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发生前 第193章

作者:莫向晚 标签: 穿越重生

  托里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吹灭了蜡烛,如今是夏天,并不需要太多的热量取暖,这些蜡烛还能多使用一段时间。

  次日一早,托里起来的时候就看不到瓦那了,他悄悄出去弄吃的了,他们两人能够生存这么长时间,除了聪明外,还懂得合作,之前那些个仗着自己强大就完全不要同伴的早就死了。

  托里也没有多睡,趁着时间还早,他悄悄地出去,并不从昨日进来的地方,而是另外的一个“门”,出来之后,他就找地方寻摸东西。

  并不能依靠乞讨,因为世人没有那么多的善心,甚至还有人给了钱就是为了打他们一顿,看着他们吐血倒地,一副死了的样子就会哈哈大笑,然后多扔一些钱下来。

  店铺的老板不会用托里做工,因为他觉得这样的孩子迟早都是小偷,是害虫,他不能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是遇到一些坏事,他就会想起这样的孩子来。

  托里就看到一个小孩儿,因为一块儿隔夜的面包被人打了个半死,最后那块儿面包还没有落到他的口中,而是被别人抢走了。

  没有地方可以说理,没有地方可以评判,所有的一切都好像那条堆积着污秽的臭水沟,看不到一块儿干净的地方,见不到任何的光明。

  这就是创、世神所创造的世界吗?那本红皮书中的美好只存在于书中,他根本看不见。

  这一天,瓦那没有回来,后来托里看到了他的尸体,不知道是被谁扔在了臭水沟的边儿上,有人在咒骂,死了都不找个地方好好死,臭死了什么的,托里的头发昏,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随手捡起一块儿石头,砸死了说这种话的那个人,看着他也倒在了那个臭水沟旁… …

  “大人,大人… …”

  “啊,是瑟娜啊,怎么了?”悠闲而拖着长调的声音透着些华丽,很衬眼前这奢华低调的宫殿。

  “大人,您是做噩梦了吗?”瑟娜是一个魅魔,有着妩媚的身材和容貌,最令人心动的则是她那无论何时都格外善解人意的表现,还有各种体贴的动作,就如眼下,她倚靠在大人的胸膛上,贴着他原来心脏的位置,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一下一下,轻柔而又带着些瘙痒,让没有心脏的人都不由得心动。

  按住瑟娜的手,大人华丽的音线好似带着叹息,“我想起了还是人的时候,那个时候,真是愚蠢啊!”

  自以为聪明地看透了这个世间的种种,其实,他甚至都没有接触到真正的黑暗,直到成为魔界一员之后,看到那些长着黑色翅膀的堕天使们,才明白被创世神所抛弃意味着什么,这个世上,他们再也看不到光明了。

  越是清醒越是明白,越是明白越是悲哀。

  “大人——”瑟娜没有多说,她仰起头,嘴唇轻轻贴到大人的眼角,舌尖一点,将那滴咸涩的液体咽入咽喉之中,嘻嘻地笑起来,泪水啊,真是珍贵的东西。

第341章

  临安公园里有一个巨大的人工湖, 每到夏天的时候,过来泛舟湖上都是一件极享受的事情,一艘艘鸭子船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些憨态可掬的样子,当然,不能近看, 不然就会看到那掉色的漆, 斑驳得好像一副古怪的画。

  “这天真热, 咱们就不能好好在空调房里待着,跑这儿来干嘛!”陆维大大咧咧地, 这些年, 年龄的增长并不能让他更成熟,出于被逼婚阶段的他已经是个大龄剩男了,可能还要大龄一些, 四十好几的人,还不结婚, 也是该说了。

  不过他自己倒是不在意, 反正他有钱有闲有女人,至于结婚什么的, 倒是不少女人想要借着肚子上位,奈何他就一个态度,我有钱, 私生子也养得起, 随便你们生。

  这样的结果是, 该有孩子他都有了, 奈何没有哪个能够享受到婚生子的待遇,高兴了看看逗逗,不高兴,哪儿凉快儿哪儿待着去,把四岁的孩子关小黑屋,他也是干得出来的。

  这种狼爹性子,他的那几个私生子没有一个不怕他的,个个在他面前都乖巧得跟小白兔似的,到了外头才开始亮爪子。

  江安飞就见过几次,十几岁的少年人在外头欺负人,凶悍得恶狼似的,见到他爹陆维,马上就一脸温和地叫人,变脸的速度之快连陆维都乐了,笑着跟他说:“瞧瞧,老子的种怎么样?”

  对此,江安飞只是翻了一个白眼,便不予理会了。

  “说吧,到底什么事儿?”陆维有些不耐热,这么会子已经把汗衫掀起来扬到肩膀上了,露着个肚皮,还自己伸手拍了拍,像是拍西瓜似的,“这肥肉都起来了。”

  这话说得真虚,自从有了基础丹,又练了内力之后,陆维的武力值那是翻倍地增长,身上的肉,那都是肌肉,哪里有肥肉?

  明显就是在显摆的陆维收获到了一个白眼之后,呵呵笑了两声说:“你小子到底什么事儿,我可不是出来看你白眼的,虽然也就… …能看见你的笑脸。”

  这两年,韩沐枫躲在外头不肯回来,原先还肯追上去的江安飞不知道怎么搞的,也冷了下来似的,不再那么上赶着追了,要说他俩闹掰了吧,又不是,长生制药还好好的,江安飞半点儿没落下,甚至连韩沐枫的儿子韩放都给管起来了。

  “叫你出来自然是有事。”江安飞这几年年龄上去了,也不再让人叫他“江少”,少了中二气息,又没了年轻时候的那股子意气风发,即便有了内力,有了武功,但那一副暮鼓晨钟的样子,还是让周围不少人都觉得揪心。

  江老爷子早就去了,江家却还有江父和江大哥在,这两位可都没操心江安飞的事儿,奈何当事人半点儿不领情,因为另外一个的不配合,还总是怪到他们头上,那两人也是头疼极了。

  都是一个圈子的,陆维和江安飞还算熟识,跟另一个当事人又熟悉,这事儿便总是避不开他的耳朵,动辄听闻,最后也是觉得闹心,都这么多年了,好好过着不就完了,一把年纪了,闹腾什么?

  “瞧见没有,那个,是你女儿吧!”江安飞等了会儿,等到两个从船上下来的人,指给了陆维看。

  陆维眼神儿不错,一眼就认出了男的是韩放,那小子正年轻,早恋么,也不是什么坏事,脸上的坏笑转到那女的身上,仔细看了又看,是个漂亮的丫头片子,他的女儿?哪个?

  想了一会儿也没想起来,就说:“可能是吧,记不清了。”

  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还真的跟陆维毫无违和感地搭配。

  江安飞连白眼都懒得给了,转身就走,像是怕那边儿看到这边儿,一句话总结:“回去好好教教你女儿,别让小放伤心。”

  “呦,这话说得,我怎么这么不顺耳呐,什么叫别让小放伤心,那他要是甩了我女儿呢?”陆维不依不饶。

  “那肯定是你女儿不够好。”江安飞已经快步回到车上,陆维跟着坐了进来,酸溜溜来了一句:“你这可真是亲爹,人家亲爹都没这么管。”

  “这是他的儿子,也是我的干儿子,总要好好管的。”江安飞说得心平气和,好像自己说的是什么真理,完全无需质疑。

  陆维酸了两句,也没有再刺激人,两人说着乱七八糟的话题,陆维全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江安飞这样小题大做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那一回不是跟韩沐枫有关,如今就连韩沐枫的儿子都轮到他这样照顾了。

  讲真的,陆维就没见过谁家的当父亲的像韩沐枫这样不负责任,儿子出生之后就交给了韩母管,后来韩母不乐意管了,就扔给了学校,再后来,还是江安飞一手抓了过来,自觉当了个干爹。

  韩放这小子从名字上就知道他亲爹是什么意思,完全就是放养啊,为这个,那小子小时候还闹过好几回要改姓江,韩母可是乐意得很,她都惦记江家的股份好久了,人前也很多次都口无遮拦的,亏得江安飞是真爱,要不然… …

  陆维心里想着,啧啧两声,也就没留意江安飞接了个电话,然后脸色都变了,整个人都是一副要死了的样子,然后就让司机转道了。

  急转弯险些把人摔到,就这样他还一个劲儿地催司机快点儿,还说撞了人都无所谓,只要赶快。

  “哎哎哎,你这是怎么了?车上还有咱这一条命呐,金贵着,不能有事的!”陆维嘴上贫,手上却抓紧了把手,看着江安飞的脸色,明显是有事。

  “沐枫出事了!”江安飞一句话不像是解释,倒像是无意中喃喃出声的自语。

  得了,就知道也只有他这个冤家才能让他这样了。

  七天后,墓园,江安飞亲眼看着那个他挑的水晶棺入葬,棺材反射着七彩的光,让那人的面容都如同在光中一样。

  他的眼神空落,心上也空了,整个人好像是飘在天上一样,完全不知道之后要做什么。

  “你也别太伤心了,他那人,怕是从来不曾记过谁的。”戴着墨镜的苏娜也知道他们那点儿事儿,到底是当过韩沐枫的老婆,也能说得上了解几分。

  韩沐枫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对人不上心,她最开始攀上对方,未尝不是为了得个金龟婿,一切都如心意之后,却发现,她永远摸不到这人的心,他似乎从来没有对谁上过心。

  江安飞不言不动,还是站在原地,陆维是做兄弟的,见人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又上去劝,这些年,圈子里的人都成了媒婆一样的人物,可到底,谁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那人好端端地往外跑,怎么回来就成躺着的了,突发心疾,狗屁,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练了内功的人有心疾又能厉害到哪里去,何况这人历年的体检可从来没有过什么心疾。

  “江少,你可不能这样,你要是再这样颓废下去,你家沐枫可就没法儿报仇了… …”陆维意味深长地说着。

  “你知道什么?”江安飞抓着陆维的胳膊,整个人终于给了回应。

  “我知道什么,你这会儿怎么不动脑子想想,韩沐枫什么时候有过心疾,肯定是长生制药不知道碍了谁的眼,把他给弄死了,说不定还是那些外国佬,他们的洋玩意儿就会这些阴毒的,看上去跟疾病死了一样,谁知道他们用的什么药。”

  陆维越是说越是觉得有道理,最后自己都有点儿信了,一拍大腿说:“肯定是了,他们肯定是看不得咱们好,不知道怎么知道了韩沐枫这家伙的能耐,这才弄死他的。”

  这一波逻辑完全没问题,至少此时的江安飞想了想觉得通顺,被套进去了,发红的眼底又涌上些精神头,“我会查清楚的。”

  查是要查,但这件事还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长生制药没有办法继续制造基础丹了,也就是说这些内力梦,大约也只能止于这一代人了。

  江安飞颇感愧疚地把这件事告诉韩放,他是韩沐枫唯一的儿子,自然就是他唯一的继承人,这长生制药本来是要交给他的,但如今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韩放近水楼台,自己也有内力,倒不是很在意基础丹的事情,没了就没了吧,他这个年龄还没吃过苦,自然不知道穷是怎样滋味,事实上他也穷不了,韩沐枫之前的积累也足够养活他了。

  “反正长生制药也不是我的。”韩放说着取出了书包里的一个文件夹,“干爹,你看看吧,这是父亲的遗嘱。”

  江安飞一听就红了眼圈儿,赶紧接过来看,看完之后就愣了,长生制药的股份竟然全都给他了!而且还不止,找出以前韩沐枫曾给过他的一个本子,从封皮的夹缝中摸出一张药方,遗嘱上说这张药方是修炼内力所需的药浴单子,要从几岁开始,什么时候更换什么样的药浴,上面都说得十分清楚。

  “他… …”江安飞好一段儿哽咽难言,再抬头,发现韩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只把那份遗嘱留在了桌面上。

  许多年后,已经年老的江安飞躺在摇椅上跟陆维瞎聊的时候说起来这件事,问了一句:“你说,他到底,是不是还念着我?”

  陆维笑呵呵地应:“肯定得念着啊,要不然还能把家底都给了你,这可是配偶才有的待遇。”

  好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觉得不对的他侧头去看,发现那老头笑眯眯地闭上了眼,已经去了。

  “你们这一辈子啊,都在瞎折腾啥。”陆维叹息一声,站起身就扬声,“小放,快过来,你爹去了!”

第342章

  “啊——我对这个世界真的绝望了!”

  绿柳悠悠的蔚蓝湖水边儿上, 蓝天白云映照在湖水之中,连同路旁的景物也能在湖水之中找到相应的一点,美好的景色让天空中的太阳都显得不那么刺眼了,微风拂过, 湖面涟漪,然后,一声大喊打破了这一幅平静的画面。

  “喂喂,注意点儿啊, 公共场合大呼小叫, 你想要扣分吗?”

  湖边儿,两个女生抱着书说话, 其中一个单手拿着16开的书本卷成喇叭状, 发出了那一声呐喊,另一个女生一手抱着书, 一手堵着耳朵,露出皱眉嫌弃的表情说:“学分很重要啊!”

  “哦。”那个女生左右看了看,发现并没有校园监察路过, 这才松了口气,她的表情生动,心中想什么脸上立刻就能显现出几分来, 尤其那一双眼睛, 大而灵动, 像是会说话一样。

  所以, 就算是这种大大咧咧完全不淑女的样子, 也能够凭着容貌进入皇家大学的校园之中了?

  另一个女生容貌只是中等,可以说是清秀有余,但其他的,就基本没什么特色了,只是那一身气质娴静,像是深闺之中走出的大家闺秀,颇有些可观之处。

  两人身上的校服是汉服样式的裙子,半臂轻薄,上面的花纹各有不同,但能够看出统一的风格来,好像她们此时的汉服一样,虽然颜色有异,但材质样式还是差不多的。

  “所以说,我到底是为什么拼死拼活考到皇家大学来啊?”

  大眼睛的女生叫做董小宛,她的名字好听,人也好看,只是性格上,如果这个时代知道一个“女汉子”的词,大概就会理解她的所作所为了,这是一个即使穿着迤逦长裙走路,也能够走出爷们儿风格的女子。

  跟她一起的女生叫做董琦,是董氏旁支的庶女,因为身份上次了一等,正常的嫡女圈子基本上不太会接纳她,如今虽然进入了现代社会,连皇权都多了些亲和力,二皇子的微博圈儿还常常晒一些照片什么的,但正统的主流的社会上,对这些出身还是比较看重的。

  也就只有董小宛这样性子大大咧咧的,才能真的不看重这些嫡庶,总是跟董琦厮混在一起了。

  “当然是因为二皇子殿下了!”

  皇家的亲和力表现在很多方面,比如说每年一度的万寿节,皇帝会出来微服一下与民同乐,再比如说某些节日上皇家也会放出一些福利什么的,还有皇帝家的那几位皇子公主,也不再是众人遥不可及,只能从电视屏幕上看到的真人,只要能够有能力考入皇家大学,她们也是能够跟对方做同学的。

  当然了,能不能真的在校园中见到就是另一个完全凭借运气的事情了,毕竟那些皇子公主们,如果有事情是能够缺课的,他们除了要上学之外,还有自己的产业要打理,比如十六公主的嫁妆,比如十八皇子偷偷开的小作坊… …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皇家联欢聚会,他们也是要全员参加的,面对这种特殊情况的请假,教授们都会应允,已经是大学了嘛,普通学生都能够无故旷课,还不让皇子公主们有故请假了?

  再说学习上的事情,这些皇子公主们的教育是提前式,说是大学,但其实他们不来上也成,该学习的知识点大部分都已经学过了,交上论文完全可以毕业,只是为了不显得太过特殊,或许也是为了保持一点儿皇家的亲和力,这才继续着学业。

  悠悠古国,安静地发展着,经历过战乱,经历过变法,经历过革新,经历过枪炮,经历过思想上的变革,仍然保持着大国的地位,平稳地过渡到了今天,在生活成长的步调上,他们不着急,因为他们直到目前为止,都一直在领先的位置上,那么,还有必要为了什么揠苗助长吗?

  没有了输在起跑线上的可能,按部就班都能够守成的时候,有必要着急吗?

  所以,国家不提倡过于早的教育,早早地就把孩子推到学习的深渊之中,从此看不到登顶的那天,也不提倡赶超进度的做法,喜欢什么就学什么,也没必要一定着急考个什么证出来,口碑还是有用的,大家认同了,没有证你也是大师,若是不认同,纵然有证,也会有被怀疑复考的可能。

  好像是放养一样的态度,让所有的人早早地就为自己的人生负起责来了,你想要过怎样的生活,你该怎样努力,你该向哪个方向努力… …只有你自己能够做出规划和决定,你的父母朋友,只会给你一个意见。

  如果完全没有一点儿主见,那么你也可以随波逐流,你的父母还是会管好你的,除了他们之外,就是你的师长,他们都会帮你做出一个规划,那时候,你只要选择接受还是不接受就好。

  这样的自由化,一时间竟是让人有些无所适从了呐。

  被那一声大喊吵得睁开眼睛的男生发现自己正身在树上,少年人瘦长的身板平躺在宽大的枝桠上,零星的树叶遮挡,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到那绿袍的少年藏身其上。

  瞥了一眼喊声发来的地方,看到两个穿着古装的少女,第一时间以为是古代,周围的建筑物没有几个,但看那尖尖顶的构造,还有古代建筑才有的檐兽,可能真的是古代,就是“大学”“学分”和那个“二皇子殿下”还真是怎么想怎么乱入啊!

  没有为眼前耽误时间,发现所在还算安静,少年又立刻闭上了眼,接收剧情,同时还忍不住晃过一个念头,虽然早就想过可能又要被系统收走那个神祗壳子,但是它真的收走了,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啊!

  想想系统到底收走了他几个壳子吧,只要想想都忍不住让人心疼,多年辛苦为他人做嫁衣裳,每次被收走东西的时候,他都是这样的感觉,感觉自己是被剥削被压迫的劳苦大众,然而,面对“地主阶级”的蛮不讲理,他竟然无计可施,谁让你要种他家的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