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枸杞黑乌龙
就这,也小心着伺候,生怕惹了军爷不高兴呢。
要知道,固北军那可是跟西蕃人在战场上拼杀过的,手里肯定有人命啊!
他腿有点发软,脸色苍白问,“不知道要,要捐多少?”
“唔……你们家做买卖也有仨月了吧,漏了仨月没交,就给个一千两吧。”为首那汉子接过手下人抢过来的钱匣子,掀开看了眼。
“这些看起来不大够啊,这样,你们派个人回家去取,我跟兄弟们就在这里等着。”
一千两?张三壮倒吸了口凉气,甚至心底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怒火。
他们辛辛苦苦仨月,三家统共也就赚了这些多一点。
这群人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难不成往后每个月都得交三百多两银子上去?
那他们那么多人每日辛苦忙活,风里来雪里去的,图个什么?
“不乐意?”那汉子狞笑着伸手捏住张三壮的脸,眼神发狠,“咱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舍不得银子,将方子交出来也行。”
他顿了下,又冷笑,“我瞧你们生意不错,往后日子还长着呢,你也想一家子能过个年吧?”
张家人和耿叔全都听懂了,这人是在拿他们的命做威胁。
就在他们又怕又怒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帐篷门口传来一声冷哼,人还没进来,话就传进来了。
“怎么,秦守备要抢我们兀良哈的生意?难不成明年秦守备打算免了兀良哈捐赠的军饷?”
说话的人比伸手捏人脸的汉子更嚣张,等人进来以后,哟呵,比这汉子也更高壮。
听见熟悉的声音,那汉子立刻收回手,整个人也不见了凶狠,只黑着脸皱眉看着门口。
张三壮看见跟他抢货卖的巴音,第一次,跟见到亲阿达一样。
巴音嫌弃地看他,“你这什么眼神儿,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念着你们家进献了方子,我才叫你们帮我做活,让你们也喝点汤。现在有人抢我的银子,你还敢给他们?你当我巴音是什么善人不成?”
张三壮:“……”对对对,知道您不是个好东西。
麻烦您,务必,一定要更不是个东西,拜托了!
巴音没打算听张三壮回答,一帮小老百姓被私军油子吓唬,能说得出话的就少。
他扭头冷冷看着那汉子,“你是秦老八还是老九?秦家养的狗着实没有分寸,你们还不走,是等着我亲自上门去问秦守备吗?”
“秦八见过兀良哈先生,误会,都是误会。”那汉子咬着牙微笑,刚刚还捏张三壮的手,这会儿绷着青筋冲巴音拱起来。
“我等只是听说有人不守瓦市的规矩,私自贩卖大量货物扰乱西宁镇和西平郡,让商户们买卖都做不下去了,这才上门来要个说法。”
巴音嗤笑,“得了吧,也不知道陈将军知不知道,自己一离开西北,手底下的人吃相这么难看。回头我得让我哥哥阿古拉休书一封,问问陈将军,他在西北是老百姓们的天,也是我们北蒙人最尊贵的客人,可不能被手下人给坏了名声。”
秦八脸色猛地一白,赶紧单膝跪地,头彻底垂了下去,“兀良哈先生恕罪,其实都是奴起了贪心,被小人说动了心思,着实不知道张家是为您干活儿,奴跟兀良哈先生保证,往后绝不敢再动您的买卖。”
“就这样?”巴音抱着胳膊依依不饶。
“你刚才不是还挺嚣张要方子?到底是你要,还是你家大人要?若是秦守备要,为了保护陈将军的名声,我也不是不能给他送上门。”
秦八倒吸一口凉气,要真让巴音找到主子拿话打脸,他离死也就不远了。
他斩钉截铁:“是奴贪心,我家大人不知情,回头奴就去大人面前请罪,按军法处置后,再上门给兀良哈先生赔罪!”
张三壮他们都听懂了,挨完打,咱还上门去叫你查验,验不满意,还能接着打。
他们慢慢缓和着还狂跳的心窝子,心底都暗暗道了声活该!
巴音无意真跟秦守备作对,定北将军不在西北,如今西宁镇是秦茂说了算,真惹上他,兀良哈氏平白树敌。
但话还是要说清楚,巴音淡淡嗯了声,“不用来给我赔罪了,我相信秦大人御下的本事。你们只要记住,往后别听风就是雨的,叫人家把你们当枪使,丢的可是你们家大人的脸面。”
秦八绷紧了腮帮子,“是,奴记下了。”
等到出了帐篷,一行人匆匆打坊口出来,路过条街酒楼的门口。
一直盯着这边动静的于冒财,小跑过来问,“大人,那张三壮可交了方子?我跟您说,他们家还有他那老丈人,手里有不少方子,都特别赚钱,而且这对翁婿特别油滑,您可别轻信了他们。”
秦八定定看着于冒财,好一会儿才冲他招手,“你过来,过来我跟你说我要到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于冒财:哎呀,也不知道这帮吸血虫到底要到了什么,实在好奇。
秦八:来,你来,近点,再近点,我告诉你。
第35章
于冒财察觉有点不大对劲,可对这群陈氏典当行的狗腿子,他也不敢不从。
在西宁镇稍微有点钱的人都清楚,陈氏典当行是守备大人的如夫人开的,那如夫人可是定北将军家的庶女。
于冒财提着心走上前。
秦八胳膊搭到他肩膀上时,感觉到于冒财明显抖了抖。
还知道害怕?秦八心里冷笑。
他淡淡问:“那杀猪匠家不是西宁镇人吗?固北军常年从他家买肉,也没见他家发财,怎今年就撞了大运?”
秦八是陈氏当铺的坐柜,说白了就是打手,他弟弟秦九是掌柜,两个人守着瓦市和条街,为守备府敛财立下了不少功劳。
虽然秦八很能打,可心思却不粗,得了于冒财的进言后,本来应该查查看张家是什么情形。
不过只是个在瓦市张罗摊子的,他也没太放在心上,再说年底还要帮着主子到处收账,实在太忙,也就疏忽了。
于冒财赶忙回答:“据说是认了个干闺女,好像还是从京城来的哩,方子都是张家那干闺女从娘家带来的,张家也就是走了狗屎运,才有这运道,这些都该是大人您的才对啊。”
京城来的干闺女?秦八眼神沉了下,记在心里了。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还是挺平淡地问,“那我问你,你知道杀猪匠家认识北蒙商人吧?”
“那肯定啊,我跟九大人说过,他们那麻辣串香的邪门儿,北蒙商人和西域商人钻他家帐篷,比钻勾栏还勤快呐。”于冒财没明白秦八的问题关键,还继续给张家上眼药。
“就是不食猪肉这等贱物的,也能吃素串,瞧着帐篷不算大,很是赚了不少银钱呢。”
秦八点点头,拍拍于冒财肩膀,“行,那就不算冤枉你。”
于冒财讨好地笑着:“大……哎哟!”
秦八一巴掌把于冒财扇了个原地转圈落地,唇角都给他打破了。
于冒财脸颊立马肿起来老高,直接给扇迷糊了。
“大伦(人)……”于冒财一张嘴,吐出一颗黄牙,眼泪都掉下来了。
特娘的为什么?
虽然他有小心思,可甭管银子还是方子不都归陈氏当铺吗?
他也就图个清清静静做买卖呀!
秦八冷冷看着他,“你知道他们跟北蒙商人和西域商人来往甚密,小小杀猪匠,敢折腾那么多赚钱营生,就凭他们一家子平头老百姓,他们敢?”
秦八恨的又踹了于冒财一脚,“你就是用脚指头也该想明白,敢拿爷兄弟几个当枪使,还敢问我要到了啥,我要你奶奶个腿儿!”
兀良哈氏与定北将军交好,他回去肯定得挨棍子,不多踹于冒财几脚,他心里都恨得出血。
等于冒财被跑堂扶着,脚步踉跄回到家,一进门家丁就大惊失色。
瞧瞧这浑身的土和脚印子,乱蓬蓬的发髻,再瞧……
嗬!肿起的脸上手指印分明。
家丁赶忙过来帮着扶,“东家,您这是偷了哪家小媳妇,叫人家汉子逮着了?”
躲在门边看到了大部分的跑堂:“……”
“犯冲啊……”于冒财只喃喃着,热泪从肿胀的脸颊上滚落,腌得他嘶了一声,悲从中来,仰头望天。
“我跟王八羔子犯冲啊!”
家丁:“……”
王八羔子……咳咳,张三壮一行人,也才软着腿进了家门。
一进门张三壮就坐地上了,就这都还不忘死死抱住钱匣子。
耿叔路上见他抱得太辛苦,想替他分担一下,都没拿得过来。
张家娘子军赶忙围过来,“咋了这是?”
张大壮张二壮也吓得够呛,反倒是驴蛋被阿达拉过去快,没想那么多。
“咱今天收摊儿的时候,叫人上门抢了!”
“啥?”张娘子差点没撅过去,“抢了多少啊?人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后来有个北蒙大叔帮咱把坏人赶跑啦,还叫三叔跟乔阿爷说几句话。”驴蛋又道。
杨氏急得一巴掌拍儿子脑门上,“说几句啥,你倒是快说啊,要急死个人了。”
驴蛋捂着脑门儿嘟囔,“那又没守着咱说,我咋知道,我阿达他们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凭啥打我?哼!”
娘子军:……这。
几个大人都有点尴尬,他们这会儿腿还跟棉花似的,心还砰砰狂跳呢。
都是小老百姓,耿叔自卖自身之前,也是个泥腿子。
碰上那种杀过人的还拿家里人性命威胁,他们比孩子更明白其中有多凶险。
说实话,他们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更别提回话了。
张三壮稍微坚强点,主要是沉甸甸的钱匣子压着腿,给了他点底气,他扑棱了会儿,朝耿叔伸手。
“叔你拉我一把,先把钱给阿婉送过去,有啥话我跟乔阿达说去,你们该干啥干啥吧。”
话是这么说,家里人怎么放心的下呢。
二十年前西蕃人还动不动在西北烧杀抢掠,是先帝与北蒙结了盟约,近十年来才稍微好了点。
小偷小贼的是免不了,可在镇子上抢钱的基本见不着。
见张三壮他们这样,让家里人回想起西蕃人闯进镇子里时候的恐惧,脸色都有些苍白。
张娘子深吸了口气,“你们先继续扫尘,我和三壮去乔家问问乔老弟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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