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要要子
“凭什么?”她扬起眉梢:“是他先——”
“段徒为。”
徒为已经有段时间没听凤千藤叫自己的全名了,还是用这种毫不留情的语气。
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好半天才忍住想扭头就走的冲动,不情不愿抬起手对凤里用了治愈诀。他脸上的伤和扭曲的鼻梁渐渐修复完好,但一张脸仍旧被溪水搞得乱七八糟。
凤千藤揭下薄毯擦了他的脸:“吓到你了?”
凤里抽泣着摇头:“是……是我的错。”
“那你先回去吧,我来替你教训她。行吗?”
他点点头,转身时斜了徒为一眼。
等人一走,徒为也想走,一点没兴趣留下来听心都偏到天涯海角去了的凤千藤教训自己。
“等等。”她脚步没停,凤千藤在后面喊她:“徒为。”
“怎么?不喊我段徒为了?”她转身道。
凤千藤:“你先过来再说。”
徒为站了好一会,勉为其难靠近。就是一张脸还沉着,像极了跟人赌气的孩子,而且打定主意对方低头之前自己绝不会先服软。
“说吧,怎么回事。”
哪知他一开口就质问自己怎么回事。怎么说?她再怎么说,凤千藤也不会信,肯定觉得是她先欺负人。要不然他刚才会是那种冷淡态度?
难怪昨晚要拦着她不让她直接去解决了凤里,原来是这么回事。
一想到在凤千藤心里,自己也不是多么特别的存在,哪怕是“喜欢的乖孩子”这个排名,自己估计也就排个第二,徒为抬手打开凤千藤伸过来的手,那力道不小,他手背上赫然留下一道红印。
“你是男人,多半跟那个什么凤捣仪没有血脉的联系吧。你和凤里也不是亲生的兄弟。”她语中带刺:“如果凤里是女人,他求一求,你是不是也会跟他交往?反正也没看出你有多在乎我。”
“……”
对面没有回答,只有晚风刮过带来的沉默。
徒为皱着个眉盯着地面,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就是不愿意看他。
“…小孩子。”
良久,她竟然听见凤千藤咂了下舌,走到她跟前,声音温和但带着点命令:“脑袋,抬起来。”
“我不,我凭什么要——”
话音戛然而止,她不禁瞪圆双眼,是因为凤千藤拽住她肩头的衣料,主动凑了过来。
微微发烫的,柔软的唇。比以往亲的任何时候都要软一些。
他有些不熟练地把自己的舌尖递到她口中,明明比她大了八岁,刚才还是那种口吻,在这种事情上却显得又纯情又不太熟练。
徒为脖子红透,下一秒,反应过来,伸手掌住他的后脑勺,夺过主导权,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唔……嗯……”
徒为衣服因为刚才的水花飞溅湿了一半,贴在凤千藤身上冷得他四肢微微发麻。狼崽子发了疯一样报复似地掠夺,他的那点微弱的主动几乎转瞬就被淹没。
凤千藤微微眯眼,眸中止不住漫上来一股子潮意,徒为在唇齿间听见他断断续续地说:“我刚才……没有……”
没有什么?
似乎是对于什么的回答,可徒为想再问时他却不愿再说,被亲得险些要窒息才被放过。
亲完徒为不走了,也不赌气了,搂着人把下巴放他肩上,感受着旁边微微急促的呼吸:“所以你到底喜欢我吗?”
“嗯……不讨厌。”刚才明明被亲得只会嗯嗯地哼唧,现在一旦缓过来,又是这种游刃有余的态度。
徒为追问:“那凤里呢?你也不讨厌他?”
“他刚才说什么刺激你了是吧。说了我什么?”他望着夜空,单手有一搭没搭地抓着她后背的衣服,一语说中。
徒为一愣:“你不是……”不是不相信我吗?刚才还向着他。
“我不这么说,怎么稳住他?”他扯起嘴角,眼尾在刚才被亲得红红的,透着点慵懒的意味:“他说什么了,让小宝这么生气?”
“别这么叫我。”徒为不高兴,后知后觉自己真的误会了,想起刚才还对着凤千藤说了那种话:“……对不起。”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一样。
“知道错了就行。我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脾气。”
“嗯。”她说:“你只喜欢我,所以对我脾气好。”
这多少又有点顺杆爬的意思,凤千藤挑眉,心说我可没说到那份上:“你的花灯还在那边,先过去放了再说吧,免得一会儿风给吹沉底了。”
途中,段徒为把凤里说的话复述了遍。她早知道这人对凤千藤没安好心。那口吻听着偏执,可又并不像爱慕那一类的东西。让人不舒服。
凤千藤倒是面色不改,仿佛早在意料之中。
“他也不是凤捣仪的儿子,是分家的孩子。从小养在本家而已。血脉不差,灵根尚可,我从前就疑惑他为何修炼如此举步维艰,现在看来,那是做样子给我看的。”
“为了什么?”
凤千藤一笑:“我怎么知道?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那他说现在在凤家的那个是冒牌货,又是什么意思?”
花灯好险还没翻,徒为蹲下身把自己的笺纸折起来塞进去。
凤千藤道:“…我不想让你掺和到凤家的事里来。知道得越少越好。”但显然这崽子不可能乖乖听话,平生难得觉得什么东西棘手又麻烦,偏偏没法杀了眼不见为净。
他开始有点摸不透再这样下去,徒为在自己心里会渐渐变成什么样的存在。
“反正,凤捣仪真正的女儿,真正的玄女血脉,大概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上。我能说的就是这些。”凤千藤拍了拍衣摆,看着花灯一路顺着溪流往下飘去。
那承载着希望的小船燃着点点星火,倒映在他眼中,没能掀起一丝波澜,什么也没留下。
“走吧。”
“嗯。”徒为站起身:“你就不好奇我写了什么愿望?”
“不是说了就不灵了?”
“那倒也是。”她道:“为了让它绝对能灵验,我就先不告诉你了。”
那张笺纸上没写什么伟大的理想和目标,修炼靠的是人为,徒为有能力做到的事,不用靠这玩意儿。
换句话说,她尝试在做,但仍然有点没底的事,只能靠在笺纸上许愿,也许哪里来的神秘力量就能给她点加成。
“希望凤千藤能变得开心起来。永远开心”
第36章
昨晚出了那种事,徒为本以为已经足够被称之为撕破脸皮。凤里也不用再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这次估计就不是被她打断鼻梁这么简单的事。
可翌日,他却照常出现在茶馆,没事人的样子,看见她进来还抱拳鞠躬:“昨晚害你挨了我阿姐的骂,阿姐打你了吗?抱歉,都是我的错。”
他抬头打量徒为。
心里有点惊讶她既没缺胳膊少腿,脸上也没伤,不过也许是治愈诀恢复得快吧。
“他可没打我。”徒为道。
其实更想说,不仅没教训我还主动伸舌头过来讨好我呢,可凤千藤的意思是暂且按兵不动,只好把这话咽回去。
“是吗。”而对方显然觉得她在可怜地挽尊。
今日的紫霄宗众人有些躁动,她刚来不知道出什么事,就听里间传来人摔剑骂人的声音,沈心泉大步冲出来,旁边的修士立马问:“队长,还是没联系上?”
“定期联络每天一次,以往从来没出过这种事。”沈心泉肃着脸:“这都两天了!一天我还能当他们是玩忽职守,现在,八成是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
“你蠢啊当然是魔修啊!那可是离幽河地底更近的据点,被魔修突袭不是很正常的事?”
“反正,不能等了。那处据点占据高地,是观测魔修动向的关键地,丢了那个地方,我们就相当于失了一只眼睛。”
看见徒为,沈心泉疾步过来:“妹妹,你来得正好。”
负责把守前方据点的是紫霄宗的弟子,他们联络不上,沈心泉必须去处理。那地方与要塞有百里之距,说远倒也不远,但凭他们的修士,也不是一睁眼一闭眼就能到的地方。
茶馆少说要空出来两三天。
如今失了凤千藤和段修远两个人,紫霄宗在边界地内的影响力早就失了大半,保不齐他们走后,别的宗门弟子会不会干什么。要是徒为能在他们离开的期间留守茶馆,出了什么事也就能第一时间给她报告。
“所以我想拜托你……”
徒为想也不想就拒绝:“你忘了我的目的?既然那边有可能已经被魔修占领,那我更要去。
“这……”
她本能地不想让段师兄的妹妹这样冒险,师兄已经死了,如果他妹妹再出什么事,她得愧疚一辈子。
“你就让老板去呗。”杜异不知从哪窜出来:“我可以派我的几个小弟帮你看茶馆,如今不送酒了,正好给他们找点事做,保证完成任务。”
沈心泉犹豫,知道阻止不了徒为,只能应下。
出发时间急急忙忙地定在了一个时辰后,这帮修士也不知多久没正儿八经远征,法器搁在架子上都落了灰。趁他们忙碌着,徒为回到宅邸找凤千藤报告。
“魔修是不是有可能知道我哥的所在地?”
他问:“你要去找他?他也许已经死了。”
“死我也要把他的尸体搬回来。留给魔修,谁知道他们会干什么。”
“那如果没死呢?”凤千藤侃道:“也许正和他的小情人蜜里调油呢。”
“你是说那个魔神的女儿?”徒为道:“是她害得你灵府破碎,成了现在这样吗?”
本以为她在问段修远的事,谁知话头一转,重点落到这上面。
凤千藤:“……我不知道。当时状况混乱,基本没看清那人是谁。”
“那我就去找魔修问出来。如果不是,冤有头债有主。如果是她下的手,那我就杀了她。”
徒为语气平静,说得毫不犹豫,伸手抓住他的手,力道很紧,这种自然的触碰简直就像是情人之间才有的。事实上,凤千藤也的确在之前答应了人家。
没挣开,只是手指尖微颤,他眼皮一垂,不禁避开她的视线。
对于凤千藤要同行的事,沈心泉竟没说什么。
本以为必然会被叨叨几句“没有战力的人只会拖后腿”。
凤千藤点头算是道谢,她结巴半天才说了个不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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