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枝哑
可以说是很上道很懂事了。
对于安临来说,这也算是一种有效的刷存在感的方式,她也就默许了宋菱经常跟在纪挽霜身边的行为。
这样几天之后,眼看着在工部那边的刘广麟已经把初版的筒车和曲辕犁给做出来了,宋菱也交上来了不少东西,她就又一次召见了宋菱,表示,“你不是想出宫一趟吗,明天休沐你可以出去。”
宋菱一时之间十分惊喜,“真的吗陛下!”
她也没有什么‘明帝陛下为什么知道她想出宫’的疑问了,毕竟宣明帝的无所不能早在她穿越者身份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深深根植到宋菱脑子里了,所以她高兴了一会儿之后忽然想起自己一个人跟刘广麟掰头不一定掰得过那个不要脸的,想了想后试着顺杆子往上爬了那么一点点,厚着脸皮伸出两根手指,“陛下您真的太好了!那个……就是我一个女孩子单独出去也不安全,陛下您能不能借我那么一两个侍卫啊?”
不用怕,只要你能展现出自己的价值,他就会是最好说话的人,他向来喜欢有能力的人!——宋菱在心中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给自己打气。
安临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刘广麟名义上还是朝廷的官员,并且刚刚做出了两样很有作用的农具。”
“……好吧,臣女明白了。”宋菱失落地垂下头。
安临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拿着宋菱这段时间陆陆续续交上来的纸张,对着其中一张关于宋菱记下来、但是写得不是很详细的作物和畜牧育种的条例说,“你写下的这个用杂交的方式提升作物与畜牧产量的方法看起来很有意思,不过过程模糊,恐怕农署的官员不易理解。”
宋菱小小声,“其实我对这个也只是一知半解。”
“但是即使是你的一知半解,对农署育良种也有很大的帮助了。”安临温和地鼓励道,“这样吧,在琼安城外靠近村庄的地方有一处官田,是由农署管理的,等你这次出宫回来之后,每两天去一次城外的官田,把这份育种有关的方法带过去,协助农署培育良种,朕给你按农官的官职发放俸禄。如果之后有做出成果,便正式封农官官职。”
原本还想拒绝的宋菱心动了。
这可是公务员哎,宣朝的公务员!
虽然不算是铁饭碗,但是谁能拒绝一个进体制内的机会呢?
而且陛下也没有说让她一定就把杂交育种整出来,那个她反正是想也不敢想的,但是如果单单只是育种提升产量的话,宋菱她好歹也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知道孟德尔遗传定律、会算黄圆绿皱显隐性的人。
要知道一切育种的起点就是孟德尔遗传定律啊!
正常选育的话,只有挑选好有穗大、植株壮、单粒重这些有相对高产条件的品种,多杂交育种几次也能得到一个遗传相对稳定的高产良种了。
还有温室大棚、矮化品种、农家肥这些。
这么一数宋菱发现自己关于育种的知识居然也有不少,这些还都是从小到大漫长的学习生涯中潜移默化得到的。
宋菱的信心突然增加了!
想明白这一点的宋菱没有再试图拒绝皇帝的安排,抓住了这个进体制内的机会。
安临满意了,并且很有行动力地当场开始写圣旨。
其实之前她就已经有勒令农署跟典牧署一样进行优选育种了,不过农业和畜牧这些事情,光是靠她在朝堂上远程安排还是不够,效率和效果都会很慢。
不说下面的农官理解能力和执行度的问题,这两个本来就是需要一些懂这方面的人去亲身躬耕养殖才有可能见成果的。
如果不是担心分散宋菱的精力,两头跑两头都不成,安临原本还打算让她一三五七去农署,二四六去典牧署的呢。
不然回头还是让刘广麟去养猪?
安临一心好几用,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写完了圣旨,正打算让宋菱领了圣旨出去,就看到王修文进来禀报,“陛下,祁将军率领的剿匪队伍返回已经到琼安了,祁将军在宫外求见。”
出去的两个金卡爱卿终于有一个回来了吗!
面对宝贝爱卿,安临当然没有不见的道理,开开心心地说,“准,直接让他来书房见我吧!”
王修文照常领命,安临心情不错地放下笔,目光一转看到宋菱还在书房里,就对她说,“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明天去领块出宫的令牌自行出去就可以了。”
然而宋菱听到祁将军这个称呼,哪里还走得动道啊!
祁将军,宣朝能被叫做祁将军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祁冬寒。
被冠以宣朝战神之名的男人,同时也是宣朝的文武双璧之一,当然也是她男神。
好想看一眼啊!一眼就可以!
宋菱在心中大声呐喊着。
但是之前她都已经试着顺杆爬一次了,还被明帝无情拒绝,宋菱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大胆子说‘陛下我能不能留下来看一眼祁将军,我保证不会听到你们谈话的’,所以只好接过圣旨乖巧地退出书房。
安临侧目,看到这姑娘脸上变化多端还很好懂的表情,心想:穿越者二号多少是有点表情多动症了。
等宋菱退出书房后,她就开始了磨磨蹭蹭。
从宫外到皇帝书房与从皇帝书房到栖鹤殿是同一条路,宋菱相信自己在这多磨蹭一会儿,撑到祁将军经过这条路,总会有机会看一眼的。
给她带路的小太监奇怪地看到宋菱在这条路上磨磨蹭蹭甚至走起了太空步,表情逐渐奇怪,看着宋菱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什么怪人一样。不过好歹宋菱最近也算是在皇帝面前露脸比较多的人了,小太监还是维持住了礼貌,关切地问,“宋姑娘,你可是身体不适?”
“啊对对对!我脚有点不舒服,能让我先站这休息一小会儿吗?”宋菱连忙顺着说下去。
小太监有些为难,“这条路来往的都是贵人,要不我扶着宋姑娘再往前面走点儿?”
那不就没有磨蹭的意义了吗!
宋菱只好一边装不舒服走不动,一边顾左右而言他,终于在磨蹭到快磨蹭不下去的时候,她看到隐隐出现了一个高个的人影。
那是个年轻的武将,大概是进宫前已经把身上的甲胄给脱了,但是内搭的黑色劲装还没来得及换,衬得他身姿挺拔,剑眉下一双眼睛如寒星一般,而且光是看他大步走过来就可以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气势。
给他带路的宫人反而比他落后不少,只能小跑着跟上来。
不过穿越过来的宋菱怎么说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了,因此看到祁冬寒的时候第一反应也不是像她身边的小太监一样被这气势所摄垂头避开,而是悄悄看了一眼,哎,又看一眼,心里满是激动雀跃。
——啊啊啊啊,祁冬寒将军年轻时居然跟她想象的一样是个高马尾小将军,这波,这波是梦想成真啊!
而且祁将军和明帝差不多同岁,按理说他已经及冠,可以说是青年了,但是身上却仍然有种少年意气的感觉,这也太人间理想了吧!
呜,满足了!要是能再看到浅才男神也出现,那她就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宋菱心中的小人双手交握放在胸口,安详躺平。
大步流星地前往皇帝书房的祁冬寒并没有给站在路边心情疯狂波动的宋菱多少注意力,到达皇帝书房后颇有些不习惯地停下来,想起正常的流程请王修文通报,听到里面传出来的‘进来’后才走进去。
在走进去的同时祁冬寒心里其实还在想,他现在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现在已经是皇帝了的君明。
祁冬寒,作为一进官场就从武将干起的人,他爹当然也是个武将,还是正一品的镇国将军。当年先皇还在,君明也是个不受宠皇子的时候,他跟其他文武官员的儿子一起进宫选伴读,当时也才七岁左右的祁冬寒一进宫就撞见了年幼的二皇子命人处罚宫女打到奄奄一息的场面,看不下去救了那个宫女,惹怒二皇子,二皇子叫手下的人抓住他要教训一顿却没人抓得住,最后还被他用一颗小石头击中膝盖摔倒……总之就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年幼的祁冬寒没有成为太子和二皇子的伴读,而是成了三皇子君明的伴读。
哪怕后来君明已经不需要伴读,还从宫中被皇帝赶出去自己开府,祁冬寒和君明的来往也没有断掉,反而比在宫中来往地更多,就连君明和纪挽霜的暗中来往都有他做僚机帮忙打掩护。
也算是一起长大的竹马竹马了。
但是两年前他们两人突然因为一件事发生了争吵开始冷战,祁冬寒现在其实已经记不清那件事是什么了,只记得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他不知道那是君明为了让被拉来的穿越者成功取代身份不被他怀疑,而特意找理由和他争吵的,当时只觉得莫名其妙。
一开始的时候祁冬寒冷静下来,虽然觉得那次争吵是君明的错,但为了挽回友情还是主动去递台阶服软,结果君明都闭门不见。
而祁冬寒本人也是个十分骄傲的人,吃了几次闭门羹后火气也上来了,直接在君明府前拂袖而去。
就这样,两人都犟着不低头,两年都没有见面说过话。
谁知道有一天,昔日好友突然间就登基成皇帝了。
祁冬寒现在的心情就是复杂,很复杂。
抬脚走进书房后,祁冬寒公事公办按照臣子之礼觐见,“臣祁冬寒见过陛下。”
“信竹,你来啦。”原本坐在书桌后的人很快从书桌那边走了过来,扶了一下他的手臂,态度亲近自然,就好像两年的疏远从未有过一样,“你跟我这么多礼做什么?来来来,到这边坐下说!”
祁冬寒抬眼看过去,正对上安临微笑着的脸。
两年不见,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成了皇帝影响就这么大?
祁冬寒站着没有动,黑亮的双眼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昔年好友的表情,却看见对方无奈地叹了口气,“难道信竹你还记着两年前的矛盾吗?朕……我知道是我错啦,是我没道理,我对不住你,信竹你就原谅我吧?”
祁冬寒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诡异,“你从哪儿学的这么说话的?”
“嗯?”安临顶着小皇帝的脸一脸无辜。
“……算了。”祁冬寒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闭眼叹了口气。
不过有了这么一出,他一开始不知道怎么面对昔日好友的尴尬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无声化解,祁冬寒恢复了以前的态度,决定先说正事。
“这次剿匪和顺利,匪寨里两千余人,除了匪首和匪寨二当家三当家以外,活捉了一千五百人,缴获黄金二十万两,匪寨中有自置田地一百亩,我留下了几支队伍守在匪寨,后续附近的府县派人接手就可以撤回来了。”祁冬寒将结果一一说出。
安临眼睛噌得一下就亮了起来!
缴获黄金二十万两!还有田地一百亩!
国库空空的贫穷皇帝听到这段话时第一个注意到的就是这两个。
这可以说是安临穿越过来的这段时间以来,国库的第一笔进账,其余时候就只有支出、支出、还是支出。
安临在这一瞬间心中都要升起一股子感动了。
——我的金卡武将,居然能主动给我的国库搞钱,开源增加收入,这也太棒了吧!
原本只是因为他金光闪闪的数值,以及小皇帝的恳求才哄一哄祁冬寒的安临,此时此刻对祁冬寒的好感一下子upup拉满,变得特别情真意切起来。
不过……
“一个普通的匪寨,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黄金的?”安临高兴之余也没有忽略这其中的疑点,“我记得这匪寨的匪首原本是渠县一个杀人犯,在被捕之前逃跑遁入山林做了强盗,其余人要么是地痞流氓,要么是被劫走的农人,单靠几年在路上抢劫就能积攒这么多黄金吗?”
“这正是我要说的。”祁冬寒面色严肃,“我率领部队占领匪寨后,从匪首的房间中搜出了几封信件。”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几封信件递给安临,在安临接过去打开看起来之后才继续说下去,“这是一些商人与匪寨勾结的通信,那些商人每年都会给匪寨一笔银两,然后将他们想要解决的人和对手的行踪告知匪首,匪寨就会为那些商人富户解决掉他们想解决的人。并且,我还从匪寨找到了这个。”
祁冬寒摊开手,上面是一封任命状。
写的是任云州府知府,时间是安临登基的一年多前,应该是老皇帝任命的云州府知府。
但是从这封任命状在匪寨被找到,可以看出那个被委任的官员根本就还没到达云州府就已经被劫杀了。
“又是云州府……”安临看着这两份东西,连国库刚有入账的高兴情绪都被压下去了一点,目光中透出若有所思,“看来和山匪勾结的可不止商人富户,还有硬生生在云州府知府位置上坐了十几年的那个知府啊。”
云州府在宣国这块土地的地理位置上,差不多可以对应安临穿越前蜀地,可以说是一片十分适合种植的天府之国,再加上有那些胡来的商人,云州府知府贪的钱估计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吧,但是与此相对的,云州府的百姓也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安临的目光幽幽地落在书房中悬挂的实体地图上。
想再剿一波匪,想抄家补充国库。
“信竹,朕打算在两年以内拿回云州府的掌控权。”安临开口说。
祁冬寒也应得很果断,“给我兵马,我去给你拿下。”
“不,目前不能强攻。”安临思考着摇摇头。
云州府知府和那些大商人掌控了云州府太久了,如果突然进攻云州府,最先遭殃的还是百姓,而且就算经过大量损耗打下了云州府,深受那些商人胡乱改动物价困扰的云州府百姓们也要面对一下子崩溃的市场,这其中的损失太大了。
安临早先就已经想出了一种更能平安过渡,减少那些商人没了之后对云州府市场影响的法子,只等机会成熟了。
祁冬寒听到安临嘴里嘀咕着‘市场崩溃’‘市场调控’这些他听不懂的话,迷茫了片刻后索性让它们从耳边过,直接说,“那如果有需要领兵的事直接交给我就行了。”
“好,一定。”安临回过神,笑了一下,“正好这次信竹剿匪成功还带回了这么多赃款,查出云州府知府以及商人富户与山匪勾结的事情,立了大功,就从委属护军参领升为步军校尉吧——好好干,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封你做大将军了。”
这是安临心里的大实话。
“那我是不是该说遵命?”祁冬寒低声笑了一下,意气飞扬的面孔浮现出了傲气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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