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捉刀小情书
“听见没有,还不快出去!”民兵队长虎着脸给了刘宝川一脚,“要不是你们蹬鼻子上脸,这事儿能闹成这样?再敢嘚瑟,信不信这事儿村里不给你们兜着,把你弟送笆篱子里?”
东北这边乡下管蹲监狱叫蹲笆篱子,民兵队长这话一出来,刘宝川立刻就老实了,和刘宝林使了个眼色就往外走。
“嫂子你也快把宝山送去赤脚大夫那看看,他现在还流着血呢,你们就在这干耗着?”
许婆子这会儿火气也下去了,终于想起给儿子看病了,闻言连忙叫两个儿子,“还不过来搭把手?”
偏偏刘宝山从小到大被惯得不像样,伤口疼了一下就不干了,哎呦哎呦地大叫,“不行了!快别挪动我,那贱人把我肠子捅坏了!”
吓得村里人信以为真,跑着就去把孙瘸子给带过来了。
人家孙大夫本来腿脚就不好,大过年的正在家里吃肉呢,嘴上的油都没揩干净,就让人连架带扛地给弄出家门,心里也挺不痛快,给刘宝山检查伤口的时候也没收着手劲儿。
摁得刘宝山鬼哭狼嚎地才收回手,施施然地说道:“幸亏穿得厚,伤口不深,没伤着内脏,养几天就好了。”
说完背着手就走了,给许婆子气了个倒仰,指着他背影破口大骂,“没啥事你使那么大劲儿摁?死瘸子心眼儿也咕咚,以后你生儿子没屁眼!”
“哎呀行了!人家给你家看病还看出错来了?再这么闹就让刘宝山去笆篱子里治病去!”民兵队长没好气地损了许婆子一句,才转头去看何美霞,“何知青,你那剪子能放下了吧?”
何美霞看见这一幕,非但没有放下剪刀,反而把剪刀对准自己脖子,疾言厉色地说道:“他们老刘家不是人,欺负我在村里没有娘家人,不拿我当人看!今天村里要是不给我做主,我就死在这,大家都别好过!”
于静姝本来要和霍旬一起去县里送货顺便玩一趟,坐车路过的时候,正好看见村里人都围在知青院,不知道干嘛呢!
她想起今天是何美霞出嫁,立刻拍着霍旬的手臂让他停车,“霍大哥,我们也去看看!”
霍旬其实对知青院的事一点都不感兴趣,但于静姝要看,他也只能把车停了下来。
于静姝整个人几乎趴在他腿上,冲着车窗外看了一眼,才撤了回去,要下车看热闹。
两人走到知青院里的时候,何美霞已经开始和村干部讨价还价了。
“我好歹也是个知青,老刘家就算不给我置办三转一响,也得把收音机和缝纫机给我买了!不然我是肯定不会嫁的,我现在死都不怕,他们要是不给我买这两大件,我就和刘宝山一起去蹲大牢!”
于静姝听见这句话,还对何美霞有点刮目相看。
别的不说,何美霞这股疯劲儿用来对付极品,还是挺有杀伤力的。
毕竟刘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做了亏心事有把柄在别人手上的人,最怕的就是何美霞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疯子。
换个人还未必治得住刘宝山那种畜生呢!
不过刘宝山要给何美霞买缝纫机和收音机,是不是就得去黑市弄工业券?
于静姝转了转眼珠,悄悄拉了拉霍旬的袖子,霍旬立刻低下头,凑近了听于静姝说话。
“霍大哥,我们过几天去黑市看看吧?”
要是放在以前,她自己肯定是不敢去黑市的,但现在有了霍旬保护,她偶尔去一次黑市也没什么。
霍旬看着于静姝那双灵动的眼睛,知道她又在打鬼主意,无奈地点了点头,“好。”
两人旁若无人地拉拉扯扯,看得人群里的白秋雨一阵眼红。
霍旬就这么急着和于静姝确定关系?
笑得那么满足,就差在脸上刻上“我是于静姝对象”几个字了!
她白秋雨都和韩靖鹏那样了,韩靖鹏在外面还遮遮掩掩的,不愿意和别人直说两人是男女朋友!
两相一对比,白秋雨更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金大腿,只恨不得把于静姝杀了,自己代替她站在霍旬身边。
韩靖鹏以后顶天了也不过是个有关系的富商,哪里有霍旬以后有出息?
然而因为上次的事,村里的舆论已经把白秋雨和韩靖鹏彻底捆在了一起,除了韩靖鹏,白秋雨在村里已经不能再勾搭其他男人,否则名声就会更差。
白秋雨即便再怎么羡慕嫉妒恨,也只能看着于静姝和霍旬甜甜蜜蜜,根本没机会跑过去第三者插足。
偏偏这时候老刘家为了保住刘宝山,也不得不向何美霞妥协。
这就更让白秋雨生气了。
她过得不好,何美霞那贱人凭什么过得好?
可惜白秋雨一个人气得要死,事实却不会因为她生气而改变。
“我们刘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这么个丧门星!行!就按你说得办!初五下定,一台缝纫机,一台收音机,初十迎亲!”
初五是订婚的好日子,初十宜结婚。
何美霞在有限的条件下给自己挑了两个好日子,又要了足够的聘礼,才终于结束了这场闹剧。
大伙儿见没事了,这才要分散开各回各家。
白秋雨看着于静姝和霍旬肩并肩往外走,只觉得刺眼极了,心中的嫉妒像毒液一样喷涌而出,脱口喊道:“小于知青,你才搬出知青院就处对象了呀!动作可真快!”
说得霍旬面色一冷,立刻转过了身。
第118章 说别人前先照照自己吧
霍旬比任何人都了解这种因为嫉妒而产生的诋毁行为。
他在部队的时候,因为升迁太快,遭遇过的流言蜚语不在少数。
甚至有人曾传出荒唐的谣言,说他是李封疆的私生子,所以才会一升再升。
虽然这个谣言很快就被攻破,始作俑者也受到了处分,但那些嫉妒他的人私下里却仍旧没有停止向他泼脏水。
白秋雨刚才的话,不就是在说阿姝缺男人,所以才会急不可耐地刚离开知青院就处了对象?
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被外人这样诋毁,霍旬不由怒火中烧。
只是他一向理智,此刻虽然生气,却也没有失去分寸,于是冷声说道:“手脚快的人是我,是我听说女知青要搬出宿舍,怕别的男青年有了接触阿姝的机会,把她抢走,才忍不住表明了心意。”
村里人听见这话,都笑了。
“你们看,我就说人家霍旬有出息,该出手时就出手!这霍老汉要是知道霍旬处了个城里对象,肠子还不得悔青了?”
“可不咋的,人家霍旬现在可是运输队长,小于知青又这么能干,带着村里人一块挣钱,以后日子准差不了!”
在这个相对保守的年代,农村自然更加保守,女追男别人会说闲话,男追女大家反而觉得没啥。
霍旬把一切揽到自己身上,村里的风口自然就变了。
于静姝看着白秋雨几度变换的脸色,有些讽刺地说道:“白知青,我和霍大哥是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光明正大。现在都是新时代了,早就不提倡盲婚哑嫁了,我们又没做亏心事,怎么放在你嘴里,好像我们偷偷背着人干坏事了似的?”
村里有不少小媳妇都是副业队的,前几天晚上也都看了烟花,闻言不由帮腔。
“是啊!我们前几天都看见了,人家霍旬明公正道的,整了老大的几盘呲花在村里放,就是庆祝人家小于知青答应和他处对象的!人家又没瞒着谁,自己不知道还赖上人家不说了?”
虽说白秋雨会哄男人,可村里的女人她却未必都能哄住。
另一个小媳妇最烦白秋雨这样阴着坏的,立刻接茬道:“这也太欺负人了,人家谁家处对象不是告诉亲朋好友就行了,咋的,人家小于知青还得拿个大喇叭在村里喊,告诉全村人她有对象了啊!”
白秋雨被一群人挤兑了一顿,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精彩得像是调色板似的。
然而她一向会装柔弱,很快就反应过来,委委屈屈地看了于静姝一眼,说道:“小于知青你误会我了,大家都是知青,我怎么会害你?我只是觉得你还小,将来还是有机会回城的,这个时候处对象,你以后会后悔的。”
她有些得意地看了于静姝一眼,心想:
穿越过来的又怎么样?你于静姝又不知道霍旬以后会多有出息!
霍旬现在就是个跑运输的司机而已,你于静姝难道愿意一辈子留在这穷山沟里,永远不回城?
白秋雨以己度人,觉得于静姝谈恋爱也像她一样,是奔着男人的钱和权势去的,只要她点醒于静姝以后会恢复高考的事,于静姝就会因为身份差距嫌弃霍旬。
到时候她白秋雨再乘虚而入,拿下受了情伤的霍旬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可惜于静姝一不会上当,二也不是那么功利的人。
她好笑地看了白秋雨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这我就不明白了,白知青你看着也不大,怎么处个对象还算计到这个份上?我和霍大哥在一起,是奔着共同努力创造美好未来去的,可不是为了让他单方面为我付出。你能说出这种话,真是令我震惊。难道你和韩靖鹏在一起,就是因为图他是个城里人,家里还有钱有势?”
几句话,拜金女的大帽子就给白秋雨扣上了。
白秋雨被说中心思,下意识地看了韩靖鹏一眼。
韩靖鹏站在人群中,眉毛锁得死紧,显然是把于静姝的话听进去了。
白秋雨又气又急,立刻反驳于静姝道:“韩大哥和霍旬怎么能一样?韩大哥是高中生,有文化有见识,我对他发自内心地崇拜,可霍旬又没上过学,还是乡下人,你和他真的有共同语言吗?”
言下之意,于静姝就是为了下乡期间有个男人保护她,才看上霍旬的。
她话音刚落,于静姝还没说什么,村里人就不乐意了。
凭啥乡下人就比不上韩靖鹏那个弱鸡了?
村里一个婶子笑吟吟地说道:“哎呦!人家霍旬在我们这十里八乡的,都是难得的好小伙子,人家吃着商品粮,平时跑运输省城都经常去的,咋就不如那些靠家里接济的人了?”
“谁说不是呀!在我们乡下,那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还靠爹妈养的,那都叫窝囊废!”
一群人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韩靖鹏,给他看得脸色一黑。
到了这时候,霍旬才第二次开口,而且一开口就给了韩靖鹏和白秋雨一个致命打击。
“白知青,我刚才想了半天,我平时和大队的姑娘们走得也不近,论理不该得罪过你。可你这么咄咄逼人,要破坏我和阿姝的关系,却让我想起了一件事。你七八天前和韩靖鹏在茅草屋幽会的时候我确实路过过一次,可这件事我没有告诉过别人,你也不必这么恶人先告状。”
围观何美霞和刘家闹剧的人本来就没散尽,现在听见这种劲爆八卦,更是倒腾着两条腿都跑回来了。
就连那些带着孩子回娘家探亲的年轻媳妇,也都围过来看热闹来了。
哎呀妈呀!她们嫁到别的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一天就碰上俩大热闹,可不得看个够!
白秋雨这回是彻底慌了手脚。
“霍旬,你可别血口喷人!我和韩大哥清清白白的,从没去过什么茅草屋!反而是你路过那里,是因为去了老薛家和于静姝私会吧!”
于静姝在她对面都听笑了,“大伙听听,白秋雨没去过茅草屋,却知道茅草屋在老薛家附近呢!我可是二十九那天才搬去老薛家的,霍大哥七八天前去老薛家,怎么会是去找我的呢!”
这时一个老乡一拍大腿,“哎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何美霞跑丢那天?我记着看见霍旬去老薛家送东西去了,人家徒弟孝敬师父,和小于知青有啥关系?”
“我说呢!那天咱们村里人去找何美霞,可没看见韩靖鹏和白秋雨这俩人儿,敢情儿是去茅草屋里幽会去了!”
“我、我是昨天去老薛家找于知青和方知青,才知道那里有个茅草屋……”白秋雨即便脑子快,面对这种突然被人揭开丑事的情节,也有些招架不住。
韩靖鹏也站了出来,皱着眉头看着霍旬,说道:“霍旬,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欺负女人,就不会觉得羞愧吗?我和秋雨清清白白,从没做过不正当的事,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快点向她道歉!”
霍旬轻蔑地瞥了一眼韩靖鹏白斩鸡似的身材,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们做了不规矩的事,我只是看见你们进了茅草屋,至于你们在里面做了什么,我可没工夫细看。”
其实韩靖鹏有一米八,在男知青里算高的,可是和霍旬一比,就像个能被霍旬一拳打死的弱鸡似的,说话都没什么气势。
“你!”韩靖鹏往前走了一步,却发现自己只到霍旬鼻梁,身材又不止弱了一筹,顿时有些气短,“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于静姝看得十分没意思,拉着霍旬就要回车上,“霍大哥我们走吧!还有好多货没送呢,为这种人耽误不值得。”
一边拉着霍旬往外走,一边还好奇似的追问,“霍大哥,他们在茅草屋做了什么呀?”
霍旬回头警告地看了韩靖鹏一眼,才用不低的声音对于静姝说道:“别问了,会脏了你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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