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酥青子
皇后笑,随后轻轻地拍了拍许大娘子的手:“说实话,本宫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我们还有机会做亲家,你们家的那个小子啊,本宫向来是最喜欢的,只是碍着身份关系不好多说,如今倒是阴差阳错的成了!”
许大娘子想想正阳公主,也是颇喜欢,只是一想到许延泉那个不开窍的样子,便有些为难:“正阳公主最是乖巧懂事,只是我家那个小子,从小到大就只知道读书,练功,半点不会哄姑娘家开心,就怕到时候公主嫁给他,要受委屈。”
“你家侯爷也不是个会哄姑娘家开心的,可是这些年只要在京城,便是安分守己地守着你一个婆娘,或许没那么知趣,却也算是个良人!”皇后看着许大娘子,轻声说道。
说到这个相比许孝真,宁远侯的确是个安分守己的人这么多年啦,不仅没有妾室,更是连个通房都没有,身旁伺候着的也都是些小厮侍卫,唯一的几个婢女,还是自己挑选了送过去的,这么多年了,也只是普通的婢女。
皇后和许大娘子有着闺阁的情分,光是看着她,就知道许大娘子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了:“那些戏曲里面唱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本就不是真的,情情爱爱,哪如日子过得舒坦,来得实在呢?”
许大娘子看着皇后许久,皇后在这深宫里,能安稳地活下来,都已经拼尽了全力,哪里还能和她这般,为了些情爱难过。
良久以后,许大娘子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是从来没有娶过儿媳妇的,凡事,都得宫中的司仪房多帮衬些!”
皇后自然是一百个答应:“那是自然,你要什么,都可以来同本宫说!”
第128章 国防图
许延泉的婚事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许清墨就有些不明白了,说到底这个事情和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可许大娘子就不知道为什么,去哪都得带着她!
就比如今日,就连最简单的采买,许大娘子也得拉着许清墨不放手,一大早,许大娘子就拉着许清墨满大街地跑。
一会儿东街,一会儿西街,刚走完北街,马上要去南姐,许清墨累得实在是走不动了,便赖在原地,紧紧地抱着一旁的花楹:“我不去了,这些又不是什么特别难买的东西,母亲为什么非得拉着我一起去呢!”
许大娘子拉着,许清墨拖着,两个人僵持了,大概有一炷香的功夫,最后还是许大娘子妥协:“那你随便找个茶馆坐一会儿,我再去买些东西备着,你别到处乱跑,知道吗?”
许清墨这原来是一百个答应,千恩万谢地送走了许大娘子,自己就随便找了一个茶馆坐着,正巧,茶馆里面有人说书,说的是杂谈,都是些鬼怪的故事。
许清墨平日里最是不喜欢这些玩意儿了,今日倒是难得的,能静下心来听一听。
花楹见许清墨有些兴趣,便要了一壶上好的茶,还让小二备上一些糕点。
茶馆的二楼可没有单独的隔间,但是每个桌子隔得甚远,许清墨便找了个角落坐着,位置不偏不倚,正好能够瞧见大门口和台上的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的年纪其实不大,但是留着长长的山羊胡子,看起来是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
“……话说那是一个深夜,这位月牙姑娘啊,去河边浆洗,却也是没有想到,竟然在湖边看到了一个美若天仙的男子……”
“大晚上的去河边浆洗,就不怕一个脚滑摔死在河里吗?”许清墨忍不住轻声说道。
花楹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人看过来以后,才轻声附和道:“姑娘,咱们既然都来听书了,咱们就不要来找茬,不然容易被骂!”
许清墨抬头看了一眼花盈:“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怂啊?”
“我想他以前也没看出来你那么能惹事!”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许清墨都不用抬头去看,就知道又是好巧不巧地遇上了孟和桐这个烦人精:“我惹不惹事,关你屁事?”
“你好歹也算是名门闺秀,怎么张嘴闭嘴都是这些粗话?”孟和桐在许清墨面前坐下,随手拿起一个糕饼就往嘴里放。
许清墨瞥了一眼,然后看向不远处的小二:“小二,我们这一桌的茶点,永昌侯世子买单!”
小二赶紧应下。
孟和桐拿在手里的糕饼忽然就觉得不香了:“就没有见过你这么抠门的。”
许清墨冷哼:“我也就没有见过你这么爱蹭吃蹭喝的。”
孟和桐无言以对,然后偏头看向楼下门口处的一桌:“看到那桌人吗?”
许清墨顺着孟和桐的目光看过去,微微挑眉:“北疆的大王子,耶鲁格胜!”
孟和桐一惊:“你算命的啊!我派了好多人才查出来他们的底细,你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他是耶鲁格胜的?”
“做人呢,要学会观察!”许清墨用下巴指了指耶鲁格胜,“看到他眼角的那颗美人痣了吗?”
“嗯?”
“耶鲁格胜的母亲是汉族人,据说生得美艳动人,所以耶鲁格胜是所有王子里面最英俊的,而其中,他最明显的一个特质就是遗传了他母亲眼角的那颗美人痣。”许清墨轻声说道。
“他们的容貌并非汉人,五官深刻明显的北疆模样,京城之中的北疆人不算少,但是生得这么英俊秀气的,他是第一个。”
“就凭借这些?”孟和桐有些不信。
许清墨挑眉:“不然呢?”
“就算北疆人生的都英武雄壮一些,但也不至于说,因为他长得秀气一些,你就断定他是耶鲁格胜啊!”孟和桐皱眉。
许清墨笑了笑:“你看看他手上的那串珊瑚玉,那是北疆王族才可以佩戴的,王族,秀气,除了耶鲁格胜,还有谁?”
孟和桐依照许清墨说的,仔细去看了,这才看到耶鲁格胜的手上,的的确确有一串特别特别简单的珊瑚玉。
那串玉特别的没有特色,这让孟和桐有些奇怪:“你是怎么知道这么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的?”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许清墨指了指脑子,“有空多看看书,天文地理,百无禁忌!”
许清墨说得头头是道,其实终其原因是她在前世的时候,见过耶鲁格胜。
所以,再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他虽然有过一些的伪装,但是在她产生怀疑的以后,也可以很准确地判断她是不是耶鲁格胜。
不过,许清墨说的那些点,也是真实存在的。
这一次,孟和桐对许清墨,所看的那些书,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介不介意将你看的那些书,借我看一看?”
“可以啊!”许清墨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只是其中有不少绝籍,我也是问别人拿过来借阅的,我只能给到你说明能不能借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孟和桐笑着点头:“多谢!”
良久以后,许清墨忽然问道:“你们专门派人去查他的目的是什么?”
“耶鲁格胜想要得到王位,仅仅只是和亲,是万万不够的!”孟和桐冷声说道,“他需要一件足以震撼族人的事情,才能确保他登上王位!”
许清墨沉思片刻,瞬间了然:“国防图?”
孟和桐没有再说话,只是笑了笑。
要知道,北疆一直都是许家人在镇守,北疆的边防图,也就只有许家人有,而那个时候,许家人正是内忧外患。
许清墨恍然,或许,颜朱诺当时能够找到他们家的边防图,与这位北疆的大王子耶鲁格胜,脱不了干系。
孟和桐忽然感受到一阵杀气,猛地抬头,就看到许清墨眼中的杀气转瞬即逝:“你……”
“没什么!”许清墨垂下眼喝茶,平静得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第129章 受伤
许延泉和正阳公主的婚事紧锣密鼓,就在许家将聘礼送上门的第二日,耶鲁格胜入宫朝拜。
属国朝拜,宫中大多时候都会准备宴会,很显然,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耶鲁格胜一行人暂住在驿院,由宁远侯接待。
许清墨看着早出晚归的许家父子,再看看每日里为着婚事忙碌的许大娘子,忽然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依旧清闲自在。
不过话说回来,许清墨还是很佩服这些男人们的表面功夫的,要知道耶鲁格胜所在的北疆,曾经是被宁远侯狠狠打败过的。
在他们互相说起对方的时候,其实都是咬牙切齿的,可当耶鲁格胜变成他们所要接待的贵客时,不论是许延泉还是宁远侯,都是一副热情招待的模样。
许清墨好几次在茶馆听书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从外头经过,上一刻双方还在笑着说话,下一刻,宁远侯的白眼就翻了出来。
为此,许清墨还特地就看了川剧里特有的变脸,最后还是发现,这些戏子的变脸,还是远远不如宁远侯的。
宫里的宴会定在了夜里,许清墨作为宁远侯家的嫡女,也要参加这个宴会,然后许大娘子就又多了一件事情,给许清墨做一身入宫可以穿的衣服。
对许清墨来说,穿什么衣服入宫都是无所谓的,但是许大娘子说了,这次的宴会,是国宴,每个人都得穿正装,不能丢了大国的脸。
没办法,许清墨睡得一大早起床,去绣房量了尺寸,做了一身天青色的正装。
许清墨本就生得白嫩,一身天青色的正装,衬托得她尤其的白,再薄薄的涂一层脂粉,便娇嫩得像是一朵鲜嫩的牡丹花。
花楹一边帮着许清墨打扮,一边忍不住问道:“大娘子评论里给姑娘做来的衣裳都是娇艳得很,如今,要入宫赴宴了,却准备了颜色这么素净的衣裳,真是不明白。”
“这是国宴,越低调越好!”许清墨轻声说道,“能参加国宴的内眷,都是达官显贵,在那一群人眼里,太招摇显眼,可不是什么好事!”
花楹恍然,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花楹和曲莲在给许清墨选头饰的时候,有些为难,许清墨的头面大多都是许大娘子和宁远侯他们给的,显眼亮丽,与这一身天青色的衣裳实在是不搭。
没办法,花楹去库房找了许久,最后找出来一套珍珠头面。
珍珠头面珍贵,这一副头面,还是已经过世的先夫人的嫁妆,头面上的南珠饱满盈润,许清墨的发髻上,简单大方,却又带着几分隐隐的奢华。
许清墨起身,缓缓走到院子里,晨起的日光落在他的身上,衣服上用银线刺绣的牡丹泛着波澜,煞是好看。
花楹和曲莲,再一次地臣服于许大娘子选衣服的眼光下。
素净不扎眼,却奢华有内涵,实在是厉害。
只是许清墨却没那个心思看自己的这身衣裳,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睡觉,一直到现在,许清墨都想不明白,明明是晚宴,为什么他们这么早就要进宫了!
许大娘子与皇后本就是表姐妹,宫中有宴,她前一日就被皇后请去帮忙,所以今日陪她一起入宫的,竟然是孟和桐。
许清墨现在宁远侯府的台阶上,看着面前的孟和桐,眉头紧紧皱着:“不是何大哥吗?怎么来的是你?”
“你大哥去接待北疆使者去了,何文林作为执金吾,这几日要分外注意京城里的安全,哪里会有功夫陪你入宫啊?”孟和桐微微挑眉,“也就只有我这么个天天喝茶看戏的人,有空了!”
许清墨回头看向花楹:“你去问问我大哥,这个陪送的,能退货吗?”
“许清墨!”孟和桐“哼”了一声,“我答应了你大哥,今日得好好陪着你,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了,今日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多得上这条马车,都得跟着我一起入宫。”
退货失败,许清墨只得苦着一张脸,一脸嫌弃地上了孟和桐的马车。
孟和桐带来的马车是永昌侯府的车架,宽敞,明亮,铺了软软的垫子,坐着也是舒服,只是许清墨不太明白,孟和桐这么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坐在自己对面。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过了很久,最后还是许清墨没忍住问道:“你一个大男人不去骑马,在这里跟我挤什么马车啊?”
孟和桐瞥了一眼许清墨:“有伤,不便骑马!”
许清墨皱眉:“你长痔疮了?”
孟和桐端在手里的茶水差点没拿稳,直接飞了出去:“什么玩意?”
“正所谓,十人九痔,我不歧视!”许清墨断定了心中的想法,悠悠然地往后靠去,“年纪轻轻的就要过上坐立难安的日子,也是难啊!”
孟和桐皱眉:“你一个小姑娘都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话?什么十人九痔,我听都没听过!”
“都让你好好看书了!”许清墨挑眉,随手端起一杯茶水,“书上说了,多吃些蔬菜,会好些的!就是不能久坐,尤其是骑马,颠簸不得,万一破了,就会血流不止,还是要小心些!”
孟和桐只觉得满头乌云,纠结了很久,最后放弃了和许清墨去解释这个事情,毕竟她的想法和常人不大一样,一个不小心被她捉住什么漏洞,就有可能让她知道他们所做的所有事情。
面对许清墨,孟和桐用有些不安,就好像她什么都知道,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没有穿衣服,站在他面前,让他从头到尾看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