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时眠
林惊枝缩在裴砚怀中,白皙指尖下意识攥紧他胸前的衣襟。
“夫君,在看什么?”此刻的她,语调格外娇软,带着一股子浅浅桃味的酒香,若有似无,眼尾水得宛若随时都能把魂勾去的妖物。
裴砚垂眸,视线撞进林惊枝那双桃花瓣似的,含着朦胧醉意,偏生清透得让他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负,想要看她落泪的乌眸。
他没说话,而是伸手,带着薄茧的掌心缓缓落在林惊枝那一截皓腕上,干燥滚烫。
“枝枝这伤是怎么弄的?”
裴砚语调清浅,若仔细听像是哄骗小孩的语气。
醒酒汤的时效早就过了,加上这是林惊枝第一次饮酒,桃子果酿喝着察觉不出酒味,实则后劲极大。
她浑身失了力气软软倒在裴砚怀中,黛眉微微蹙,双颊鼓鼓的,想了许久才断断续续说。
“散席,小花园摔了。”
“怎么摔的?”裴砚俯下身,薄唇轻轻吻着她玉白的手腕。
在那红痕上,不轻不重落下些许浅浅的齿痕。
林惊枝肌肤本就敏感娇嫩,更何况她现今是饮酒后醉得厉害的状态。
热意顺着手腕如玉般肌肤,瞬间传遍全身,衾被下脚尖不受控制蜷着。
软软的喉间,更是溢出娇娇的声音。
“裴砚……”林惊只能攥着他衣襟的软嫩手掌心骤然用力。
“怎么摔的?”裴砚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腕肌肤,力道很轻,但有些痒痒的。
“嗯。”林惊枝蹙眉慢慢回忆。
她语调断断续续说:“小花园。”
“抄手回廊。”
“孔妈妈扶着。”
“我摔了。”
“可那裴琛,哼,他偏要扯我的手腕。”
裴砚乌眸微沉,烛光落在他侧脸轮廓上,显得此时线条愈发凌厉深邃,危险十足。
林惊枝烧红的脸颊,轻轻贴在裴砚不知何时已被她玉白小手攥开了衣襟的胸膛上。
两人衣裳相缠,离得又极近,林惊枝身上的香味更是好闻。
裴砚握着她手腕的掌心已经松开,修长冷白,骨节分明的掌心,箍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
掌心忽然用力,把她整个人换了方向,往上巅了巅。
下一瞬,林惊枝面对着裴砚跨坐在他怀中,下巴磕在宽阔肩上,纤细双臂紧搂着他。
“夫君不要。”
林惊枝虽在醉酒状态,但本能察觉到危险,小小声喊道。
乌发松散,披肩落下,帐幔里无处不在都是裴砚的气息,烫得她晕头转向。
裴砚的唇缓缓落在林惊枝雪白的侧颈上,里衣的系带缠着他修长指尖。
眼下裴砚只想深深地拥抱她,不想再忍。
夜色弥漫,落雪如玉碎,似有娇娇的猫吟。
直至天明。
林惊枝也不知被裴砚哄着,和她说了多少悄悄话。
到后来她就用贝齿狠狠咬他,用脚踹他,蜷在他怀中克制不住的娇泣声。
真到她眼中含泪落下泪时,裴砚心底一软,根本舍不得。
把人抱在怀里,哑声哄着。
宽大掌心,一下又一下安抚着她微微颤栗的背脊,掌心之下玉肤如绸缎光洁顺滑,妙不可言。
渐渐地,裴砚视线凝视在林惊枝背脊雪白的肌肤上。
大片团开盛放的娇艳牡丹,从她纤薄的如玉的肌肤上浮现,如梦似幻极其旖旎诱人。
帐幔中气息略有凝重,睡梦中林惊枝毫无所觉。
裴砚眼角堆积着疑窦,呢喃自语。
“我的枝枝,你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他眸光落在林惊枝已陷入昏睡的娇颜上,成婚半年有余,她身上哪处他没有细细看过。
可眼下灯烛摇曳,他冷白指腹不受控制轻轻刮过她光洁背脊上浮现的绝美牡丹花枝纹身,深深沉了眉目。
这纹身,一看就是某些古老世家大族深藏不露的秘技,不是一般人能留下的。
翌日黄昏,林惊枝才从床榻上缓缓睁开眼睛。
她脖间还落着湿汗,被孔妈妈和晴山扶着起身时,纤腰和双腿都软得厉害,身下缎面垫子虽夜里换过一次,现下依旧一片狼藉。
缠在她侧腰上的小衣,潮热热的,若是用力恐怕都能挤出水来。
“奴婢去耳房备水。”
晴山双颊微烫,垂着的视线根本不敢落在林惊枝身上,慌忙找了理由避开。
孔妈妈瞧着她身上痕迹很有些心惊,在她印象中郎君自来克制禁欲,就算之前少有的几次夜里叫水,终究也会顾忌着少夫人身娇体弱,没想到昨日夜里行事,只能说是十分纵欲。
“孔妈妈,去寻件宽大的外袍给我披上。”林惊枝声音还残存着颤色。
下一瞬,她指尖似乎碰到什么,从绣桃花椅枕下抽出两个红封。
其中一个记得沈太夫人悄悄塞给她的,可另一个是谁给的?
林惊蹙眉想了许久,也没有印象,脑子倒是不住掠过昨日夜里,裴砚把她压在身下,眼尾暗红,无论她怎么撒娇求饶,就不放过她的模样。
这般想着,林惊枝浑身一颤,衾被下是一阵灼过一阵的炙热,烫得她身下有薄汗渗出。
……
沐浴过后,屋外天色已有些暗沉。
林惊枝坐在幢幢灯烛下,乌眸垂着,纤长如鸦羽般眼睫在眼睑下方落下淡淡暗影。
各种情绪,从她那双漂亮至极的美眸中划过。
新年第一日,她一直昏睡至傍晚,不曾去给府中长辈请安,也不知明日她该如何面对裴府众人。
虽然林惊枝早就不在意外头的冷嘲热讽,但她还是皮薄要脸面的,因那种事做到累及起不得身,也亏她的郎君是裴砚,就算肆无忌惮些,也没人敢说到明面上。
林惊枝慢慢叹了口气,视线落在青玉案放着的红封上,她没想到沈太夫人竟然是给了整整一百两钱庄的银票,作为压祟钱。
打开时,林惊枝盯着那银票出神许久。
而第二个红封里,倒出的是一大捧小金豆。
有雕成牡丹花模样的,也有锦鲤、荷花、小猫、小狗,元宝,灯笼,雕工细腻栩栩如生。
林惊枝垂眸细细望去,每个金豆上,都用极小的簪花小楷刻了“枝枝”二字。
一共二十七颗,二十七种形状,而她的名字相加,正好是二十七笔画。
“喜欢吗?”裴砚不知何时进来的,他站在林惊枝身后,嗓音低低,犹被外头风雪撩过,格外凝涩得厉害。
“喜欢。”林惊枝如实朝裴砚点了点头。
这一捧小金豆,在她幼年记忆中,是豫章侯府太夫人每年新岁时常用来哄小孩的玩意。
虽没她如今手上的精致,但也是她每年眼巴巴等着,祈盼分得一颗的东西。
除了小金豆外,还有每年阿娘都会给她准备的压祟钱。
而今年的除夕,她两样都收到了。
林惊枝情绪起伏,心底酸涩,捧着小金豆的掌心颤得厉害。
她慌忙站起来,想去内侍箱橱里寻一个檀木匣子把金豆装进去,可起身瞬间,她骤然撞在了裴砚身上,手中金豆撒了,滚得满地。
看着落在地上的金豆,林惊枝再也压制不住情绪,她突然软身蹲下,双臂拢着膝盖,娇媚媚的桃花眼中,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地上。
她情绪来得突然,哭得撕心裂肺,好似要把前世和今生的所受的委屈,全都痛哭出来。
这一刻,裴砚漆眸一颤。他抿着的薄唇有瞬间僵冷。
林惊枝的哭声,犹如天地间最寒凉锋利的剑,夹着呼啸冷意,似瞬间刺破他的胸腔搅碎心脏。
裴砚捂着心口闷哼了声,他瞧不出任何情绪波澜的清隽面容,更是连血色都不见半分。
林惊枝哭累后,就被裴砚俯身小心翼翼抱回床榻。
她长睫闭着,眼角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子,睡梦中都在小小声地打着哭嗝,衾被下软软的身子被裴砚搂着,蜷缩成了最没安全感的一团。
“阿娘,想你……”林惊枝呢喃了声。
到了第二日清晨,林惊枝从梦中醒来。
昨日哭过,此刻眼尾还压着淡绯色,眼角泪痣如同朱砂点过。
屋里,晴山和孔妈妈压着脚步声,在轻手轻脚地整理衣物。
见林惊枝醒来,守在一旁绿云赶紧道:“少夫人醒了?”
“距出发还有一个时辰,少夫人可再多睡半刻钟。”
林惊枝眼中带着迷茫:“出发?去哪?”
绿云点了点头:“今日初二,是郎君带少夫人回娘家豫章侯府是日子,少夫人忘了?”
林惊枝蹙眉想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前世裴砚的确会在每年初二带她回豫章侯府小坐片刻,但从不会久留过夜,所以并没有要带许多东西。
可抬眼看去,晴山和孔妈妈忙忙碌碌整理箱笼的模样,难不成,裴砚准备过夜再回?
林惊枝桃花眼微眯,下一刻她觉得怀中似乎抱着什么东西硌在她心口上。
等起身掀开衾后,她才注意到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檀木匣子,匣子上挂着一把纯金的小锁。
而她手腕上用红线穿着,同样挂了一把纯金的小钥匙。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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