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成了首富 第136章

作者:枸杞黑乌龙 标签: 天作之合 基建 穿越重生

  他心里更嫉妒乔瑞臣了,是他不想生吗?

  问题是生出来多少人等着害死他的孩子。

  甚至能不能生得出来都是问题,就连陈贵妃和贤妃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生得出来。

  他冷哼了声,“只盼着子承别成了儿女情长、优柔寡断之人才是。”

  乔瑞臣道那不会,“若是没有我娘子,我也没法子这么快完成陛下所托,少不得得十几年水磨功夫呢,娶妻如此,实乃乔家之大幸。”

  圣人:“……”

  圣人不想说了,比爹娘比不过,比媳妇比不过,比孩子更……还是说正事儿吧。

  “证据在哪儿?”

  乔瑞臣神色严肃许多,从抬他进来的担架上掰下一块木头,然后从中掏出……一条亵裤来。

  圣人脸儿都绿了,“这是啥?”

  乔瑞臣赶紧道,“这不是我的,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又有其他将士在场,不得已只能将他们往来的证据先藏起来,是我一个过命的兄弟藏的,怕有人发现,他就给缝到了这里面。”

  圣人脸更绿了,所以要是书信的话,必定不敢洗,否则啥也看不见了,那这证据的味儿,着实太挑战人的承受能力。

  还是孙内侍苦着脸接过亵裤,掏出匕首将亵裤拆开,里面有两封信。

  圣人屏着呼吸就着孙内侍的动作探头过去看,越看面上越冷肃。

  其实不是陈武派人将乔瑞臣叫过去的,而是陈武发现西蕃人的动静后,立刻告诉了乔瑞臣,乔瑞臣先行一步偷偷过去查探。

  旁人不知,他能听得懂西蕃话,所以那几个西蕃人说听陈嗣旭的,要偷袭西宁镇,杀几个娘们儿灭口,还要抢北蒙人的货物时,他立马就听出来不对。

  若说陈嗣旭发现了乔家所谓,杀乔家人或者兀良哈氏还说得过去,但要杀几个女子是为何?

  他继续听下去,只听对方打算闹得更大一些,多杀些汉人,多抢点东西回去好过冬。

  有人提醒说,千万别杀错了漏掉谁,否则回去都护肯定要怪罪,然后他们就掏出了一封信。

  这封信里其实并没有写多少内容,反而是两幅画,旁边只标注着女子的特征,上面是汉话,下面是西蕃的翻译。

  陈武就是这时候来的,乔瑞臣在暗中帮他,待得陈武不敌派人出去后,他先偷了对方的信,而后才算着时候出来帮陈武。

  后来等人杀的差不多,乔瑞臣又飞快翻了一边那几个人身上,果然翻到了另外一封信,是西蕃都护让他们送给陈嗣旭的。

  里面说的是西蕃去岁遭了灾,今年牲畜养得也不好,过冬艰难,要求陈嗣旭给他们划分地盘,好让他们打个猎,能安心过冬。

  “西蕃都护既然将划地烧杀抢掠一事说的如此平常,势必不是第一次,而且我前面仔细观察过大将军府上所有人的笔迹,这笔迹乃是陈嗣旭义子陈志晟的,若无陈嗣旭吩咐,陈志晟绝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圣人脸色很不好看,“即便如此,有太后和陈国公府护着,朕也奈何不了他,若没有其他证据,最多也就是叫陈志晟顶罪罢了。”

  乔瑞臣也知道这个道理,“本来是如此,这段时日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他要大费周章让西蕃人杀阿婉的舅母和表嫂,而不是对乔家人动手,后来我突然想起来,阿婉好像跟我说过,她二舅母大李氏来自江南扬州府。”

  圣人浑身一震,眼神瞬间冰冷下来,“你什么意思?”

  乔瑞臣看了眼孙内侍,孙内侍点了点头,出门站在门口,运气内家功夫听着周围的动静。

  苗婉和淘淘在厨房内,叽叽咕咕闹腾的声音充满了温馨。

  乔盛文和耿氏商量着该怎么照顾好圣人和儿子。

  阿墩嘀嘀咕咕算着一种叫辣椒的东西啥时候可以收成。

  院子里不算安静,但是让人心里觉得安宁。

  而外头盯梢的人窸窸窣窣的动静孙内侍听得不甚清楚,但他们没有靠近,这就够了。

  他垂着眸子,尽量屏蔽里面让人觉得寒气逼人的对话,只努力将周围所有动静都听全,保证万无一失。

  圣人哑着嗓子,又问了乔瑞臣一句,“你刚才,什么意思?”

  乔瑞臣叹了口气,声音小了许多,“刚才我与娘子说话的时候,她跟我说了最近家中发生的事情,有人袭击过千金楼,没杀任何人,只为找人,找的也是她舅母和表嫂。”

  他抬起头看着怔忪不语的圣人,“阿婉说,她舅母大李氏当年全家被灭门,说是为了生意争夺而来的仇人,可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用李氏的独家手法织出布来,外头也没有人在卖。”

  “后来二舅母偷偷令人暗中将纺车和李氏的独家手法给传了出去,我问了下,应该是您继位第二年的事情。”

  乔瑞臣不用说,圣人也记得,那一年陈国公宣称重病,去江南修养半年才回来,因着回来的时候面色仍然不好,他才没有怀疑。

  “最重要的是……”乔瑞臣说得愈发艰难,“我记得小时候,您与我说过……圣母皇太后实则不是姚家嫡女。”

  其实姚美人应该是姚家庶出,是嫡女不愿意进宫逃婚,才将庶女记在嫡母名下替嫡姐进皇城。

  怕叫先帝知道会怪罪,姚家咬死了姚美人就是嫡出,后来两家人一死,这件事情就再无人知。

  圣人嗓音干涩,“我也只是猜测,母妃从不曾提起,可姚家送来的好东西母妃从来不看,只有偶尔送过来一些不那么贵重之物,反倒叫母妃视若珍宝,我记得好像多是布匹。”

  乔瑞臣面色严肃许多,“圣母皇太后留下的遗物您可还有?只要让二舅母一看便知。”

  “所以你猜测,是陈国公府杀了我母妃,借着我得了皇后之位,而后又成为太后把持朝政?”

  圣人捏紧了拳头,语气涩然,“而西蕃,是他们给自己留的后路?”

  乔瑞臣知道论玲珑心思,圣人不比任何人差,沉默着没说话。

  圣人深吸了口气,叫孙内侍进来,“我常年呆在身上的那个如意纹的荷包,你立刻派人快马加鞭从人身上取下来,带来给我。”

  孙内侍:“诺!”

  圣人坐在乔瑞臣身边,努力恢复平静,不是不想报仇,可太后的养恩和扶持之恩就像是一柄剑悬在他头顶。

  稍有不慎就是不孝不悌的昏君,太后和摄政王若联手,要废掉他并非不可能。

  所以越到这种时候,他越要冷静。

  他问乔瑞臣,“你觉得该如何?”

  乔瑞臣早就想过这个问题,“陈国公府和太后一脉在朝中结党颇多,几十年下来不容小觑,而陈嗣旭在西北这么多年也积攒下了不小的威望,所以重点是快,不能给他们反应过来的机会,直接将证据搜集齐全,令人幽禁太后,将证据送到皇室宗亲面前。”

  只要速度够快,太后害死圣人生母,定北将军勾结外敌,圣人大可以将陈国公府一脉摁死。

  为了速度够快,圣人少不得就要牺牲些什么,因为此事少不得摄政王一派的推手——

  “只怕要辛苦陛下了!”

  “只怕要委屈子承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不愧是打小一起读书的异父异母兄弟,一张嘴就知道准确推哪个锅。

  圣人沉重到发闷的心窝子却突然好受了点,他瞪乔瑞臣,“你娶摄政王的闺女做平妻,生个孩子出来,于江山社稷无碍,要是朕让贤妃生了皇子,江山是谁的都不一定了。”

  乔瑞臣分毫不让,“您又不是没幸过其他妃嫔,只要让贤妃怀上就行,她能不能保得住是自己的本事,生出来之前以陛下的本事,没了孝道这个大帽子,您要遏制摄政王并不难。”

  他顿了下,抬起头非常直白告诉圣人,“别说生个孩子了,也不说平妻,我就是敢纳妾,妾进门就得给我哭丧。我媳妇说了,她眼里不揉沙子,也不会和离,但可以丧偶。”

  圣人被震了一下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娘子,比望舒还狠???

  要真是这样,他还真不好叫乔瑞臣娶平妻了。

  望舒不介意他去其他人那里,甚至他折腾狠了,她还会装病将他往其他人那里推,是他自个儿不乐意去其他人那里。

  可如果赶鸭子上架非得去,起码锦妃从来没说过自己只能丧偶啊,这么一对比,圣人觉得自己赢了。

  心情稍微好了点,圣人也不跟乔瑞臣臭贫,脸色又严肃了些。

  “只要你二舅母能证实母妃的遗物的确出自李家,朕会让孙成带着朕的印信从关内道调集兵马,直接将陈嗣旭押送回京。”

  顿了下,圣人敲敲矮几,沉吟道,“此事还得跟姨父商议,单只是目前的证据并不足够,看看还有何法子,能将陈氏与西蕃勾结的证据彻底搜出来。”

  乔盛文对此倒是早有准备,拿出自己跟兀良哈氏一起搜集到的证据,“陈嗣旭一直都借义子之名与西蕃人来往,若是我估计没错,他应该是利用陈志晟府中一名西蕃贱妾来传递消息。

  那贱妾正是西蕃都护之女,只要在拿下陈嗣旭的时候提前拿下他所有义子,并且同时搜查他们的府邸,一定能查到陈嗣旭通敌的证据。”

  虽然是义子和义父的关系,可能十二个义子大都对陈嗣旭忠心,但总有有成算的,为了避免被人推出去挡刀,这又是诛九族的大罪,肯定会有人留下掣肘陈嗣旭的把柄。

  如今打的就是个时间差,兵贵神速。

  于是,还没到秋收的时候,一切尘埃落定,陈嗣旭正在书房给京中写家书的时候,就直接被乔瑞臣带人押解进了大牢里。

  “我猜的没错,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只可惜,不是我陈家的人。”陈嗣旭看着乔瑞臣,整个人一下子老了许多,声音都有些沧桑。

  乔瑞臣面无表情,“我乔家上下,只忠心陛下,是你不懂寒门。”

  陈嗣旭点点头,苦笑了几声,没再说话,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一定要盯紧,不得有任何闪失。”乔瑞臣跟暗卫叮嘱。

  暗卫点头表示明白,只要拿下这个人,平安送到京城,那就是天大的功劳,所有暗卫都很清楚,哪怕不睡觉,也得盯牢了。

  等牢里安静下来,陈嗣旭才闭上眼,遮住眸底的冷厉和疯狂。

  谁也不知道,关内道藩兵带着人刚闯进他所有义子的府邸,陈志晟的府邸正好就在乌氏胭脂铺对面。

  无巧不成书的是,当初苏日娜走了以后,于冒财没过多久就买下了她隔壁的铺子开食肆,而陈志晟,他当然记得。

  乔瑞臣,他也知道,这是张三壮的妹夫,也是那个害得他失去条街酒楼的小娘皮的相公,化成灰他都认识。

  明明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可于冒财记得自己当初是怎样丧家之犬逃出来的,也明白千金楼现在多赚钱,那本来都该是他的钱!

  于冒财咬了咬牙,跑去了定北将军府报信。

  连陈嗣旭都没想到,当初一次勉强算得上善行的无心之举,竟然能为陈氏一族带来逆风翻盘的希望。

  陈嗣旭更相信,冥冥之中老天爷是在保佑他们陈家。

  只是于冒财来的时候,他就清楚,乔瑞臣速度太快,来不及了,他只能束手就擒。

  本来陈嗣旭是想着让内应接应他离开,快马加鞭派人将陈国公府的所有人接走去西蕃。

  只是被带来牢里的时候,做了那么多年将军,陈嗣旭突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他之所以束手就擒,就是因为太快了,离乔瑞臣重伤被送回西宁镇才过去一个月。

  问题就在于太快。

  不管是调遣兵马还是搜查证据,甚至乔瑞臣能够带领兵马,如果他还是羽林卫的副指挥使,这不算什么。

  但他已经被流放来西北了,若要恢复职位,必然得有圣旨,圣旨来的不该这么快。

  甚至圣旨送到这里,再调遣兵马,一路入关,他的人不该没收到任何消息,除非……下命令的那个人每句话都是圣旨,并且就在这里等着,圣人身边的人盯着,没人敢耽搁。

  陈嗣旭路上就想明白了,他差点在关押他的笼车内笑出来。

  圣人还是太嫩了点啊,即便兵贵神速,却还是小看了他在西北多年的经营,百密一疏。

  若是圣人死在西北,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送饭的人很快将带着字条的馒头送了进来,而后下一次送馒头的时候,用糯米汤汁写的字条又被带了出去,不引任何人注意地送到了于冒财的食肆里。

  于冒财连看都不敢看,按照大将军让他出府之前的吩咐,将字条送到了郡城柳岸巷的一户民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