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妹非要和我换亲 第166章

作者:猫说午后 标签: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谢尧臣免了他的礼,问道:“怎么没进前厅,在廊下站着?”

  顾希文笑笑道:“同殿下说几句话便走。”

  谢尧臣点点头,问道:“打算何时科考?说不准等你殿试的时候,见着的是我。”

  顾希文闻言失笑,微微低眉,随后抬头对谢尧臣道:“今日过来,主要有两件事想同殿下说。一来是想向殿下道谢,当年的事,多谢相助。”

  说着,顾希文行礼下去,谢尧臣抬抬手道:“举手之劳罢了,还得是你自己有本事……”

  话及至此,谢尧臣似是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当初我离京时,你已经进了废太子府,以你的能耐,太子不至于被废,到底怎么回事?”

  顾希文闻言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回道:“废太子狠毒短视,不值得我为他效力。我只是和他达成协议,我帮他揭发端顺王,他帮我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至于其他的,关我什么事?我为何要管?”

  “哦……”谢尧臣了然:“就说呢,以你的才干,他不至于被废。”合着是压根没管。

  顾希文只笑笑,然后接着对谢尧臣道:“第二桩事,我是来跟殿下辞行的。”

  “辞行?”谢尧臣不解,颇有些担忧道:“你不科考了?”他还指望着日后顾希文能像前世助父皇一般,在朝堂上助他,他的统筹之能,再加上顾希文的才干,他们一道制定的富民之策,一定能事半功倍。

  顾希文回道:“考,肯定是要考。但我前几个月,看了殿下的《四海志》,深觉这前三十年,过得委实没有意思。正好如今不缺钱,倒不如四处去走走,边读书,边行万里路,等玩够了回来考试。”

  谢尧臣万没想到是自己《四海志》的缘故,愣了一瞬,随后失笑。出去走走是应该的,不仅能叫心境开阔,还能涨很多见识,但是他一去几年的话,这才干一时半会用不着委实可惜。

  谢尧臣看着顾希文,想了想,忽地想起当初他离京时的情形,计上心来,他冲顾希文一笑,跟着道:“左右你要出去玩,我给你个闲差如何?”

第170章

  此一生,你与我,相互成就(正文完)

  顾希文面露好奇之色, 问道:“什么闲差?”

  谢尧臣望着他的眼睛,慢悠悠说出两个字:“富民。”

  富民?这倒是个切实利民的好想法。顾希文问道:“殿下想让我做什么?”

  事到如今, 谢尧臣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直言道:“大魏各地皆有祝东风,祝东风的东家,是我。”

  顾希文闻言微讶,祝东风在大魏很多年了吧?他不禁重新打量谢尧臣两眼, 笑而叹道:“难怪殿下比任何王孙贵族都过得奢靡。”原来是真有钱啊。

  谢尧臣微一挑眉, 只道:“届时你游历各地, 祝东风各地掌柜会听你调遣, 若需钱财, 也可从祝东风调。待我登基后,自会给你一个特令,每到一地, 你且根据当地特色, 同当地官员研究出个富民之策, 只此便好。”

  顾希文听罢,不由笑叹:“殿下,这差可不闲啊。”要出合适的政策,势必要在当地多访多问,怎能算闲差?

  谢尧臣笑道:“只是出个政策,且不给你限时, 够闲了。”

  顾希文失笑, 左右他要出去转转, 多访多问, 也能增长见识, 而且即将登基的新帝, 头一个旨意是给他的,也是他的荣幸。念及此,顾希文恭敬行礼道:“顾希文领命。”

  谢尧臣抿唇一笑,诚挚道:“那便祝你一路顺风,布帆无恙。”

  顾希文再复行礼:“借太子殿下吉言,那我便先告辞了。”

  说着,顾希文行礼欲走,却似是想起什么,对谢尧臣道:“对了,殿下,宋瑶月……疯了。”

  谢尧臣反问道:“疯了?”

  一个长久不得自由的人,再兼其一心只想要权势地位,眼看着是得不到了,疯了实在是寻常。如此想着,谢尧臣点头道:“也不算意外。”

  顾希文笑道:“我当时看过殿下的《四海志》后,只觉心胸开阔,便想着也拿给她看看,怎知她看过之后,反而嫉妒成疾,把自己当成了太子妃,委实是……”

  顾希文只摇摇头,当真懒得再说什么。谢尧臣听罢失笑,顾希文不知为何,他却知道真相,宋瑶月深知自己前世做过他的王妃,如今看到他和宋寻月的生活,方知悔,只可惜,她永远不会是宋寻月。就好比宋寻月的爱玩,分明是对她自己幼时那些想要而不得的一切的补偿,若非如此,他俩也玩不到一起。就算给宋瑶月重来一次的机会,没有宋寻月的幼时经历,她依旧跟他过不到一起去。

  宋瑶月害宋寻月不浅,谢尧臣懒得再搭理她未来会如何,如此下场,她应得的,便也没再多问。顾希文见谢尧臣神色间,似是对宋瑶月的事漠不关心,便行礼道:“太子殿下,告辞。”

  谢尧臣冲他一点头,道:“一路顺风。”

  顾希文笑笑,行礼退下。谢尧臣目送他绕过影壁,便转身回去。

  宋寻月已检查完谢泽今日的课业,并给他解释了爹爹要做皇帝的事,之后就叫厨房准备晚膳,见谢尧臣回来,便吩咐传膳,准备吃完后,抓紧叫谢泽去写先生布置的字。

  饭间,谢尧臣想了想,还是对宋寻月道:“对了,你那个妹妹,疯了。”

  宋寻月闻言抬头,问道:“可知缘故?”

  谢尧臣眼底闪过一丝嫌恶,回道:“听顾希文说,是看了《四海志》,然后就把自己当成了你。”

  刚才骤然听顾希文说时没深想,怎么现在再回味一下,这么膈应?她把自己当成宋寻月,岂非把他当成真正的夫君,还把谢泽当成她生的?如此一想,谢尧臣一阵反胃,放下了筷子,抬杯喝茶。

  宋寻月闻言愣了愣,随后一笑,拿起汤匙给谢泽盛了一碗汤,只道:“随她去吧。”她懒得再理会,当爹的都不管,她一个饱受其苦的姐姐管什么?

  谢尧臣点头:“确实没必要再理会。吃饭!”

  说着,谢尧臣和宋寻月便将这段小小的插曲抛去脑后,他挥手屏退布菜的婢女,亲自给妻儿夹菜。

  吃过饭后,张立领着谢泽去了书房,宋寻月和谢尧臣则一道去了院中散步。

  夕阳橘红的光,洒满整个庭院,气氛安逸又自在。宋寻月和谢尧臣缓步走在院中小径上,宋寻月转头看向他,唇边划过一丝笑意,对谢尧臣道:“回京前那阵子,总担心日后若是你大哥登基,我们日子过不好,我便没跟你说。现在你成了太子,且要不了多久就要登基,眼看着日后生活安稳,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谢尧臣手揽她腰,转头看她,问道:“什么?”

  宋寻月冲他抿唇笑笑,面颊有一层淡淡的绯红,抬头望着谢尧臣眼睛,对他道:“我还想要个女儿。”

  谢尧臣下意识垂眸,宋寻月瞥见,但没深想,只跟他说自己想法:“自生了谢泽后,这都快五年了,我再也没有过身孕。本以为是上次生产伤了身子,但之前叫女医看,女医却说我身子无碍。可到现在还是再没有过身孕,所以我想着,你这阵子正好不是要去宫里,很忙吗?我想趁这阵子,叫女医给开个坐胎的方子,再调理调理身子,可好?”

  “呵……”谢尧臣轻笑一声,垂眸看着地面,想了想,对宋寻月道:“我们有一个谢泽就够了不是吗?你看,谢泽这好不容易长大,能离开我们自己睡了,若是再要一个的话,岂非又得照顾好几年。我俩圆房后,实际只有你我彼此的时间,不过几个月而已,后来就是带着谢泽一起,他好不容易长大,何必再费神养一个?”

  而且她还要用药?是药三分毒,必是不能叫她用。谢尧臣有些犹豫,要不要同宋寻月说实话。不说的话,她要真用药可怎么好?

  就在谢尧臣犹豫间,宋寻月侧头看着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对。这几年每次跟他提出她为何没再有孕的疑问,他总是说有谢泽一个就够了,现在也是这么说,这话就好像他清楚的知道,他们只会有谢泽一个一样。

  宋寻月面露狐疑,望着他的神色,试探道:“日后到了宫里,伺候的人多,也不费神,我明日就叫女医来把脉开药?”

  谢尧臣飞速扫了她一眼,复又垂眸看向地面,笑道:“身子既然无碍,何必用药?孩子的事,还是得看缘分。”

  宋寻月再次听到这熟悉的话术,心间忽地有了答案,止步站住。谢尧臣只好跟着停下,不解道:“怎么不走了?”

  宋寻月望着他眼睛,认真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谢尧臣看着她展颜一笑,但笑意明显发虚,还带着些讨好的意味。宋寻月看他如此神色,彻底确定下来,无奈问道:“你做了什么?”

  谢尧臣见此,深知瞒不过了,神色也认真了下来,回道:“在静江府,我亲眼见你生产何等艰难,便打定主意不再要孩子。我……用了沙姜。”

  宋寻月闻言怔住,跟着面色一变,两步贴近他,望着他的眼睛,诧异道:“沙姜?你怎么敢?”

  她父亲不就是被孙氏用沙姜害得再无子嗣吗?他怎么敢用?

  宋寻月面色泛白,抓着他的双臂,紧着问道:“你身子如何?”

  谢尧臣见她如此紧张,有意舒缓她的情绪,冲她一笑,随后挑眉,话里有话道:“我身子如何?你不是最清楚吗?”这么多年,他同她在一起时,可有半点力不从心?

  宋寻月拍了他手臂一下,嗔道:“我认真跟你说话,你别嬉皮笑脸的。”

  谢尧臣见此,神色亦认真下来,伸手拖住她的双肩,望着她眼睛道:“从前我只是听人说,女子生产,就好似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但也只是听人说,未曾真的见过,经历过,我并不知其中到底有多少凶险。可直到你有身孕,我亲身陪着你走过怀孕那段时光,我才知有孕是何等辛苦,你夜里频繁起夜,根本睡不好,有时还会呼吸不畅。我没法儿代替你,但我都看着眼里。尤其是初七初八生产那两日,我才算是切实的了知你是何等难受,也才算明白,鬼门关走一圈是什么意思。我不可能再叫你有孕,所以你也别想了。而且你以为你想要女儿就是女儿吗?一旦又生个儿子呢?莫非你还要再怀一次?”

  宋寻月都听愣了,一时心间五味杂陈,几种情绪在她心间翻涌纠葛。回忆起当初有孕生产时的经历,她确实也有点怯,但一想起谢泽,就感觉当初受得苦值得,与此同时,她又格外感动于谢尧臣对她的在意,但又不可避免的憧憬再有一个女儿后的情形。心间情绪既矛盾又复杂。

  谢尧臣见她这般瞬息几变的神色,伸手捏捏她的脸颊,打趣道:“我看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自己切身经历过,怎么能还想着再要一个?”

  宋寻月有意跟他解释自己的想法,对他道:“生谢泽的时候还算顺利,怀孕那时,你不是便命女医正胎位什么的吗?我想着要是还像生谢泽时那般准备,应当还是会比较顺利。”

  谢尧臣闻言眼睛都瞪大了,抓着她双肩,质问道:“万一呢?万一呢?你生母如何离世的?”

  宋寻月未见过生母,对生母没有任何印象,所以常常记不起来,但眼下谢尧臣这般一提醒,莫名叫她身子一凛。

  谢尧臣见此趁热打铁,故意将话说得严重,道:“就怕万一!我们现在生活这么好,一旦你再有孕,生孩子时出事怎么办?你真的宁愿担着我们一家三口生死分离的风险,也要再怀一个吗?你忍心抛下我和谢泽?忍心看我没有妻子,忍心看谢泽没有娘亲?”

  宋寻月听着这些话,心头阵阵恶寒,抬手制止谢尧臣,毫不犹豫道:“你别说了!有谢泽一个就够了!”左右他用了沙姜,也生不了了。

  谢尧臣闻言失笑,看来还是得吓唬一下,他重重点头,无比认可道:“对!”

  宋寻月抬眼看向他,眼底满是难过:“可你为什么不早早和我商量?我们想想别的法子也好,你贸然用沙姜,岂不是跟我爹一样了?”

  谢尧臣:“……”

  不是,他用那个方子,只要停药,很快就能恢复过来,没有像她爹一样彻底生不了。

  谢尧臣正欲解释,但转念一想,还是别解释了,就叫她这么以为吧,省得哪天心血来潮,为母之心作祟,又想生了。

  他能接受一辈子无嗣,但不能接受失去宋寻月。横渡黄河她因有孕晕倒那次,那种感受,他这辈子不想再体会第二遍。

  念及此,谢尧臣道:“对啊,我现在和你爹一样,生不了了。咱们这辈子,也就只能有谢泽一个,除非你不要我了。”

  宋寻月是万没想到,他在意自己,会在意到这种程度,不惜给自己用了沙姜。他父亲因为被孙氏下了沙姜,导致孙氏下场那般凄惨,而她的夫君,居然是为了她,自己用了。

  宋寻月心疼的紧,但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宋寻月忽地张开双臂,垫脚抱住了谢尧臣的脖颈,侧头在他脸颊上亲了好几下,然后道:“怎会不要你?谁能有你好?你说的对,一个就够了。”

  谢尧臣也伸手抱住了她,单手从她背后扣她肩,点头道:“对,一个就够了,尤其谢泽命格还这么出众。大不了以后谢泽出宫分府时,顺道就给他择妻,早点叫他成亲,指不定会有孙女呢,一样的。”

  宋寻月闻言失笑,趴在谢尧臣肩上笑得直颤,连连感叹道:“太远了,太远了……”她感觉她还小,怎么她夫君都打算到做祖父祖母那会去了?

  夫妻俩正说笑呢,小径尽头,忽地传来谢泽银铃般的声音:“爹爹娘亲,我写完先生布置的字啦。”

  夫妻二人松开彼此,朝路尽头看去,正见谢泽小雀般朝他们飞来。谢泽跑至近前,挤进他们中间,伸手左右两边爹娘的手各牵一只,然后就吊着弯起腿,荡起了秋千。

  宋寻月拽着儿子胳膊,问道:“这么快就写完了?”

  谢泽回道:“嗯!那些字爹爹早就教过我了。”

  谢尧臣见宋寻月拽得费劲,对谢泽道:“放下腿好好走。”谢泽乖乖站直,跟着爹娘往前走去,谢尧臣跟着道:“等下回去我检查一下,要是写得不好,可得重写。”

  谢泽仰着小脸,格外自信道:“尽管检查。”

  谢尧臣和宋寻月失笑,牵着儿子一道,继续在院中散步。

  当天夜里,在诏狱中的恭郡王,便得了一杯皇帝赐得鸩酒,他已是得知,今日早朝皇帝封谢尧臣做了太子。

  恭郡王端着手中的鸩酒,一时只觉讽刺不已。他与母后,同众皇子相争十几年,机关算尽,耗费心血,未成想到了最后,会是那个从未争过的,玩了十几年的谢尧臣登上皇位。

  何等讽刺啊?何等讽刺……

  恭郡王眼角滑下一地泪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起身,行至狱中塌边,合衣躺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谢尧臣便早早去了早朝。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上朝,宋寻月亲自掌灯,将他送至府门处,天未亮,在隐约的晨曦中,宋寻月轻抚他的鬓发,笑意灿烂:“祝夫君旗开得胜。”

  谢尧臣抿唇笑,俯身在宋寻月唇上吻了一下,随后上了马车。宋寻月目送马车离去,便回府去唤谢泽,他现在也得早早去资善堂读书呢。

  余下的日子,谢尧臣果然如他们夫妻所预料的那样,忙得脚不沾地,皇帝揪着他不放。早朝后便带他回去,教他处理政事,每一个折子都是父子二人一道看,看完后皇帝先问他要怎么做,对的鼓励,不对的纠正,经验欠缺的讲解……总之是格外的忙。

  宋寻月本以为自己能闲着,时常能带谢泽进宫陪谢尧臣用膳,怎知谢尧臣上朝的头一天起,她便被宫里抓着去准备谢尧臣登基大典和她自己封后大典的事。

  而且还是皇帝特意吩咐,叫她去操持,她这才算是明白,皇帝不仅要培养谢尧臣做皇帝,顺道连她这个皇后也要培养。操办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的过程中,宋寻月确实熟悉了很多宫里的事务以及礼仪。

  这一来二去,反而是读书的谢泽最闲,但他也忙碌。因为他今日要去宫里陪爹爹吃饭,明日要回府陪娘亲吃饭,还得帮爹娘传话,有了他在中间,爹娘连书信都剩了,只是苦了他都得记在脑子里。

  而这期间,远在静江府的魏同和一家、赵文薪等一众官员,以及远在东南沿海军中的魏康鸣父子、成鼎元将军,自是也得知了谢尧臣封太子,且要在正月初一登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