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里里x
但还有四个人留在原地。
其中一位是阵修教习,另外三位则是两男一女三名成年修士。
“听张帆的意思,那个小魔族似乎没有通过问心阵。”
张帆便是阵修教习的全名,而说话之人是一名满脸络腮胡的男修,背后背着一把大砍刀。
“也不算是没通过。”阵修道:“只是……通过的方式似乎和其他人不太像。”
“那就还是比较特殊。”那位女教习说:“学府内有这么多弟子,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得再试他一试。”
这些人正是虞穗穗和谢容景未来的教习们。
络腮胡是刀修教习,姓陈;
看起来有些严肃的女修是符修教习,姓温;
还有一位没什么存在感的男修则是灵修教习,姓金。
得知要带的学生在问心阵中出了岔子,他们几乎是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来到了现场。
“有什么好试的,大大方方去找他不就行了。”刀修教习粗声粗气道:“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是或不是一问便知。”
符修教习白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他:“你们觉得怎么试最好?”
刀修:“我觉得——”
“你闭嘴。”
符修随手对刀修丢了道咒,而后又像是无事发生那样接着问道:
“怎样才能既可窥见人品,又不会被其发现?”
“世间恶事,乃骄奢淫逸为首。”没什么存在感的灵修教习插嘴:“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有道理。”符修赞道:“不愧是你,花花肠子就是多。”
灵修:……
“这个叫谢容景的学生,曾经在天照门呆过一段时日。”
符修教习想了想:“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他并不是一个骄横的人。”
阵修教习点点头:“没错,他也不奢侈。”
灵修教习:“也不……不放荡。”
就差最后一个了!
教习们互相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莫非,这位魔族之所以如此乖巧,是觉得天照门那位小姑娘长得好看,所以才一直跟着人家?
“有办法了!”
灵修一锤定音:
“美人计!”
……
既是美人计,自然便需要美人。
“你们怎么都看着我?”灵修教习惊恐道:“我是不、不会答应的。”
“……这里只有你最适合。”阵修教习同情地望着他。
阵修和刀修都不会易容术,符修倒是会,可若真让这位符修教习上,还不如指望谢容景自动找他们坦白从宽。
符修教习大名温娴静,性格却和这个名字没有半点关系,让她去……啊不,试探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可所谓美人计,正是要以美色迷惑他人,好看看对方到底是不是色中恶鬼。
灵修教习的目光缓缓划过躲闪的阵修、期待的符修以及嫌弃的刀修……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的清晨。
灵修教习一袭羽裙,等在对方的必经之路上。
谢容景今天还要去何医修那里上一次药,他起的很早,而虞穗穗还在睡,他便独自一人出门,很有良好的自我管理意识,一点也不像先前那个烦人精。
见到他,灵修教习眼前一亮。
太好了,是一个人!
若是身旁还有别的观众,他还真不一定能拉的下这张脸。
灵修再次低头审视了自己的装扮:衣服穿得粉粉的,香肩露得多多的,就连脸也是精心易容三个时辰的漂亮脸蛋,一路走来时,引得不少学子暗暗侧目。
他特地选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小路,含羞带怯地开口:“公子~”
谢容景连眼皮也没动一下。
“公子,我迷路了……”
谢容景从他身旁走过去。
已经上好了药,该到和虞穗穗一同用早膳的时间。
谢容景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大小姐对吃东西的执念,哪怕他不喜欢吃,也会象征性的陪她吃两口。
“公子!”
灵修教习跺脚,这人怎么回事,这么一个漂亮女修说她迷路了,不该停下来关心一下的吗,啊?
谢容景总算给了他一个眼神。
灵修教习有些尴尬,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我是昨日刚来学府的旁听弟子,独自一人无依无靠……”
言下之意便是:我没有背景,你欺负我不必担心有后顾之忧。
谢容景点点头,温和里带着掩饰的很好的疏离:“所以呢?”
若非要和大小姐长期呆在此处,他根本懒得问上一句。
所以你赶紧来对我动手动脚!
灵修教习恨铁不成钢,暗示道:“我没有亲人了,今日与公子一见,便觉分外亲切……公子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谢容景的余光扫到对方头上繁复的发髻,果真停下脚步。
“做什么都可以?”
他语气淡淡,嗓音清冽平缓。
嘿嘿,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灵修教习难掩兴奋地轻轻颔首:“嗯。”
谢容景微微沉吟,漠然道:“跟我去一个地方。”
好小子,连地方都找好了。
灵修教习摩拳擦掌。
想不到面上看着冷冷淡淡的,私底下这么猴急。
他跟在谢容景身后,来到一排客房前。
“就是这里吗?”
谢容景没有回答对方的话,他停在一间客房门口,轻轻敲了三下门。
“早——”虞穗穗打着哈欠拉开房门,看见门口的大反派:“你也刚睡醒吗?我们什么时候去给你的腿上药。”
“已经去过了。”谢容景眉眼柔和:“我们吃饭吧。”
“唔,也行。”
虞穗穗正好肚子饿了。
“这位是谁?”她注意到了跟在谢容景后面的漂亮‘女修’。
“噢。”谢容景向大小姐介绍道:“从今天起,这个人每天早上都会来给你梳头发。”
灵修教习:……?
你就是让我来干这个的????
第39章
清晨, 天照门。
虞千秋面对着朝阳,玄色衣袍在晨光中翻涌,衣摆处细细密密的金色暗纹若隐若现。
他看起来仍是气宇轩昂, 却仿佛比先前老了几岁,鬓角添了几根若隐若现的白发,显得有些颓靡。
自从大女儿从审判台上跳下去后,他便一直是这种状态。
虞千秋很不理解,为什么一向柔顺胆小, 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穗穗会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
莫非……是他一直不了解这个大女儿?
不,一定不是自己的问题,虞千秋想。
都是那个魔族的小子害的,他的穗穗素来是最乖巧的, 比她妹妹要听话得多,一定,一定是受了魔族的蛊惑。
虞千秋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他又能有什么错呢?
他只是更喜欢优秀的女儿, 更希望女儿们都能给他挣些脸面而已……何错之有?
可就算如此, 哪怕大女儿并不是很优秀,他也未曾苛待过对方,仍是好吃好喝,锦衣玉食的养着。
最多……最多便是对虞穗穗关心少了些。
可他身为门派之主, 平时也没有在物质上亏待过她, 她就不能懂点事, 有个大小姐的样子吗?
“掌门大人……”一位执事道。
“又是什么往门派寄的诗吗?”虞千秋烦躁地挥挥手:“拿去都烧了, 下次这种事不要汇报给我。”
打从他那好女儿死了后,全天下肚子里有点墨水的酸修士好像都在针对他。
他们打着往天照门投拜帖的名义,寄来各种讥讽的打油诗、七言五言绝句、还有各种能唱出来的词, 拐着弯地骂他,可谓是朗朗上口。这令他怒发冲冠,一张老脸都不知往哪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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