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素律
杜若宁大手一挥:“没关系呀,他只是终身不娶,又不是终身不嫁。”
“……”江潋气得瞪大眼睛。
行,为了一个薛初融,都跟他玩起文字游戏了。
他重重地呼气,又深深地吸气,再度翻身将杜若宁压住,用嘴堵住了她的喋喋不休。
“唔……”杜若宁没说完的话被堵了回去,只剩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
“江潋,休得放肆……”她含糊着命令他,用力张开的小嘴却仿佛故意为他打开,让他的舌得以攻破了牙关,长驱直入。
温热的触感让江潋身躯一震,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那些勾挑缠逗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要突破一道关卡,才能做到教习娘子说的那些动作。
原来里面是另一番天地。
原来,公主不只是公主,她还是棉花糖。
好甜。
原来公主是甜的。
和江潋痴迷于实践不同,做为被实践的对象,杜若宁慌乱到了极点,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这个时候,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一种鼓励和邀约,他的肩,他的胸膛,他的腰,他的手,到处都成了禁区,碰到哪里都能点着火,碰到哪里都能让他更加疯狂。
他疯了。
江潋疯了。
杜若宁的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渐渐地,连这个念头也消失了,只余一片空白。
那空白又不是真的空白,仿佛还有花在开放,有云朵在飘荡,有暖风拂过耳畔,有甘露在唇齿间流淌……
她睁大的眼睛慢慢闭起,她的手慢慢抚上他的背,她的头慢慢抬起,想要离那个让她慌乱的源头更近一点。
是的,她慌乱,却又忍不住寻求……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胸腔里的空气都耗尽了,两人才松开,像两条濒死的鱼气喘吁吁地瘫在床上。
头顶是湖蓝色的纱账,床上是柔软的锦缎,身边,是让彼此心安又心悸的人。
杜若宁用了好长时间才平复下来,偏头看向江潋,脸颊还有没消退的两团嫣红:“你一个太监,从哪里学来这些歪门邪道,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无师自通。”
江潋的眉心几不可见地蹙起,一只手无意识地按压在心口。
沈决说亲吻的时候嘴是不会疼的,现在他通过亲身实践,证明确实不会疼。
可是心为什么会疼呢?
看来还得再去找沈决问一问。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这两章的内容不好分割,合成一章发了,督公大人终于学会亲嘴儿了,撒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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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找些画册子来给干爹启蒙
两人在房里说话,外面响起敲门声。
“若宁小姐,府里来人说贺侍卫从南边回来了,让你赶紧回去。”望春在门外轻声传话,生怕惊吓了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的干爹干娘。
杜若宁闻言腾一下坐起身来,跳下床就要走,口中道:“算着还要一两天的,怎么这么快就回了,该不会出了什么变故吧?”
江潋随即也下了床,伸手将她拉住。
“等一下,衣裳乱了。”他小声说道,亲自动手将杜若宁的衣衫拉正抚平,又帮她把头发也拢了拢。
这双惯使弯刀杀人沾满血腥的手,此时柔软如同春天的柳条,小心翼翼的,生怕动作重一点会弄疼了她。
杜若宁的心也跟着变得柔软,顺便也帮他整理了一下。
“你在家好好休息,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及时让人送信儿给你的。”
“好,我等着你。”江潋点点头,走到门口,拉开门,把她送出去。
望春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衣衫齐整的两个人,不禁大为失望。
还以为干爹干娘在里面干羞羞的事,原来只是纯聊天吗,怎么头发都没乱?
干爹不会是不会吧?
天呐!
他怎么早没想到这点?
那什么,他要不要找些画册子来给干爹启蒙一下?
还有那些腻腻歪歪的话本子,是不是也要找个机会往干爹床头摆几本?
对对对,等送走了若宁小姐,他立刻马上去找。
“若宁小姐,您这边请。”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杜若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说这孩子怎么回事,贺之舟回来,他激动个什么劲儿?
他跟贺之舟平时也没怎么说过话吧,感情有这么好吗?
带着满心的疑惑,杜若宁和江潋匆匆告别,坐着马车回了国公府。
郁朗明白她的心情,不须她吩咐,把马车赶得飞快。
到了大门外,下了马车,门卫告诉她贺侍卫在国公爷的书房,她便一路向书房飞奔而去。
书房的门紧闭着,莫南守在门外,见她过来,躬身见礼,为她打开房门。
杜若宁跑了一路,这会儿突然有点迈不动脚步,在莫南的注视下深吸了一口气,才提着心走了进去。
绕过天青色山水屏风,走进书房的内室,她看到一身风尘的贺之舟正坐在圆凳上,与父亲隔着书案说话。
想来是父亲体恤他一路辛苦,不忍让他跪在地上,才特许他坐着回话。
听到脚步声,贺之舟回过头,露出一张灰扑扑写满疲惫的脸。
“小姐!”
他站起身,要给杜若宁下跪行礼。
杜若宁上前一步将他扶住。
两人就这么一对视,杜若宁的心便空了一半。
贺之舟脸上没有丝毫喜悦,不是她渴望看到的表情。
“小姐!”贺之舟又唤了她一声,随即红了眼眶。
“那个孩子,不是二皇子。”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嘶哑。
杜若宁的心整个都空了。
她明明已经做好了面对任何结果的准备,为什么心还是会疼?
“不是呀?”她语气飘忽地应了一声,往左右看了看,“他人呢?”
“人没带回来。”贺之舟道,“属下担心带他回来太招眼,花了些心思四处查访,最后查出来,那孩子是信阳府下辖一乡村的孤儿,虽说亲人皆已亡故,但有迹可寻,并非外来人口,那孩子也是在村子里出生的,属下本想飞鸽传书先将消息送回,又担心路上被人截获,便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回来给小姐报信。”
“这样啊!”杜若宁又应了一声,点点头,“不是就不是吧,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辛苦你白跑这一趟。”
贺之舟惊讶于她的淡定,忙垂首道:“属下不辛苦,没能给小姐带回好消息,是属下无能。”
“这不怪你,毕竟时日太久,国公爷找了十年都没找到,咱们找不到也是正常。”杜若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已经做得很好,无须自责,先回去好好休息,等我回头再去看你。”
“是。”贺之舟领命,向父女两个拜别,走出了书房。
杜若宁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书房的门再一次关上,才转身看向杜关山。
“阿爹。”她哽咽着叫了一声。
杜关山早已起身从书案后面绕过来,在她唤出这一声时向她伸出双臂。
杜若宁扑到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杜关山叹口气,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拍抚她的后背。
这种心情杜关山最是明了,在这十年间,他已经不止一次地品尝过希望又失望的滋味。
宁儿这才经历第一次,能克制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
他也没有合适的话可以劝她,只能让她自己在一次次落空之后慢慢学着适应,让那种尖锐的疼痛逐渐变成麻木的钝痛。
过了一会儿,杜若宁抬起头,已经恢复了平静。
“阿爹,我想先回去歇一歇,等我缓过来,咱们再详谈。”
“去吧,不着急,你什么时候想谈,阿爹都等着你。”
“嗯。”杜若宁点点头,“晚饭我不吃了,阿爹帮我和阿娘说一声。”
“行,我会让她不要去打扰你的。”杜关山说道。
杜若宁便向他行礼告退,回了怡然居。
她说自己有点困,想睡一会儿,让藿香告诉其他人别来打扰,顺便再让郁朗往督公府送个信儿。
藿香一一应下,服侍她在床上躺好,关上门走了出去。
江潋那边很快就得到了郁朗送去的口信,只有两个字:不是。
不是啊?
江潋怔怔地坐着,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他没找过人,但他等过人。
他曾经在漫长的岁月里无望地思念,无望地等待,那种明知没有希望,还不肯放弃,还想再坚持一下的纠结和痛苦,他比谁都清楚。
公主这会儿在做什么,心情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很难过,会不会很沮丧,会不会掉眼泪?
她说她已经可以从容面对,但那只是在故作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