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梓潼
岑淮安在她愣神的时候,已经把书都一本本摆在了桌子上,除了书之外,还有皮草、衣服、各种吃的用的。
怪不得包裹这么大。
皮草是需要找裁缝做的,因为寄过来的是整张皮,有两张。
初夏不懂皮草,摸不出来是什么毛,但摸着挺舒服的,颜色纯白色,她猜应该是羊毛,兔毛没这么大。
正好现在拿去让裁缝做了,冬天就能穿了。
“安安,这堆东西都是你奶奶买的,然后让你爸爸寄过来的。这堆东西是你太姥爷寄过来的。”
初夏得告诉岑淮安是寄的,不能他吃了用了,不知道感谢谁。
岑淮安脑子里关于奶奶的印象,只有陈奶奶这个模板。
他对奶奶这个词是不陌生的,但是他从来没喊过,他又是陌生的。
他张张嘴,问初夏:“我奶奶是不是和陈奶奶一样?”
如果一样的话,那他不会被哄着追着才吃饭,他一定大口大口先吃完。
陈奶奶在家属院就是这个模样,整天追着小孙子喂饭吃,有时候甚至跑整个家属院才把一碗饭喂完。
“不一样。”初夏说:“每个人的奶奶都不一样,你奶奶应该是个很好的人,你看她很疼你的。”
岑淮安想象不出来奶奶的模样,摇摇头说:“为什么我没见过她?”
初夏:“因为她和你爸爸一样忙。”
原主印象里的婆婆就是个女强人的模样,在部队里工作,很忙。
其他的就没印象了,因为原主只在相亲结婚的时候见过她,后来她没再来过这里。
倒是经常寄东西,信里也会说她太忙了,愧疚没法过来,然后多寄点钱给原主,拜托原主的妈妈帮忙多照顾她和安安。
只是这些东西王玉兰拿走了也没照顾好原主,白瞎了那些东西。
初夏不想罗大哥分到房子,也不想他们过得那么滋润。
可是她忙着学习工作,家里还有岑淮安这个小孩,抽不出来身去娘家给他们添堵。
但只要罗大哥分不了房子,那一家子住一个房子里,再加上没了初夏这里的钱,迟早他们会闹得鸡飞狗跳。
都不是什么好人,她等着看他们自己作死。
不过怎么才能让他们分不了房子呢。
初夏准备等考完插班考试再想,现在她自己的事最重要。
岑淮安情绪平平说:“哦。”
他们都不回来看他,寄东西以前他也用不到,他一个都不喜欢。
现在岑淮安已经不像以前,信都不愿意看。
他会靠在初夏怀里,听她读岑峥年还有太姥爷写的信。
“你爸爸说给你寄了字帖,以前他用来练字的。”
初夏翻了翻那堆书,找出来了,递给岑淮安:“是这本。”
岑淮安没有接:“我不想用他的。”
“那就不用。”初夏仍在桌子上,继续读。
听到岑峥年夸他性子好,被妈妈养得好,他忍不住心里反驳:是仙子妈妈养得好,不是以前的妈妈。
岑淮安发现,以前妈妈给他的那些痛苦记忆,现在想起来了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
应该是仙子妈妈对他施了仙法,对,就是这样的。
晚上,初夏躺床上睡着了。
岑淮安悄悄睁开眼里,小声喊了句“妈妈”,初夏没理他,还翻了个滚,胳膊压在了他身上。
岑淮安小心地把初夏的胳膊移开,爬起来,轻手轻脚从床上下去,踮起脚尖走出里屋。
橱柜对面的墙根下,放着一个木箱子,岑淮安看到妈妈把今天的书都放里面了。
他小心地打开木箱,借着窗外的月光,一本本翻找,终于看到了他想要的。
那本他爸爸寄过来的字帖。
他拿出来,把木箱子的盖子合上,然后快速把它塞进了自己书包里。
做完这件事,他拍拍心“砰砰砰”直跳的胸口,又蹑手蹑脚回到床上,盖上被子安心睡觉。
初夏一早醒来,去木箱里拿书,发现了少了本字帖。
她挑挑眉,没感到意外。也没有去找那本字帖,屋里就她和岑淮安两个人,不是她拿的,肯定岑淮安拿走了。
想要字帖也这么别扭,初夏笑着摇摇头去做饭。
有了卷子和资料,初夏做了两天题,五号早上去九中考试时,她更加自信了。
这就是刷题对华国考生的作用。
插班考试考两天,初夏考的理科卷,周六考四门,周日考三门。
语数外理化生外加一门政治。
题不算难,初夏做得挺顺的,基本上她都复习到了,英语更是做得飞快,考试开始半小时她就做完交卷了。
只有政治她没把握,还有语文的一些词语解释,文言文的题。
不过初夏能写的都写了,有数理化生英语打底,她不是很担心。
出来后拿到答案,初夏自己算了下分。插班考试没问题,她肯定能过!
考完试还有时间,初夏心情不错地逛到电影院,果然岑淮安在那里。
“安安!”
初夏对邦子几人笑笑,岑淮安跑了过来,脸上都是汗。
初夏拿出来手帕让他自己擦:“等会儿我送皮草去裁缝那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岑淮安看看卖冰糕的摊子,摇头:“我想卖完再走。”
“行,正好我还没看过电影,我去看个电影,你们卖吧。”
岑淮安望着妈妈慢悠悠往电影院走的背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然后气闷地抿了抿嘴唇,他也想看电影,为什么妈妈不问问他呢?
就算他要卖冰糕,也可以问的呀,说不定他就答应了。
岑淮安面无表情地回到冰糕泡沫箱前,谁都能看出来他不高兴。
邦子抹了把汗,看着岑淮安手里的手帕,晃晃伸出去的手说:“手帕借我用用。”
岑淮安立马把手帕塞口袋里:“不行,这是我妈妈的。”
他又摸摸口袋,掏出来他自己的扔给邦子:“你用这个。”
“小气。”邦子接过手帕,也不在意,抹把脸还给岑淮安,用肩膀顶顶他:“不高兴什么呢?”
他摸着下巴看着电影院门口,笃定说:“你妈妈是去看电影了吧?怎么,因为没带你一起去不开心了?”
岑淮安不耐烦地皱眉把邦子推开:“不是,卖冰糕!”
说完不再搭理邦子了,他看着他那个欠揍的笑,他就心烦。
初夏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她进影院比较巧,刚好要开始放一部片子——《庐山恋》。
初夏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应该是什么时候听人提到过。
这时候的影院里面和后世的影院不能比,是木头做的硬椅子。
借着灯光,可以看到最前面幕布上面这个时代特有的标语口号,两边也全是这种口号。
初夏看得挺新奇的。
她进去之后找到自己位置,很快灯光灭了,整个电影院里都是黑乎乎的,前面的幕布亮了起来。
就和她小时候看街头电影的感觉一样。
电影一开始,影院里面乱糟糟的说话声瞬间停止了,大家一致抬头专心看电影。
《庐山恋》挺好看的,以后世人的眼光来看,初夏也觉得好看,比后世拍得很多电影都好看。
两个年轻人青涩纯真的相遇、相爱,历经磨难在一起,看完之后初夏心里还有感触,是对于美好爱情的喜欢赞叹。
不过出了电影院门口,她看到脸上明晃晃带着不开心的岑淮安,什么纯真爱情立马抛脑后了。
“卖完了吗?”
“嗯。”岑淮安低着头,用鞋磨着脚下的石子,声音闷闷地问:“电影好看吗?”
“好看,特别好看,以后我还要来看。”
岑淮安瞬间抬头,眼里露出委屈,妈妈怎么都不问问他。
初夏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27章
她抬手揉了揉岑淮安的头, 笑着说:“看你的嘴都能挂个油壶了,下次带你一起来看。”
岑淮安有些怨念地望着初夏:妈妈又逗他。
不过下次就能和妈妈一起看电影,岑淮安努力压了压想往上翘的嘴角。
初夏带着岑淮安去纺织厂附近的一个老裁缝那里。
老裁缝在纺织厂附近干了一辈子, 在纺织厂附近有名的手艺好。
她看到初夏拿过来的皮子,摸了摸就笑着说:“你这料子好, 是上好的羊皮毛,咱们这边不常见这种皮料。”
初夏点点头说:“我和我儿子想用这几块皮子做个能过冬的外套。”
接着初夏比划着,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老裁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