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枸杞黑乌龙
客人:……突然感觉烤串没那么香了。
“还有这烧烤和什么水晶玛瑙肉是很好吃,也不能天天吃啊,不是听说你们掌勺师傅烤全羊是一绝?那啥时候来点烤猪啊?”
旁边请她吃饭那客人酒都喝不出味儿了,“怎么个好吃法,你倒是快说啊!”
“唉,说了也吃不上啊。”苗婉故意表现出一副欠揍的模样,不动声色挪动脚步,见到乔白劳很可靠地护在身旁,这才放心大胆的阴阳怪气。
“聚福食肆怕是就这两样吃食做的不错,还敢往外赶客人,怎么着,嫌银子烧手啊?”
客人:就是就是。
“跑堂的不知变通,追根究底是东家脑子有坑,大堂墙上连幅画儿都没有,你好歹弄得文雅点,不然客人要是不满意,连个骂的地儿都没有。”
客人:……这不没耽误你骂么。
张三壮都已经听傻眼了,阿婉狠起来这是连自己都骂,她不是最大的东家吗?
还有那柜台,那墙,不是她说要最干净的质朴吗?
怎么着,你这会儿想要五彩斑斓的黑了?
苗婉不知道张三壮的腹诽,抚掌大声道:“你们好歹在墙上立几块板子,客人吃满意了说不准会赏脸给你们留下墨宝。”
最重要的是,“要是不满意,总得给我们个地儿发泄出来,好叫后面的食客不上你们的当。食客的眼睛是雪亮的,看着那些不足之处,是个识字儿的都得监督你们改正。”
客人:好!这法子损……咳咳法子好!
“谁花钱不是为了逍遥,总不能要吃一肚子憋气回去,那不是白花银子了吗?”
她每说一句,客人就在一旁叫一句好,甚至外头人听着里头热闹,甭管吃不吃饭,也都挤在门口凑热闹。
有些江南来的行商对提字这些非常感兴趣,在江南确实有些酒楼里,有文采的吃过饭后,若是来了雅兴,还可以在墙上提字提诗呢。
这里天南海北的人都有,若是能把诗词留在这儿,想必早晚能传遍大岳,甚至传到外族去。
若是这聚福食肆也有地儿,还不止能写诗,还能发牢骚,嘿嘿,想想都有意思。
苗婉想了想,该推出的新品都吹完牛了,该搞起来的宣传活动也广而告之了,也算是闹了事,见张三壮和跑堂都快哭了,可以收工。
本来在外头闹,主要是为了打广告,又不是为了坏聚福食肆的名声。
至于跑堂和张三壮的问题,这就跟教媳妇一样,肯定得在没人的地方来。
过分可以,故意给人没脸就没啥必要,她是苗世仁,又不是苗扒皮。
所以她在手上敲敲扇子,“我瞧着炕屋是有空出来的了吧?不如这样,这些法子我可以送给聚福食肆的东家,毕竟我也要在这里留一段时间,想吃喝舒坦点。若是我教了你们还不会,那就别叫聚福食肆了,叫聚傻食肆算了。”
客人轰然大笑,门口凑热闹的问:“小郎君就这么把好东西教给聚福食肆了?你出去打听打听,肯定有人愿意花银子买啊!”
苗婉扬起下巴,极为欠揍,“谁叫条街就只有聚福食肆有炕屋呢,旁人那里也得我能看得上眼啊!”
她笑眯眯看着张三壮:“我也不是没条件,往后得给我留一间炕屋,人家其他酒楼都有空着的雅间,万一有个贵客来访,你总不能撵了其他客人出去,或者请贵客改天再来吧?”
“我早就想说了,你们东家就没有招待贵客的时候?”有行商跟着搭茬,“我们也有这种需要啊,提前预定都定不上,这是赶客呢。”
张三壮擦着额头上的汗,“咱们家可以预定,不过炕屋就那么几间,早就排满了,咱也不敢预定到太久以后,所以……”
苗婉一锤定音,“那就留一间屋出来,价高者得呗,没人愿意花银子就放在那儿,你们还差一间屋的银子不成?要是有人有急事儿,好歹给人家个花银子的机会不是?”
客人:嗯?这怎么听着有点不大对了。
“还不赶紧带我去后头,等着我在这儿告诉你们呢?”苗婉也觉得再说,这广告味儿就太浓了,用扇子敲敲张三壮的脑袋,瞪他一眼。
张三壮反应过来,赶忙把人往里请:“阿……啊!这位小郎君里面请。”
被苗婉拦下的那个客人不干了,“我排在前头,我前面也还有人呢,凭什么她先进去啊。”
张三壮也不笨,立刻搓着手嘿嘿笑:“客人您看,这位郎君他愿意送咱些秘方,还要给咱聚福食肆支招,好叫客人们吃喝更舒坦,您要是……啊,您明白吧?”
客人:“……”呸!当我跟这小娘子一样傻吗?
我要是有这么多主意我自己挣钱了,这还真就应了苗婉那句价高者得,有钱的往后是不怕得不着炕屋了。
那些不愿意花银子的,心里又惦记着苗婉说的那些好东西,那拦了岂不是要错过很多好东西?一时心情都很复杂,倒是没拦着她和乔瑞臣往后走。
进了炕屋以后,张三壮偷偷苦着脸问苗婉:“祖宗诶,你和瑞臣兄弟到底要干啥?”
苗婉小声叮嘱:“当然是解决问题啦,你就踏实在前头守柜,要是有跑堂找你说什么,你只叮嘱他闭紧了嘴就行,有啥事儿等打烊了再说。”
张三壮听苗婉这么说,心里踏实了点,也更忐忑不安,跑厨房里找老丈人嘀咕。
“你说到底是啥问题呢?阿婉是不是不相信我啊?要是罚钱的话,能不能偷偷的罚,着实没面子。”
孙老火诧异看着他:“你要过脸?”
张三壮:“……”爹你这么说,叫我怎么回答。
“做买卖的你要啥脸,想要脸你咋不去读书呢?有了功名你想要啥都有,于冒烟儿开着酒楼,在主顾面前还低头哈腰呢,钱难挣屎难吃这道理还用我教你?”
孙老火不明白女婿怎么想的,“你在酒楼的时候挺灵泛,怎么当了掌柜瞧着倒不是这块料了,甭管是真蠢还是假聪明,你听阿婉的不就得了?”
张三壮浑身一震,虽然老丈人每一个字都在骂他,但骂对味儿了。
他当了掌柜后,那么多人求着他要订炕屋,人见了他至少是要叫一声掌柜的,好些直接称呼老板,他还掌管着八个死契的仆从,突然就好似高人一等。
连老丈人都再也没动过他后脑勺,在人前好声好气说话,一点也不火爆了。
这种短短几个月就有的变化,张三壮自个儿觉得自个儿一直挺稳得住,实则……他膨胀了不少。
他脸上火辣辣的,阿婉就是不愿意直接打他的脸,才用这种叫人哭笑不得的闹法来解决问题吧?
后头苗婉表示,她只是不想站着说话不腰疼。
进炕屋之前,苗婉偷偷叮嘱乔瑞臣,“阿兄保护好我,我要开始欠揍了。”
乔瑞臣:“……”你不是早就开始了吗?
“要不我来?”说实话,乔瑞臣对媳妇这种怂哒哒的犯坏,还看得挺乐呵。
不过担心她太害怕……吓没了淘淘的口粮。
苗婉摇摇头:“别,我来,是闹事儿,你来,只要不杀人,旁人都觉得挺正常。”
虽然现在苗婉不怕乔瑞臣,可他冷着脸那气场也不是谁都能受得住的。
乔瑞臣无言以对,人心就是如此真实,没本事的叫闹事儿,真凶神恶煞的,闹事儿那叫谢不杀之恩。
所以他只能看着媳妇儿插着腰,一副蛮横的小模样,进门就开始咋呼。
苗婉踢炕上的垫子,“这么脏叫我怎么坐啊?还不给我换个新的?”
炕屋的伙计比前头的跑堂更细致些,也叫苗婉折腾的够呛,换好了垫子苗婉又拍桌子。
“外头尘土那么大,连个洗手盆都不在屋里准备,你们是让我和着泥吃饭?”
伙计领她去外头井边洗手,苗婉还不依不饶地念叨,“天这么凉,还叫咱出来洗手,热毛巾就不能准备一个?”
跑堂看了眼天上的大太阳,无奈回话:“客人洗完手,正好能在院子里点单。”
苗婉反驳:“那天暖和还好说,天冷的时候冻坏了我你负责吗?你们就不能拿个托盘叫我选菜牌子?我选中了翻过来,还省得你们记错了。”
既然翻绿头牌能成为帝王宠幸嫔妃的法子,那宠幸美食也用这法子,应该算是炕屋可以有的尊贵吧?
伙计没法子,只能找了上菜的托盘,将牌子都放在托盘里,端进去给苗婉选。
可别说,等伙计出来以后,有客人听到动静瞧热闹,还真挺感兴趣,“这法子不错,往后咱来也用这法子点单,拿进来我瞧瞧都有什么。”
伺候苗婉的伙计若有所思,冲其他两个伙计小声叮嘱让他们赶紧也这么弄出两套菜牌子来。
这样还省得他们一趟趟引着客人进进出出呢,确实挺方便的。
有几个客人试过后,觉得很有意思,虽然说不出什么,但确实有了那么点尊贵感,点完后觉得还有点啥没到位,顺手扔了几枚赏钱在托盘上。
伙计心里高兴极了,殷勤着进去给苗婉他们屋上菜,还没来得及道谢呢,苗婉又开始喷——
“上菜这么慢,黄花菜都要凉了,烧烤还能是热的吗?”
“这碗筷是啥时候洗的?怎么摸着还有油腥?就不能拿热水给我烫烫碗筷?”
伙计被支使得满头大汗,苗婉还要嫌弃,拍桌子嫌他干活不利索,谁知道一个没注意,手上的镯子被伙计手里的碗碰碎,成了两截。
伙计目瞪口呆:“这,我……不是我……”他刚刚分明站在客人一侧,看出这是个小娘子,他也不敢靠太近啊。
谁知客人非伸手过来,主动碰到了碗,莫不是碰瓷儿?
苗婉恶狠狠瞪他:“不是你还是谁?我这镯子可是老坑祖母绿,买你们十个八个铺子都绰绰有余,我还会冤枉你?”
林老太太传给张娘子的绿色镯子,据说是河床上的河石,看起来颜色漂亮才雕成了镯子,被狗蛋摔断后拿红绳儿绑起来的。
眼下被苗婉给拆了来用,简称祖母绿,老坑了。
伙计快哭出来了:“客人恕罪,小的明明站得离您很远,小的……真不是故意的啊!”
“你这是以为我是碰瓷儿呢?”苗婉冷笑,“这镯子我不用你赔,叫你们东家过来,我非得把你买回去好好折磨一番不成!”
乔瑞臣:“……”这就是你耍的狠?
他不动声色在一旁给苗婉找补,“买回去还要恶心自己,直接叫这家东家送官,说清楚缘由打死了事。”
苗婉愣了下,这么狠?
然后她立刻反应过来,“阿兄说得对,叫你们东家和掌柜的过来!”
那伙计往前扑,乔瑞臣立刻警惕起来,怕他伤到苗婉。
谁知这伙计只是扑倒在苗婉脚前猛磕头:“客人饶命啊!客人饶命,饶了小的一命吧!”
苗婉冷哼:“也不是不行,你只要把这间食肆的食方告诉我,我就饶了你这一回。”
伙计猛地抬起头来,眼神震惊,他这会儿才明白过来,真的是碰瓷,但要的不是银子。
他脸上闪过挣扎和惊恐,妥协……总之像是经历过了很深的心理争斗。
然后他垂下了脑袋,面如死灰道:“小的说,外头人都不知道,聚福食肆的麻辣串,还有水晶玛瑙肉……”
苗婉屏气凝神,有问题的人逮住一个。
“都是猪肉做的,烧烤还有羊肉和鸡肉,怎么处理这些食材小的都听过。”
苗婉:“……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这些还用你告诉我?”
伙计一个劲儿在地上猛磕头,“小的真的不知道别的了,小的连厨房都进不去啊,这些还是偷吃客人剩下的菜才知道的,呜呜呜……知道的小的都告诉您了啊!”
苗婉和乔瑞臣对视一眼,她又试探道:“那都放了什么调料你就一点都不知道?”
伙计缩了缩脖子:“知道。”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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