义的大基建模式。
这个模式下,必须通过制造、基建,来将皇家银行的钱释放到民间。
民间有钱后,就能拉动当地的消费,国营商社和私营商社的商品就会在当地畅销,进一步解决商社就业问题。
这是一个经济正向循环。
如果用免费的奴隶,许多在移民到西域的汉人就会失业,失业后他们做什么呢?
国家印钱每天给他们花吗?
这不是扯淡吗!
所以,时代不一样了,经济模式也不一样。
英国和美国是典型的资本主义,能压榨人类最后一滴血,就绝不会放过。
而张凡采取的是,宏观面的大调控,用过扶持更多产业来拉动就业,将钱流入到民间,才形成更多的内循环。
朱慈烺这种玩法,是涸泽而渔,是极其短视的。
一旦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大规模铺开,张凡制定的整个战略都变了。
崇祯走下来,拍了拍朱慈烺的肩膀,说道:“还有,你要考虑到移民过去的那些汉人将来做什么,他们需要一份养家的工作,那样才能长久发展,他们有钱了,长安制造局的布匹才能卖过去,长安的工人们才有工作。”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
“还有,那些人如果全部都按时完成了任务,他们的后代,如何处理?他们的后代有一天变多了,如何处理?”
“他们的后代告诉汉人,说那些铁路都是他们的先辈修的,是他们的先辈流的血和泪,后人该如何与他们相处?”
“我们这一代人,不能蛮力地把所有资源全部消耗完让后人承担矛盾后果。”
“为政者,得为国家计长远。”
“儿臣铭记父皇教诲。”
“你下去再重新拟定一份吧。”
“是。”
等朱慈烺离开后,崇祯将黄宗羲宣来。
“陛下。”
“太子和西部战区的谁有书信往来?”
黄宗羲说道:“与洪督师。”
第1390章 俄罗斯人的劫难开始了
洪承畴抓叶尔羌汗国的人去修建铁路,本身没有问题,毕竟朝廷也没有规定不能使用奴隶。
只是违背了大经济时代的规律,顶多算经济能力有问题,并不构成犯罪。
甚至由于他的职位属性,经济能力低也是一件很合理的事。
但他现在的问题是,和太子走的有点近。
储君历来是一个很敏感的身份,而洪承畴是军政大员,军政大员一般避嫌都还来不及,他倒好啊,写信给太子?
要知道,太子身边的人,可都是皇帝的人,太子每天在干什么,怎么想的,说了什么话,皇帝都是一清二楚的。
对储君的培养,那自然是要非常严格的。
“宣洪承畴进宫。”
“是!”
下午的时候,洪承畴进宫了。
“臣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崇祯放下手中的书,说道:“快快免礼。”
“谢陛下。”
“洪爱卿,这些年在西部战区,辛苦你了。”
“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荣幸。”
“你做的很好,现在西域得以收复,你算头功,军委会会对你的功劳做出客观评定,不会亏待你的。”
“臣多谢陛下圣恩!”
崇祯笑了笑,一脸的和颜悦色:“你在军中待了多久了?”
“回禀陛下,臣是崇祯二年被陛下宣召入京的,去总督宣府。”
“这么说来,快十五年了。”
“是的。”洪承畴心里琢磨着,皇帝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十五年了,这十五年你也为大明立下了汗马功劳。”
“臣不敢居功自傲。”
“你觉得,下一任西部战区的督师,谁比较合适?”
洪承畴心里感慨,这次自己被宣召回京,八成就是要交出督师的官职了。
南洋收复后,孙传庭也被调回来了,现在轮到自己了。
洪承畴说道:“陛下,臣倒是以为西部战区参谋部总参谋胡长安可以胜任这个职务,在任期间,他恪忠职守,兢兢业业,屡立奇功。”
“嗯,朕会留意他的。”崇祯话题一转,“听说你让叶尔羌的俘虏去修铁路了?”
“是的,臣擅作主张,西域铁路极长,臣想着如此能节省一些财力。”
“如此倒不必,朝廷打算移民百万人过去,若是铁路都被他们修了,老百姓岂不是要失业了?”
洪承畴倒是没有考虑过这一点,他连忙说道:“陛下说的是,是臣考虑不周。”
“再说了,朝廷是仁义之师,既然都胜了,那些俘虏,就放了吧,移到关内来,让他们在关内生活,为天下做表率。”
崇祯说得轻巧,什么仁义之师,什么礼仪之邦,什么圣德恩泽四海。
这些都是官方的场面话而已,说给那些不懂政治的人听的。
实际上,这些都是经济账,是政治手段。
政治高手们往往都把事情做的很绝,却把话说得很好听。
而立于不败之地的政治老手们,则会喜欢一边杀人,一边说我都是为了世界和平,并且大家都还相信他说的了。
例如汉朝的那几个皇帝,哪一个不是刻薄寡恩的,哪一个不是掌握大义的?
“陛下圣明仁德,臣谨遵圣训。”
“此事你就不要再管了,朕会让人去处理的,你先留在京师,以后多陪朕出去打打猎。”
“遵旨!”
洪承畴离开乾清宫后,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可能与太子有关。
但是又不太可能。
洪承畴一时间也捉摸不透。
他捉摸不透就对了。
洪承畴现在身上是有功劳的,就算要动他,也不是现在。
如果现在动他,外人就会认为皇帝赏罚不明。
先赏!
以后有的是机会。
毕竟,在官场上,谁还没黑点呢?
时间飞逝,转眼已经到了崇祯十七年的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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