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缠枝葡萄
太皇太后听得这话,微微恍惚,“怎么会这样呢?”
“你妹妹淑儿也是个体弱多病的孩子,不曾想,她竟也是这般。”
容太妃眸光微闪,“是啊,说来也巧,这孩子出生时,竟恰好是妹妹去世后没多久……”
“我有时看着她,甚至都会想到,这是不是妹妹转世来的……”
太皇太后闻言手指都不由一颤。
“果真?”
“是 真的,听说她也及笄了,不是十六便是十七,原本与陛下也是青梅竹马,后来……后来的事情想必太皇太后也有所耳闻。”
太皇太后微微吃惊。
“她生得虽也像你,但却更像你的妹妹,且又在淑儿去世之后出生,可真是……真是巧合……”
而且太皇太后一瞧见沈蓁时便对她喜爱万分。
想到此处,太皇太后手里的佛珠便被拨弄得更快。
……
知虞这几日洒扫的工作做得极为笨拙。
起初没少挨到阮姑姑训斥。
好在她看着便很是老实巴交。
初时虽并不会做这些杂务,但本性却又很是勤劳好学。
阮姑姑看在眼里,见她每日都在进步,难免对她稍稍改观。
这日阮姑姑让她先别去冷苑那边忙活,“那处人少,平日里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什么贵人,一时半会空在那里也不妨事。”
阮姑姑说:“竹静苑那边今日会有好些贵女们经过,那些女子身世显贵,里面多半都会成为未来的妃嫔娘娘,便是出个皇后都有可能,你在她们从宁福宫出来前,将竹静苑那处快些打扫干净。”
地上的落叶灰尘很多,知虞到这里后便耐着性子从边边角角开始清扫。
只是她才将将扫到月洞门前,便冷不丁地瞧见了一抹玄色袍角。
甚至不用分辨上面的龙纹是几个爪子,知虞便立马认出了来人。
她心口突突地一跳,本能地想要后退,可扫帚却被对方不偏不倚地踩在脚底,扯都扯不出。
知虞不由缓缓抬起眼睫,便瞧见男人正低头审视着她。
他看起来并不像是生气模样。
可即便如此,知虞心里也很是没底。
被沈欲一直盯着,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学着女奴的口吻同他行礼。
“奴婢给陛下请安……”
说完仍想用力将扫帚扯出来,却被对方踩在脚底下纹丝不动。
男人面容温润。
好似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只是抬起戴玉扳指的手掌握住她手里的扫帚。
继而顺着那扫帚手柄渐渐滑落到她手背。
将她柔腻的细手暧昧包裹。
“哪里来的小女奴这样不乖……”
他垂下长睫,那张再端庄不过的面庞,用着在贵女面前向来都很是端庄守礼的温柔语气对她轻声开口。
“可是青天白日地便撅着屁丨股勾引我?”
知虞:“……”
若不细听,光听着语气都要误会他在关怀仆人而已。
美人的面庞瞬间涨红,她立马眼神慌乱地四下打量。
确认没有其他人听见后,这才结结巴巴开口,“陛……陛下在说什么……”
她浑身都羞得发烫,接着才仓促地反驳他方才的话,“我……我没有……”
沈欲早料想到她根本不会那么配合自己,此刻也只低头轻声发笑。
随即慢条斯理地问道:“没有吗?可你方才……”
知虞瞬间想起自己方才弯腰去拔除墙角杂草模样,语气愈发嗫嚅。
“奴婢只是在清理地面……”
不管是拔草还是扫地,自然要弯腰才更好使力。
偏偏沈欲不依不饶地温声问她:“那我怎么石更了?”
“还说不是你勾引的。”
他握起她柔软小手,顺势将她扯到怀中,像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将那莫须有的帽子生生扣到她脑袋上。
“你一个女奴便这样多的心眼,可见想要勾引我的心思都不是一日两日……”
知虞被他说得几乎快急出泪。
在瞧见他眼底恶劣促狭时,似乎才稍稍反应过来。
可下一刻却被他笑着低头吻住了唇瓣。
地上拔出的杂草和碎石七零八落,扫把也横在了月洞门前。
知虞被他吻得脑袋昏胀,仿佛缺氧,手脚都不由得跟着发软。
好不容易被松开时,她气喘吁吁地睁开雾眸,下一刻却被他直接抵在了树干上。
“这次可要扶稳一些了……”
说着便滚丨热地覆上来。
知虞语气微慌,“不要,这里……随时会有人来……”
沈欲嗓音却愈发喑哑道:“怕什么?”
“你本来就是我的女奴,我想在哪里要你都行……”
仿佛他真的是那个昏庸好色的帝王,而她也真的是个身份卑贱的女奴。
这美貌肤白身段婀娜的女奴不好好做着洒扫活计,一门心思搔首弄姿,光天化日之下便想要勾引帝王疼爱。
叫那好色昏君将她直接拖到旁边的林子里,抵在树上,不管不顾。
品尝着彼此都尚未尝试过的刺激难言之滋味。
很快,那些从太皇太后宫中出来的贵女们离开皇宫都要经过这段必经之路。
偏偏为首的女子在跨过月洞门时,一不留神便被门槛后倒在地上的扫帚给绊倒了。
对方被同行女子扶起,自是对这不称职的仆婢一顿责怨。
今日这群贵女受太皇太后的邀请,去宁福宫中一同鉴赏珍藏的古玩字画,好借此来显露自己的才情与家世。
天子起初在那里时,俊美的姿容几乎很难不吸引旁人注意。
她们本就被家里人叮嘱过的,若有机会便一定要争取后妃的身份,为自家争取更大的筹码。
自然,若看到陛下又老又丑实在不喜,自也会哭闹着央求家里人,多半也就不会让她们入宫去了。
原本天子便是她们这些有身份的女子最为看得入眼的筹码。
偏偏这份筹码恰好生得俊美儒雅,气度非凡。
即便观之内在,亦是满腹才华,惊艳绝伦。
二者兼得,且身份贵重,几乎是打灯笼都寻不着的夫婿人选。
就算在太皇太后的安排下,替她们与天子之间增加了接触的机会。
天子也并没有像其他权贵那样,会仗着自己的身份轻视她们,或是对她们动手动脚。
连一点挨蹭都不曾有。
甚至有个贵女不慎崴脚,被旁人嘲笑。
天子亦是用温柔的言辞替她圆过出丑的情景。
莫说作为夫君,便是作为萍水相逢的路人,如天子这样性情温润的人,都很难不让人怦然心动。
是以这会儿她们讨论的火热朝天,几乎也都是人之常情。
“陛下方才对于书画的鉴赏远高于去年那个出名的大才子呢……”
“那是自然,听闻陛下从前就是凭借自己本事考中状元,而且方才姐姐摔倒时,陛下甚至还贴心地让人给姐姐一套新衣更换……”
“是啊,陛下温文儒雅,斯文得体,不管是卑贱的仆人,还是娇柔女子,他都从不会欺负那些比自己柔弱的人……”
“与那些青楼里满口龌龊之言的纨绔子弟截然不同,堪称是如意郎君的首选。”
她们口中对天子各种赞誉崇敬,道他温良如玉,君子端方。
知虞眼眸湿润,却不得不咬紧唇瓣,一滴晶莹汗液从白颈处来不及滑落,便被男人卷入舌尖。
她们若肯抬头看一眼,在那废弃的凉亭后面,就会知晓,她们的新君陛下有多卑鄙无耻,下流色丨情。
沈欲让她双手都扶着树,满意地夸她“好乖”。
“可陛下看起来便不近女色……”
其中一女子道:“只怕还得如姐姐这样美貌的,稍稍勾引,让陛下必然下不来榻,嘻嘻……”
那美貌女子顿时“啐”她。
两人关系似乎是畅所欲言的闺中蜜友,私底下竟也偷偷议论起这方面。
“换成寻常男子也就罢了。”
“可那位陛下只怕是禁欲过了头,你不知……以他传闻中那般不近女色的程度,瞧着一个月最多能给宫妃两三次都不得了了……”
与她们的话同时响起在知虞耳畔的,却是另一道低沉嗓音。
“阿虞乖乖将腿架上来……”
沈欲恍若丝毫不介意旁人给自己树立起的禁欲冷淡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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