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鹊桥西
他垂眸看着怀中人,眸色几度变化,而后脚步往后退去。
怀中的身子柔弱无骨,紧贴着他挪动,玲珑曲线与宽厚胸膛贴得严丝合缝,随着两人的动作产生了些细微的摩擦。
连退三步,跨过被窗棱割裂的光影,眼前瞬间晦暗下来。
云珩后腰靠在了圆桌上,退无可退。
“我管不住他的……”虞秋从他胸口抬起脸来,稍尖的下巴抵着他胸口,要哭不哭,可怜地颤声道,“……珩哥哥、好哥哥,你不要为难我了,好不好啊?”
云珩盯着她开合的双唇,那上面带着点潋滟水光,是这偏僻角落里唯一有光泽的地方。他下腹收紧,猛地地掰开虞秋的手臂,手掌掐上了她的腰。
虞秋只觉得腰上一紧,双脚就离了地,反应过来后,人已坐在了桌上,双膝分开,中间挤进去了一个人。
她羞耻地拢膝,被那窄腰拦住,不敢用力合上,也耻于将腿分开,只能就这么不轻不重地贴着,由着那陌生的灼热一阵阵烘烤着自己。
“你在做什么?”不知道是不是环境的原因,云珩的声音变得喑哑,有几分骇人,让虞秋怯于细听。
虞秋不敢抬头,声音颤抖道:“我在、撒、撒娇……我不想五皇子……”
她下巴被一只手扣住,力气很大,粗鲁地强迫她抬起头,与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眸对上。
那里面好像翻滚着什么,她看不懂。
虞秋难堪地闭上眼。
云珩似乎离得更近了,又问:“你在等我做什么?”
虞秋能听见两道急促的呼吸声,能听见自己惶急的心跳声,甚至能听见窗外枝头的鸟鸣,可近在咫尺的云珩的声音好像忽远忽近,她听不明白。
她闭着眼什么都看不见,但能感受到有一道热源在靠近,与她的呼吸纠缠到了一起。
覆在腰上的手忽地大力地掐了一下,虞秋浑身酥麻,堪堪忍住惊叫,悬空的腿却没忍不住哆嗦了起来,即刻被一只大手按住,按在她膝上十寸的位置,热源滚滚侵袭到身上,让她差点瘫倒。
她咽了咽口水。
万籁俱寂,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腿上一轻,那只手移开了,眼前也重新恢复了光亮。
云珩退开,声音低沉,道:“云琅恶名在外,有人敢为难你,你就使唤他。平江那里有一条鞭子,他知道的,不敢不听你的。”
说完,他捡起落在地上的绣撑拍了拍,放在桌上,转身出去了。
虞秋还闭着眼坐在桌上,听着脚步声远去,才敢小心地睁眼,确认房中只剩她一个人了,扶着桌面滑了下来。
双膝仿佛还触碰着什么,烫得她腿脚发软,一落地几乎跌倒,扶着桌沿才挪到了椅子上,然后难堪地将脸埋进了臂弯。
第32章 惩戒
虞秋伏在桌上, 待呼吸平稳了些,双手捧着脸抬起了头。脸上的热度还未下去,根本没法出去见人。
她这十多年来, 只向爹娘撒过娇,对外人还是头一回, 这感觉真是难以言说。虽说这个外人以后也不能算是外人了。
虞秋长叹一声,今日她可是什么都按云珩想要的来了, 结果云琅还是被留下来了。
真要命!
留着条鞭子能有什么用,她总不能真的动手打云琅吧?那可是名副其实的皇子。
虞秋沮丧了会儿,拍拍脸把心中杂乱的感受清除掉。真要算起来, 府中也就她一个未来的太子妃勉强能出面管一管云琅。她不能把云琅留给府中丫鬟, 得亲自去看着他。
她站起来, 织锦衣裙垂下,带来轻微的垂坠感,虞秋低头, 看见了腰间和胯骨处的衣裳有一点点皱。
她的脸再一次红起来, 那两处是被人抓皱的,她看着那浅浅的皱痕,总觉得那两只灼热手还停留在上面一样,让她浑身战栗。
以后再也不要对云珩撒娇了,撒娇无用,没见他骨头软, 反而让自己站不住了。
虞秋换了身衣裳去了前面,云珩已经离去, 云琅正翘着脚吃蜜饯, 原本满满一盘子, 现在就剩几个了。
瞧见了虞秋, 他高兴地小跑到虞秋跟前,道:“皇嫂,你可真厉害,我从来没见过皇兄那样生气。你做了什么,能不能教教我?”
因为上回玉器铺子还有唐饮霜的事,虞秋对他印象不好,顾及着他的身份,将不适情绪藏起,奇怪道:“太子他生气了?”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要生气也该是她生气才对。
“可生气啦,一脸的杀人相。”
虞秋知道云珩的确是会杀人的,不敢拆穿他,此时也提醒云琅,“不可以乱说话。”
云琅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一圈,与她谈条件:“我不乱说了,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气的他,教教我,回头我也气得他说不出话。”
他眼睛颜色稍浅,转动起来甚是好看,就是人不老实,看着就很讨打。
虞秋听着他这迫不及待的语气,想想云珩留下的那条鞭子,不由得感慨了下皇室虚假的兄弟情。
再一瞧他跟自己差不多的个子,虞秋念着他年纪小,与自己一样早早没了娘,有点可怜他。至少她还有个疼爱女儿的爹,云琅可是连爹也不待见的。
“我先给你安排住处,你要听话,不能欺负下人,不能随意出门胡闹,把你皇兄留的书都读了,只要你不惹祸,过几日我就告诉你。”
云琅是真的很想知道怎么让云珩生气,紧跟着她往厢房走去,好声答应着:“好啊,但是你要是出门都得带着我……”
前几回见云琅都是在毛手毛脚地欺负人,这回在虞府竟然还算乖巧,对下人也客气,虞秋慢慢放了心。他若是一直这么乖巧,让他在自己家待着倒也行,就当是个皮实弟弟了。
傍晚虞行束回来,又是应付各路官员到精疲力尽,回屋时不经意瞥到虞秋与一个蓝衫人坐在小花园说话,扭头细看了下,问下人:“这是哪家姑娘?怎么以前没见和秋儿来往过?”
下人跟着看了一眼,回道:“老爷,那不是姑娘,是五皇子。”
虞行束刚转过头,闻言又转了回去,他隔的有点远,透过枝叶见自家女儿正拿着本书念着,而那位五皇子侧对着她坐在石凳上,两手支着下巴,脑袋不老实地摇来晃去。
他看了又看,认出那是皇室出了名的歪苗子,顿时浑身不对劲,问:“这么晚了,五皇子来咱们府上做什么?”
下人与他说了白日的事,虞行束顿住,立刻找了个借口让人把虞秋喊了过来。
虞秋把云珩的那番话说给虞行束听,虞行束也沉默了,虞秋又道:“他喜欢的是未成婚俊朗男子,咱们府上又没有,不必惊慌。他就是小孩子心性,不胡闹的时候还是很好哄的。”
不好哄又能怎么样,这是太子的意思,岂能违背?
虞行束想了一圈,自从圣旨到了,他每日上朝都被人缠着拉关系,虞秋若是外出,那必定也是不得安宁的。风华正茂的姑娘,总不能整日关在家中吧。
托云琅那丑恶名声的福,有他陪着虞秋倒也行,最好能让虞秋再得一个太子贤内助的好名声。
他想通了,低声劝道:“外出带着就带着了,在府中别走得太近了,当心传出闲话。”
父女俩都对彩岚那事心有余悸,虞秋乖乖点头。
一切都好,就是次日一早出了点意外,虞秋刚送虞行束出府,就有丫鬟来道云琅那边教训了一个下人。
虞秋匆匆赶过去,看见云琅正一脚踩在下人手臂上,他人没多大,教训起人来很熟练,下人疼得连声哀嚎着求饶。
“他偷摸进我屋里,八成是要刺杀我,皇嫂,你让人把他杀了!”
虞秋额头直跳,放弃纠正他的称呼,让他先把人放开。
云琅不放,嚷嚷道:“我都听皇兄说了,你们府上先前就有不忠心的,他肯定就是一个。若是在我自己的府邸里,这种人都是直接杀了的,你下不去手,那我来帮你。”
他腰里别着个折扇,不知道怎么的一掏,在扇骨中掏出把锃亮的匕首,动作很快,闪着银光就朝下人身上划去。
虞秋惊得来不及阻止,幸而葛齐听见响动来了,及时出手,才没让血水溅出。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也是个有二心的?”云琅怒声呵斥道。
“府中不能见血。”葛齐回道。
虞秋怕他两人吵起来,也怕看见死人,急急上前阻拦,“问清楚,先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再处罚,不着急。”
她要劝的主要是云琅,好声道:“我替他与你赔礼,你先收拾下,明日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你等我把事情问清楚了……”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云琅先哄回去了。
虞秋转回身,目光扫过伏地发抖的下人,再看向周围惊惧的其余人等,摇摇头让人都先下去了,只留了葛齐与一直如隐形人一样存在的平江。
那人被云琅吓了个半死,不等询问几句就磕头认错,承认是心存贪念,是想顺手牵羊,而非谋害云琅。
虞秋叹气,把人交给葛齐让他按府中规矩处置了。
又隔一日,虞秋遵守承诺带云琅外出,男女有别,两个各乘一辆马车,然而出街不多久,云琅就跳下马车跑不见了人影。
虞秋左右张望,均未看见人影,生怕他又跑出去胡闹,急的快要冒汗,接着就看见了面目阴森的许伯骞。
该来的还是来了!但是不慌,她现在是太子妃,身边有平江在,那是个高手。
“在下有一事想请小姐解答,可方便茶楼一叙?”
虞秋听他声音宛若黑暗中爬行的蛇,窸窸窣窣,只是听一听就全身发毛。
她是不敢去的,这人阴险毒辣,带着那么多小厮,若是发起疯来,恐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许伯骞已然认定就是虞秋暗中作祟,害他变成现在这残缺模样,眼神更加凶狠。
“小姐是心虚不敢,还是腿脚不便?若是不便,在下可来搀扶一二。”
他往前一步,丫鬟们忙后退围在马车前护着虞秋。
虞秋转头去看平江,平江就跟在马车旁,身着普通装扮,许伯骞根本未能将人认出。
虞秋是必不能与他去的,但她不清楚平江能否对付得过这些人,暂未让平江动手,而是问:“你想如何?”
许伯骞朝着马车走来,他是没有丝毫畏惧的。
他来之前打听过,萧太尉根本就不承认这个外孙女,虞行束的官职不高,虞秋是太子妃又如何,当街失了清白,他就不信太子还会娶她。
反正他这辈子也娶不得正经夫人了,既然是虞秋害他至此,就该她来承担后果。
他阴笑着靠近,忽听一道怒喝声传来,声音粗糙如石头摩擦,刺耳极了。
“哪来的王八犊子敢在这里作乱?”
声音太有辨识度了,虞秋偏头,就见云琅带着侍卫风风火火地走了回来。
这一意外让许伯骞停住了步子,云琅可不会停,在侍卫随行下到了跟前,扬起折扇就冲着他的脸扇去。
两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许伯骞的脸骤然红肿起来。
“狗东西!小爷不去你们府上找事,你还敢出现在爷面前!”云琅看见靖国公府的人就来气,活像是他受了什么大委屈,扬手怒道,“给我打!打死了算我二皇兄的!”
且不说云琅有多不着调,皇室子孙凋零,唯有的就这五个皇子,遑论靖国公府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许伯骞再怎么大胆也不敢与云琅还手,当即被侍卫踹翻在地。
云琅趁机踹了几脚,然后转身,潇洒地打开折扇摇了两下,邀功道:“皇嫂,你是不是以为我贪玩去了?我这是计谋,我不离开,他哪里敢出来找事,你说是不是?”
云珩反省了一宿,他怎么也想不到虞秋会把他梦中戏耍的话当真,竟然真的能开口那样喊他。
只是喊一声也就罢了,他装作没听到,装做不为所动,给两人各一个台阶。
哪知后来虞秋撞入他怀中,抱着他撒娇。
那具身躯与虚无缥缈的梦境不同,是真实的,几乎嵌进他怀中,让他失控,险些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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