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鱼 第34章

作者:寒花一梦 标签: 宫斗 重生 打脸 爽文 穿越重生

  当即放下手中的墨锭, 而后拿手掌去捂住另一条手臂。

  云莺眉头紧蹙, 捂着胳膊离座深福,稍带点可怜语气眼巴巴对赵崇道:“启禀陛下,不知为何臣妾的胳膊酸软得厉害,今日恐怕是不能习画了。”

  赵崇闻言又去看云莺。

  他眼眸微眯,也蹙眉问:“爱妃怎会突然胳膊酸软?”

  “臣妾也不知。”云莺低声,“细想自前几日服侍陛下沐浴后便如此了,只不甚难受,臣妾也未上心,方才忽然发现似乎变得严重,酸软之感难以忽视。不能习画,有负陛下期待,望陛下恕罪。”

  是搓背搓的!

  总可以让她暂且歇一歇罢?

  赵崇倒也对那日云莺为他搓背记忆犹新。

  她伺候得确实“卖力”,叫他连着两日躺下歇息时后背都隐隐刺痛,他既是这般,她又焉能不多少胳膊酸软?

  于她本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下又理直气壮拿来当懒怠不习画的借口,实在是……

  不过爱妃如此辛苦,他也合该体贴体贴。

  赵崇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便放下奏章,沿玉阶而下,行至云莺面前。

  云莺不清楚皇帝这是要做什么。

  纵然直觉不对劲,却不得不维持捂住手臂的姿势乖乖站着。

  随后便被皇帝带着重新在书案后坐下来。

  云莺微愣,仰面要去看皇帝,她捂住胳膊的那只手掌却在同一刻被挪开。

  “朕时常须得久坐,肩背便也偶有不舒服的时候,因而此前太医来为朕按摩舒缓时,朕也趁机学了套手法。”赵崇站在云莺身后,揉捏着她的手臂慢慢道。

  这是要给她按摩?

  云莺很想享受一番来自皇帝陛下的体贴,但实在于礼不合,她只能一面起身一面状似惊慌说:“陛下万金之躯,怎可劳烦?臣妾回去以后让大宫女帮忙按一按便是了,万万不敢叫陛下如此。”

  赵崇将云莺摁在玫瑰椅上。

  “无妨,左右殿内没有其他人,不必在意那些虚礼。”

  云莺假意推辞:“不可不可……”

  赵崇顺水推舟一笑道:“朕为爱妃按摩,爱妃百般不愿,是欲抗旨不成?”

  “臣妾不敢。”

  云莺似诚惶诚恐说得一句,之后便安然坐着享受起皇帝的服侍。

  皇帝也似当真请教过如何按摩更舒服。

  他手法得当,力度拿捏得极好,很快叫云莺感觉通体舒畅。

  至于所谓胳膊酸软,不过是拿来逃避被困在勤政殿习画的借口罢了。

  之前虽然有过些许不适,但过得几日已无恙。

  “爱妃可舒服些了?”

  又过片刻,云莺听见赵崇开口问。

  云莺很给面子回答:“多谢陛下,臣妾觉得好多了。”

  未想话出口后,便听身后的人道:“如此甚好,爱妃也可以继续习画。”

  云莺:“?!”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唇边的笑凝滞在嘴角,云莺实在没有想过自己会被皇帝摆一道。

  至于吗?不就是想要留她在这里习画而已吗?

  云莺无言,皇帝却弯着唇摸一摸她的脑袋:“好了,爱妃继续习画,朕也去批阅奏章了。”便离开云莺身边,回到玉阶上龙案后坐下来。

  明白在劫难逃的云莺心灰意懒,研墨提笔,乖乖习画。

  赵崇起初不时看她几眼,见她认真作画,便也专心批阅起奏折。

  命人去清竹阁请云莺来勤政殿之前,赵崇已想过她应当会如被翻牌子时那样,面对他时心下少有言语,不会聒噪。现下可谓印证他猜测,她习画时十分专注,心下全无杂念,更不会扰他分神。

  埋头做事的赵崇不知不觉批阅完一摞的奏折。

  心绪稍缓,记起在殿内习画的云莺,他目光温柔朝玉阶下望去。

  这一看便瞧见他的爱妃正一动不动趴靠在书案上,一支剔红管花果纹毛笔被虚虚握在手心。

  俨然睡着了。

  赵崇:“……”

  难怪安安静静,半天不曾听见半句心声腹诽。

  无奈扶额,赵崇看得云莺数息,又一次起身离座至玉阶下的书案旁。睡梦中的人浑然不觉,双眼紧闭着,长而黑的羽睫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阴影,樱唇微抿,呼吸轻浅,似睡得格外香甜。

  本欲将云莺喊醒,望得几息时间她恬静的睡颜,赵崇轻叹失笑。

  也罢也罢,睡醒再习画也是一样的。

  只这么趴在书案上睡,待到醒来定要不舒服。

  赵崇无法,唯有将人横抱起来,抱去侧间让她躺在小榻上休息。

  云莺是未时三刻附近至勤政殿。

  因为皇帝召见她,她也没能来得及午憩,困意袭来,刚好无心习画,皇帝又忙着批阅奏折,她索性睡上一觉。

  云莺这一觉睡得全无负担。

  醒来时整个人懒洋洋的,下意识想开口喊碧柳服侍她起身,又恍然意识到自己不在清竹阁。

  反应过来应当仍在勤政殿的同一刻,云莺又发觉自己此时不是如同睡着之前那样趴在书案上而是躺在小榻上。她神思变得清明,一面坐起身一面朝四周望过去,看见博古架上摆放的一只琉璃小酒坛,她顿一顿,辨出的确是之前她送的那只装着蛇酒的。

  环视过一圈,云莺认出自己是在勤政殿侧间。

  是谁将她抱来侧间休息的显而易见。

  这样的体贴温柔对于一个九五至尊而言实属难能可贵。

  如若放在从前,她必异常欢喜,内心动容,如今却只觉得也不过如此了。

  她明白皇帝是什么样的人。

  于天下、于百姓,他可谓尽心尽力,但这些事耗费他太多精力,儿女情长自变得不值一提。

  这也谈不上有错。

  只是假如将小女儿心思放在这样一个人身上便注定徒劳,反伤自身。

  但坦白说,受用是受用的。

  皇帝陛下为她准备热水,为她捶肩捏背,小心不惊扰她抱她来侧间休息,换作谁能不受用?

  云莺缄默着在小榻上略坐得半晌。

  她刚刚下地时,赵崇从外面进来,见她醒来了,瞥向窗外照进来的落日余晖,笑道:“爱妃睡得很好。”

  “是臣妾失礼。”

  云莺走上前去与皇帝福身告罪。

  赵崇扶她一把,好脾气笑着:“无妨,无妨。”

  “左不过总得休息好了才能一心一意习画,其中道理朕也明白的。”

  云莺:“……”

  她面露迟疑:“今日已是这般时辰,臣妾实在打扰陛下太久。”

  “哪里打扰了?”赵崇笑,“爱妃一直在睡着,也不曾有些个磨牙打呼噜的习惯,朕不觉得打扰。唯一惦记爱妃今日尚未习画,这点事情总归不好留到明日。”

  云莺对皇帝的执着实在哑口无言。

  她想一想,谨慎问:“往后臣妾也来勤政殿习画吗?”

  赵崇反问:“有何不妥?”

  云莺:“……”她干笑一声,“甚妥。”

  皇帝没有发话允许离开,云莺只能继续留在勤政殿内。

  赵崇命宫人送热水进来服侍她梳洗,又命传膳,待两人一道用过晚膳,便让云莺专心习画。

  勤政殿的正殿内灯火通明。

  皇帝仍在批阅奏章,云莺终于放弃找借口,将心思放在作画上。

  悄然又一个时辰过去。

  殿外的天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云莺勉强发出一幅荷花图,搁下毛笔,正端详自己的大作,又听皇帝出声问:“画好了?”她唯有将画作奉上,赵崇手指点一点龙案的一角:“放这罢。”云莺应是,将这一幅荷花图留在龙案上。

  “时辰不早了,爱妃先回去休息。”

  赵崇没有留云莺在勤政殿,只说,“明日得闲时,朕会派人去清竹阁。”

  “是,臣妾告退。”

  至少今日终于被放过,云莺先松下一口气,明日的事自然明日再说。

  赵崇见她如蒙大赦,虽好笑,但放她离开了。

  而云莺心情松快从勤政殿的正殿内出来,廊下忽然一阵夜风拂过,叫人觉得两分凉意。

  细想方反应过来七月将至。

  七月流火,夏去秋来,这天气再过些日子是要变冷了。

  却不知是白天在勤政殿午憩受了凉,抑或夜里回清竹阁的路上吹了凉风,总之,翌日清早,云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嗓子发疼、头昏脑胀,非常争气的生病了。

  放在平常,生病难免身上难受,心里也难受。

  但可以不必去勤政殿被皇帝监督习画,云莺觉得生病也不让人烦躁。

  不过身体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