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塔篱
宛陵霄眯眼,鲜少有人敢把这两个词怼到他面前,还是完全没有力量的人。
但眼前的少女虽看上去柔弱,却不仅说了,还说着说着再次仰头,小心翼翼地与他对望:“您虽对叛徒、可疑之人残忍至极,还经常喜怒无常……但却并不同罗阀之流,会肆意掠夺欺凌旁人。慕槿在西岭几月,亦看见少君断了旧族弊病,处事公正,自有决断。少君在立自己的道,不是么?”
慕槿此话诚恳。虽然她嫉妒宛陵霄,想夺他气运,心里却也的确是这么评价他的。
而宛陵霄专心致志地凝视慕槿,眼中散了些寒意,只多了些令人看不分明的东西。
“慕槿,你很有趣。”他缓缓道,“我倒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父亲的人了。”
“……我本来就不是卿家的人。”慕槿道,“少君怎样才信?”
宛陵霄却不置可否。
却听门外倏然传来了通报声,是他的下属来了,说有事要禀报。
宛陵霄便让慕槿先走了。
走时,她回首,看见宛陵霄蒙在影下的脸。
……
小院中一派寂静,竹随风动。
慕槿刚刚出去,便立刻听见了119的声音。
实际上,在刚刚她主动隐晦地提到卿澜兮时,119便已经一副要吓傻的模样了。因为这并非119的主意,是慕槿自己突然提出的。
119:【十号,你怎么可以主动在宛陵霄面前提卿澜兮?就算你有附生灵契,和宛陵霄关系有所缓和,你也不该这样冒险啊?!】
119还记得自己当时被吓到快窒息的感觉。
明明前面都表现得很稳健,慕槿突然话锋一转,开始在宛陵霄的雷区蹦迪。
她过去领导的攻略者们,避开和卿家有关的事还来不及,慕槿却主动提起,这简直……
太不成熟了。
【但119,不是你说攻略宛陵霄需要冒险吗?】慕槿声音竟很委屈。
【但没让你这么冒险!】119吸了口气,【你要知道,跟了宛陵霄多年的下属都不敢轻易在他面前主动提一个字,你和他不过相识不到半年,就敢在他面前大抒己见,这是在做什么?】
【好……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慕槿很沮丧地道。
然而,她识海中倏然传来一道提示音:
【宛陵霄善念值-1%】
……119听到这道声音,心脏都要停了。
她就知道!
但想了想,她决定还是不打击慕槿,先安慰一下,让她继续稳住心态,不要冒进就好。
然而,一瞬后,提示音竟又响了:
【宛陵霄善念值+4%】
【…………】
119道,【怎么会这样??】
慕槿也不明所以地睁大眼睛,但却似松了口气:【太好了。】
她语气难以置信,却充满了惊喜:【119,我也没想到会有用,我只是冒险试一试。】
话虽然如此,慕槿却悄悄勾起唇角。
她当然是确定有用,才会这么说的。
卿澜兮,宛陵霄的心病。天明池苑那般跳出来,她不抓紧利用一番来攻略宛陵霄,那枉她过去的修炼了。
有成果就好。
慕槿只打算继续慢慢试探他。
只有冒险,才能有获得。
她走回了偏屋中。
……
是夜。
风雨潇潇。
一队人马正风雨兼程地赶过来。其中一位正是卓瑝。经过天明池苑之乱,他的身份已死,不可再用。宛陵霄派了一群人接他过来,表示要回西岭安置。
这卓瑝早知道。但现下,迎着风雨,这位曾经的黄金台臣子、西岭细作脸上却布满了泪痕,眼中渗出的,竟是哀恸和痛恨。
惨,太惨了。与他同行、知道卓瑝经历了什么的西岭修士都不由长叹一口气。
他们马匹最后驮着一个麻袋,里面渗出血,似乎是一个在挣扎的人。
卓瑝语气哀伤:“诸位,我母亲、妹妹所历之事,以及卓府余下之人遭遇的惨绝,你们看见了,也听见了。”
“望诸位在少君面前为我明言。”
他的牙齿似咬得快碎了,“……定要,严惩那妖女。”
“卓公子放心。”一位修者道,“少君最恨背叛者,知道此事后,定会让那慕槿生不如死。”
“哼。”还有一人叹气道,“她来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但或许是她太美,又会说谎,才让少君都鬼迷心窍了。”
风雨大作,闪电劈响在山谷。他们已至落脚处。
“你们去请少君。”卓瑝闭眸下马,满脸疲惫,睁眼时,却又迸发如刀的恨意,“我……我一定要去会会那位仇人。放心,我有数。”
“是……卓公子。”
倾盆大雨落下。
听着雨,慕槿正换完药,熄灯,吩咐旁人一起休息。
偏院的门却倏然被破开了。
她看见,卓瑝双眼猩红地冲进来,拔出了一把利刃。
慕槿:“……卓大人?”
卓瑝却把剑架在了她脖子上,一字一顿地恨恨道:“叛、徒。”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构陷
慕槿呼吸瞬间急促, 凝眉。
她早知卓瑝有问题,却没想到他一进来就撕破了脸,拔剑要砍人。
跟随他的修士也并不友好。
“拉住她!”他们竟然是想架住她。
幸得宛陵霄在这里留了人, 那先前和慕槿同去龙阁的死士守在门外, 才拦住了他们:“你们在做什么?有什么,当着少君说,没有你们先行处置慕姑娘的道理。”
“我们已禀少君!”一人激动地道, “慕氏,若想少吃苦头, 最好现下就跟我们走。”
卓瑝依旧愤愤瞪她, 眼中盈满恨意。
之后,慕槿被半强迫地带走了。
走前,她的肩膀一凉, 竟是裙衫的肩膀处被刺坏了, 被卓瑝的剑。
慕槿抿唇。
若她真是普通女子, 恐怕这会儿当真会委屈至极。
但她不是。她快速思考其中关窍。
而来到堂屋, 慕槿便一眼望见宛陵霄。和她离开前一样,他周身罩影,坐在镜屏和长书案前,透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和寒意。
“跪下!”
又有人让慕槿下跪。
她梗着脖子:“慕槿何错之有,为何跪?”
“慕氏, 你不跪, 我跪。”
出声者乃卓瑝。
他跪下, 竟行了一大礼, 潸然泪下:“少君, 臣为西陵殚精竭虑, 是臣之愿。但不曾想, 全府老小性命,都死于毒妇之手,还望可得交代。”
慕槿眉头一蹙。
卓府人都死了?
“卓大人,你在说什么?”她朝前走了一步,难以置信地道,“我本不愿攀咬,只想让少君明断。但当时,在卓府,分明是有人扮成了卓府人袭击我,我才跑了出来……卓大人,这分明是您府中的门路出了问题。”
“妖女,休要血口喷人,倒打一耙!”一修士道,“但你先下手为强也无用,我们已抓到人证。”
话毕,他们提了个人上来。
慕槿定睛一看,是一秘翎卫,其被凌虐得体无完肤。
她抽了口气,捂住嘴。
那人被丢在地上,又听旁人问:
“快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秘翎卫颤声道:“褚五。”
“在龙阁何处任职?”
“隐风阁。我是阁主身边的扈卫。”
“那里有何特点?”
“……我们并不全然听从太女之命。阁主时不时带我们接杂活。只要报酬让阁主满意,我们便做。”
“那此女,你可曾见过?”
慕槿被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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