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船果心
“我?”梅霄云仔细想了想,“应该没有……啊,当时突然晕了一下,但是我后来去医院检查过,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晕了一下?是什么样的晕?”
“说不清楚,就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我脑袋里搅了一圈,有点恶心——可能是前一天没休息好吧,之后就没有过这种情况了。”梅霄云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甄真终于确认,并不是那个光环找错了对象,而是没有在梅霄云身上起效,才转移到了别人身上。
很显然,在这件事上蛋又说了谎——又或者,它自己也察觉不到?
甄真于是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又记了一笔。
有些事情她已经有了怀疑,但还需要更多证据来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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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了几个朋友还有意向的合作商,甄真回到贾家,却只看见一片愁云惨雾。
贾彬今天难得早早回家,看上去却有些狼狈,领带松松的挂在脖子上,剩得不多的头发也被抓得乱七八糟,正对着贾雯瞳发脾气:“你那朋友是怎么回事?说解约就解约,简直就是不负责任!”
贾雯瞳也没有办法:“梓涵说了,肯定是咱们家得罪了谁才会被针对,她一个打工的也没有办法。”
“得罪个屁的得罪,老子在外头做小伏低的,敢得罪谁?说!是不是你们娘俩在外头胡作非为惹的事?”贾彬继续质问范凤姝和贾雯瞳。
范凤姝不耐烦的理了理头发:“我一天到晚都是跟小姐妹打牌,哪有可能惹到谁?倒是你,左一个女朋友,右一个小秘书,说不定就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呢。”
“那绝对不可能!”贾彬大手一挥,又看向贾雯瞳,“周家有没有打听出什么消息?不是说他们人脉广,面子大嘛,这时候怎么无声无息了?”
贾雯瞳咬着指甲:“亦扬说他爸爸到处问过了,但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只知道是一个刚到海市的财神爷,随口说了一句什么话,才让咱们公司被人针对的。”
“财神爷?天上下来,还是地里挖出来的?”范凤姝一脸不屑,“这世上要真有财神爷,我打牌早就发达了,还用等到现在?”
“打牌打牌,你脑子里就只有打牌!”贾彬很不耐烦的打断妻子的话,继续问贾雯瞳,“什么财神爷?从哪里来的?打听到他的名字了没有?”
“好像说是从京城过来的,”毕竟周家对那位也近乎于一无所知,所以传递第二手消息的贾雯瞳,说得就更加模糊:“就知道是个投资公司的大老板,海市首富的座上宾,其他就不清楚了。”
贾彬的脸色更加难看:“这样的人物,咱们家连说一句话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得罪到他?”
范凤姝继续剔着手指甲:“所以说了,你还是尽快去查查你那堆小情,看是不是在这上头得罪人家了。”
贾彬狠狠的瞪了妻子一眼,到底没说什么了。
这一家三口正在互相推诿责任的时候,正好甄真从外面回来。
看到出现在家门口的甄真,范凤姝没有半点好气:“哟,可算知道回来啦?家里出这么大的事,也就你当没事人一样,这时候还出去逛街的。”
贾雯瞳也趁机说:“妈,妹妹才认回来,肯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就算知道,她一个乡下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就连周家都搞不清状况,她回来也只能碍事。”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贾彬听得心烦,又问家里的佣人,“老太太午睡醒了没?我有点事想和她商量。”
“出什么事了?”老太太慢慢从楼上走下来,“这才几点呢?你们怎么都回来了?”
贾彬快步迎上去:“妈,我是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
然后又把老太太给掺扶了上去,母子两个关在门里说话去了。
“真是无聊,牌打到一半被喊回来,就是为了这点屁事,早就说了,他要是能收着点那些花花肠子,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范凤姝打了一个哈欠,看上去十分困倦了,可一接到电话,说牌搭子又缺人,要她赶快过去,马上变得精神奕奕,转身又出了门。
贾雯瞳一转头,又看到甄真那张清丽异常的脸,正好奇盯着她看,装也懒得装了,直接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吴妈,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要是爸问起来,就说我是去周家帮他打听事情去了,可比这个养女有用多了!”
然后她一甩头,拿起包,踩着细高跟鞋,就笃笃笃的出门去了。
甄真……只觉得好笑。
这一家子人,现在就像一群四处乱飞的无头苍蝇,连危险来自何方都不清楚,还在没头没脑的四处乱撞。
不过,现在也不急,一是她还没有确定答案,更重要的是,她还没玩够呢!
甄真脸上带笑,轻快的回自己房间去了。
老太太在房间里,听说儿子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现在想请她出面帮忙说情,却只有一脸冷漠。
“我当年就说了,你既然一定要给公司改名,那出了任何事情,我也不会再管了。”
“妈,公司毕竟是你和爸一起的心血,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呢?”贾彬哀求道,“在海市不少人都要卖您老的面子,只要您随便说句话,公司的危机肯定就能解除了。”
老太太冷笑:“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婆,谁还会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们两口子不就是早把我当透明人看了吗?”
“这话是怎么说的呢……”贾彬搓着手笑,“我一直可都是把您当亲妈那样孝敬的,哪可能有半点不恭敬的地方,您看,您说想把那孩子认回来,我不也全都照您说的办了吗?”
老太太差点被气笑了:“那可是你们亲生的孩子!认回来不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
贾彬讪笑着:“妈,您就看在公司的面子上,帮帮我吧,这一次要是撑不过去,公司就真的完了,您也不想一把年纪,还看着我们全家破产吧,到时候说不定连这幢房子都保不住。”
老太太皱起眉:“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解约,都到这地步了?”
贾彬叹气:“解约是问题不大,主要是那位,听说在投资界非常有名气,他要是发了话,都没几家银行愿意贷款给咱们,您说说这——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得罪这位的,实在是太冤枉了!”
老太太一阵沉默。
贾彬还想继续求情,被老太太直接打断。
“那我姑且卖我这张老脸去试试看,”老太太板着脸说,“你也不用谢我,我主要是舍不得这幢房子。”
她和丈夫走过40多年的风风雨雨,其中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这幢房子里度过的,所以就算儿子不成器,她也根本舍不得离开。
“谢谢妈,有您出马,肯定没问题的!”贾彬顿时眉开眼笑。
他虽然平时挺烦这个啰啰嗦嗦的老太太,但到了关键时刻,也确实少了她不行。
老太太虽然因为年事已高,早就退隐江湖,但当年也是个了不起的女强人,更重要的是,她跟丈夫一起在海市的商界广结善缘,有不少如今的大佬,当年都受过这对夫妻的帮助。
说实话,要不是贾彬当初做事太狠,叫很多人看不惯,他的公司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到处求人的程度。
所以老太太一个电话打出去,效果比贾彬到处弯腰求人可好多了。
这时候,甄真也终于开始认真调查起贾家的情况。
“贾彬原来不是老太太的亲生儿子?”
贾老爷子当年白手起家,在海市闯下诺大基业,他跟老太太之间相濡以沫的感情,也为很多人称道。
只不过因为身体原因,这对夫妻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直到快40岁的时候,才收养了贾老太爷弟弟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贾彬。
被收养过来的时候,贾彬已经十二岁了,看起来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文质彬彬又乖巧,只可惜夫妻俩怎么都没想到,等后来老爷子咽气,老太太又因为丈夫过世,无心打理事业,把公司和名下大部分财产都交给这个养子之后,他竟然忽然就变了脸。
谁能想到呢?这个人一装就是二十多年,把所有人都骗了过去。
还好,老太太到底没有把所有的财产都过户给他,尤其是那块丈夫刚起家的时候送给她的地皮,现在的估值大概有大几千万,才让这对不愿意继续装下去的夫妻有了忌讳,和老太太至少维持了表面上的和谐。
“所以奶奶不愿意离开这里,主要是为了公司和那幢房子?”看着资料上的信息,甄真很快就猜出了事情的真相,“这还不简单,把那对夫妻直接赶出去就好了。”
甄真很轻松的想。
之后她又接到电话,说是贾家的老太太替儿子求情,想着要是有可能的话,希望能和那位传说中的财神爷当面道个歉,解除误会。
“道歉就不用了,也没什么误会,”甄真在电话里说,“看在老人家的面子上,这次事情就算揭过去吧。”
她原本的打算是直接把大成贸易弄垮,让那对夫妇破产然后把老太太接走,可是现在看起来,直接把房子和公司都收回来,可能才是老太太更希望看到的。
甄真又开始琢磨起大成贸易的股权架构来。
越看她就越觉得,贾彬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废物,竟然把好端端一个前途无量的贸易公司,经营成了今天这副模样,可能他的脑子全长到演戏上头去了,当初没进演艺圈真是损失了一个人才。
二十年前,大成贸易也算得上在海市排名前十的贸易公司,只可惜这些年是一步步沦落,明明市场比当年至少扩大了十倍,可公司的规模,还不如当年的十分之一。
真是老爷子知道了,都能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的程度。
公司的资产负债表也相当难看,难怪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那家伙慌得不得了。
甄真冷哼一声:“这么个废物,反而更让人不知道从何着手了。”
她肯定不可能出资收购,让那对夫妻舒舒服服的全身而退,可是这么丁点大一个公司,财务状况还一塌糊涂,说不定稍微动一动小拇指公司就踏了,想要把它完完整整弄到手,还真要费一点脑筋。
甄真眯着眼睛,又看了一圈大成贸易目前的股权人和债权人,决定先从外围着手,把那对夫妻留到最后再去料理。
她也想看看,自己都这么针对女主的家人了,那颗蛋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如果它真像自己说的那样,能够直接决定这个世界的生死存亡。
对甄真来说,这将会是一场需要精确到毫厘的微操,没有她以前那些收购案那么惊心动魄,但刺激程度并没有减弱多少。
她现在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把贾家光鲜的外皮一点点剥开,仔细观察这个怪物肌肉的排列,血流的流动方向,骨骼的架构,甚至是神经末梢的每一点细微颤动,从而来决定她下一步的行动。
不过现在,她首先需要一个壳子,一个和自己以前的身份不会产生太多联系,不至于因为随手一个小举动,就会在海市掀起轩然大波的壳子。
“可以帮我个忙吗?”甄真再次把电话打给了梅霄云。
梅霄云虽然是泰南人,但是他当年就是在海市闯出第一份名气,也算是这里的半条地头蛇,有他的帮忙,甄真搞起小动作来也能轻松很多。
也直到这时候,梅霄云才第一次听说关于甄真身份的那些狗血八卦。
“所以……你其实是贾家真正的女儿,而那个贾雯瞳,才是甄老三的女儿?”梅霄云微微皱起眉。
“对,而且他们为了和周家的联姻,只愿意把我认做养女,”甄真摊手,“所以这就是我看他们家不顺眼的原因。”
“这可真是……”梅霄云忍不住笑出声,“这算不算直接丢了一整个藏宝洞,只选了路边上一个最不起眼的石头。”
甄真耸肩:“我才不在乎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挺喜欢他们家那个老太太,所以我决定要帮老太太拿回本来应该属于她的东西。”
“那对夫妇呢?你准备把他们怎么办?”梅霄云问。
甄真咧嘴笑出一口白牙:“说实话,我挺想看着他们饥寒交迫睡大街的样子……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坏?毕竟他们可是我名义上的亲生父母。”
“他们活该,”梅霄云深深的看着甄真,“这本来就是他们该得的惩罚。”
他忽然又想起当年那个站在田埂上,一身污泥,眼睛却亮得像太阳的少女。
甄真似乎也想起了当年的事,忍不住乐:“说起来,你可看过我不少做坏事的样子了,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
梅霄云露出了一个十分温和的笑容:“不,我很乐意,能够成为你的共犯。”
岁月静好的时候,他心甘情愿为了心上人洗手做羹汤,可要是有需要,也能毫不犹豫化为她手上的利刃。
无论是向上冲出九天,又或者向下沦落泥沼,只要能跟着这个人,他都甘之如饴。
甄真笑起来,有人主动愿意当自己的共犯,这感觉还真不错。
然后她就拉着梅霄云,开始仔仔细细计划接下来要怎么做。
说实话,想要好好解剖一只蚂蚁,还不能一开始就把它彻底弄死,真还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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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真住进贾家的第三天
按照原来的约定,她今天就应该离开,可是蛋忽然又哭唧唧的找过来,挥舞着依然卡在蛋壳上的两个爪子,问甄真可不可以再多留两天。
“你依然出不了壳?”甄真好奇的打量着这只小怪物。
粉红的烟雾,粉红的蛋壳表面,造型夸张而古怪的蝴蝶结,以及尖利别扭又努力卖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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