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梓潼
紧张一下子就没了:“你求神佛有用吗?”
李时来:“有没有用都要求,万一有用呢?”
岑淮安:……无言以对。
而这时,宣布成绩开始了。
先宣布的是铜牌的得奖者,一个名字又一个名字念过去。有人得了铜奖欢天喜地,觉得这趟没白来,有人如丧考妣。
辛阳听到他的名字在铜奖里,脸一下子就白了:“怎么会?我怎么会是铜牌?不应该……”
可是轮不到他细想,叫到名字的就要去前面的台上领奖,不管铜牌有多少人,大家都有奖牌。
辛阳拿着自己的铜牌回来,脸上还带着魂不守舍。
李时来和他一个奥数班上课,两人也算熟悉,看到他这个模样,关心地问:“辛阳,你怎么了?”
辛阳握住了李时来的手:“我怎么会是铜牌?会不会老师改错卷了?”
李时来蓦地瞪大了眼睛,因为被抓疼挣扎手也停下来了:“辛阳,你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这可是奥利匹克竞赛,改卷的都是杭教授这些大佬,你觉得他们会改错卷?”
他们是数学考试,那些数学届大佬怎么可以在最简单的数学改卷上出错,这不是天大的笑话的嘛!
“辛阳,你可别胡说,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辛阳要是真质疑了成绩有错,万一查出来没错,到时候他一个高校的青睐都会没有。
辛阳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只低头看着自己的铜牌,心里万般滋味。
他以为他会是四中最优秀的竞赛生,奥林匹克竞赛却只得了铜牌,他都没脸回学校了。
铜牌结束是银牌的获得者,依旧没有岑淮安和李时来的名字。
李时来眼睛已经瞪到了最大,心脏“怦怦怦”跳得犹如鼓声。
“岑淮安……”他舔舔嘴唇,整个人紧张得发抖:“接下来是不是念金牌的选手了?”
岑淮安:“嗯。”
李时来就算预料到了结果,但真听到金牌里有他的名字时,还是没忍住高兴得又蹦又跳。
“我可真厉害!”李时来伸手狠狠抱一下岑淮安,又狠狠抱一下旁边的辛阳:“李家一辈子,有我这个后辈偷着乐吧,我们李家列祖列宗,等着看我光宗耀祖吧!”
他说着跑向了前面的台子上,就等着金牌发下来看看是不是金的。
岑淮安整个人完全不紧张了,专心听着上面的主持人念金牌的人名。
“岑淮安。”
岑淮安也站起来,朝前面走去。
他不是最后一个被念的选手,岑淮安也没有失落,金牌总归拿到了,集训队的名额也稳了。
发金牌时,杭领和岑淮安、他身旁站着的一个女孩,还有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说:“其实你们三的成绩是一样的。”
岑淮安三人的目光立马看过来,杭领的面上带着有些调皮的笑:“不过岑淮安你名字字母靠前,吃了点亏,最先念你。”
岑淮安:“没事。”
其实他觉得这个排序有问题,如果按字母,顺着他应该第一个念,倒着应该最后一个也应该是他。
不过也没多大关系,金牌拿到了,集训队名额有了,谁先谁后念,这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颁奖完之后,主持人念参加集训队的名字,加上岑淮安,京城有三名同学进入集训队。
没有李时来,他也不沮丧,捧着金牌正开心着呢:“我都没想过我会得金牌。”
一直听着的辛阳,看着他手中的金牌,眼睛都红了。
下午是在冬令营自由活动的时间,这时候各个高校的教授开始找自己看好的苗子说话了,递出一条条橄榄枝。
有人接下了,有人拒绝了。
大部分能保送的学生,都是得金牌的学生,也有几个银牌中自己去找高校展现实力的也成功保送了,当然也有失败的。
而杭领找到了岑淮安。
第117章
“杭教授。”
岑淮安从椅子上站起来, 面上有着尊重。
“不用紧张,坐坐坐。”
岑淮安点点头坐下,倒也并没有紧张, 他知道杭领来找他的意思。
果然下一秒,杭领就开口了:“你知道我是京华的老师吧?”
岑淮安点头:“知道。”
“怎么样, 有没有兴趣来我们京华?”
岑淮安知道自己的名次后,就知道会有人来找他,但他自己还没有想好,未来是不是要走数学的路。
他总觉得世界上还有很多未知的东西, 他想要探索更多,他不确定自己能一直沉下心研究数学。
杭领没有逼他, 也没有说许多京华的好话, 只是坐在他旁边,悠闲地笑着,等着岑淮安考虑好, 好像不是来找他去京华的。
岑淮安想了一会儿,转头看向了杭领,问他:“教授, 你是怎么确定要走数学这条路的?”
杭领笑了笑:“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杭领的故事很简单,不像一些历史里出名人物的来历具有神奇色彩。
他讲的是他小时候跟着妈妈卖菜的经历。
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中,许多人买菜卖菜, 大家讨价还价,一分钱都要争得面红耳赤。
杭领看着妈妈和买菜人争执, 再看看争赢的妈妈拿到的那一分钱,觉得那个钱在阳光下真闪耀。
他当时脑海里浮现天马行空的想法:为什么钱是按照一分到十分, 一毛到一块算呢?为什么不是十一, 不是十二?
杭领笑着说:“就是从那会儿, 我觉得数字很有意思。它们不是没有生命的存在,而是存在于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我们习以为常的各种地方。就算你不在意它,它也在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岑淮安脑子里忽然好像被一道光注入了,杭领的话让他开始重新审视数学。
“教授,你让我再想想。”
杭领笑着点点头:“是应该好好想想,这是决定你未来道路的事情,不能随便就定了。”
杭领离开后,岑淮安皱眉想了许久,外面的阳光从明媚耀眼到慢慢坠落下去,岑淮安终于站了起来。
起身去了宾馆公用电话那里,给初夏打去了电话。
初夏听到岑淮安可以保送京华,并不是其他父母那样高兴得让岑淮安立马答应,而是问他:“你喜欢数学吗?喜欢到狂热,没有它就感觉人生毫无意义,就像你爸爸喜欢他的职业一样?”
岑淮安愣在了那里,在心里反复问自己,然后他摇了摇头,他并不想终身都为数学服务。
“那就不要签保送。你可以在剩下的时间里,好好思考你热爱的是什么,我相信不保送,你也可以上你喜欢的学校,喜欢的专业。”
“好。”
初夏听着挂断电话的忙音,神色也有些怔愣,她居然让儿子拒绝了京华的保送。
她挂掉电话,回到家里还在不停想这个事情,吃饭都食不知味。
直到岑峥年看不下去,放下筷子握住了她的手:“你的粥你用筷子蘸水喝了半天了。”
“峥年,我让安安拒绝了京华的保送。”
岑峥年面上淡定,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然后呢?”
初夏眉毛微蹙,神色有些不安:“万一以后安安又想上京华的数学专业,他后悔了怎么办?万一高考……”
初夏赶紧改口:“没有万一!我就是担心。”
岑峥年握紧了她的手:“初夏,看着我。”
初夏抬起眼睛,和岑峥年的视线对上,他眼里的沉稳安抚慢慢让初夏心里的慌乱平复下去。
“安安不会怪你。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你要对安安有信心,而且保送也不会只有这一次机会。”
初夏这些都知道,她只是对未知有种不放心。
她慢慢吐出一口气:“你说得对。安安和你都是天才,天才是不用担心的。”
初夏这会儿感觉到了肚子饿,赶紧伸手去夹菜,刚入口,她立马吐出来:“怎么这么咸?”
她转头看向岑峥年:“你是怎么面不改色吃下去的?”
“多喝点粥就可以了。”
初夏不让他再吃了,又去做了一道菜。
冬日的阳光是很舒服的,初夏这会儿没有病人,她坐的位置正好可以晒到太阳,她一边看着医书,一边享受着冬日难得的温暖。
“初夏,你快帮我看看珠珠,她不知道吃了什么,又拉又吐!”
初夏忙放下书给珠珠把脉:“急性肠胃炎。确实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你是让我给她扎针还是带她去挂水?”
“你来吧。”施沁对初夏最放心,抱着珠珠让她躺在一边的病床上。
针灸不管施沁怎么看,都觉得神奇。
刚刚还难受得蔫蔫的珠珠,初夏刚扎上针没一会儿她面色就好了很多,抓着施沁的手说:“妈妈,肚肚不疼。”
施沁心疼地看着珠珠,对自己没看好她十分歉疚:“珠珠乖,等病好了妈妈带你吃驴打滚。”
“嗯!”
珠珠在研究院那些小孩子里,是出了名的乖。明年她爸爸妈妈都不是乖巧安静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生出来一个这样乖巧的女儿。
如果麓麓是珠珠这样性格的孩子,蒋知观以前也不用那么愁了。
等初夏给珠珠拔了针,她已经躺在施沁怀里睡着了。
初夏又给施沁拿了些中成药给她。
“熬的中药太苦,这药一样对珠珠的病症。”
附属医院许多中成药都是来自于蒋知书的医疗公司。他是真的开拓了市场,加上药效好,定价不高,京城所有的医院都能看到他公司的药。
“对了,珠珠的肠胃有些弱,我给你写一些她最好不要吃的东西,你平时注意些她的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