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假太子要当真女帝 第130章

作者:黄柏山人 标签: 穿越重生

  她希望能凭借自己的努力,让大安底层的老百姓们,可以一代活得更比一代明是非懂法理,讲究真正的仁义道德。

  知道在没有她出现的另一个空间走向中,大安与大安的百姓可能会遭遇的那些灾难,何殊做这一切,可谓是毫无心理负担。

  因为任由大安按照之前的步骤发展下去,没了可将大安带入中兴之世得正宁帝和她,大安将来势必还会走向它宿命般的未来。

  所以何殊现在的心态仿佛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再像之前那么保守,做任何事情前,都太过顾虑当前的大环境。

  她不仅要在大安继续坚持强国强军计划,还决定要强民,全面强民,要强化百姓的思想意识、民族意识,增加他们应对各种灾难的主观能力。

  二人正在心情轻松地聊着海外那些海岛的情况,冯立却在此时求见。

  接过冯立递过来的一份京中舆论纪要,何殊下意识皱眉,正宁帝见状,立刻意识到肯定是较为严重的舆论事件发生。

  “怎么,这是出了什么与今科考生有关的事?”

  何殊迅速翻看完几张纸上记录的内容后,才将那份记录递给正宁帝,冯立直接请示道。

  “殿下,那生员出言无状,想要借此哗众取宠的意图十分明显,我们可要将他拿下?”

  文人清谈,乃是已在历史上存在多年的政治现象,这也是历朝历代的帝王对那些文人给予诸多优待,多示之以荣宠的原因。

  因为这些帝王的声誉需要这些文人团体的维护,乃至称颂与宣扬,从而巩固自己的皇权地位。

  何殊冷着脸摇摇头,“马上就要举行会试了,在这种时候动他,只会让的目的得逞,从而获取大众的同情,坐实朝廷不仁之实,你们只需继续观察即可,注意他与哪些人有交集,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冯立恭敬地应下后,迅速退了出去,虽是跟在何殊身边一起长大,但他总有种太子积威日重,让他感到压力越大的感觉。

  刚看完那份记录的正宁帝冷着脸扔下那几张纸,怒气冲冲地说道。

  “皇儿实在太宽仁了些,对于这等心机甚重的虚伪小人,就算不便拿下他,也该取消他的大考资格,如何处置草原蛮族战俘,自有朝廷决断,他一个小小的生员有何资格大放厥词?”

  因那个生员的言语,让何殊不可避免地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所以她对那个生员也十分厌憎,为给自己谋利,不惜道德绑架,慷他人之慨,说的就是这种小人。

  “刀子没有落在他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痛,父皇不必为这等小人动怒,不在明面上取消他的考试资格,不代表他就能有机会去参考,待儿臣让他也尝尝被人欺凌的滋味后,看他还能不能再说这种以德报怨的话。”

  听到何殊的这番语气平静,却大有深意的话,正宁帝心中的怒火迅速消了下去,生出一些担心,转而安抚她道。

  “皇儿也不必动怒,他若在这风口浪尖上出个意外,别人很有可能会对此生疑,我们实在没必要为这等小人,赔上我们自己的声誉,不值当,实在不值当。”

  “父皇不必多虑,儿臣做事,您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保证能让他感到诸事不顺,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大安不惜本钱的大力培养这些读书人,可不是为了培养出崽卖爷田不心疼的败家子。”

  但凡他们也曾为守护边境出过力,就说不出要给予生死大敌‘应有的尊重和优待’的狗屁话。

  几页纸上记录的是一位名为李荣程的生员,在一场有诸多文人生员参加的场合,宣扬他的那套朝廷应当以德报怨、友待邻邦的观点与理论,还成功得到一些附和拥护的话。

  那人大肆抨击朝廷不该拒绝蛮族的要求,将去岁俘虏的那些蛮族王公贵族,全都送到农场服苦役。

  认为此举有违道义,大安一直以来都是仁义之邦,那些人毕竟是蛮族中的贵族,理该得到应有的尊重与优待。

  看到这些话,何殊很难不动怒,先帝朝时,以和亲的名义嫁到蛮族的几位公主,无一善终。

  她们每人都带有非常丰厚的嫁妆,也相当于是为那些蛮族贵族带去大量财货,却都早早的就被搓磨至死。

  正宁帝登基后,何殊早就让夷北军打听过那些公主的情况,想着可以设法赎回那些远离故土的公主们。

  打听到的结果,却是几位公主相继嫁到蛮族后,活的时间最久的那位公主,也只活了不到三年,最短的那个只活了不到三个月,被驸马亲手给打死。

  事后还以公主身体太虚弱为由,将公主的死讯报与先帝知道,逼迫先帝重新送位公主过去。

  何殊此前知道的只有三位,实际上在先帝朝先后送去蛮族和亲的公主多达七位,没有公开的那几位公主,留在大安这边的记录,是早逝。

  去年俘虏了那些蛮族王公贵族后,何殊让前去犒赏夷北军的内侍嘱咐胡庆元,对于那些与大安有血海深仇的大敌,包括但不限于那些曾娶过公主的俘虏,全都要重点惩治,让那些人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何殊改变不了已经过去那一切,所以即便知道那些已经被时间淹没的残酷真相,以她的身份地位,甚至不便跟人提起相关的人与事。

  只因干出这等懦弱无能之事的人,是她这辈子的祖父。

第一百六十章

  难得的休沐之日, 却被昔日的同窗好友拉到三日闲居,吴元杰心中郁闷,偏还无法说什么。

  毕竟在外人眼里,他们鸿胪寺就是个无所事事的衙门, 他们这些鸿胪寺的官员, 当然也都清闲自在得很。

  丝毫不知道他们鸿胪寺的官员虽然没有工作任务, 却有学习任务,不仅要根本各人的天分,选修那些异邦语言, 还要学习察言观色,学习与人谈买卖, 学习法律条文等等。

  学了这么几年, 吴元杰觉得自己若不当官了,完全可以凭借学到的那些去经商,成为一个能赚大钱的商人。

  每天上值时,都要面对永无止境的学习, 与各种考核, 好不容易轮到休沐日,吴元杰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睡到自然醒, 醒后继续躺着,什么都不做,什么人都不见,也什么书都不看, 将头脑放空,好好休息。

  结果他这位昔日的同窗好友常世平, 一大早的就上门邀他出门, 将他带到这三日闲居, 各种抱怨他不够意思,许久都不曾与他们这些好友联系,每次邀他出来聚会,也被一律推辞。

  “世平兄,真不是小弟不给面子,而是衙门里安排的任务多,小弟每日忙得晕头转向,下值回去也不得闲,才会无暇参与大家的聚会,绝非有意与大家疏离。”

  常世平对他的话表示怀疑,毕竟他也与其他人一样,都认为现在的鸿胪寺,就是个可让这些在京官员混资历的清闲衙门。

  有任务在身,不得闲的那些鸿胪寺官员,不是在边境,就是已随船队出海,或是在水师舰队。

  “这些年一直没有邦国来朝,连你们寺卿大人都没什么任务,元杰贤弟这个鸿胪寺丞能忙什么,听说朝廷将过去那些常来的我们大安的小国,都给拦在关外,不让入关了吧。”

  这也是他们鸿胪寺的官员现在都变得不喜欢和外人打交道的原因,因为在别人的眼里,他们是在无病呻吟,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自己过得有多辛苦。

  以前的鸿胪寺上下都视出京的外差视为苦差事,可是那些外派现在却成他们这些人争破头的美差。

  不只是外派的同僚们所能得到的额外收入好得让人羡慕,还因能被选中外派的人,意味着他们已经学成出师,摆脱这种无止境的学习与考核。

  “世平兄有所不知,随着我们大安船队出海后,到过的海外异域越多,我们鸿胪寺的任务也越重。”

  常世平却大声笑道,“莫非元杰贤弟是想说,朝廷不让鸿胪寺接待那些早年就已建交的邦国,而是打算让你们准备接待那些海外岛国?”

  看着已经有段时间没见的昔日好友,吴元杰瞬间觉得索然无味,不想再与对方提及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不知常兄今日特意邀我来此,所为何事?”

  常世平神神秘秘的低声说道,“是想带你见一个人,是我的一位故交好友的得意门生,文采特别出众,为人处世颇为仁义大方,贤弟是礼部的官员,对这次参与主持大考的上官,应当有所了解吧?”

  与上一届的大考是由几位只有名誉官衔的书院院长主持不同,这届大考是由在朝与在野的几位大人一起联合主持。

  所有被选定之人,早在接到朝廷旨意时,就已被人接到指定的地方,负责秘密出卷,据说出好的试卷还会进行临时抽取。

  没人知道谁会负责哪道题,但是若能提前多了解一下那些主考官的文风偏好与思想理念,提前有所准备,肯定能多一分机会。

  吴元杰瞬间领会到对方话中的意思,脸色严肃地回道。

  “在下就当不曾听过常兄今日所言,为力求公正,朝廷才会做出那些安排,我等身为朝廷官员,实在不该起这种心思,请常兄能听在下一句劝,纵然是为亲生子,也莫要这般为其钻营得好。”

  说着,吴元杰就想起身离去,常世平却一脸不悦地拉住他。

  “多日不见,元杰贤弟这脾气真是变了不少,既然来都来了,元杰兄不妨先见见我那贤侄再走?哦,他们来了。”

  说着,常世平将人拉到二楼栏杆旁,指着下方院中那群意气风发的年轻学子中,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个身材样貌都很出色的年轻男子。

  “看到了吗?就是那些生员中最出色的那个,名唤李荣程,来京中的时日尚短,却已小有名气,颇受这些同伴的推崇。”

  看对方那满脸欣慰的模样,吴元杰皱着眉正待开口,却听到下方那群年轻生员正在高声议论去岁夷北军大捷,朝廷对那些蛮族的王公贵族与部落首领的惩处太过一事。

  便没有挣脱对方的钳制,倾耳听了片刻,但是越听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尤其是听到那个名叫李荣程的,口口声声地说什么大安自古便是仁义之邦,理当讲究以礼待人、以理服人,对待那些邻邦要宽仁大方。

  朝廷将那些前来大安朝贡的邦国拒之关外的决定,就有失大国风范之类的话,从而又引经所典地扯了一大通仁义道德,听得他周围的那群生员都频频点头。

  也让吴元杰听得火冒三丈,一把甩开常世平拉他胳膊的手,铁青着脸,指着阁楼下的李荣程道。

  “这就是你要给我介绍的年轻俊杰?读了几本圣贤书,记住了几句讲仁义道德的内容,就敢在这里自以为是的大放厥词?什么东西?”

  看到向来好脾性的好友突然大发雷霆,常世平还有些懵,吴元杰却已大步转身下楼,径直来到楼下。

  在那群生员惊愕不解的目光中,气势汹汹的来到李荣程面前,怒指着他的鼻子道。

  “你一介无知小儿,无知却不自知,还在这里说些误人的话,实在令人作呕,本官今日就要与你说道说道,蛮族那些王公贵族是如何奴役蛮族百姓,驱使蛮族犯我大安边境,给我大安犯下的种种恶行。”

  说着,吴元杰就历数从先帝朝起,蛮族屡次犯边时,在边境烧杀抢掠时,犯下的种种恶行,从大安抢走的巨额财富。

  “……听完之后,你们这些人若是还想与那些蛮族王庭的人讲仁义,本官就祝你们世世代代都会遭人欺辱无力反抗,让你们世世代代都有机会彰显自己的宽仁大方,但我大安的其他百姓,绝对要做永世不被异族人欺凌,不与胆敢欺我大安者谈仁义大方的强者。”

  听到这番掷地有声的话,早在吴元杰愤而现身后,就已骤然变得极其安静的三日闲居中,突然响起一道掌声,随后又有多道掌声响起,最后掌声连成一片。

  这些掌声让吴元杰瞬间摆脱头脑发热的状态,有些不自在的对着周围拱手施礼致谢,最后狠狠地瞪了眼李荣程,冷哼一声后甩袖离去。

  带头鼓掌的何殊站在二楼的栏杆前,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目中透着些许欣赏。

  冯立正站在她身边,给她介绍刚才坐在他们隔壁的两位官员的身份背景,一位就是那个因有意招李荣程为女婿,才会不遗余力地帮其谋划的常世平,另一位就是吴元杰。

  何殊满意的点头,“看来这个吴元杰,已经具备一位成熟的外交官素质了,回头派人征询一下他的个人意见,问他是否有意去安宁岛当驻岛官员。”

  冯立下意识道,“安宁岛?”

  何殊这才想到对方还不知道他们大安的版图又多了座岛的事。

  “水师这趟出去打海盗的时候,顺手缴获一座环境条件还不错的大岛,已被父皇命名为安宁岛,朝廷将会在接下来正式派人驻守打理,成为大安在外海的重要驻点。”

  “此乃大喜啊,恭喜殿下!”

  何殊点点头,再看看下方那个被骂得脸色涨红,怔愣在原地浑向发抖的荣程,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

  朝廷求贤若渴,她也喜欢用聪明人,为此,她甚至可以摒弃个人的一些私人喜恶,只要求那些聪明有才能的人不要触及她的底线。

  但是像李荣程这种人,还真算不上聪明人,自以为找到一个可以立足的道德制高点,用假大空的话糊弄一些没有自己的主见,喜欢跟风的糊涂人,就能名利双收。

  可惜他的命不好,撞在她的手上,不仅不会让其如愿,还会让他亲身体会一下人生多艰的事实。

  让他成为一个典型,警告那些自己未经他人苦,却喜欢用所谓仁义道德绑架别人的人。

  本来只是想要过来亲自看一眼时下人类的多样面,却没料到,竟能看到如此精彩,让人心情舒畅的一幕,同时也见证了某位合格的外交人才的诞生。

  何殊心情不错地接过笠帽打算带上,却听到隔壁传来一道女子清脆的声音。

  “姐姐,这个李公子被人骂得可真惨,也有些冤哪,明明是别人教唆的他,那个忘恩负义的狗男人真是太不是东西了,枉这李公子那般信任他。”

  随即响起另外一道有些清冷的女子声音,“祸福皆为人自招,我们可没资格同情这李公子,也是他自己选择相信那姓汪的,任其摆布在前,如今承受这份业报,还真谈不上冤。”

  常年习武之人,大多耳聪目明,不仅何殊有听到隔壁不曾掩饰的声音,冯立与其他随行人员也有听到,脸色瞬间微变。

  何殊笑着摇摇头,这可真是人生无常,她这趟出来对了,竟能亲眼看到这么精彩,还充满悬念的一出反转大戏。

  “派人去调查一下,孤实在很好奇这幕后到底还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将手中的篱帽戴上的同时,何殊走出包厢的门,正好看到隔壁走出两个戴有帷帽的女子,何殊微勾了下唇,浅笑着朝二人点点头后,便在身边人的簇拥下径直转身下楼离去。

  “姐姐,你看到了吗?那公子长得好漂亮,天啊,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英气勃勃的公子,那姓汪的伪君子在他面前,简直就是个丑八怪,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