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塔篱
“至于今日,我也是诚心救你,没想到换得如此猜忌。难道,我当时真得死在你面前,你是才会相信,我对你并无二心?”
她声音发颤。
宛陵霄身体一僵。
他喉结动了动,却只冷冷看她。
慕槿和他目光对峙着。
少许,她闭眼,却猛地扭过身子,一言不发,只木然无声地流泪。
……一如心碎之人。
宛陵霄:“……慕槿。”
慕槿却一声不答,继续流泪。
宛陵霄:“…………”
过去,他可能还有后续的粗暴手段。
但现下,他暗吸一口气,冷声道:
“真不说?”
慕槿嘴唇闭得紧紧的,她保持背过身的姿势,浑身写着冰冷的拒绝。
宛陵霄抬眸,正好望进了她那纤长的腰线,此时,她低垂眼睫,看上去瘦弱狼狈。
他眸色沉了沉,最终哑声道:“想好了找我。”
“他们能给你的,西岭也能给你。”
但狼车内只余一片郁窒的氛围。
宛陵霄最后看了慕槿一眼,消失了。
慕槿依旧木然地躺在那里。
不久后,她身后传来脚步声。锁灵绳随之散落。
慕槿抬眸,一位她未见过的年轻修士,带来吃食和水,小心地放到了木几上。
“慕姑娘,请。”
她抿了抿唇,却蜷起身子,闭上眼睛。
这是拒绝之意。
对方走了。
慕槿也依旧保持着这木然的冰冷姿态,直到她被带回到自己小院时,都是这般。
在下狼车前,宛陵霄冷冷注视她,似乎还想和说什么,但她没有再跟宛陵霄说一句话,扭过头,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冷战233
——
第25章 繁阳
繁阴神殿, 台阶覆雪,血月斜照。
所有随侍修者却噤若寒蝉。只因繁阴女祭司徐洲洲正坐在天道台上,悟天道。
此界, 一品修士, 可依靠念力悟天行之道。
如流星般的光芒落下,徐洲洲睁眼,却是恶狠狠地道:
“繁阳, 你该死。”
天道中,高手道法所及, 皆有陈迹。
而徐洲洲一直致力于寻找她师姐繁阳女祭司的踪迹。只因她们如今是死敌, 她想找到对方生祸之时,以此钻出漏洞,解开困住自己的结界。
而如今, 繁阳与黄金台方向, 竟出现凶相。
“祸星, 荧惑守心, 黄金台有祸啊……”徐洲洲大笑出声。
她身后却倏然传来一道声音:“三师父。”
她回头。
是宛陵霄。
夜色覆着他的乌发,他拖着颀长的影而来,巨剑、眉眼,都镀了层寒意。
徐洲洲:“从神鞘之墓回来了?”
“正好,神殿又收到了卿家的信, 你可要看?”
宛陵霄道:“烧了。”
……
宛陵霄有一位神奇的父亲。
哪怕他和家族断交, 近百年来, 却雷打不动地向他写信, 道忏悔, 道思念他的亡母宛笑笑之情。
然而, 想到母亲的死, 想到母亲若非一段奇遇险些草革裹尸,无法下葬,宛陵霄根本看都不想看。
他低头,凝注半块黑玉。
其外虽顽愚,却内有昭昭。
是母亲留给他的东西,但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遭遇奸人,被抢去了一半。
也是因为那段噩梦般的经历,宛陵霄想变强,想登顶,想要获得这神鞘的力量。
所以,他今天来确认一件事。
“当初,我家中事发,方至西岭,对黄金台之事尚不关心。但现下,我想知道关于那位‘不可说’的更多。她当年发生了什么?你一直盯着你的师姐,想必知道。”
三师父却瞪眼:“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太上有冤。”宛陵霄说。
他简单地交代了秘境中发生的事。
不料,三师父听后却笑了:“太上有冤?你可别说笑。你要说,她在她那冷心的母亲那里受冷落我信,但你说,她被传做那些恶事有冤,我可不信。那不是什么好人。”
“哦?”宛陵霄说,“有冤也是剑告诉我的。”
三师父:“你以为,那太上是天真村女么?她焚书坑儒,残害忠良,伤母杀亲,什么事没干过?‘慧伤’是她的神鞘,自然一样诡诈。你别被骗了。”
宛陵霄却半抬眼皮:“被骗也无所谓。但那种秘境,交易条件既成,必不可再易。我想要力量,这是我的最终目的。”
三师父察觉到一点不对,抬眉:“那你到底计划做什么?”
宛陵霄淡声道:“去黄金台。”
三师父悚然变色。
宛陵霄:“但在这之前,我想知道更多。”
“三师父,请把太上的事说与我听。”
——
雪白的卷宗置于祭台。
或许是三师父恨她师姐恨得要死,竟把黄金台和繁阳神殿的卷宗撞了整整十个飞格,其中有非常详细的记录。
宛陵霄查阅卷宗。
首先,他看到了太上的生平记录,她无道八年生,大他一轮半。
但这对现在并不重要。
很快,他看到了她的家族记事。
太上,是已故的前人皇之女,是褚家最纯正的嫡支血脉。
而她的母亲,则是整个繁阳最尊贵的大祭司,比人皇更为权重望崇。人皇,都得在繁阳台前听令。
因此,她可谓真正的天之娇女。
然而,在太上十四岁时,她的亲生父亲因褚家嫡支的天生妖血发疯死亡。
于是,她母亲大祭司为了握紧权势,便从人皇的旁支中扶持了一位旧日的情人、也就是现任的人皇上位。新人皇是她前夫的远房堂弟,丧偶,便带了另一个女儿入朝,是再组的家庭。
宛陵霄目光却挪到了几个名字上。
青寰。褚拓年。褚竞翡。褚菁遥。
前二者便是繁阳大祭司和当今人皇。而后两个名字,前方分别著着“太上”和“龙女”,代表她们的称号。
“太上,听闻当年她十二岁破一品,悟上宗祸万物,震惊朝野。众人尊视她天资,便赐号她太上。”
“而这‘龙女’,则是那新人皇的女儿,因为也有褚家血脉,且有一定功绩,众人称她‘龙女’。”
三师父说着,却突然抿唇一笑,眼中竟生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快意,“哦,这也是他们黄金台如今的太女呢。‘太上’死后,便是这位‘龙女’入主太女宫。”
……宛陵霄作为西岭掌权者,自然知道这如今天下各地的权势分布。
“这我知道。世人皆知。”他冷冷抬眸。
“哦,你又什么都知道了?”徐洲洲说,“那你可知,她们那一家诡异的关系?特别是我师姐和她那两个女儿的?这你可不知道罢。”
宛陵霄一愣。
黄金台宫闱之事,一向瞒护甚严。他来西岭时,太上又死了,他看上去的确不该知道。
……然而,宛陵霄从不是放任自己无知的人。他有自己的耳目。
宛陵霄冷冷道:“我那时虽年幼,但也只是那时。我有口有耳,我能打听。”
“你那位师姐,那位大祭司,亲继女,不亲亲女,是么?”
宛陵霄还记得他初听时感到的古怪。那时他刚刚丧母,再加上他和母亲关系亲厚,对这等母女或母子间产生裂隙之事无法理解。但想到他和他父亲、嫡兄的关系,他又理解了。
世道杂难,容万事,含万象,好坏相随,正邪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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