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溪笛晓
一个福袋安安静静地躺在盆里头。
文哥儿有些茫然。
这世上真的有猫神?!
文哥儿狐疑地盯着那个福袋看了好一会。
也不知是不是他看得太专注,那福袋上竟显示出一行文字说明——
“你的流浪猫猫给你带回来一个福袋,请你及时打开查看,否则十二个时辰后福袋将被刷新。(注:铲屎官本人打开前,其余人看不见此福袋)”
文哥儿:?????
别以为你把时间改成十二个时辰,就可以掩盖你是高科技产品的事实!
古代猫神哪里会用刷新这个词!
你这个偷偷绑定上来的奇怪猫猫,瞒不过火眼金睛的王小文!
作者有话说:
王小文:呔,奇怪猫猫!
*
注:
①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出自《大学》里的引用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里面的新
当年朱熹他们把“亲民”注释成“新民”,朱熹的学说在当世被打成“伪学”
后来王阳明说“你又没有证据咋能改字呢”,又把它直译成“亲民”
王阳明的学说在当世又被打成“伪学”
hhhh后世翻译成亲民和新民的都有。
②迎猫:《礼记·郊特牲》:“迎猫为其食田鼠也……迎而祭之也。”
后人解释:“古之君子使之必報之迎猫謂其食田鼠也迎虎謂其食田豕也迎而祭之也迎其神也”
所以古人腊日不仅迎猫,还迎虎!
第13章
文哥儿瞅着眼前的小破福袋,心里只有一个疑问:我现在是有猫了,还是没有猫?
小脑袋瓜想成了小破脑袋瓜,也没有想明白。
唉,流浪猫往往有着不羁的灵魂,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文哥儿把情绪从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得来失去里头抽离,他搓了搓独属于婴幼儿圆乎乎的小爪子,给自己搓出点好运气,才拿起小破福袋郑重其事地打开。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段文字说明——
「这是一块拆开的橡皮擦。
右上角用来擦拭过一次,损失些许体积,并不影响整体价值;包裹其上的纸壳已被撕除,各面绘有许多无意义的图案。
并不影响铲屎官使用。」
文哥儿:?
果然是小破福袋,你一块橡皮擦有什么整体价值?
而且,明朝有铅笔吗?没铅笔你给我橡皮擦我怎么使用?
文哥儿左看右看,觉得这个橡皮擦的主人可真够闲的,好好的橡皮擦就使用了一次,花里胡哨的图案倒是画了一堆,明显是个上课爱开小差的混子。
这人从小就这么爱混,长大肯定——
文哥儿边在心里嘀咕着边给橡皮擦翻了个身。
赫然发现背面不仅有花里胡哨的图案,甚至还有人在上面签了个名。
文哥儿瞳孔一震。
——肯定有大出息!不接受反驳!
没错,上面写的就是他的名字,小小的,却很清晰,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
虽然那字迹非常笨拙,一看就是出自幼儿园或者小学生的手笔,可文哥儿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混子竟是我自己!
文哥儿把橡皮擦塞回福袋里,偷偷摸摸爬回自己床上,偷偷摸摸把小破福袋放到枕边。
他把自己埋在被窝里试着想了半天,也没能从断片的记忆里研究出“我(以前)是谁”“我(以前)在那里”这些深奥问题的答案来。
最终文哥儿选择翻了个身,一觉睡到了天大亮。
第二天文哥儿早早醒来,浑身精力充沛,他看了眼小破福袋。
嘿,还在!他用自己的小身板儿挡住小破福袋,偷偷往里面塞了个福钱。
这枚福钱是他某次吃饺子时吃出来的,一直自己捂着不给赵氏没收。
这可是他的第一份私房钱!
坚决不能上交给他娘,他要自己存起来!
文哥儿起床洗漱后观察了一会,发现赵氏她们都看不见小破福袋的存在,也瞧不见他藏在小破福袋里的福钱。
文哥儿狂喜。
小破福袋×
私房钱袋子√
堂堂男子汉,怎么能没有自己的私房钱!
今天存一枚,明天存一枚,长大之后必然可以实现酱肘子自由!至于那块橡皮擦有什么用,文哥儿还没想好,姑且先留着当纪念品吧,好歹上面有他名字来着。
既然见到了橡皮擦,文哥儿就跑去问他爹如今都有啥笔(比如有没有类似铅笔的玩意)。
他还小,没法私自在他爹书房东翻西找,所以只能直接问了。
结果王华今儿还有个客人,是同他一起修《宪宗实录》的翰林修撰杨廷和,两人趁着休沐往来往来。
杨廷和是个官二代,十二岁便中了举人,后来更是十八岁就成了进士。如今杨廷和年仅三十岁,已经与他这个四十几岁的人当一样的官、干一样的活,往后可谓是前途无量。
见文哥儿摇摇摆摆地跑过来求教,王华把他抱起来介绍了一番。
重点讲述内容是这样的:“你瞅瞅这位杨叔父,十二岁就中举!”
听听这暗示语气,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文哥儿: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十二岁中举是不可能的,他爹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哪?
不是二十几岁的状元,就是十二岁的学神!
明朝官场,恐怖如斯!
文哥儿好奇地望向杨廷和,总觉得这名字有一点点耳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可能是他脑袋瓜子还没发育好,也可能是他以前历史没学好,思来想去也没多少具体印象。
反正,这么牛逼的肯定是个大佬就对了!
杨廷和年龄比王华小一轮,算下来却比王华还早一届中进士,这在官场之中也算是颇为常见的事。
好在两人往来也不怎么论资排辈,杨廷和颇觉有趣地对文哥儿说道:“我们家慎哥儿算下来与你同岁,只不过你是年头,他是年尾,等他再长大些你们可以一起玩。”
文哥儿在心里把名和姓连在一起读了读。
杨廷和的儿子,慎哥儿。
杨慎。
这名儿好像也在哪里听过。
……等等,杨慎?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文哥儿蓦然睁大眼。
这歌儿,他会唱!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大佬竟在我身边!
我生在年头,君生在年尾,缘分啊!
这可必须得多往来往来才行,以后有个才子同年兼同窗,还怕没有作业抄吗!
这个朋友,他王小文交定了!
文哥儿兴奋了一会,很快想起自己的来意。他连比带划地朝王华两人说出自己的新疑问:咱只有毛笔吗?咱没有别的笔吗?
众所周知,人和人之间的交流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可以依赖于肢体语言,哪怕文哥儿根本没法把话说清楚,王华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王华道:“那巧了,你杨叔父家中书画不少,自己也精擅书画之道,你可以向他请教请教。”
杨廷和也不拒绝,娓娓给文哥儿解释了一番,大体上咱用的都是毛笔,基本上给支笔可以写(画)出无数花样来。
可要是作画的话,炭笔和土笔也是常用的。
炭笔就是木炭、石炭、石墨这些黑漆漆的玩意磨尖了用。
土笔和炭笔一样可以拿来给画稿起草,只不过它是用精心淘澄出来的白泥做笔尖,纸白笔也白,拿来打草稿看不太出痕迹,可以反复修改。
古时绘画有“九朽一罢”的说法,意思就是反复修改底稿,修到自己满意了就可以提笔正式作画,也就是所谓的“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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