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央墨
只见此刻,在易文君的视线尽头、这条逐渐平坦的道路终点,一个眼熟的建筑正坐落在那里——
正是早该远离了的莫城古堡!
此刻,城堡内灯火通明,无数盏精致的煤气灯驱散了黑夜,勾勒出建筑的模样,也照亮了建筑庄严的大门与花园,让易文君等人想要装作天太黑看错了都不行!
兜兜转转,大家竟又回到了原处。
有那么一瞬间,就连易文君都忍不住对这诡异的一幕感到毛骨悚然,脑中一片空白,几乎难以思考。
但很快的,道路走到了尽头,众人也必须对此做出回应。
此刻,三辆车在这座熟悉城堡的门口先后停下,可在这之后,谁都没有下车,唯有越发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此地。
两分钟后,易文君率先回神,推门下车。
“我去看看吧。”
NPC们怕得不行,但玩家头特铁,可不带怕的。
遇到事上就行了,大不了读档。
抱着这样的大无畏,易文君在朱尔斯惊讶的目光下果断下车。
而易文君没想到的是,与此同时,另一辆车上也有人下来了。
正是那位傲慢的路西恩王子!
路西恩看了易文君一眼,显然也被易文君的大胆惊到了,不过鉴于没多久前易文君才怼了他一个狠的,这一刻他就没再“好心地”开口劝说了。
路西恩向易文君礼貌点点头,而后径直向前,大步踏入城堡内。
易文君紧跟其后,也半点没有露怯。
紧接着,两位神甫、约瑟夫警员与德雷克公爵、朱尔斯王子与其贴身男仆,这六人也终于从车内走出,大家分头行动,开始探索这座古怪诡异的城堡。
很快的,在八人合力下,大家将城堡迅速转了一圈,而后得出了两个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绝对非常诡异的消息——
第一个消息是,这座城堡似乎就是众人印象中的莫城古堡,无论是二楼起居室内惨死的博林男爵的尸体,还是地下室内的卡叶塔娜地尸体,都在原地未动,甚至于大家各自的行李都原封不动地放在各自的卧室内,离开时是什么样子回来时就是什么样子。
第二个消息是,这座城堡没有了除三辆车上的人以外的活人了。那些曾经在城堡内工作的男女仆人们、园丁、泥匠等等,竟全都凭空消失了!
众人回到客厅,将情况一对后,便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气息袭来。
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说不出话来。
片刻后,朱尔斯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路西恩,声音轻柔道:“路西恩,我的兄长,你一生戎马,最是见多识广,平日遇见时也多以你的经验教训我们这些年轻人,告诫我们要对经验抱有敬畏之心……如今事已至此,请问兄长你有什么高见呢?想来以你的经验,一定能够给出大家一个信服的答案吧?”
“来了来了。”易文君心中暗想,“这个男人终于绷不住心态快要爆炸了。”
路西恩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轻瞥朱尔斯一眼,目光中满是轻蔑。
他没有回答,直奔车上,并且招呼原本跟他来的两位神甫一块儿上车。
“邓莫尔司祭,艾伦助祭,我怀疑这并不是真正的莫城古堡,接下来我要继续往下开,你们愿意与我同去吗?”
邓莫尔司祭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很多时候易文君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不过他的低存在感与加德纳男爵的低存在感是全然不同的涵义,因此在面对这样的问题时,他第一时间点头应下:“当然。”
邓莫尔司祭上了车,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主动带上他的助手艾伦助祭,可能是觉得这继续往下的路很可能会超出预期。
但艾伦助祭却像是什么都没感到一样,大步跟上了。
邓莫尔司祭看了他一眼:“艾伦,你要跟我继续往下走吗?”
艾伦助祭毫不犹豫:“当然!”
邓莫尔司祭苍老的脸上露出了赞许的微笑:“很好。”
于是就这样,车门关上,路西恩与两位神甫又一次驱车向前,离开古堡。
德雷克公爵看着这一幕,神色犹豫问道:“朱尔斯,我们还要跟上吗?”
德雷克看了一眼经验丰富的彭斯警长,但此时的彭斯警长还没回魂,根本不顶用,而约瑟夫警员则还年轻,也没有主意。
至于加德纳男爵?
算了,这个人就更别提了。
“跟上去?”朱尔斯闻言,古怪笑了一声,“不,不不不,德雷克,我劝你还是安心在这里等着吧!”
说着,朱尔斯从怀中掏出了烟,在他贴身男仆愕然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点燃,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白色的烟雾袅袅而起,朦胧的光线下,易文君看到彻底崩了人设的朱尔斯脸上,是一种了然一切、似笑非笑的不羁与狠辣。
“别急,德雷克,他们会回来的。”
因为在那真正的恐怖与绝望降临前,谁都无法从这里离开!
这一刻,易文君又看了一眼时钟。
22:03′
此刻,夜风正冷,夜色越浓。
第052章 死亡预兆
朱尔斯一语成谶。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 众人焦急又压抑地等待着。他们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着什么,也说不上自己是希望看到那三人的回来还是希望他们能够直接离开。
但四十多分钟后,当看到熟悉的车辆从远处驶来时, 所有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但却再没有人跳出来说些什么了, 就连连晕了两次的玛丽安都颇为平静, 像是隐含麻木。
因为他们已经清楚明白,如今的众人已经被卷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件之中。
这不是普通人、或是普通使徒能够应对的,所以……着急也没有用。
片刻后, 被路西恩开走的警车在众人面前停稳,路西恩率先下车,眉头紧皱,审视的目光扫过众人。
当他目光落在朱尔斯身上时,朱尔斯笑了一声:“怎么样, 我的好兄弟,你是找到出去的路后慈悲地转头来通知我们的吗?”
朱尔斯的阴阳怪气没有引起路西恩的任何回响。
路西恩看了一眼众人, 声音沉稳, 带着天然的领袖气势:“如今我们共同遇上了一桩危险而又离奇的事件,我相信我们每个被选中的人都各有理由, 所以我也有理由相信接下来如果想要破局的话,需要我们摒弃前嫌、坦诚相待、群策群力。我想应该也没有人想要留在这里一辈子吧?既然如此, 请大家跟我进入客厅详谈。”
说完, 路西恩向车后座下来的两位神职人员微微点头示意后, 便径直走入灯火通明的大厅。
朱尔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神色散漫地跟上了, 两位神职人员紧跟其后。
其他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片刻沉默后, 到底还是硬着头皮进入了这座诡异的城堡。
众人依次在客厅内落座,路西恩扫视一眼,见众人已经到齐,便开门见山地说道:“经过我与两位司祭的讨论,我们认为这次的事件很有可能是一起有组织的、大规模的邪神献祭事件,而我们则是入场的祭品。”
在听到“邪神”这个名词的瞬间,易文君蓦然抬眼看向彭斯警长,恰好将他那一瞬间从痴愚混沌表象下破壳而出的惊惧颤栗收入眼中。
易文君垂下眼,若有所思。
首座的路西恩继续说道:“只有那群如地沟老鼠一样的邪教徒,才会弄出这样可怕的、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死者,也才会出现这样一个大规模的仪式场。所以我们如今破局的道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探明这个仪式场的真面目,弄清它存在的目的与关要,然后揪出藏在暗处的邪神教会——杀了他们,中断仪式!”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没有搭话。
眼看路西恩就要以“如何破解邪神教会布下的仪式场”为核心思路探讨下去,一直隐身至今的加德纳男爵终于忍不住了,颤声说道:“殿、殿下?为什么这会是一起邪神献祭事件?难道……难道就不能只是一场普通的袭击事件吗?”
不怪加德纳男爵到现在还心存侥幸,实在是“袭击事件”与“邪神教会献祭事件”的严重程度相差太多太远。如果说被卷入前者还有很大的生还可能,那被卷入后者——别说生还可能了,能留你一具全尸都算是看得起你了。
加德纳男爵还在努力为自己的想法找补:“大家想一想,博林他的死,虽然与卡叶塔娜小姐的死亡撞在了一块儿,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对吧?有没有可能,这只是一场冲着莫城领主而来的私人性质的寻仇?比如说有个使徒与莫城伯爵有着深仇大恨,但在老伯爵生前他没办法复仇,于是就将目光盯住了卡叶塔娜小姐。
“后来,当他杀害了卡叶塔娜小姐准备潜逃时,却不知道怎么的被博林发现了——不瞒各位说,博林他虽然不是个多么高明的使徒,但他的确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至少比我要聪明太多,所以他发现了潜藏在仆人间的凶手的破绽,准备盘问他,但他没料到对方竟是个穷凶极恶的家伙,于是当女仆听到动静赶来时,可怜的博林已经惨遭毒手……
“最后,那使徒从窗户逃跑,闯入后山的树林,恰好撞上了寻找卡叶塔娜小姐的管家卡尔斯——或者在这之前他就撞上了卡尔斯,于是将他杀了,形成了三人惨死的局面……请大家仔细想想吧,这也是有可能的,对吧?!”
加德纳求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但在场众人中,只有好心的艾伦助祭回应了他。
“加德纳先生,如今三位无辜者是被使徒加害而死,这是显而易见的事,自然不需要讨论。虽然我们至今都想不明白这样的事是如何做到的,可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从这样的古怪情况中脱离,至于那恶徒的具体身份和加害方式,已经没有探索的必要了。”
“怎么会没有必要?!”加德纳男爵抬高了音调,“只要找到那个凶手,只要知道他不是邪神教会的使徒,只要证明我们只是误闯这里而不是被特意选中的献祭的祭品,我们就能像来时那样回去啊!这绝不是什么献祭仪式,至少我们都是无辜的,我们没有理由会被选中成为祭品啊!”
这个将所有人都困在局内的城堡,如今已经变成了邪神教会的仪式场,毋庸置疑。
然而他们这些闯入仪式场的人,到底是早被选中的祭品还是意外入局的鱼儿,却对众人的结局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冷静一点,男爵。”这时,就在加德纳男爵失态前,德雷克公爵终于开口打断,“已经够了,不要再说蠢话了。”
易文君看了过去,发觉这个家伙虽然在上个副本里留给她的印象不是“漂亮却弱鸡的炮灰”就是“奇奇怪怪的男人”,但如今他冷着脸喝止加德纳的时候,易文君诧异发现这人竟还挺有认真男人的魅力的。
德雷克冷冰冰道:“艾伦助祭说‘没有讨论必要’只是在给大家留面子而已,真相是大家对此毫无头绪,即便讨论也不会得到任何答案,所以为了给在座诸位保留这最后的一点颜面,干脆不要讨论这件事,安心寻找出去的办法就好了。”
“怎么会得不到任何答案?”在极致危险的逼迫下,连兔子都会蹬鹰,何况是人。到了这会儿,加德纳男爵也顾不得二人身份的天差地别了,向着德雷克公爵怒吼道,“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我们甚至都没有尝试过去破解这个问题,为什么就这样肯定我们得不到结果?!”
“那你来吧。”加德纳男爵话未落音,德雷克公爵一扬手,一叠触目惊心的照片就落在了客厅的桌上,“那你来告诉我们,是什么人做下了这些事——就从那个凶手所信仰的神灵和他觉醒的能力属性开始说吧。”
德雷克公爵向桌上一指。
加德纳男爵随手抓了一张,定睛一看,赫然是卡叶塔娜尸体的诡异照片!
他盯着这照片,绞尽脑汁地寻找解释这一切的理由:
“敌人……很有可能是来自战争神殿的使徒,有着‘快速致死’属性的能力,所以可以对小伯爵一击毙命……或者是黑暗女神的使徒也有可能,他们有着‘黑暗’或‘隐匿’属性的能力,所以才能在卡叶塔娜小姐一无所觉的情况下偷袭了她,然后将这位可怜的小伯爵搬到床上放血分尸……”
德雷克敲了敲桌子,打断了他:“那你准备怎么解释血液的问题?”德雷克指着照片上的尸体,说道,“卡叶塔娜小姐是被人砍下头颅、放干血液而死的,但那些从她体内消失的血液却被均匀地铺在了床铺上——加德纳,你觉得这是怎么做到的?”
卡叶塔娜的死亡现场非常“整齐”,甚至称得上“精美”。
她身下最下层的华丽床铺,就像是一张精美的餐桌,而她的血液则是餐桌的精美涂层,被人均匀细致地抹在了餐桌的每一个表面,最后当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她那具被雕刻精美的尸体才整整齐齐摆在了餐桌上——
这一整个过程不能说恐怖,只能说变态。
但这样的变态现场却衍生出了许多实际问题,比如说卡叶塔娜的第一死亡现场是在床上还是在其它地方?
如果说床上,为什么她的血液却在床铺上分布得如此均匀?像是被人为涂抹上去的?
而如果是在其它地方,那第一死亡现场会是哪儿?是谁能够在仆人如云的城堡内不动声色地杀害卡叶塔娜并进行转移,最后还做出了如此有仪式感的现场?
“大家都知道,使徒们觉醒的天赋能力虽千奇百怪,但他们的属性却大多单一。他们第一次觉醒的能力的属性,往往也代表着他们今后第二天赋、第三天赋的能力属性。”
这一刻,就连易文君忍不住偷偷坐正了些,好奇听着这些她之前从未听过的理论。
在现世,人类社会出现超能力也不过才短短七年而已,离全面步入超能社会更是只有区区五年。因此,现实世界的人类社会对于超能力的探索,都是非常初级且浅薄的,唯一被大家都肯定的理论是:
使徒是一个除了特定方向的超能力外,一切都非常普通的“普通人”。
他离不开吃喝拉撒,他有睡眠和娱乐需求,他无法脱离人类这个社会和群体独自生活,也必须要遵守大多数人都遵守的准则——他依然是一个“人”。
使徒先是“人”,再是“超能力者”,这是被所有人肯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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