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溪笛晓
文哥儿听了这一喜讯,便力邀张老道得空一定要去他们的育种基地转转。
为了方便育种,他们准备皇庄那边也造个暖房,目前虽还没有条件搭建像后世那种全玻璃的温室,可要是能巧妙地把玻璃给用上,对冬季育种工作来说必然大有益处!
文哥儿跟张老道鼓吹了一通,说这事儿眼下看不出什么,实际上功在千秋!
他老人家所需要做的,就是在现在这种低成本玻璃的基础上,研究出大块大块的平板玻璃而已!
要是能造出光学性能更佳、使用寿命更长的中空玻璃就好了,那个更适合用来给温室采光!
张老道无奈说道:“就知道你小子带来的鱼没那么好吃。”
文哥儿道:“哪里不好吃了,您想吃多少我都给你买!”他说完还拍着胸脯保证,“往后辣椒也给你管够!”
张老道摇着头道:“辣椒虽好,不可贪多,我到底不比你们这些小子了。”
文哥儿道:“您都没到六十岁,至少还能搞四十年研究!你看看丘阁老他们,个个都七十多岁了,还天天早起上朝处理政务哩!”
张老道乐道:“你这是要我干到进棺材啊。”
文哥儿麻溜奉上彩虹屁:“这不是像您这样的人才太少了吗?您可要好好留意有什么好苗子,多多培养他们,好让他们帮你分忧!”
他还给张老道讲了讲多多收徒的妙处,收徒不仅可以要学生交学费,还可以让学生无偿干活。
要是有项目找上门就更妙了,必然要学生又出力做事又哼哧哼哧写论文,这样自己既能享受项目成果,又能以论文第一作者或者通讯作者的身份去评职称。
所需要付出的,不过是动动嘴指导一下罢了!
当然,大明道士不需要评职称,且张老道都空降观主了,更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所以现在只需要要求他们勤写实验报告归纳总结好每次实验过程就好!
多简单对不!
张老道听着老觉得这做法有点过分,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没毛病。
收学徒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给工钱是不可能给工钱的,你不好好干活还想学本领,做梦吧你?要是确实有别处学不着的手艺,让对方交点钱也很正常。
去私塾读书要交束脩,学手艺怎么就不用了?
读了书不一定能养家糊口,学了手艺可是必定能养家糊口的!
哪有白教给你的道理?
所以说,学徒交钱并免费干活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现在道观这些小道士他也考察挺久了,是时候在这里头挑一批亲传弟子来给自己打下手了。
张老道询问:“这‘实验报告’又是怎么个说法?”
文哥儿吃饱喝足,精神也很足,当即讨来纸笔给张老道讲起了实验报告的具体格式。
瞧瞧,有目的、有方法、有过程、有结果,所有数据都列得清清楚楚!
如果这次实验成功了,以后可以照着记录重复实验;就算没有成功,也可以照着记录排除可能造成实验失败的问题!
张老道觉得很有道理,捋着须说道:“以后我挑亲传弟子,就要挑会写这个的。”
作者有话说:
文哥儿:收徒可以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张老道:有道理,有道理
走到哪,祸害到哪!
*
注:
①五荤三厌:(来自网络百科)
明·李时珍《本草纲目·菜一·蒜》:“五荤即五辛,谓其辛臭昏神伐性也。炼形家以小蒜、大蒜、韭、芸苔、胡荽为五荤;道家以韭、薤、蒜、芸苔、胡荽为五荤。”注意“葱”不在道教五荤之列。“三厌”指狗肉、大雁和乌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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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导师做法:仅调侃部分现象,跟到有本事的导师还是很快乐的,知识无价!
第286章
冬至乃是一九的第一天文哥儿嫌弃自己画的消寒图不好,跑去让张灵给他画。
张灵最近拿到了《敦煌游记》预支给他的润笔费,在京师混得风生水起,有好酒的地方都快给他逛遍了。
只是很多地方就不太方便带文哥儿去玩耍了。
得知文哥儿的来意张灵提笔就帮他把九九消寒图画了出来接下来文哥儿只要每天给梅花瓣染个色就好。
文哥儿得了图也没急着走而是跟张灵聊起唐寅他们的近况来。
唐寅本来已经打定心思要备考,结果吧也不知是不是流年不利今年他父母陆续离世,妻子儿子也相继病倒,这一时半会是没法应试的。
张灵也是最近才得知这些变故正准备收拾收拾回苏州去好生安慰自己的好友。
文哥儿听了唐寅家中的变故,也觉得世事弄人。他说道:“我现在还不能去苏州看望他你帮我多问候他几句。”说完他又让金生回家收拾几本新书,托张灵送给唐寅守孝期间打发时间。
按照时人的规矩,守孝期间是不能参与各种娱乐活动的,看书可以说是少有的娱乐了。
正好他陪着老丘遍读朝廷里搜罗来那些书知道不少有趣的新书!
张灵倒也没嫌弃书太笨重一口答应帮忙捎书。
他路上也是可以看的。
文哥儿自然修书一封托张灵帮忙带过去。人没到心意总要送到!
张灵一口应下了隔天又去向吴宽辞行。
吴宽对张灵无心科举这件事非常惋惜,温声劝勉了张灵几句也托张灵帮忙带信给苏州的老朋友们(比如沈周)。
年底近了吴宽也得了新职位乃是吏部右侍郎。
六部之中就属吏部最有实权可见吴宽颇得朝廷看重。
文哥儿送走张灵,收了收玩心准备迎接腊月。
年底大人们忙得很,有的忙着谋取新差遣,有的忙着登门送礼,文哥儿都不知道他大先生哪来那么多空闲给他安排功课。
随着腊月之后的第一场雪落下来,文哥儿入东宫讲学之事也暂停了。连朱祐樘的讲经筵都不开了,没道理他还要继续讲学!
朱厚照倒是没有闹腾,最近他似乎有点心事,连玩游戏都没那么起劲了。
文哥儿知道一个游戏能忽悠他大半年也算难得,也没有再没心没肺地摸鱼,而是给他归纳总结了一下这半年来的课程。
朱厚照听得很认真,还表示假期自己会亲自回信,叫文哥儿别忘了他们的宫门驿站。
都过去一年了,这小子还记得牢牢的,记性果真不错!
比起每天往来宫中,写信什么的倒是轻松,文哥儿欣然应下。
每天下午他仍是从翰林院里溜了,有时去跟进某个行当,有时去摆摊给人作画。
他练了半年的基本功,画起画来也算有模有样了,只是想要做到随心所欲还是得多多练习,所以他的摊位不仅只代写家书了,还给人画画!
不嫌弃的话可以免费带回家!
要是要求画点送子观音什么的,那大概就得自带样图了,因为他还真没怎么画过这个。
大伙都对这个业务很感兴趣,没事就围过来让文哥儿给自己画画像,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更想留张画像给子孙后代当念想。
文哥儿来者不拒,一概应下。
只是不保证能画得让人满意就是了。
转眼就是腊八,文哥儿一大早在家里等猫猫造访,结果今年也不知是不是猫猫有点忙,一直没有来。
见文哥儿一整天都挺失落的,赵氏便说道:“那猫儿许是去别的地方玩耍了,要不我让人给你抱一只温顺的小猫回来养?”
文哥儿道:“不用了,它可能有事要忙,明年一定来!”
赵氏见他这般笃定,也就没有再劝。
猫猫也没让文哥儿等到明年,当晚就过来了,只是身上的皮毛有些杂乱,看起来仿佛刚跟别的猫打了一架。
文哥儿紧张地检查猫猫身上有没有伤处,见没有伤口才放下心来:“你要是很忙,不来看我也可以的。”他口是心非地说完了,立刻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要是能捎个口信告诉我你没事就更好了。”
猫猫看了他一眼,给他掏出两个福袋让他选。
文哥儿随手选了一个,又跟猫猫聊起天来,两人在梦里待到天色将亮才分别。他起身打开福袋一看,里头是两枚簇新的奖章。
文哥儿愣了一下,抬手摩挲了那两枚奖章一会,才想起一些遥远的记忆。
那时候他已经知道爸妈为什么不回家,便没有再耿耿于怀了,平时该上学上学,该读书读书,到了新环境后也遇到不少好老师,交上不少朋友,有天有人打电话通知自己去领这枚奖章,说他祖父不愿意出面。
于是他去了。
当时父亲的朋友跟他聊起了许多关于他父母的事,说他们也曾深夜悄悄背着所有人掉眼泪。
他安静地听完那漫长的叙述后才带着两枚奖章回家。
是爱他的。
不管是现在的爹娘还是以前的爸妈都是爱他的。
只是人总有自己要做的事,总有自己必须背负的责任。
文哥儿把两枚奖章收进福袋里头。
这也许会是他永远都不会拿出来给别人看的东西,不过有它们陪在身边,他会更更努力更认真地在这个时代生活。
文哥儿爬起床洗漱完毕,嘿嗬嘿嗬地在院子里耍了套拳脚功夫,才生龙活虎地跟着他爹去翰林院点卯。
整个腊月很快在忙碌中度过了,很快迎来了热闹的新年。
文哥儿大年初一就到处溜达,给这家拜完年又去给那家拜年,还去老丘家蹭了顿阁老饼。
不过今年做饼的大部分工序已经能由他来代劳,别看他年纪还不算大,身板儿却蹦跶得很结实,揉个面对他来说都不算难事了。
丘濬乐得清闲,揣着手在旁当做饼指挥官。
本来一切本来都挺美好的,结果饼快出锅时李东阳他们都找了过来。
大过年的,丘濬也没干出赶人的事来,由着李东阳他们跑来丘家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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