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团子来袭
他似乎是沐浴后才过来的,身上并没有什么难闻的汗味,反而有股清淡的胰子香,樊长玉尖锐的虎牙收紧,换来他一声闷哼,整个人绷得像块石头。
“下来。”谢征嗓音已经不对劲儿了。
可惜这会儿是晚上,他嗓音本就压得低,樊长玉没听出来,她咬着她肩膀不解气地又磨了磨,含糊道:“就准你咬我,你个属狗的……”
下一瞬,她直接被谢征掀下来,两个人对换了位置。
他一句话不说,只看了她一眼,就低下头去有些凶狠又狂躁地亲她,一只手从她本就被解开的衣襟里探了进去。
樊长玉平日里在军中为了方便,才会把胸束一束,晚上休息时,便把束带解下来。
谢征不知道她穿衣服的习惯,以为她里边多少还会有一件,那只带着薄茧的手猝不及防摸到一片沉甸甸滑腻腻的温软时,两个人都愣了愣。
樊长玉条件反射性地抬脚就要踹人,却被谢征顺势压住了那条腿。
他埋首在她颈窝喘.息时,呼吸间像是着了火。
樊长玉羞愤欲死,低喝道:“你起开!”
谢征没说话,樊长玉却感觉他用力握了一下,她顿时整个人都要冒烟,低斥他:“你下流!”
接下来的动静像是拆床,不知谁的脚踢到了床架上,整个床铺都有些摇摇欲坠。
赵大娘起夜听见樊长玉屋里的动静,敲门问了声:“长玉,你房里什么声音?”
樊长玉含恨道:“屋子里进了老鼠,我打老鼠呢!”
赵大娘困惑道:“打老鼠怎不点个灯?”
樊长玉只能继续胡诌:“我……我目力好,不需要点灯,老鼠已经被我打死了,大娘你快回房睡吧。”
赵大娘交代她也早些睡,这才回房了。
因为二人方才的较量,樊长玉已经出了一层汗,两人的手脚搅在一起,谁也没制服谁,樊长玉呼吸时,胸腔还在剧烈起伏。
谢征先前被她扒着肩膀咬,衣袍也被扯散了,眼下一条手臂反剪住樊长玉一只手,将她压在被褥间,二人皮.肉相贴的地方都像是着了火,烧得皮下血肉都在滋滋作响。
樊长玉另一只手则抵着他下颚,所谓两败俱伤,莫过于此。
樊长玉小声道:“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放手。”
谢征哑声答复:“行。”
樊长玉便开始数:“一,二……三!”
三声数完,两人谁也没松开谁。
樊长玉控诉道:“你怎么不守信!”
谢征只说:“你不也没松手?”
二人具是沉默。
片刻后,还是樊长玉道:“咱俩总得做个让步,你想这样一整晚?”
“……也不是不可以。”
这句话一出来,樊长玉险些又炸毛,凶道:“你想得美,就会占我便宜!”
谢征嗓音有些哑:“我这身袍子前襟那块都被你扯破了。”
樊长玉双眸几欲喷火:“那是打架打的,又不是我对你图谋不轨!”
空气里静默了大概一两息,谢征突然破罐子破碎般道:“确是我对你有所图谋。”
樊长玉一愣,没料到他这会儿直接直言不讳了,呐呐道:“你知道就好。”
怎料对方却问她:“你说怎么办?”
樊长玉瞪眼道:“当然是立马松开我,从我房里出去。”
她手就抵在谢征下颚处,不知他是怎么动作的,樊长玉只觉他突然一偏头,自己就失去了对他下颚的钳制,反倒是那只手被他牙齿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谢征垂眼看着她说:“做梦。”
樊长玉气结。
闹了这么久,谢征约莫也是累了,他在她肩膀上又亲了两口,才帮她裹好衣襟,把人揽在怀里,疲惫道:“别动,让我抱着睡会儿,天亮我就走,半个月再回来。”
樊长玉一听他刚回来又要离开半个月,心底的气性一消,到底是没再动,只问:“要去哪儿?”
谢征侧躺着,下颚抵在她肩膀处,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含糊道:“进京一趟,不管放出来的消息是真是假,事关锦州背后的真相,我都要去查个虚实。”
第124章
樊长玉沉默两息后道:“既是跟我外祖父运粮有关,我跟你一起去。”
谢征在黑暗中掀开了眼皮,十七年前的真相,不仅关乎自己,也关乎眼前人。
借着从窗外洒进的月光,依稀可以辨出樊长玉脸上的轮廓,她眼底全是郑重的神色。
谢征一只手还揽在她腰侧,隔着单薄的衣物,隐约能摸到她腰腹上那道疤痕的凸起。
此番前去,还不知是不是计。
魏严手上那批天字号死士,怕是不比齐旻身边的皇家影卫好对付。
他道:“你等小皇帝的诏书下来了再跟着大军一起返京,跟着我无诏进京,被发现了可是要杀头的。”
樊长玉瞪他:“你当我怕?”
谢征知道她的性子,扯了扯嘴角,眼神软了下来,在她秀发间很嗅了几口才道:“知道你不怕,但凡事总得做足两手准备。”
他手掌在她腰际的伤疤处轻轻摩.挲:“皇重孙母子还在别院,你在这边我放心些。我此去若是中计,和老头子一样没了音讯,你拿着这块令牌,可调动血衣骑和徽州谢家的人马。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别轻易进京,说动唐培义一起拥立皇重孙,有承德太子的血脉在,便是你们暂且屈居西北一隅,朝中也没人敢往你们头上按逆党的名号。”
樊长玉感觉自己手心被塞入了一块带着他体温的椭圆形令牌,她心中一时有些不是滋味,扭过头去看谢征,问:“那你呢?”
谢征看出她眼底的担忧,把人揽进怀里用力抱了一下:“我说的只是最坏的情况,魏严还没那么大本事让我有去无回。”
樊长玉一手还握着他递来的令牌,心口乱糟糟的,她把脸埋进他坚实的胸膛里,闷声交代:“一定要小心为上。”
谢征身前的衣襟先前就被扯散了,怀中人把侧脸贴上去,说话间的吐息都尽数喷洒在他胸膛上。
血气方刚的年纪,躺在身侧的又是心尖上的人。
他忍了又忍,喉头滚了好几遭,望着漆黑的帐顶近乎自暴自弃地道:“你要实在放心不下,要不让我给谢家留个种?”
樊长玉心底的温情卡了一卡,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在他紧质的腰侧狠狠拧了一把,换来谢征一声含笑的闷哼:“谋杀亲夫?”
樊长玉伸手还要再拧一把,却被谢征抓住了手。
原本只是推搡打闹,到后边她被摁住手脚钉在床榻间时,谢征半撑起身体看了她几息,突然又低下头来亲她。
他散落下来的长发偶尔拂过樊长玉肩颈,有些凉,还有些痒。
跟之前几次亲吻都不太一样,他不急着攻城略地了,变得极有耐心,温柔得像是在蛊惑什么。
樊长玉也的确被他蛊到了。
-
第二日樊长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日光从门窗倾泻进来有些刺眼,她不适地眯了眯眸子。
胸口有些沉,似压了什么东西。
定眼一看,竟是长宁压在了被子上边。
赵大娘已给她梳洗干净了,她现在头发长了,两边的揪揪也扎得很整齐,上边还戴了两朵铃铛小绒花。
她两只胖手撑着圆嘟嘟的下巴,笑眯眯道:“阿姐今天是大懒虫,太阳晒屁股了才起。”
樊长玉还犯着困,下意识想伸手摸摸长宁的头,但昨夜的记忆回笼,她生生止住了把手拿出被子的动作,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道:“阿姐今天的确犯懒,宁娘帮忙去打洗脸水好不好?”
嗓音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也有些哑。
长宁难得有被樊长玉使唤的时候,一听她吩咐,立马乖乖应了声“好”,从床上跳了下来,穿上自己的鞋子,两只手端起木架上的铜盆,哒哒哒跑去厨房找赵大娘。
房内没人了,樊长玉才掀开被子坐起来,里衣只松散地套在她身上,凌乱的红痕从她脖颈一直蔓延至肩膀。
胸前也还有些疼,应该是被牙齿磕伤了。
樊长玉有些生无可恋地揉了一把睡乱的头发。
她也不知道昨晚怎么就成这个样子。
想更衣,但视线触及右手指尖,想到谢征昨晚弄在自己手上的东西,哪怕早已经洗干净了,她还是下意识又在换下来的衣物上擦了擦。
对了,他昨天夜里就是用她的小衣给她擦手的!
樊长玉怕东西没清理干净,叫长宁发现什么,视线在屋内睃巡,找她昨晚弄脏的那件小衣。
在木架上瞧见已晾得半干的衣物时,她才松了口气。
随即心里又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他竟然是把她那件小衣洗干净了才走的?
脸颊烧得慌,樊长玉搓了搓脸,赶在长宁回来前,从放干净衣物的笼箱里找出束带简单把胸脯束一束。
为了方便穿军中衣物,樊长玉通常都会束胸。
只不过今天有些吃痛,樊长玉绑束带时自己看了一眼,顶端都肿了,她抿紧了唇,想起昨夜到后边的混乱,半是羞半是恼,在心底默默把谢征给骂了一遍。
幸好已是入秋,樊长玉捡了件领子高些的袍子,把颈上的痕迹挡住。
但用饭时,赵大娘不知怎地,还是眼尖瞧见了,想到自己昨晚听到的动静,赵大娘问:“长玉,怎地从崇州回来后,就一直不见言正那孩子?”
樊长玉顿时一口饭噎到了喉咙里。
当初怕赵大娘她们担心,她同谢征分开的事也就没在赵大娘跟前提起过,对于自己和谢征的身份,她因不知从何说起,到眼下也还没同赵大娘夫妇挑明。
此刻只能戳着碗里的米粒含糊道:“他当初跟着大军去康城剿反贼余孽了,等后面大军进京,他应该就回来了。”
赵大娘的神色变得有些怪异,暗道那樊长玉这颈上的印子是怎么回事,只得旁敲侧击问:“你们没吵架吧?”
樊长玉一脸茫然:“没啊。”
看她这样,赵大娘愈发忧心忡忡,迟疑道:“你以后……是打算跟言正那孩子一人过还是……”
樊长玉曲解了赵大娘的意思,一脸坦荡道:“当然还得带着宁娘和大娘你们,您和大叔就是我半个亲人,我还能丢下你们不成?”
赵大娘急得一拍大腿:“谁问你这个,我是说,你不会学着那些一朝发达的负心汉,家里养几个,外边还养几个吧?”
在院子里扫地的谢五和陪长宁玩的谢七一听赵大娘这话,皆是一脸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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