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雏雏菊
他面带着笑容,绕过祝忆将手里的首饰盒递给云昭:“订婚愉快,颜小姐。”
云昭犹豫了一下,没动手接。
直到颜姝从空间内对她说轻快地说道:“收下吧。这里面还有我的份子。”
颜姝起初向系统提出的用五星好评换取留在这里两个月,但她直到二月份临近春节时也还留在空间里。
不过云昭跟系统对此都没说什么,偶尔云昭还会参与到颜姝与系统的扑克竞赛中。
颜姝总是输得最惨的那个。
“谢谢。”云昭坦然地收下了纪准的礼物。
祝忆的表情却谈不上好看。
跟云昭分手的那段时光,他做过的那场梦境至今都令他心有余悸。
纪准将礼物送给云昭之后,就径直朝着祝忆走来。
“祝先生,恭喜。”
此刻的他姿态从容,看上去完全没有上次见面时老实憨厚的影子。
想来也是,一个能够在商业上有所成就的人,怎么可能是个什么头脑都没有的变|态?
“我能跟你谈谈吗?”
祝忆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我们没什么可谈的。”
“我来并非是想跟你谈生意。”
“那就更没什么可谈的了。”
纪准:……
这人真难说话。
他叹了口气,“不必用这种眼光看我,我不会跟你抢颜小姐。”
祝忆却并未因他的话放松警惕。
尽管他曾经的梦境中的颜姝与现在的她相差很大,但难保证眼前这个家伙会对云昭动心。
“我不明白是什么让颜小姐性格大变,但是我喜欢的不是现在的颜小姐。”
祝忆问:“什么意思?”
纪准拧起眉头,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他再一次见到“颜姝”的感觉。如果不是知道颜家只有一个宝贝女儿,他都要怀疑颜姝是不是有一个双胞胎妹妹了。
可这解释说出来未免太荒诞了。
他于是用了个浅显的比喻:“就是说,比起玉石,我更喜欢钻石。”
“祝总呢?”
祝忆扯了扯嘴角,“我喜欢金子。”
纪准:“……”
对于纪准所说的这些奇怪的比喻,祝忆多少能够理解。
他依稀记得,自己曾经面对颜姝时,她与现在的确有很大的差别。
不过只要现在的“颜姝”就是他眼前的人便足够了。
纪准也不是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他这辈子只愿意在颜姝身上碰壁。
他于是开门见山地道:“我知道颜小姐喜欢宝石,这些年收集了不少品质不错的,本来是想送给颜小姐的。”
“现在你们订了婚,我一介粗人也用不上那些。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把它们转送给……”
“你想都别想。”
居然真有人跟钱过不去。白送上门的都不要……
纪准颇为遗憾地道:“那我只好自己留下来了。”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说:“今天我还有事情,没办法待到宴会结束。就先告辞了。”
祝忆点头,“慢走。”
“……”
恰在此时,系统空间里的颜姝魂体忽然轻飘飘地钻出了空间。
[喂!]系统忙拦住她,[从空间里出去后,世界会吞没你的灵魂,进入轮回。]
颜姝不甚在意地道:“随便啦,反正跟你打扑克一点意思都没有。”
系统:[……]
颜姝的魂体钻出了系统空间。
她在叶琳溪和颜明的身边转了一圈,用魂体给了他们一个没有重量的拥抱。
云昭看到属于颜姝的灵魂体逐渐变得虚无。
而她在拥抱完叶琳溪后,魂体一转方向,追上了即将出颜家的纪准。
他毫无所觉地向前迈步。
颜姝在他身边转了两圈,好像一只灵动的精灵。
然而她所做的事情却跟精灵般美丽的形象格格不入。
她凑到纪准耳边,表情凶狠地威胁道:“如果你敢爱上别的女人,我的委托人一定会揍你一顿的!”
这句话只有云昭能够听到。
她将颜姝的话视为朋友的委托,纠结要不要答应她时,却不小心看见:颜姝在纪准耳边威胁的时候,嘴唇轻轻地吻了下他的耳朵。
下一秒,她的灵魂消散在空中。
纪准忽然抬起头,缓缓抬起手,用手指擦了下耳垂。
有风吹过吗?
系统忽然出声,罕见地骂了一句脏话。
云昭只听见了被屏蔽了的“哔——”的一声。
她的目光从离开的纪准身上收了回来,问:[怎么了?]
[颜姝!她还没给我五星好评!]
……
……
云昭和祝忆的婚礼举行在订婚一年后。
在选择婚戒时,祝忆特意按照云昭的喜好定制了两枚婚戒。
他以为挑选首饰的眼光,就是漂亮、亮眼。
于是,最后定制的成果就是两枚主石有大拇指指腹大小的钻石对戒。
云昭看到她的戒指时沉默良久。
虽然她觉得他们的婚戒很好看,可云昭清楚,如果他们结婚以后,祝忆一定会把婚戒时刻戴在手上。
假如他真的选定了这枚耀眼夸张的钻戒的,那他日后去公司谈生意的时候,对面的合伙人估计会用土老帽的诡异眼神瞧他。
最后,在云昭的力挽狂澜下,他们选定了一枚款式低调的戒指。
零星的碎钻点缀其上,却比一整颗大克拉的钻石更有味道。
结婚后,云昭很少和祝忆产生矛盾,尽管她有时候会发觉她的丈夫在某些方面稍微有点执拗,不过并没有过于在意。
直到有一次,她意识到祝忆的顽固是一件难以改正并且异常烦人的大问题。
那是他们出门去超市采购的一天晚上。
祝忆一手推着超市的推车,另一只手则是牵着云昭。
旁边的货架上摆放着云昭很喜欢的一款果汁,而祝忆站在离货架远的那一边,她于是尝试挣脱祝忆的手,自己去取。
她没能挣开祝忆的手。
云昭不想太过用力,便问他:“你可不可以松一下手?”
祝忆顿了下,没松开:“你要取什么?我帮你。”
换做是往常,云昭也许就这样同意了。可今天她觉得让祝忆过去有点麻烦,便说:
“我自己来,你松一下手就好。”
祝忆表现得有些不情愿,“不,还是我帮你吧。”
“……”
云昭古怪地看着他,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我想要自己取,只要几秒钟就行。”
“我帮你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祝忆顽固地拉着她。
云昭总算明白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松一下手就这么难吗?”
祝忆对肌肤相触的亲密行为有一种令人费解的执着。只要云昭出现在他的视线内,他必然要找一种方式粘着她,有时是牵手,有时则是拥抱。
在对待情-事上也是同样。每次他们做完,祝忆一定要把她放在怀里。
云昭并不抗拒这样的亲密,可祝忆实在太烦人了。
她想:难怪她最近总是不喜欢跟祝忆单独出来,觉得好像做什么事情都很不方便。
因为在家里的时候她拥有两只手,而与祝忆一起出门的时候就只有一只能够使用。
“当然不难。”祝忆为自己辩驳道,“只是我觉得没必要特意松开。”
而且这也不能完全怪他。
一周中,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度过,经常出差,一个月中有时候能够跟云昭待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三四天。
难道就连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他也要被迫放开她的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