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向晚
“好啊,我一定好好努力。”
李雅兰握起了小拳头,一副暗暗加油的意思,眼神之中都透着些兴奋。
后面的行动还真就是放飞自我了,首先,花园子里头没有湖,于是就多了崴了脚的几位姑娘,一摔跤摔成多米诺骨牌,还真是有些意思。
小心翼翼绊了人功成身退的李雅兰看着被压在里头的李静好,脸上的笑容挡都挡不住,别以为她是系统就感觉不出来了,对方对她可没什么好意。
摔了的不仅有李家和吴家的女儿,还有吴家姻亲何家的女儿,几个女孩子跌得花颜凌乱,有的钗环都落了,发丝也散了,还有的当下就被疼出泪来了,又有踩掉鞋子的,脏了裙子的,哎呦哎呦的,场面乱作一团。
听到声响的夫人们看到了,皱眉的皱眉,取笑的取笑,招呼着丫鬟嬷嬷们过来扶人,“快扶去房里收拾收拾,一会儿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因为还没有外男来,这种场面也不可能是为了破坏或者怎样,大家笑笑就把这一篇揭过去了,白摔了一跤的几个姑娘却不甘心,被搀扶着到了房中,还非要追究一下到底是谁先摔的,绊倒了大家。
李雅兰在扶人的时候拽走了李静好的帕子,她早就选好套路了,嫡姐的亲事不好动手脚,庶姐的就不一样了,具体怎么做,再看看。
跟小毛球共用李雅兰身体的雅妮有些无奈,这家伙,看似有条理,其实乱七八糟,她还没搞清楚具体的情况,就开始选套路了,这会儿连基本的信息都没有,就是拿好了方便私相授受的东西,又能怎么样?
帕子上又没写名字,至于针线,天知道李静好那样的会不会针线专精,这方面,她也不知道信息。
为了方便研究小毛球,雅妮忽悠了对方一下,就把主从关系颠倒了一下,事实上,小毛球恐怕还不知道,在这方面,它是“主”,雅妮才是“从”,只不过它这个“主”很有些限制,主要是时空链接方面,它被限制不能做多余的事情,只能是信息方面的辅助,还需要通过积分来进行等价交换。
但等价交换本身就不那么等价,这么说吧,金子和大米,哪个更贵重,如果是饥荒年代或者末世,大米肯定比金子更重要,用来衡量这个价值的主要还要看环境,两方的环境。
小毛球是新系统,很多知识对于它就是一个理论上的,还没有切实利用过,仿佛停留在纸面的知识,知道是知道,知道再应用,就是另一回事了。
雅妮却不一样,她接触过的系统也有几个,对小毛球这个庶女逆袭系统还不太清楚具体怎样,但大致的总还是有些猜测,按照猜测来摸索,就像是有一条主线已经被发现,剩下的连接在主线上的支线,就是顺藤摸瓜的事情了。
有了小毛球的允诺,她这边儿的动作就像是得到了“大义”,顺着小毛球开的口子直接进入它的内部,在不破坏的情况下,研究具体的运作方式,还有升级方式,包括对积分的应用,某些细微的规则作用。
这个小世界的法则似乎有些问题,并不完美,也就给了“穿越”“重生”更多的漏洞,对她这种携带着系统而来的更为宽松,改变剧情,或者是开辟平行世界。
雅妮创造过小世界,各种各样类型的小世界,根据她的经验,如今大世界还愿有限公司做的这种事情(改变剧情),表面上的等价交换之外,也可以直接分裂出一个平行世界。
以某个时间或事件为关键节点,就此分裂出来一个前半部分相同,后半部分不再相同的小世界。
因为是从这个小世界分裂出来的,大部分法则都能够通用,相当于省去了创造的过程,直接在原有的小世界基础上改造出来一个有所区别的小世界,在不覆盖原有小世界的同时,成为一个新的小世界。
如同共享同一个身体的双胞胎,在不进行分割手术的时候,他们也是不同的个体,不同,又相同。
雅妮想到“穿越”路上看到的那些色块儿,似乎能够理解它们为什么是那样了,这是一个培养怪胎的过程。为了数量,牺牲质量,当然这种牺牲也是暂时的,随着时间推移,世界也会自我愈合,渐渐补足质量,但这个时间,恐怕相当漫长。
第1082章
目前的李雅兰换成了宿主的身体, 相应地失去了一些属于系统的权限,它完全察觉不到雅妮在想什么,正在欢快地藏好了手帕,然后就积极地加入到各家小姐的娱乐项目之中。
她还记得基本人设,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 语言也算不得多么活泼, 但那种欢乐的感觉真如出笼的小鸟一样, 恨不得在天上恨恨转几个圈儿,让全天下都看到自己的高兴。
“雅兰, 你今天, 好像特别高兴。”
原来的李雅兰也是有几个好朋友的,何家的三小姐就是,这位也是个庶出的, 家中规矩大,在嫡姐妹面前都不得张扬, 但在外头, 就会跟亲近的放松很多,是个敏慧于心的人。
“高兴, 当然高兴啊,这是喜事嘛,这样的日子里, 我们就要高高兴兴的才好嘛。”
再没有带着一张苦瓜脸给人添堵的。
“六妹妹!”
不等何三小姐说什么, 姐妹两个的谈话之中就多了李静好的声音, 她换了一身衣裳, 重新梳了头发静了面,精致的妆容好像之前狼狈地被压在人堆中从未出现过一样。
身后跟着个小丫鬟,走在前头的李静好微微昂起了下巴,看人的时候都是在用一种近乎鄙视的眼神儿:“六妹妹说话也要当心些,别口无遮拦的,让人听了笑话我们李家的规矩。”
适才吊着脸的就有李静好一个,她的眼角不知道是被谁的金钗划了一下子,如今红痕被遮住了,心里头却还不痛快,生怕因此破了相,满心的不乐意都挂在了脸上。
听到李雅兰的话,就觉得对方是指桑骂槐,分明是在影射她。
“我,我说什么了吗?”李雅兰一脸的茫然,它宅斗课程真的是毫无精通可言,系统给出的经典案例也不会具体到哪一句话怎样说,它刚才真的就是在高兴自己的阴谋得逞,呃,起码迈出了开头的一步,至于后面,走一步算一步嘛。
不过,它这是叫做未雨绸缪,万里长征第一步,有备无患,防微杜渐… …还在洋洋得意的李雅兰心中恨不得来个万把字的长篇论文,论述一下自己战略的优胜性,可惜,不能与人道,连个捧场的都没有。
不,还是有一个的。
“宿主啊,你看她到底什么毛病,难道已经知道我要算计她了?怎么看着我那么生气?”小毛球内心深处虚心求教,真的是有点儿心虚。
难道它天生就不是干坏事的人,才有了想法,还没怎么做呐,就被发现了?不能吧,人类这么厉害的?
这也就是个小世界而已啊!
雅妮如今跟小毛球共用一个身体,还别说,从系统的角度去看,偶尔还能开开上帝视角,看戏都不会漏了哪个,挺好的。
“没什么,就是她觉得你在故意骂她,然后又装傻,碍于形象问题,不能直接开口骂你,心里生气罢了。”
雅妮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上帝视角下其他地方的状况,这可真是热闹的一天,好多信息都在交汇之中,让她也知道了更多,比如说吴家的这门婚事也算是高攀了,而具体的过程颇为曲折,如今对方似乎有些回味过来不太乐意的意思,便有些下脸,给的聘礼看着颇为打脸啊。
结亲弄不好就成结仇,这方面,大家都是听说过的,吴家正在紧急磋商,希望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正在哄着男方的女性亲戚,说着好话。
李静好就是往那边儿去了,人往高处走,谁知道这种场合会不会被男方那边儿的女性亲戚看重,然后就此结一个好姻缘呢?
有这样想法的还有不少,反正吴家的地方就不大,对方也是在后院,在附近多晃几下,也不算过分碍眼。
有心思的都在行动,何三小姐知道却不准备往前凑,她跟李雅兰有着差不多的尴尬,上头的嫡姐跟她年岁差不多,有好的,必然都是优着嫡姐的,她不想选人家挑剩下的都不行,若要抢,那可真是不顾自家姨娘死活了。
她看得通透,为了一个不知道怎样的男人,把娘家得罪死,真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情,索性远着些,安安分分的,何家夫人是个规矩大的,也不会真把庶女送到火坑里,前面的庶出姐姐嫁得还行,这也是听得到的,她就不费那么多心思了,说出去也不好听。
所以这会儿子悠悠闲闲地拉着李雅兰说话,她和李雅兰情况差不多,都算是被忽略的那种,彼此更有共同话题,然而,如今的李雅兰是很有职业上进心的系统小毛球,它对自己的婚姻期望很大,逆袭嘛,主要就体现在这里了。
她心中满怀算计,却不知道前面正在发生什么,还在想着怎么搞到消息,交好何三小姐完全是为了维护原来的人设,并不能一下子坍塌什么的,古代最忌讳怪力乱神,她对这些禁忌了然于心,不会在这上面犯错。
雅妮窃据了系统的位置,对小毛球的心思了然于心,这位还在“众人皆醉我独醒”,却不知道最有利的条件就在她眼皮子底下错过了。
针对嫡姐或者庶姐的用处不过是把相对条件下自己的优秀显出来,但在这种场合之下,那些女性长辈分明更加重要,古代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哪个女性长辈动了心思,说不定还真的会有一门锦绣姻缘。
“这个何三小姐真是太没有上进心了,明明是庶女,已经是烂牌了,再不努力算牌,以后能打出什么好结局,真是不可理解。”
奉陪了半天的花粉玩乐读书的话题,李雅兰觉得脑袋都要胀坏了,这些有什么用,有什么用,主要的不应该是婚姻吗?
一肚子老古板思想的系统完全不明白何三小姐的悠闲自得,只觉得这人真是颓废透了,人以群分,怪不得原主需要逆袭了,这都在泥沼之中,还有这种麻痹人心的朋友,太糟糕了。
“以后可不能跟她说这些没用的了,一点儿都不积极,唉,我听说男方是永毅侯府的亲戚,侯府啊,听起来就很高级了,要不,我就以永毅侯府为目标,他们家有适龄未婚的男性吗?带着孩子的没妻子的也行。”
自觉已经放低了要求的小毛球问得有些犹豫,一般来说都是双C的好,若是不行,男方地位高,似乎也是极好的。侯府,应该算是高了吧。
之前不是还说要抢走庶姐的婚事,怎么这会儿又成了主动瞄准目标了?手帕白拿了?
雅妮暗暗腹诽小毛球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如果系统都是这样的,她大约理解这件工作为什么需要人工了。
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小瞧小毛球的骚操作了。
在从雅妮这里获得了相应资料之后,小毛球就把李静好的帕子留给了那位她看重的永毅侯府次子蒋乐康。
为了能够搭上这位,李雅兰可是厚着脸皮去了好几趟的普华寺,硬生生制造了一个等待已久的邂逅,结果,这是要为他人做嫁衣?
“先试试水嘛,若是能成,我再抢回来就是了,这不是误会之后感情更深刻嘛,一番曲折的爱情才足够隽永,若是没什么波折,这个感情也平淡得很容易放弃了。”
这段时间小毛球自我感觉良好,哪怕别人觉得她突然乐于礼佛是为了讨好老夫人,哪怕七妹妹李思音为了这个捉弄了她好几次,当然也被她暗戳戳回敬回去了——如今李思音还病着,说见了鬼呐——她也坚持不懈地往普华寺去,就为了蹲点守候一个雅妮推测出来的可能。
这份恒心毅力,还真是优秀系统必备的,只不过这种没有波折制造波折的做法,怎么都感觉有点儿自虐啊!
蒋乐康是永毅侯府的次子,作为次子本身也不用太能干,只要不是纨绔到惹出祸事来,家中就都能包容一下,而他人品方面还算是优秀,没有女色上的偏好,就是爱玩儿了些,完全外向的大男生类型。
想要跟他发生什么偶遇,还真要往外发展不可,但外头也不是闺阁女子应该常常出现的地方,唯一的可能就是如同普华寺这种地方了。
蒋乐康抓着被风刮到脸上的帕子,上面的浅淡香气不至于让人有什么恶感,却还是让他皱了鼻子,“这是从哪儿来的?”
“风刮来的吧!”
跟他一起郊游的朋友这么说着,仰头看了看天,其实看的是普华寺,附近也就这里可能有女眷了,但,这帕子这么寸,刮到脸上,还真是缘分啊!
“这可真是缘分,说不得还有一段天降姻缘!”
这又不是大街上,楼上楼下往下扔,这边儿离普华寺不远,但这个不远对帕子来说,一直被风承载着,也是不容易了。
为此细细计算的小毛球骄傲表示,不就是算一算的事情吗,可难不住它,无论风是怎样的角度,怎样的力度,其中还有怎样的变量,都在它眨眼之间能够得出结论,保证几人之中,那块儿帕子只会呼在蒋乐康的脸上。
完成了这一项壮举之后的小毛球对雅妮表示:“我是头一次发现古代的闺阁小姐也是真的不容易,她们的算学没我这么好吧,到底是怎么算出帕子的落点呢?经验?”
第1083章
并不是第一次接到女子帕子的蒋乐康一开始没当回事儿, 帕子甩手就扔了,这玩意儿,一看就不太上档次,他也没什么保留的意思,对朋友的善意调笑冷哼了两声, 什么天降姻缘, 他才不需要。
第二次帕子呼脸来得猝不及防, 那是他骑马回家的路上,忽然就有那么一方帕子飘忽着直接盖在了脸上, 似曾相识的香味儿, 还有那几乎毫无长进的绣工图样,批量制造似乎就是一个标签,明晃晃戳在上面。
若说是哪家的小姐用了心思以帕子传情, 好歹也留个明显的标记啊,若说不是, 他才不信总有这么两块儿相似的帕子一而再地落在脸上。
深藏功与名的小毛球跟珍娘轻声说:“总是觉得五姐姐的帕子更好看一些。”
珍娘苦口婆心, 不厌其烦地道:“小姐可别拧了心思,五小姐那里也是绣房的帕子, 我不是拿来给你看过了吗,都是一样的。”
“是啊,都是一样的。”
小毛球无限遗憾, 所以她当初到底为什么要算计对方的帕子, 白费心思, 早知道, 用自己的帕子也行啊!
第三次被差不多相同的帕子盖在脸上之后,蒋乐康已经很气了,他非要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不可,看看是哪个多情的就瞄准了这一招。
蒋乐康自己总爱往外跑,三教九流的人认识得也多,找了几个,满处找这方帕子,绣工材质方面他看着没什么,但在那些精细的人看来,实在是明晃晃的标签。
不等第四张帕子呼在脸上,蒋乐康就去参加了一个以往躲之不及的相亲大会,目光瞄准了李家几个未嫁的姑娘。
李德音的亲事这时候已经有些眉目了,李雅兰发现那个人选也挺不错,是个清贵翰林家的公子,书香门第的,听起来好像也符合高门的感觉,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换一个对象算了,蒋乐康那边儿太迟钝了,她都扔了三次帕子了,每一次找理由出门,还要等着对方,哪怕她再有耐心,做得多了也觉得烦。
未来姐夫上门过一回,李雅兰也偷偷看过了,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样貌,人品,谈吐,都是优秀的那种,如果… …
脑中转着新的想法,手上的帕子在指间缠绕,一会儿就把她的心思也缠进去了,再一抬头,就看到蒋乐康已经出现在视野之内,习惯使然,眼睛一亮,下意识就要扔帕子。
为了方便扔帕子,她特意从绣房多拿了些,每次外出都带两条,一条在怀中,一条在手上。
蒋乐康偶尔还是有些小聪明的,他在李家几个姑娘面前晃了一下,观察她们的表现,李德音已经在议亲,对未婚夫非常满意,眼皮子都没抬,匆忙用帕子遮了脸避让开。
李静好从未见过蒋乐康,并不知道对方是哪家的公子,实在是永毅侯府跟李家其实没什么交际,就是吴家那门亲,认真说来也只是侯府旁支而已,纳征还是亲迎,侯府的人都没露面,至少蒋乐康是没露面的。
他表相是不错,但那种桀骜气质看着就不好招惹,李静好对自己还是有些成算,她的脾气不好,若是再找一个脾气不好的,这是要把自己一辈子都憋屈死,必要找那种如嫡姐找的那样的才行,为这个,她已经暗中忌恨嫡母好久了,那样的人品,分明和自己更配。
李思音不爱跟三个姐姐一起玩儿,原来还喜欢捉弄李雅兰,后来发现每次捉弄李雅兰之后自己都会更倒霉,有一次还全身起疹子,她就有些怕了,总觉得李雅兰在搞鬼,现在都主动避开,生怕对方再暗中做点儿什么还让她拿不住把柄。
小了三岁,到底对未来婚姻还没什么成算,也没如一些小姐那样满目放光暗戳戳打量周围公子模样,李思音跟着自己的朋友玩儿得高兴,一派孩子气的无忧无虑。
于是,本来不应该特别引人注目的李雅兰,因为她那不同的反应引起了蒋乐康的注意,很好,就是这个了。
瞅着机会,蒋乐康就私下试探了一下,李雅兰被丫鬟单独引出来的时候还在想,虽然速度慢了点儿,但总算不是视若无睹啊!
“你扔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