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雏雏菊
云昭想了想,觉得如果她这样说一定会被谢渝刨根问底的。太麻烦了。
“因为我爸爸可能会误会我们早恋。”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我从正门进来?”
“别开玩笑了,你知道从卧室到大门口要走多久吗?”
“……”
不就只有三四十米吗?而且你刚才还去厨房洗了碗……
“需要我送你吗?”
今日的云昭简直好说话得不像样,换作平时,她也许用一个“哦”字就打发了他。
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两顿饭。
谢渝观察了下她的表情,发现云昭眼中的光彩比今天中午时更难掩饰。
——她似乎更喜欢甜食。
注意到他在看自己,云昭扬起脸,朝他勾起一个不甚熟练的笑容。
她显然不懂得如何调动面部的肌肉,笑容略显僵硬。
但谢渝一下子便被击中了。
并非这个笑有多么惊艳,而是来源于不曾体验过的新鲜感。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些电视剧总是流行一些不苟言笑的高冷人设。
一个平时完全不笑的人,乍然间笑起来的效果十分致命。即使对方的笑容谈不上好看。
他晕晕乎乎地说了句“不用送”,就跟她道了别。
走出卧室门,尽管有星月的照耀,谢渝的视野还是黑暗的,只能隐隐约约看见脚底下的障碍物。
凭借着记忆找到来时的楼梯口,他向上迈了一步。
恰在此时,不远处传来铁门吱呀吱呀的声响。
谢渝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心跳陡然加快。
有人回来了!
大门跟楼梯口的距离仅有十来米,假如来人的视力好一点,就能够很轻易地看见隔壁的野小子正站在自家的楼梯处,鬼鬼祟祟地准备往上爬。
他几乎是立刻动身往上跑。
楼梯太黑了,谢渝跑的时候被绊了一跤,险些从楼梯上摔下去。
幸好,乔父并没有注意到楼梯这里的小动静。
跨过二楼的隔墙,双脚踏在了赵家的地面,谢渝终于停下动作。
大脑空白了好几秒,他就这么靠在隔墙上轻轻喘气。
脑袋被冷风一吹,谢渝冷静下来。
为什么要跑?
他既不是小偷,也不是她的情夫,只是出于邻居的好意送点吃的而已。
寒风钻进从领口钻进他的上衣,冻得谢渝打了个哆嗦。
与之相反的是,他的耳根子却烫了起来。
大概是在惊吓和刺激的双重感官下,分泌的肾上腺素起的作用。
“呼……”
他抬手,冰凉的手背覆在发烫的耳朵上。
“蠢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一封情书
乔志生悄悄推开大门,但铁门还是发出吱呀呀的刺耳声响。
他没拴门闩,隐约听见楼梯处有不清晰的脚步声,不免绷紧神经。
安静下来细听时,周围又重归寂静。
听错了吧?
乔志生摘下手套,迅速进了他前面的卧室里。
他的手上本应该提着一份热腾腾的黄焖鸡,可现在却空空如也。
如谢渝所想,乔父并没有实现他对云昭的承诺。
他把水泥炕上的床单、褥子一层层掀起,在床板最中央找出被可以散开摆放的大红钞票。
挨个拾起来,沾着口水细细数了一遍,确认没人偷拿他的钱,才从中间取出来一叠揣进羽绒服的兜里。
剩下的又全部散开丢在床板上,用床单和被子盖住。
做完这一切,他摸着黑出了卧室和乔家大门,轻轻带上门闩。
倘若乔父有打开过道的灯,也许就能察觉到,有一双黑色的眼睛从他出卧室的那一刻就躲在暗处盯着自己。
门被合上,云昭从角落中缓缓走出来。
她几不可闻的脚步和呼吸声在夜里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在确认乔志生离开以后,她上前按上门把手。
[你准备做什么?跟踪他?]打开门的前一刻,系统出声制止住他。
云昭停在原地,开口道:“他太碍事了,并且有一定的危险性。我不想在睡觉的时候都要提防他。”
[所以?]
“我会把他打一顿,最好是半身不遂。这样他就不会威胁到我了。”
[什么!?]系统大惊失色。
[这可不行!]
“放心吧……我会选一个没人的地方。”云昭低声宽慰它:“我的手法很好,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发现是我做的。”
[那!也!不!行!]
云昭皱眉,“为什么?”
[这是违法犯罪行为,我是正经系统,你是我签约的正经员工,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
“可是你之前都没有拦过我。一年前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也揍过他不是吗?”
[先前是因为乔父先对你产生了攻击行为,我都是算你正当防卫,所以才没有计较。]
“可我想睡个安稳觉,身边有威胁性的存在,我会忍不住一直绷紧神经。”云昭抱怨着,但是语气比之前软了一点。
见她有打消那些危险念头的趋势,系统忙道:[只是这样的话,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做到。]
“什么方法?”
[我可以追踪绝大多数的电子产品,包括乔父左侧衣兜里的智能手机。]
[我调查了乔志生最近一个月的旅店入住记录。他有固定的嫖.娼场所,就是距离乔家两公里的艺凰旅馆。这一个月他出入那里的频率极高,总共有十一天的住房记录。]
[这就意味着,之后几天他很有可能会去往艺凰旅馆。]
云昭恍然。
“举报他?”
[没错。乔志生的所有聊天、通话记录都会如实被记录在我的数据中,你可以利用这一点。]
[最好是挑在黄、毒共犯的情境下,这样拘留的时间能更长一点。最起码你可以安心度过这个春节。]
云昭沉思片刻,虽然觉得系统的方法有点麻烦,却还是听话地说了句“好吧”。
……
春节期间,谢渝一直待在赵家学习。
赵家的亲戚几乎都跟赵老大没有联系。谢渝的外公外婆去得早,家里的一儿一女——赵老大和赵樱,一个烂泥扶不上墙,另一个爱慕虚荣,攀上谢家以后很少回来看过。渐渐地,以前那些来往密切的亲戚也都疏远了这一家。
初五这天,赵老大在饭桌上冷了脸,拿着筷子瞧着谢渝,既不动菜,也不开口。
谢渝不明所以,觉得他大概是打麻将又输了,便自顾自地吃饭。
见他,赵老大终于拍桌子,冷硬地道:“最近家里的米和馒头下去得有点快啊。”
谢渝埋头吃饭,随口回了句:“是吗?可能是我在长身体。”
“你放屁!!”赵老大干瞪眼,“我可看见了,你带着我蒸的肉碗子跑隔壁送去了!”
“谢家总共就给我那么点钱,现在除了养你,我还得养隔壁那个小怪物!”
谢渝反驳道:“她不是怪物。”
“你还搁这儿护上了!”赵老大想到什么,狐疑道:“不会是看上乔家姑娘了吧?”
“不是,只是她没饭吃,我又很心善。”
“……”
心善个屁!
“我不管她有没有饭吃。你要是真想当圣人,就从你开学的饭钱里面扣。”
“奇了怪了,老乔进局子了,凭啥拿我的钱养活他姑娘?”
“什么?”谢渝错愕地抬头。
“……你说她爸爸怎么了?”
“进宫了啊。乔雪没跟你说过?”
谢渝沉默片刻,“没有。她从来没跟我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