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花一梦
这本画册便如云莺撞见赵崇在藏书阁温习时的那本画册那般,纵使倏然掉落在地,也非常争气摊开一页。画上的小人,一人扶着……书架,另一个在她的身后扶住她的腰,同她尽享某种欢愉。
赵崇视线在画册上停留几息时间,便走过去将这本画册拾起来。
重新站直身子后,看一看云莺,见她莹白的小脸孔红得能滴出血来,反而收起会在她面前有的不正经。知她也不可能继续看下去,赵崇又将几本画册收回角落。
但这也无法缓解云莺的懊恼与尴尬。
尤其当初她撞见过皇帝,谁曾想有朝一日风水轮流转,她也会被皇帝在藏书阁里撞见这种事情。
云莺浑身僵硬,留下也不是,不留下也不是。
折回书案旁的赵崇见她用力咬着唇,心下轻叹一气,走上前,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便展臂把人抱在怀里。
抬手摸一摸云莺的脑袋又轻拍几下她后背,赵崇方微微低头宽慰她:“没事的,不丢脸。”
云莺听见这话丝毫不觉得宽慰。
早知如此,当初便不应该看皇帝的笑话。
如今那个在旁人眼中白日宣淫的人,便变成她自己了。
想起这些的云莺呜咽一声,恨不能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
然而没有地缝可钻,唯一能钻一钻的是赵崇的怀抱,她便将脸埋在他身前,避免同赵崇面对面的丢人与尴尬。
赵崇被那声呜咽闹得想笑却不敢笑。
怕笑出声云莺要许久不搭理他。
索性把怀里的人团一团,揽在身前,让她可以在他的怀里藏得更深一些。
也不再开口,等云莺自己情绪缓和下来。
在一片寂然之中,过得良久,云莺的情绪确实有所缓和,不再如最初被撞见时那样的尴尬。
她脑袋也恢复思考的能力。
只尚有两分混混沌沌、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
一时想着自己是否有解释的必要,一时想自己为何要表现得如此心虚,一时是皇帝来藏书阁做什么,一时又是之前赵崇为什么会在藏书阁看这些。
诸般念头混杂在一起变成一团乱麻。
云莺没有开口,不妨碍赵崇把她的这些想法字字句句听在耳中。
当听见她暗自琢磨他今日为何会来藏书阁,赵崇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左右决计不会告诉她,是如同上次那样前来温习的……
而思绪混乱到最后,云莺暗自叹气。
这样尴尬的局面到底得打破,心绪缓和的她稍微离开赵崇的怀抱,抬头便对上赵崇的一双眸子。
云莺红着脸不争气别开眼。
赵崇见她根本说不出一句囫囵话,只得帮一帮她:“爱妃若没有别的事,可以先行离开,不必留下来陪朕。”
云莺便觉得自己大约确实不必多说什么。
她胡乱点点头,退开一步,冲赵崇行了个礼,埋头绕过书案往外走。
走得几步,云莺停下脚步转过身。
回头朝赵崇望去,只见赵崇正站在书案旁嘴角微翘看着她,眼角眉梢有来不及收起的温柔。
云莺愣一愣。
她在原地站得数息,迟疑中,选择慢慢朝赵崇走回去。
赵崇的目光始终落在云莺身上。
当她停下脚步,他温声问:“怎么回来了?”
云莺却鼓了下脸颊,仿佛尽量替自己撑起一点小气势。
但一开口,声音却极低,她咬着唇道:“臣妾说过,也会对陛下好的。”
赵崇微讶中眼底漾开浓浓笑意。
这句话不是第一次听,上一次听见她说以后,她对自己做过什么,历历在目。是恼怒质问,是主动吻他,也是冲他发着小脾气故意激他不再与她有所保留。
赵崇便不想让云莺走了。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赵崇伸手将人重新揽入怀中,低低一笑:“爱妃今日打算如何对朕好?”
第51章 贺喜
赵崇开口, 云莺便听出他话里的不正经。
她也记起自己不是第一次对皇帝说出这样一句话,而之前那一次……
脑海中闪现生辰那天夜里在她闺房浴间与赵崇之间的种种回忆。当想起那时气性上来后的主动“勾引”,再连上赵崇此刻之言,她的脑中转而无声无息悄然浮现方才落在地上那本画册上面的场景。
光天化日在藏书阁那样对他好?
疯了吗?
脸上勉强才消散大半的热意隐隐有重新烧起来的迹象。
云莺恼羞成怒, 奋力挣脱赵崇, 不忘偏头瞪他一眼,随即绕过书案, 头也不回快步往外走。
必须快点儿离开。
否则不知道皇帝要缠着迫着她在藏书阁做什么寡廉鲜耻的事情!
赵崇看着云莺变得气呼呼的背影又轻笑一声。
她今日穿紫色织金妆花缎裙, 因为这会儿走得又快又急,裙摆也生风, 摇荡出层层紫色的涟漪。
几息时间, 赵崇嘴角噙着笑不紧不慢抬脚去追云莺, 随她从藏书阁出来。
行至廊下便见云莺已经走出去一段路了。
没有穿上斗篷,也没有乘轿辇。
袖炉更是不曾捎上了。
被云莺留在廊下的碧柳自然不知藏书阁里发生什么事。
只是见自家娘娘脸颊泛红从里面出来, 却半个字也无光闷头往外走,疑惑微怔之下连忙拿上斗篷袖炉要去追。
却被紧跟在云莺身后也从藏书阁出来的赵崇拦下,连同斗篷和袖炉也齐齐被要了过去。碧柳将东西递过去后依旧有些不明所以,但见皇帝陛下亲自去追自家娘娘又忍不住偷笑。她想着, 等回去月漪殿一定要把这一桩说给碧梧听。
云莺气冲冲走出去一段路后才想起袖炉、斗篷以及轿辇的事情。
她脸颊热意虽然未消,但藏书阁同月漪殿颇有些距离,也不愿靠一双脚走出去,白白受冻遭罪。
因而记起分明可以乘轿辇回月漪殿,当即转身往回走。
哪怕一回头又看见皇帝也没有停下脚步。
见自己的斗篷在赵崇的手里,云莺快步走向他,两相碰面先客气福了个身:“陛下有劳。”
话音刚落已伸手去取赵崇臂弯属于她的斗篷。
赵崇却侧身避开, 将袖炉递过去, 云莺只得先行将袖炉接过来。
那一件紫色绣金线边绣鸢尾斗篷到底没有被递给云莺。
将斗篷抖开, 赵崇便将斗篷披在云莺身上,又低下头帮她将斗篷的飘带仔细系好,甚至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是爱妃自己说要对朕好的,怎么还跑了?”
直到帮云莺将装饰着一圈雪白绒毛的斗篷风帽也戴好,赵崇方徐徐开口。
云莺用力抿唇:“陛下休想。”
又觉得这么几个字不足以表明自己态度,她迅速斩钉截铁补上一句,“那样的事情绝无可能。”
赵崇听云莺两句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十分配合收起唇边的笑意,露出两分认真思索的表情:“爱妃在说什么?朕休想什么?什么事情绝无可能?”
云莺简直想呵他。
堂堂天子竟也这般耍无赖。
但毕竟不能当真呵他,云莺便不理会他,微抿嘴角,抱着袖炉径自继续往藏书阁的方向走。
她折回去唤上大宫女碧柳,继而坐进轿辇中,吩咐:“回月漪殿。”
轿辇没有动。
然而垂落着的厚厚的棉帘动了。
赵崇弯腰钻进云莺的轿辇,在厚厚棉帘落下来的同一刻在她身旁坐下,同她紧紧挨在一处。妃嫔的轿辇自无法同御辇相比,要狭窄一些,两个人坐在里面,只能互相挤挨着。云莺侧眸去看赵崇,赵崇也转过脸看她,弯一弯唇,吩咐抬轿的大力太监:“去月漪殿。”
下轿已无可能也无必要,云莺视线从赵崇脸上收回来。
狭窄的一方小天地更没有地方可以供她挪动,她干脆双手抱着袖炉一面取暖一面保持沉默。
偏偏皇帝不安生。
哪怕轿辇狭窄彼此挨挤也犹觉得不满足。
他侧了下身,随即一条手臂环住云莺的腰,一条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抱到自己大腿上坐着。轿辇的周围全是宫人,轿辇里一点小动静也会被知晓,云莺不敢挣扎,无法开口,只拧眉看着赵崇。
赵崇但笑,指腹摩挲云莺的唇。
他靠过去在她耳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莺莺若是乱来,外面的宫人可就都要听见了。”
云莺心下轻哼,谁在乱来?谁会乱来啊?
正想着,唇上便一软,辗转缠绵,所有的呢喃呜咽被吞入腹中。
回到月漪殿,云莺是被赵崇从轿辇抱出来的。
一路上的耳鬓厮磨让她始终心弦紧绷,又大抵因为紧张,所以格外敏感,一颗心像在荡秋千,晃来晃去。
哪怕此刻也能感觉到胸腔里的一颗心正在“怦怦怦”剧烈跳动。
她将红透的脸埋在赵崇身前不让任何人看见,而赵崇将她横抱入殿内,直接将她抱到床榻上去。
云莺整个人一沾上锦被便忙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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