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尔徽
“确实不抢手。”熟人回答着：“但是安排人还是有讲究的，你可能听说了也没注意，粤省闽省那里可都是偷渡成风！什么时候没注意，就有人偷跑去港城澳城花旗国啥的，所以选人的时候要注意点，不然知青偷跑了我们也有责任啊！”
闻言，宋朝阳顿时有点惊讶：“那边偷渡这么猖狂？”
“闽省还好点，海军驻扎多，但就是因为军队多，背景不清白的不能安排过去，粤省那边真的是，你都不知道，一群群人晚上偷着游泳过去，抓都抓不完！”
“那你要不看看哪里比较松？”宋朝阳没想到这事还有点棘手：“桂省不是挨着海边吗？琼省也行啊！完美符合要求不是？”
“桂省不行啊！离越南太近了，琼省还行，就是那里知青过去的少。”熟人找到成溪的案卷，犹豫问：“真给她换琼省啊？这姑娘原本插队地是皖省，离这边几百公里，也不远，你给人一下子换到几千公里外的海岛去？这算好地方？”
两人说话间，所有围观群众都瞳孔地震。
宋主任和成溪是有仇吗？给她换到琼省？！
成溪是得罪了宋主任了，是吧是吧？！
大家用眼神打着机锋。
林红看着还在肯定要换的宋朝阳，内心忍不住想：以宋朝阳这个给女主皖省换琼省的操作，肯定在那本小说里留有姓名！这配置怕不是炮灰就是反派！太绝了啊！
不对！林红突然想到：女主都换去琼省了，还会碰到男主吗？难道男主在琼省？
不知道为啥，林红突然脑补到在海边烈日下晒的漆黑的男主…
第8章
林红张燕一行对宋朝阳的迷惑行为充满了疑问，但实际上宋朝阳并没有向大家想的那么铁憨憨。
宋朝阳纯粹就是聪明人都会有的想太多。
一般普通的知青，想要选地方，不是去北方工业重镇，就是附近省市，本来宋朝阳和厂里领导都在奇怪成溪提到南部沿海，一听到熟人说的情况，宋朝阳立马就想歪了。
成溪特意提及南部沿海，是岛那边的关系还是港城澳城？
宋朝阳出身研究员家庭，保密要求比较高，小时候反特的特殊经历给人生留下了深刻印象，第一时间就反应到了特务身上。
特别是宋朝阳突然想到成溪见义勇为的对象，那家人可是有海外关系的资本家出身，这究竟是陌生人的见义勇为还是认识的人的见义勇为可不好说。
因此，在听到熟人的说法之后，宋朝阳非常确定要给成溪换成琼省，就是为了试探成溪的反应。
这可就冤枉成溪了，虽然成溪确实是知道人家的身份所以赶紧救人，但是和特务可没一点关系。
办完事之后，宋朝阳开始赶人：“你们都看到了！我现在也要回厂里了，厂门口那里书记厂长他们都会解释好，有成溪同志这个榜样大家不会继续闹的，你们别再去厂门口八卦了，该回家回家，过两天就要来厂里报道了！”说着宋朝阳就赶紧往回赶，想着要尽快和书记厂长汇报。
一眨眼就只看到宋朝阳飞毛腿背影的林红和张燕对视懵逼。
“小红，宋主任这是啥意思啊？”张燕忍不住开口：“他和成溪有过节？”
即使因为招工看不惯成溪的张燕，也觉得宋朝阳换琼省的行为大可不必。
“宋主任不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啊？”石磊立马开口道。
“我……”也是因为看过小说内容，明白成溪大概只是想去南方沿海挖掘第一桶金，林红并没有想到特务方面，于是林红第一次觉得词穷：“让我捋一捋。”
“咱们要不然回去和家里说说看？也许是我们太年轻了不懂？”周爱军说道。
年轻人们没什么好主意，于是同意了这个建议，大家路上最先到林红家的筒子楼，楼下就看到了热爱八卦的马大娘。
“哟！你们不是去罐头厂看八卦了吗？什么情况？”马大娘看到林红，立马拉住林红不放：“刚刚成溪回来，我问她她都不答应我，她去找厂里干啥了？”
想到宋朝阳已经说了厂里书记厂长会说明成溪的想法，林红也不作隐瞒：“成溪找到厂里，说她不会让厂里为难，她愿意下乡去艰苦的地区奋斗。”
“她就没提点别的要求？她是傻了吗？这样她妈闹这一出有什么意思？”马大娘不信。
“我们也觉得奇怪啊！说是她的要求就是去南部沿海地区插队！”刘梅梅和马大娘八卦道。
“南部沿海有什么好的？！”马大娘奇怪地嘀咕，正好看到成溪下楼出门，立马提高嗓门问：“成溪？你去找厂里说了要去下乡？还要去南部沿海？”
成溪办成了一件大事心情正好，哪怕离特区稍微远一点，那时候粤省闽省的南方沿海城市也是最先开放的，过去做生意也方便啊！相比而言一个罐头厂能有什么前途？万一运气好分到特区呢？成溪想着自己以后能成为包租婆就美滋滋。
美滋滋的成溪听到马大娘的问题，有点奇怪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但也知道要咬死自己只想要下乡，南方沿海是领导们主动给自己换的：“我是说了我要去下乡，但是我没说要去南部沿海啊！只是和厂里领导闲聊的时候提到有机会想去看看大海而已。”
“真的假的？你没提到？！”刘梅梅一时惊讶，说话没经过脑子，直接把事情秃噜了出来：“可是我们看到厂里宋主任特地去知青办给你换下乡地点了啊？”
成溪闻言一喜，心想这厂里的领导们果然都是聪明人，自己稍微提了提，人家就把事情办了，顿时带着点喜气问道：“你们看到宋主任去知青办了？”
“是啊，我们看到宋主任给你换了个下乡地点。”林红抢在其他人回答之前开口：“完美符合南方和沿海两个条件，所以大家都以为是你提的要求。”
“哎呀！我就是闲聊的时候一说！厂里领导们怎么这么客气。”成溪可谓是喜上眉梢。
“那恭喜你得偿所愿？”林红祝福地很走心，心里想着不知道琼省是不是成溪的所愿了。
“哎呀和你不能比！”成溪笑嘻嘻地看着林红：“你以后可是光荣的工人了！那可是铁饭碗。”
不知道为啥，林红总觉得成溪说铁饭碗三个字的时候，语气有点奇怪，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理因素。
“哎呀我急着先走了，听说我离开厂里之后有大娘大婶过去厂里闹着要重新考试，我可要赶紧回去帮着解释解释，这错过了报名，怎么能闹着重考呢？”成溪开开心心地和林红告别。
目送成溪离开，石磊忍不住看向大家：“看不上工厂只想着南部沿海，你们说她不会真的打着能去偷渡的主意吧？要是听说是琼省，她真的会开心？”
这么说着，石磊忍不住问林红：“你怎么不告诉她呀？还说完美符合她的条件？”
林红忍不住瞪了石磊一眼：“这种事情当然留着给宋主任说，我们要是说了你不怕招人烦么！”
“那宋主任就不怕招人……”话说了一半，石磊就反应过来，这事情都做出来了，宋朝阳还能怕招人烦？
不怕招人烦的宋朝阳很快见到了来帮忙的成溪。
“大娘！大婶！大家听我说一说！”成溪这时候已经进入了角色：“我妈妈之前找领导，那是太舍不得我离开了，但是我们是自己错过了考试，现在招工名单都已经出来了，知青办也登记了，我们怎么能为难厂里呢？我们青年就是要主动往农村去！往最艰苦的地方去！”
“说的好听！下乡的不是你！”大娘们反驳。
“谁说的？我已经确定要下乡了！”成溪立马道。
“你真的要下乡？”大娘们怀疑。
“千真万确！”成溪回答地铿锵有力：“不信你们问宋主任！”
“没错！”回来之后因为大娘们不肯离开，宋朝阳还没来得及和领导们汇报情况，但是看到目光聚集道自己身上，宋朝阳也没顾头顾尾地不敢说：“我去知青办问过了！成溪同志不仅下乡，还自愿去了祖国最南方的琼省！要去那里建设祖国的美丽海岛！”
“嘎？”成溪懵了。
第9章
成溪懵逼的表情一摆出来，大娘们顿时精明得怀疑起来：“宋主任你不是在说假话吧，你看她的样子，是自愿去海岛的样子吗？”
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成溪身上。
成溪心里就算百般不愿意，面对众人的目光，也不敢说一个“不”字，不禁暗自埋怨罐头厂的领导们，说好了去南部海边，那你们也没必要选最南方都是海的地方吧？
什么叫做有苦说不出，成溪算是知道了，说起来人家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选的，但是自己不想去琼省啊！
别提什么八十九十年代琼省大开发房价上天，先不说那时候房价很快就崩盘，就算跑得快没接盘，那开发的都是城市里呀，八十九十年代哪里会去农村建房子？城里的空地都是一片片的。
何况那时候拆迁可没什么好处，农村的拆迁致富基本都是在2000年之后的事情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成溪还是要把面子功夫做足，毕竟这个特殊的时代，但凡自己露出一点不愿意，就很有可能就会被人上纲上线。
“我当然是愿意的呀，大家想想那边的海边多好呀，那里虽然贫穷，但是资源丰富，我愿意把我的青春献给那里，帮助那里完成大生产，像东北一样成为祖国的粮仓。”
说完这段话，成溪的心都是痛的。
而比成溪更心痛的是在场的大娘大婶们。
成溪好歹还知道自己会有高考的机会，哪怕高考考不上，也可以知青返城，哪怕知青返城返不了，也就是就多等几年的功夫，就可以去特区打工了。
但是在大娘们和大婶们看来，自己的孩子留不了城里，就要去下乡当知青，最早几批下乡的知青已经下乡十来年了，结婚早的孩子都读书了，一直没有办法回城。大家只要想到可能以后自己的孩子就只能一直待在农村，又怎么会不心痛呢？
心痛的大娘大婶们在成溪这个所谓的“榜样”的表态之下，也不好揪着厂里继续要说法。
大家之前想的是法不责众，虽然知道这一次招工考试当中有关系户，但是都想着浑水摸鱼能够捞一次重考的机会。
然而一开始闹起这件事的人都已经说明了要主动去下乡，如果自己再不识好歹的继续闹的话，别管什么见义勇为爱岗敬业，可能下一步就被扣一个好逸恶劳不支持国家政策的大帽子。
想到这里，大娘们不甘不愿地散场了，走之前还不由暗暗地将埋怨的目光投向成溪：这娃怕不是傻！关键是你傻了就傻了，还堵了我们孩子的路！
成溪可管不上大娘们的想法，这时候的她一心想着的都是琼省，在大娘们都走开之后，成溪单独找了宋朝阳问：“宋主任您是帮我把插队的地点换到了琼省？”
“对啊，你看琼省在南方那么温暖，而且她还是四面环海，那里的很多村庄都有渔船可以出海，还有赶海，一定是一个很不一样的插队生活。”
对，很不一样！成溪心里面已经泪流成河，华国海岸线这么长，你居然给我找了一个这么靠南和这么靠海的地方：“这多不好意思啊？我不是占了人家插队的好地方？”
“别不好意思啊！成同志你觉悟这么高，我们都觉得应该给你换！你也没占用别人名额，我们就是给琼省加了一个人而已。”宋朝阳继续睁眼说瞎话。
“那真是谢谢您了宋主任！”成溪挤出笑脸。
“不客气不客气。”宋朝阳观察着成溪的表情，看到成溪僵硬的样子，更加怀疑成溪想去南部沿海的目的：“我们这边还有事情忙，今天辛苦成同志了！”
“没有没有，都是我应该的，那宋主任再见？”成溪控制着自己的笑容，道别。
在和成溪告别之后，宋朝阳立马找到了厂里的书记和厂长，汇报了知青办所说的事情。
“书记厂长，您二老看这件事情，这个成溪是不是特务呀？”宋朝阳问问题的时候心里打鼓。
“哈哈哈，小宋你也太疑神疑鬼了！以我多年的敌特斗争经验，这个成溪绝对不是特务，特务不会直接找你说要去什么南部沿海的！你想的太多了。”张厂长顿时大笑。
“可是我提到去海岛她的表情很不对劲，看她的样子确实是想去粤省闽省那边？”
“你要说她是特务那肯定不是，但是你要说她想去广东偷渡去香港澳门，那真是说不准的事情，你看这年头有海外关系的，有多少人去了广东省那边，游泳、小船、甚至澡盆带着孩子偷渡，边境那里屡禁不止，香港那边之前开枪都阻止不了！”
说完自己知道的情况，李书记叹了口气：“说起来还是我们国家太穷了，只要我们发展的好，谁会愿意背井离乡的去那里看鹰国人的脸色呢？”
这个话题一说就沉重了，李书记和张厂长的表情都变得不好了起来，宋朝阳立马转移话题：“这么说起来，我可是给成溪安排了个不太好的地方。”
“你都说出去了，还能给她换不成？就会嘴巴说两句可惜！”李书记点了点宋朝阳，话音一转：“再说海岛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那里不缺鱼肉海鲜吃，都是农村渔村混合体，除了偷渡不方便之外，和人家广东福建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如果成溪在这里一定会告诉厂长，区别很大！宅基地和宅基地怎么能比呢？
成溪不知道罐头厂里的对话，但去海岛已经成为了既成事实，冷静下来的成溪也就认命了，总归还有高考，她就不信自己一个未来的大学生考这个时候这么容易的高考试卷，还能考不上大学？
成溪认命了，林红心里却有点不安：成溪真的是在琼省碰到的男主？
林红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啊。
心里充满了疑问的林红在林妈妈回来之后就打听起来：“妈，我之前听到成溪救了的那家人说，如果下乡让他们家下乡了的大孙子照顾成溪，这家大孙子难道也在琼省？”
“人家插队的地方我好像听说过离这边不远，应该是成溪原本插队的省份吧，但是成溪不是要领导们给她换了地方吗？这天南海北的，也照顾不起来吧。”林妈说着还奇怪：“你说这成溪怎么想的？好端端跑南边那么远？”
林妈妈接着说了一大串话，林红心不在焉地全都没听进入，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怎么男女主现在都不在一个地方插队了！那后面的剧情会怎么发展？！
我只是想暗戳戳搞事不让成溪进厂，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