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下求生
这里的领导指得是国字开头的那种。
某位特别受人敬仰的领导,在日本参观了人家发达的工业,尝了人家用微波炉加热的食物。
十分感慨。
因为自己的国家落后实在太多了,九成九的国人也没用过这什么微波炉。
像魏庄公社这样的地方,大部分的生产队连电都没通。
当时其实已经在考虑经济建设的事,可到底从哪方面下手呢?
这位领导还去过另外一个国家,一个跟我们国家国情差不多同样相对落后的国家。
但这个国家进行了招商引资,吸引了很多发达国家的生意人到自己国家来建厂。
落后国家提供土地以及适合他们该厂房的相关条件和政策。
那对落后国家的好处是什么呢?
首先,这些厂都要交税。
他们盈利的百分之三十五将直接交给落后国家。
其次,增加百姓收入。
建了厂就得招工人。
随着大批知青返城,本就饱和的国营单位根本容不下这么多待业青年。
如果招商引资的事能成,那这么知青就业的问题就能解决一部分。
再次,还能拉动地方经济。
事是好事,为国为民的领导也想在自己国家试试。
可是怎么试在哪试也是个问题。
每个国家的国情都不一样,就像我们一直跟着某大国学习对方的社会主义经验,但,实际上,很多政策落实到自己国家是有些水土不服的。
恰好这时,鹏城一位干部的申请一层层递到了上头。
早在鹏城变成特区前,还有一个不怎么为人知的事件就像南美洲煽动翅膀的那只蝴蝶。
这只蝴蝶是一个海港。
在这个干部的提议中,海港主要就是为了进出口贸易服务的。尤其是隔壁的香江。
那时候的香江相对发达,雇佣工人的成本要很高,就如海港看中香江的资源,香江也看中了海港廉价的劳动力以及其他政策。
国字领导觉得这可以试试,但名字不行,不能那么重的资本主义味可以改叫自由贸易区,并且给这个干部划了半个岛让他试。
可据这个干部说,他当时思想没那么开放,胆子没那么大,没敢要半个岛,只要了一小块地方。
后来回忆起来,还有些惋惜和遗憾。
但,就因为这个港口蝴蝶动了下翅膀,就煽动了一场经济改革的春风。
许问给许闻他们讲这些的时候,是在某家茶餐厅吃早点。
二叔跟许闻都知道许问是大学生,对她的博学也没什么疑问。
路远征知根知底,只静静地听着,目光时不时看向窗外,似乎在寻找许问曾经给他描述过的未来。
但是肉眼可见,这里还是一片荒凉。
依旧是渔民为主,小镇或者说县里就那么一条大马路,不见一辆汽车。
不过外国人和外地人越来越多。
就像他们在的这个茶餐厅就是香江人开的,吃饭不要票,还不贵。
想这样的饭店,还有好几家,都算是招商引资引来的。
冬生最喜欢的是奶黄包和肠粉。
一直在喊“太好吃了!”
许闻看看冬生,再看看盘子里造型可爱的奶黄包,眼里闪过一抹难过。
许问知道他这是想起春生和桑小青了。
过了会儿,许闻抬头,满脸坚定:“我一定会在这个地方出人头地的!”
许问点头:“哥,我也相信你能。但是在改革的过程中,总有很多不完善的政策。这些政策可以帮助咱们这样的人白手起家,但也方便很多不法分子钻漏洞。咱们都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千万不要为了贪钱干一些铤而走险的事。”
“我知道。”许闻点头,“你放心。为了小青跟春生我也不会胡来。”
吃过早饭,几个人又围着这座不大的城市逛了一圈。
尤其是围着几个招工的厂房看了看。
到了傍晚,还看见有些摆摊的小贩。
他们都骑着脚蹬三轮,货品就摆在三轮车上,一看见苗头不对,骑着三轮车就跑。
不过这里管的比魏庄松很多,几乎可以说是半公开的存在。
许闻往地摊上多看了几眼,大约是在琢磨自己能不能干。
到了第二天,许问帮着他在最繁华的地方,租了一间房。
二叔直咂舌,“这也太贵了!”
“贵是贵了一点儿。但是这里交通便利。附近大厂不少,离码头也近,方便你们找工作和上工。”
二叔一想是这么个理就不说话了。
跟房东签完合同,许问他们退了房,帮着许闻和二叔把行李搬过去。
许问把许闻叫到一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千块钱,递给他。
这一千块,有在岛上攒的,还有桑小青还给他们那五百。
许闻忙摆手,“这钱我不能要!娘给我带了不少,我够花。”
“这不是给你花的。”许问道,“这算是我跟你合伙做生意。”
“啊?”
“我知道你不愿意去打工,觉得打工跟种地一样挣得是死钱。可做生意需要本钱。我出钱你出力,咱兄妹俩合伙做生意。”
许闻想了下,还是摇头,“我就想跟他们一样摆摊,用不了这么多。”
“你先拿着。做买卖赚钱或许多,但风险同样很大。你第一次做买卖,不能保证进来的货会受买家喜欢。也不能保证全卖出去不压本。试错是需要本钱的。”
许闻还是没接,“这事路远征知道吗?你不能总往家里拿钱。两口子过日子,你三番四次往家拿钱,再引起矛盾就不好了。”
“你怎么也这么迂腐?”许问翻个白眼,“第一,路远征知道,我没瞒着他,他同意。第二,我没三番四次往家拿钱。只是在你盖房子的时候帮了一把。这一次不算,这是咱们两家合伙做生意,不算白给你。”
许闻这才伸手把钱接过来,“那赔了算我的,赚了咱俩对半分。”
“说了合伙做生意,哪有只赚不赔的?赚了你七我三,毕竟我只出钱不出力。赔了咱俩对半分。”
许闻没跟许问争,正好二叔回来,许闻把钱先收了起来。
叔侄,之前因为二婶的事也不算亲厚,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再说财不露白。
许闻暗暗打定主意,等赚了钱,跟许问对半分。
把二叔和许闻安顿好,路远征跟许问该启程回彩虹岛。
路远征的假期告急,他得按时回岛报到。
临走时,许问再三嘱咐许闻,“二哥,即使想做生意也不要着急。你先找份工作干着,哪怕去码头扛大包。晚上不工作了多去摆摊的地方看看听听,什么样的受百姓欢迎好卖?以及执法部门每天巡视的时间是什么时候?被抓了会什么后果?这些你弄清楚了再做买卖不迟。”
许闻在许问头顶揉了一把,“知道了!明明去年你还是个小姑娘,现在跟咱娘似的,唠唠叨叨这个不放心劲儿。”
“那当然,你是我带出来的。赚不赚钱是小事,我总得全须全尾把你带回去。”
许闻跟二叔,两个刚来鹏城的外乡人,又化身东道主把许问他们送到火车站。
路远征临走给许闻写了一个电话,“若遇到性命攸关的事,打这个电话,说是我哥,会有人保你平安。”
许闻捏着纸条,点点头,“妹夫,谢了!”
在魏庄公社的时候,天上还时不时会飘雪花。
一路往南,身上的衣服一层层减少,到鹏城已经只穿单衣了。
到了彩虹岛上,太阳又烤的人难受,大家都换上了半袖。
岛上少了几个嫂子,大约跟她一样跟着自家男人回老家休假还没回来。
也多了几个新面孔的嫂子,千里迢迢来探亲。
路远征跟许问不是空着手上岛的,采买了很多瓜子花生类的零食,一部分路远征拿到营部去分。
剩下一部分,许问留着待客。
路远征说,过年家属楼也这里也流行“走亲戚”,其实就是串门儿。
今天我请你,明天你请我。
“可是现在年都过完了还用请?”许问纳闷。
“过年的份儿是跳过了。但是我跟你刚老家回来,还是得请一圈,也会被请一边。”
许问:“……”
她摇头:“无处不在的人际关系啊!”
许问一家三口刚上岛,第一件事肯定不是请客。
路远征得去营部报到。
许问跟冬生则把家里的被褥衣服该洗的洗该晒的晒。
在北方,大家盖房子都是坐北朝南为的就是最大可能的接受阳光的照射。
在南方以及彩虹岛上,没这个需求,日光过于充足,很多时候大家盖房子都尽量避开日晒。
充足的日晒不代表不潮湿。
他们不过离开一个多月,家里的被子潮湿到不行,一打开衣柜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
一个多月未睡的床单,用力一拧都能拧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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