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塔篱
慕槿自然也察觉到了,只听一阵尖锐咆哮,一道黑影穿过了门上的界,随后一只黄泉狼落到了地上。
其黑影缭绕,张开血盆大口,猩红的眼锁着慕槿,竟步步逼近。
【它想怎么样,是撕了我么?】
慕槿缩起身子。
119咬牙,黄泉狼,她十分熟悉,这是凶名远扬的魔兽。曾有两位干涉者露馅后,都惨死于黄泉狼之口。
【……十号!】119却摇了摇头,反应过来,【不,不会的,你和宛陵霄有附生灵契,他除非发疯,不会杀你。】
【……但他可以折磨我。】
但见那狼一步步逼近,慕槿生出了一个念头——她真想把这个身份放弃了,杀了狼,再去打宛陵霄一顿。
但坚持这么久,她又不甘心。
慕槿想了想,最终放弃这个念头。而因被绑着,面对狼的靠近,她只能困难地后挪。
然而……下一刻,那狼突然变成了人。
慕槿一颤。
只见黄泉狼化为了一身姿颀长的紫衣男子。他八尺昂藏,气度阴冷但俊绝,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宛陵霄。
慕槿蹙眉,低头,却见他手上拿着一支寒气四射的冷箭。
宛陵霄……是来挑她手脚筋的吗?慕槿当即想起神鞘之墓的经历。她只觉自己这两次都白救宛陵霄了,不如让他多受一点苦。
她警惕地缩在角落,红着眼瞪宛陵霄。
却见他抬起冷箭,利落地一挑,她身上的绳索断了,连带绑她嘴白绸的结也松了。
慕槿:“……”
宛陵霄道:“委屈你了。”
慕槿眼中渗出困惑,张唇:“啊?”
宛陵霄却伸手,一把把她拉起来。只见他神色虽仍带有冷意,但先前的疏冷不再。
慕槿反应很快:“你难道知道?”
宛陵霄:“是。”
慕槿:“……所以,你刚刚是在?”
宛陵霄:“演他。演那位‘卓瑝’。”
“……”
慕槿愕然无语。但也很快反应过来。
的确,宛陵霄虽然过去决断快,但鲜少出错,也擅捉蛛丝马迹,怎么会完全看不出卓瑝的问题?
……她大概是被卓瑝给出的关于蛇窟的信息打得措手不及,才失了判断。
宛陵霄斜睨她一眼:
“你运气好。虽然你尚有可疑之处,但卓瑝远比你可疑,暂不查你。”
慕槿身体一僵,把手从宛陵霄掌里抽出,又垂眸,眼泪如珠,簌簌落下:“我才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都是他们冤我……”
少女清丽的脸瞬间布满泪痕,声音软糯,满是委屈和伤心。
宛陵霄无声地笑了下,却道:“慕姑娘,做个交易。”
作者有话说:
宛小狼这时还不知道他差点死一次了。
——
不好意思,最近剧情有点难,所以更新不太稳定!有时需要一天梳理一天写,估计隔日/日更错着这样,但会尽力更哒。
——
第40章 脾性
慕槿仰头, 只见宛陵霄立于她对面,双目凛凛有威,不由问:“什么交易?”
宛陵霄:“自然是对付卓瑝。”
慕槿抿唇。宛陵霄现下还想着找她对付卓瑝啦?
不过, 她转瞬突然想到, 宛陵霄虽确凿卓瑝的问题,但他是怎么发现的?而且,他既能诈卓瑝, 莫不也可诈她?
——也不怪慕槿,方才之事阴影太大, 她垂眸眼睫眨了眨, 竟直接问了出来:“少君……你,你是何时发现卓瑝问题的?”
“你可别是在诈我……”她又哭了起来,“方才, 你可表现得那么真, 呜呜……”
少女哭得梨花带雨, 似乎还难以置信自己脱了冤。
“……”宛陵霄沉吟一瞬, 凝注她道:“告诉你也无妨,来黄金台的第一日。”
慕槿:“……第一日?”
宛陵霄竟然与她同时察觉问题。
少女眼神幽幽。宛陵霄点头:
“不过要确定,是天明池苑那日。”
他负手逡巡两步,“那日,我套问了卓瑝一些细节。结果, 他犯了常识错误。”
“他妹妹得了惧症。他却说将其送到了一阴冷之地调养。既为惧症, 自然是得到山阳、灵气弥漫之处补足阳气, 怎么还可能送至阴气弥漫、吸引妖魔的阴冷之处?于是我便知他有问题。”
“……”
慕槿张唇, 怪不得, 她不知道这事, 宛陵霄得到的信息量就比她多。
“所以, 少君的意思是……”
“要么有人伪装他,要么他皮下换人了。”
慕槿后退了一步,似大骇。然而,她心情不爽的是,宛陵霄竟反应这么快,她并不希望他反应快。
“那少君后来……”
“稍有部署,再往前查,便去寻了他母亲和妹妹,发现果有蹊跷,于是便嘱咐下属演好。今日,他果然爆发了。”
慕槿张唇。
然而,听他这么说,她却似乎倏然想到了什么,扭过身子,眼泪再度簌簌而落,抹泪不语。
宛陵霄凝眉。
只见少女缩起身子,背影透着疏离和伤心。
他默了半晌,喊道:“……慕姑娘。”
却听慕槿道:“不做。”
宛陵霄:“什么?”
慕槿:“慕槿不与少君做交易了。”
慕槿一向娇柔温顺,但此时她话中却散出漫天气性,宛陵霄不由一愣。
却听慕槿抽抽噎噎地道:“此事惊险,慕槿实在不再想碰。少君手眼通天,定能好生解决。就把我放在这里,需要解毒时找我就好。就这样吧。”
宛陵霄:“……”
少女的话本是祈求、害怕和善解人意之语,然而她说话时,宛陵霄却听到的只有巨大的委屈和怒气。
若少女的话有形,他大概能看到一只温和的牛,想怒气冲冲地朝他冲过来。
他已反应过来:“……你在怪我不提前告诉你?”
“……”慕槿沉默了,不久后,又道,“怎么敢。我知在少君眼中慕槿微末之身,感受的什么都从不重要。方才,我委屈得想死掉,但这自然在少君眼里也不算什么。我也认了。只不过……我,我不想再管这事,也,也……不想再看到少君。”
……她似越说越气,最终爆发出赌气之语,又埋头捂脸哭了起来,竟像真的被方才的事狠狠伤了心。
宛陵霄:“………慕姑娘?”
“……”慕槿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二人之间只有沉默。
宛陵霄凝视慕槿。
只见少女垂泪不断,一张脸雪里透红,似乎是气的。而她的嘴也嘟起,透露难见的气性,如鲜活起来了的雪中花。
鬼使神差地,宛陵霄叹了口气,难得地出口解释,“慕姑娘,我如此做,有原因,是因此事不容有失。”
“不告诉你,也是经过了一二斟酌。”
宛陵霄语气难得多了分耐心,慕槿后背一僵,抬眸。
她脸上依旧挂着泪,与宛陵霄对视,眼中尚有怨气。
却见宛陵霄凝视她的眼睛,问:“慕姑娘,容我再问你一句,平日里你常说谎,或擅长说谎么?”
慕槿:“……”
好家伙,本以为宛陵霄要安慰她,结果张口就是这么藏有陷阱的话。
但她偏偏无法正面答,不由扭头:“我,我……”
宛陵霄继续看她,竟又有条有理地道:“往日,此问我们最有分歧。慕姑娘最爱称自己不喜说谎,我却对此将信将疑。依我看,慕姑娘说话时,实际上时而显出天真之态,又时而道出缜密之语,我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假。至于卓瑝一事,我亦难以判断慕姑娘介时会展露何等形态。因不愿冒险,所以未提前告知。”
“慕姑娘可能明白?”
“…………”他话是温和,也说得在理。但慕槿更不舒服了。
……宛陵霄这人怎么回事。
她本来是想借着发气激他道歉和生怜,没想到他认真分析和扯起道理来,还不掩饰地又刺探她一番。
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慕槿瞪了宛陵霄一眼,冷冷哼了声,脸色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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