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半蔷薇
娄雁南愣了下,心中一暖,下意识道:“姐没事,姐自己能处理好。”
若是以往,娄路回可能就无奈回去了。
但是想到之前妻子的话,他又坚持道:“你要是能处理好就不至于处理到现在了,我能感觉到,爸妈的耐心快要耗完了,如果这一次你还是没能处理好,我相信爸肯定会亲自去查你跟沈子儒的事情。”
闻言,娄雁南这次怔愣了更久。
好一会儿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时间,知道弟媳应该还没睡,才微颤着声音道:“我有件事想先问问甜甜。”
这下轮到娄路回表情木呆了,他不解:“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吗?”
娄雁南看了看弟弟,突然又像是卸了浑身的气力般,无力的揉了揉眉心道:“那就都过来吧,刚好帮我解惑。”
说着,她便带上了卧室门,率先去了客厅。
见状,娄路回只得转身去了自己的卧室,牵着妻子一起跟了过来。
既然决定要说,娄雁南便也没藏着掖着,将她这么多年所经历的事情举了几个例子。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落泪,事到如今,与其说是难过,她更多的是不解:“甜甜,同为女性,你会觉得我在意的点过分了吗?”
问完这句话,她又有些不自然的缕了缕垂落到颊边的长发,赶紧道:“我知道,在大部分人眼中,我对于感情太过苛刻了,他可能就是喜欢帮助人,学习雷锋助人为乐嘛,很多人都这样的,我都懂...所以...我为了这种事情想离婚,是不是...太过不讲道理了...?”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里再次带上了迷茫。
田宓却是听的拳头硬了,这特么不就是空调男吗?
还不让大姐笑...呵...这就是传说中的PUA吧?
神他么助人为乐,不就是想要散发魅力嘛?她敢拿那个便宜大姐夫的项上人头担保,这要不是大环境不允许,就他那样的,在后世,劈的腿绝对比章鱼的触须都多。
不对不对,章鱼可是好东西,怎么能拿空调男侮辱它呢。
虽然知道这类人多会隐藏自己,一两次相处也不可能看的出来,但她还是忍不住白了眼被气到脸黑的丈夫,迁怒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啊?还温和?斯文?简直糟蹋了这些个好词。”
娄路回...?
田宓没搭理丈夫的疑惑,而是看向南姐问:“姐,我问你,那个男的家庭条件是不是比你差?”
娄雁南点头,虽然不解甜甜为什么这么问,却还是回道:“他叫沈子儒,家里父母都在政府做事。”
娄路回插嘴:“科长,具体没问,你怎么知道的?”
田宓秒懂,大约就是乡镇级别,也就是说论社会地位,跟娄家差远了。
她倒不是看不上人家这个级别,论起来她家里条件更差。
她只是看不起那个叫什么沈子儒的吃相,这不是典型的凤凰男心态吗?
见南姐好奇的看着自己,田宓平复了下心情,让丈夫去泡了三杯牛奶。
然后花了大半个小时将中央空调,PUA,再比如凤凰男神奇的自尊心这些个都科普了个大概。
未了她还道:“这些都是我在一本禁什么书上看到的,以前我还觉得书上说的神乎其神的,这会儿不就都对上了吗?”
杯子里的牛奶已经喝完了,田宓将之搁在桌上,又做了最后的总结:“大姐,这种人不是什么热于助人,就是天性风流,偶尔帮助的那些个男性,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还有他那些洗脑的话,这几年的若即若离,就是让你离不开他...对了,对了,还有那些个类似不让你笑,明面上为了你好,实则贬低你的话,一听就是有问题的,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本性如此,但我能肯定,这样的婚姻,不止是你接受不了,正常的女人都受不了。”
其实丈夫说的对,婚姻大事,外人只能给些意见,决定权还是让人家自己做更好。
但是这个叫沈子儒的,很可能是个天然PUA高手啊。
她既然发现了,还是在对自己照顾疼爱的大姑姐身上,她没办法昧着良心不开这个口。
尤其在网络上见过太多优秀的女孩儿,最终就因为长久的洗脑变得枯萎,她就更要将劝解的话说出来。
中央空调、凤凰男、PUA,无论哪一个拿出来都能杀伤一片,南姐居然全遇上了。
最关键的是,婚姻七年,对这三种词语毫不了解,所以不会防备的她,居然没能被成功洗脑,不得不说,南姐内心还是很强大的。
娄路回虽然不会精确的未沈子儒定义类型,但他读的是军校,洗脑与反洗脑这方面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所以哪怕妻子没有具体分析,他也看出了不对劲。
想到大姐在这样的婚姻中浑浑噩噩浪费了七年,他一时都不知道该气谁更好。
最后他黑着脸拍板:“离婚,这事不用你出面,也不要再犹豫,我明天打电话给爸,让他走一趟就好。”
娄雁南嘴唇哆嗦了下,讲述遭遇都没哭的她,突然就红了眼眶,哽咽又迷茫道:“会不会...会不会给爸妈脸上抹黑?要不...”
相较于旁的各种原因,她更担心给父母丢人。
毕竟从小她就是大院里别人家的孩子,一直是爸妈的骄傲。
如今却要离婚,这已经算是丑闻了,她是真不想给父母脸上抹黑。
“啪!”娄路回狠狠拍了下桌子,冷着脸打断大姐的话,一双与姐姐相似的凤眸格外冰冷:“没有要不,咱爸的性格你还不了解?他要是知道你这些年其实过得是这种日子,早就让你离婚了。”
这要是他在北京...呵...
不过没关系,他小娄不在,不是还有老娄嘛?
第71章
岛上昼夜温差大。
白天二十几度, 晚上却只有十几度,坐了一个多小时,还真有些凉飕飕。
安慰好大姐后, 夫妻俩回到房间先检查了孩子,见小家伙们睡的安稳,才相携躺回被窝里。
娄路回情绪不太好,上床后就伸手抱紧妻子,又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
心知他心情不好, 田宓轻轻摩挲了下他的脑袋, 故意打趣:“我已经有一个星期左右没有洗头了,不怕熏着啊。”
闻言,男人短促的笑了下, 语气闷闷:“不熏,是香的。”
这就是睁眼说瞎话了,但是田宓的嘴角还是勾了起来, 温声安慰他:“你也别太自责, 南姐既然已经决定离婚, 后面就好办了。”
听得这话,娄路回不知道要说什么, 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
电灯还没有关,不过这会儿打谷场用着电,导致电压不足, 房间的灯泡只余黯淡的昏黄光晕。
娄路回皱眉盯着屋顶上的灯泡,沉默了好一会儿, 又侧翻回来面对着妻子。
见丈夫跟烙饼似的, 田宓无奈伸手搭着人的腰, 不让再翻来覆去:“这些天都累成啥了,好容易能早睡,你不困吗?别想了,明天一早就给爸打电话,我还不信了,爸一个司令员还搞不定一个人渣。”
“你啊...说的咱爸跟土匪似的。”娄路回好笑。
田宓撇了撇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人不都一样,咱们不想着欺负人,但被人欺负的时候,身份地位或者金钱往往就是底气啊。”
这话说的老气横秋的,男人叹了口气,顺了顺妻子的后背:“离婚这事不难办,我只是对自己有些失望,如果更早发现大姐婚姻的问题所在,她是不是...就不会在压抑的环境里生活了7年之久?”
“话也不能这么说吧,有些人就是很会隐藏啊,姓沈的那么会经营自己的名声,没有近距离生活在一起,谁又能知道乐于助人的好好先生,真正是个什么面目呢?再说了,人这一辈子,遇到人渣不可怕,只要挣脱开来,一切就能重新开始...”当然,能力允许下,定然要好好报复回去,若是不允许的话,就离人渣远远的,保住自己最重要。
“嗯...其实我都知道的,就是心里有些堵的慌。”娄路回性格随了父亲,在外很少情绪外露,但在妻子面前,他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
闻言,田宓抬手顺了顺男人的心口,肉麻兮兮的哄人:“不慌不慌啊,你这慌的不是叫我心疼吗?那姓沈的老巢就在那里,又跑不掉,咱们明年带着孩子们回北京的时候,我陪你去套麻袋,揍他丫一顿好不好?要是不解气,就多揍几顿。”
“噗...”娄路回直接被妻子逗笑了,还老巢呢,当人那是土匪窝吗?不过不得不承认,他沉闷的心情,的确因为妻子的插科打诨好了很多。
于是他喟叹般的,低头亲了亲妻子的发顶:“甜甜,谢谢你。”
娄路回从知道一见钟情的姑娘小了自己9岁时,便做好了对方心性可能并不成熟,需要包容她的准备。
后来相处中却惊喜的发现,妻子年纪小归小,也爱撒娇,有时候还会说一些叫人哭笑不得的话,但大多时候,她的心态与处事方式却是成熟的。
甚至他时刻都能感觉到,在相处中,自己也被小妻子宠着、哄着,以至于只要在她面前,他就会变得幼稚。
他很欢喜这种...意料之外的幸福感,满足又感激,遇到甜甜,是他的幸运。
田宓是真的不大想破坏气氛的,但,她也是真的有一个星期没洗头了呀。
最终,沉默了十几秒后,她还是从男人怀里挣扎出来,抬手摸了下男人的唇。
娄路回深邃的眉眼下压,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握住妻子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才柔声问:“怎么了?”
田宓嘿嘿笑:“看看你唇上有没有油...唔...发油。”
哗啦...娄路回清晰的听到了旖旎氛围被打碎的声音,因为妻子的不解风情。
他恨恨的拉了床头的电灯线,抬手将人拢进怀里,闭眼咬牙道“...睡觉!”
早上8点。
北京某军区司令部。
娄战眸色深沉的挂了电话,静默坐在办公椅上消化情绪。
但,几分钟过后,他到底没能压制住内心的怒火,握起拳头狠狠砸了下桌子。
动静之大,惊的守在外面的警卫员们顾不上请示,直接推门冲了进来。
“首长!没是吧?”两人先警惕的在房间里四处打量,没发现什么情况,才关心的看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领导。
小李走上前,担心问:“首长?您没事吧?”
小张则蹲下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本子。
娄战久居上位,除了去年儿子掉落冰窟窿那事外,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事情能叫他这般恼火了。
不过情绪外露也只刚才那一下子,这会儿他面上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挥手沉声道:“没事。”
见状,警卫员也不再追问,只是刚要退出去时,就又听到了首长的吩咐:
“小张,去准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是!”
等小张离开后,娄战又对着擅长跟踪的小李道:“你去老顾那边借相机,多拿两卷胶卷,钱票晚点我补给他...从下午开始,你帮我去跟踪沈子儒,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全都照下来。”
听得这话,小李心里很是震惊,跟在司令身边这么些年,他自然知道沈子儒是首长的女婿,他没问原因,只是皱眉:“不用现在就开始吗?”
娄战起身整了整衣领,又带上军帽,才抬脚往外走:“不用,我们一起去看看我这个好!女!婿!”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既然用到跟踪,肯定就不会是小事,小李关上门,跟上司令的步伐才小声问:“首长,会不会打草惊蛇?”
娄战眼神森冷,面上却露出一个笑:“老子就是要惊一惊这条毒蛇。”
“......”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军区某医院内,因为妻子去了千里之外,没有了顾忌的沈子儒,某些行为难免就更肆意了些。
此刻的他,正在跟医院新来的女医生展示自己的幽默,将人逗得咯咯娇笑。
就在他抬手温柔的碰触对方的发丝,装作帮她拿掉头上的棉絮时,视线便瞄到不远处一张威严的熟悉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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