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草头王的王
直到两人进了屋坐下, 元笙笙还是依稀能闻见尹清身上的那股子淡淡的,若有似无的香味。
“你刚刚耍的这套剑法叫什么?我为何之前没见过。”元笙笙又重新沏了盏茶, 小心地放到尹清面前。
“妻主喜欢?”
“嗯, 喜欢,你拿剑的样子比其他人都要好看。”元笙笙一边3给自己倒水,一边吹狂吹彩虹屁。
比其他人都要好看吗?
尹清听后低头扬了扬唇角, 抬手摸到了前面的那杯茶。
原来, 自家妻主竟是喜欢这样的。
“只是些不上台面的把式罢了,若是妻主喜欢,我还有些其他的。”
“真的?”元笙笙放下茶盏,眼巴巴地凑到他跟前。
她四下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细细地开口:“有我能学的吗?”
“妻主想学功夫?”
“嗯,想学。”
“学功夫——不容易的。”
自家妻主这身子骨弱,平日里擦破一点皮她都疼的不行, 多走些都喘。
而这练功夫需要吃很多苦头, 受伤更是家常便饭,更何况,锻体那些若是让他来教,他肯定不舍得。
只是日头盛了, 让她站在院子里扎马步,他都会心疼。
“我就是想着,若是我会些功夫,那下次再遇到寺庙的那种情形, 就不用再当你的拖油瓶了。”
当时, 别人都尚能自保, 而且看着也瘦瘦弱弱的青芜, 都能够提剑抵抗,她只能被尹清护在身后着,真打起来了还要他分神护着。
最初的时候,她也是想安心当条咸鱼的,但现在情况可不一样了,她知道也许系统可以治好尹清的眼睛,她也许也能帮他报仇,拉他出那个吃人的泥潭。
不知道为何,她忽然就不想躲在别人的身后面了,
她也想保护别人。
“你并非拖油瓶。”尹清的喉结微动说道。
“我怎么不是,你们都能斗贼人,我却只能干巴巴地躲在你后面,你那时候一边出着招着人,一边还要分神听着我的动静,注意我的安危,我又不是没瞧见。”
“妻主——”尹清顿了顿,执起了她的手:“我还记得你曾经在村子里宽慰我的话,你说这刀能杀人亦能护人,那如今——”
“你是不愿意当这持刀人了吗?”
他的笙笙是天女娘娘慈悲,在天上瞧着他可怜,才赏下来给他的,她又怎么会是拖油瓶?
那日在殿中,他的确是分神注意着她那边的动静,因着眼睛瞧不见,所以才打得狼狈,但他却从未如此的安心过。
他的一招一式???*都是为了保护她而出的,而并非原来的茫然无措。
妻主于他,就恍若是星辰和船。
他是那只夜晚中航行的船只,遇上了能指引方向的星辰,至此,结束了原先漫无目的的日子。
“当,当,我怎么不当了,我就是随口这样一说,除了做簪子,我却也吃不来别的苦。”
更何况,元笙笙自己也知道,就原身这个破身子,这床上的事情都整不明白,练武也确是异想天开。
但,说不失落也是假的。
她叹气,随后靠在了尹清的肩膀上,那股子香味好似活了一般直往她的鼻子里钻。
“你身上……真的没有汗味,倒是香的很。”
元笙笙弯下身子,将尹清的发丝撩起,随后凑进了他的脖子轻嗅。
也许是因为方才刚刚耍过剑,此时他身上的香味也愈发的浓郁,这位味道好生奇怪,闻起来既不是普通的花香,也不是寻常带着些木头气温的熏香,
若是非要她形容一下,那便是好像是那种被调和出来的馨香,
不刺鼻,好闻的紧。
笙笙顺手帮他理了一下他的发丝,却瞧见他的喉结微动,紧接着哑声轻喊了她一句:
“妻主。”
“嗯?”
元笙笙还没明白过来,尹清的手已经搭在了她的腰间。
两人每次在榻上之时,他都会这般托举着她,
于是她立刻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两人回了榻,床帐徐徐落下,衣衫满地。
待到临门一脚之际,笙笙猛的想起,尹清怀了孩子的事情,便当即立即抽离。
她捡起地上的凌乱的衣衫,慌张套上。
“妻主?”尹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坐起身,摸索着帐子,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他知晓现在是白日,但当笙笙的气息一次次靠过来的时候,他却再也无法容忍身下的异?样,
他平日里是能忍得住的,只是今日不知道怎么了,等他反应过来,手已经搭了上去。
“那个,那个,我方才刚记起,我厨房中还给你你熬了粥,怕是要糊锅了,我现在就去给你端来。”
撩了火的人不负责收拾。
尹清只探出手,在床下捡到了自己的衣裳,用于掩盖住身下的狼狈。
***
院子里的小厨房中,元笙笙一边盛着粥,一边拿出来刚刚系统给的药,不知道该不该往里面加。
她一直知道尹清的眼睛是中毒,可是却不知道中的是什么。
这系统一开始的奖那六合丸,还勉强解释一下功用,等到了这里,不是自探索的珠子,就是询问田田的这瓶子药,可田田看了之后也说不出来个什么,
所以两人竟也都不知道这药究竟能不能治尹清的这双眼睛。
再三思索,笙笙还是将这药收了起来,还是等下再用。
不然若是万一不对症,没治疗好倒是不打紧,别再有什么副作用。
但到底是系统给的,她达成成就之后,它送的不可能是送的是无缘无故的东西,
只是有时候时机不对。
且不说上回的那劳什子的入梦珠子,就说上回送的那风湿贴,就恰好是送元母必要的东西。
总归都是要紧的,笙笙想着,还是收了起来。
“笙笙,你做什么呢?”青绿走了进来,指着那她手里盛好的一碗粥:“你往这里下药?”
???
“我才没有!”
“那你方才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药!但只是寻常补药罢了,你瞧蜡封都未开呢。”元笙笙拿着药瓶猛地在她眼前晃了一圈连忙收了起来。
“补身体就补身体,干嘛遮遮掩掩的,还是你其实,不行?”
“元青绿!!!”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肚子饿了,大厨房那边说你这边因着小袁京,所以会常备着些糕点,让我来拿一些。”
元笙笙没好气白了她一眼:“糕点没有,只有我亲手做的粥,倒是便宜你了。”
青绿朝灶台里面的锅里一看,这一锅粥确实都是用好材料,上了好多的海货,
看来,这两人的身子的确都虚的很那。
青绿赶忙寻着橱柜,找了个瓷碗,给自己盛了一勺。
趁着这粥还冒着热气,她赶忙喝了一口,稠粥刚喝进嘴里,青绿只是咀嚼了两下,便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粥……
味道有些怪,
她又连忙拿起汤匙盛了一勺,放进嘴里,这里面虽然放了不少的海货,但这口感不但硬挺,更是一口都咬不烂,
更重要的是,这米粥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的发涩,更是失了香甜。
原来笙笙做饭竟这样的难吃,她这夫郎怕是深受其害啊。
青绿放下粥碗,撇了撇嘴,想要离开,但随即便想到哥哥昨日跟她说过,她在殿外搏杀之时,
殿内多亏了尹清的好身手,不然她们,真的就远不止只是受了些小伤了。
“尹清姐夫,别吃,别吃,这粥难吃的很。”
青绿掀着裙子,刚进了主屋,话音还未落,就看见他正拿帕子擦拭着嘴角。
而在他的面前正放着一只空了的粥碗。
……
***
这头九第一日便是阴雨连绵,前两日从宫中传来的消息,女皇陛下的月侍君殁了。
据说这位月侍君,这位侍君是女皇最宠爱的一位,也是五皇女的生父。
笙笙站在连廊处,望着落下的雨滴,
梅子黄时雨,
如若这一切进行的都有条不紊的话,那离她的目的就都不远了,一想到这里,她心中还隐约有些激动。
她终是能见到袁如了。
远处,一身黛色夏衫的蝉阙撑伞朝她走了过来:
“小姐,大主子让你过去她院子呢。”
“母亲有说何事吗?”
“没说,只是吩咐了庆阮姐姐来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