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兰桂
她只觉得小姐如今做事更有想法了,这也好,不管最后成不成,总归还是有希望的。同时她也心疼得很,若将军和夫人还在,谁敢欺负小姐?小姐又哪里会被逼着成长到这个地步?只盼万事顺利,不要出差错。
临近午时,十几位小姐陆续到来,一进将军府就觉得眼睛都不够看了,这园林景致简直比大长公主府还好看啊!
赵家男丁总是战死沙场,家中女眷最大的希望就是家人能够平安,所以特意请了南边富庶城镇的师傅打造园林,使府中处处都是美景,极力在将军府营造祥和的氛围,只求心神安宁、悠闲安乐。
只是将军府白事较多,并不设宴请旁人来做客,如此美景也没传扬出去,众位小姐还是第一次见到将军府的样子,只觉得心情都变得轻松闲适起来。
容萱作为主人,带着适当的亲近热情引她们参观了将军府,还特意请她们观赏了开得正好的许多种花。
有人笑道:“这花开得可真好。”
容萱笑说:“这是我栽种的,你若喜欢,选一盆带回去玩玩。”
众人惊讶道:“是赵姐姐亲自栽种的?好厉害啊!”
容萱熟练地修剪了一下花卉枝叶,笑道:“平日我不出门,喜欢自己找乐子,独爱舞刀弄枪和侍弄花草,我在庄子上还有一小片菜园呢,都是我亲自种的,好玩得很。日后妹妹们得空一起去庄子上玩。”
“好啊,赵姐姐的喜好实在独特,不过看得出赵姐姐将这些花草侍弄得极好。不知赵姐姐可否让我们见识一番武艺?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女子舞刀弄枪呢!”
容萱抬头看她一眼,发现她并不是为难她让她表演,而是真心好奇,满眼星星,旁边有个姑娘还拉了她一把,大概是觉得有些不妥。容萱莞尔一笑,欣然同意,“这有什么,我们女子一块儿玩耍,没有旁人,如何玩都使得,那些繁文缛节在外面注意些就是了。走,我们去演武场。”
演武场!在场的小姐们没一个见过的,顿时都兴奋起来。
容萱换衣服的时候,她们在演武场东看看西看看,走到武器架旁试探着摸一摸武器都开心极了,只觉得将军府全是宝藏,全是她们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等容萱长发束起,一身利落的长衫长裤出来时,她们更是睁大了眼,生怕错过什么。
容萱对她们抱一抱拳,笑道:“献丑了。”说罢神色一正,摆出架势,一套赵家拳打得虎虎生威!
赵容萱在识海中激动不已,这是赵家拳,是赵家独有的拳法,她真的没想到容萱能打得那么漂亮,顿时热血沸腾,恨不得能亲身上阵。
容萱感受到她的想法,好笑道:【这可不是单纯的演练武术,你看好了。】
容萱在拳法最后一式结束就来了个后空翻,稳稳地落到武器架前,惹来小姐们一阵惊呼。接着她脚尖一挑,一把长矛从武器架上飞射而出,她高高跃起,姿势漂亮地接住长矛在空中旋转了三圈才落地,紧接着就是更漂亮的枪法在小姐们面前使得生风!
众位小姐看得目不转睛,看到精彩处还有人激动拍手,眼睛眨也不眨。
这下子赵容萱看明白了,容萱不仅仅是在演练武术,她更注重姿态优美,将女子的英姿飒爽展现得淋漓尽致,每一个角度甚至每一个眼神表情都恰到好处,牢牢地吸引了众人小姐的目光。
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这么做?要和这些小姐交朋友吗?说实话,就算这些小姐都成为她的挚交好友,除非她们中有人嫁得好,能像大长公主护着薛母那样护着她,否则什么都帮不了她啊。
于是赵容萱便沉默起来,看不懂便不言语,她相信容萱一定另有深意。
容萱把拳法、枪法、刀法耍完,收势的时候气定神闲,连气喘都没有,显然是游刃有余。她放回兵器,这才收敛气势露出笑容,问道:“如何?”
让她展示武艺那个姑娘脱口说道:“你若为男,我非你不嫁!”
众位小姐顿时笑作一团,纷纷夸赞容萱武艺高强,兴奋地问容萱从几岁开始习武,到底是怎么练得这么厉害的,还有一个胆小的说刚刚完全被容萱镇住了,长矛刺过来的时候她头皮都麻了,真的好佩服容萱。
古代没有明星和粉丝,只有富人捧戏子。然而戏子在他们眼中是低等的玩物,他们完全不会在意,如今容萱同她们身份相当,展示的又不是才艺而是身为将门之女的武艺,引得她们崇拜不已,俨然已经有了粉丝心态,同容萱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一大截。
容萱也没想要更多,只要这样就够了,日后这点影响自然会显现出来。
接着容萱去沐浴换了衣衫出来,便是时候开宴了。席间大家有说有笑,很是放得开,好像都已经与容萱熟识了一样。所以在秦妈妈拿着匣子上前,小声说薛将军派人送了东西来的时候,挨着容萱做的姑娘就打趣道:“薛将军对赵姐姐好用心,刚回来就连番送来礼物。”
容萱笑着接过匣子直接打开了,还当着她们的面展开信笺。大家见她这么大大方方地,便又笑问:“赵姐姐快说,薛将军可是给你写了情诗?”
大家都笑起来,容萱则晃了晃信笺,微笑道:“他可不会写情诗,是写来道歉罢了,这不是对别的姑娘太好了不大妥当吗?连着送了好几日的礼道歉。你们不会觉得我善妒吧?我知道很多人觉得我这样太较真,不过我家确实是这样的家风,我也改不了。”
她这样闲聊的态度让大家都尴尬不起来,就算提起了那件事,也没人觉得不妥,反而有性子强些的姑娘说道:“家风如此,算什么善妒啊?我还好羡慕你家的家风呢,没有妾室没有庶子庶女多清净啊!”
“就是,赵家家风谁不知道?薛将军也知道,他这次就是做得不妥当,道歉也是应该。赵姐姐快戴上玉镯看看好不好看?似乎薛将军也是用了心挑的,成色还不错。”
容萱拿起玉镯看了看,摇摇头,“还是不戴了,我看见这些赔礼就会想起苏姑娘,虽然她可怜,但我心里不舒服是控制不了的。一会儿去善堂之前,把这些赔礼换成银钱都捐给善堂好了,让那里的老人孩子吃饱穿暖,岂不是妙哉?还能为薛将军积福报,让他日后在战场上平安一些。”
众位小姐都很惊讶,但随之而来的是敬意,听说薛家送了不少礼物给容萱呢,她都捐出去做善事,这份善心当真可敬。而且容萱的心意也好,为薛驰积福报,这也是关心的方式啊。
和这些相比,因为家风介意苏倩芸的事算什么?对比之下更显得薛家处事不当了,就算要救苏倩芸,不能安置在庄子上吗?非让容萱不舒服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众位小姐都对薛驰的态度有些不满了,原本觉得薛驰打胜仗是英雄、送礼物是贴心的小姐们,全都收回了想法,只觉得薛驰不够用心,根本没考虑过容萱的感受。
随后容萱光明正大地把薛家送来的礼物全卖了,带着众位小姐买了许多粮食、药材,一车一车地往善堂拉,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很快街上的百姓就传开了,众位小姐大仁大善,简直是仙子下凡,将来必有福报。
同时传开的还有孩子们玩闹的一首儿歌。
薛小将军打胜仗,
意气风发回京城,
带回孤女赛仙子,
娥皇女英喜临门。
好多人听到这首儿歌都感到了不适,谁赛仙子?哪来的仙子?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配和仁善的赵小姐相比吗?薛将军还想娥皇女英?赵小姐苦等薛将军三年,娥皇女英凭什么啊?
第62章 将门女颠覆天下3
众位小姐第一次到善堂, 看到那么多可怜人,受到了很大的触动,听丫鬟们说百姓称她们是仙子,都羞愧不已, 觉得她们来只是为了玩, 却被人这般称赞,实在愧不敢当。
这时又听闻到苏倩芸赛仙子的话, 立时就厌恶起来。
苏倩芸哪里配得上“仙子”的称呼?她们这么多人尚且觉得愧不敢当, 苏倩芸何德何能?就因为那日在城门口掀开车帘露了露脸吗?即使看容颜,苏倩芸也不如她们啊。还有那什么娥皇女英可真难听, 把赵容萱放在什么位置?
这一刻,她们全都体会到了赵容萱对苏倩芸的反感,根本不需要缘由,苏倩芸这样出现就足够让人心里不舒服了。
离开善堂的时候,她们围着容萱说话,有人实在气不过就提起这件事了,气道:“薛家真能如此行事?直接将人安置在府中,闹得市井百姓都误会了。”
“何止?薛将军回京那日, 苏姑娘乘马车与他并排, 大家看到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人物呢,救回来的一位女眷按规矩也不该和凯旋归来的将军并排吧?该在后面队伍里才是,怪不得大家误会。”
“如今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就算日后各自嫁去, 时过境迁, 有人提起来一定还是会说他们之间有过什么。苏姑娘的名誉都受损了, 赵姐姐也跟着受委屈,说来说去, 就是不该把人带回府。”
容萱叹道:“我到底还是赵家人,不好管薛家事,昨日提一句建议已经是越矩了。”她回头看了眼善堂,“这里人人都很可怜,有时我看到幼小的孩童也想带回府中,可我知道带回去容易,将来如何安置很难,再说这么多人,带回哪个、不带回哪个呢?最终只能作罢,多来几趟略尽绵力。”
“赵姐姐是我见过的最心善的人了。本就该如此,可怜人那么多,救助一二怎能带回家去?边疆打仗三年,怕是最可怜的就是孩童了,薛将军怎地就带了苏姑娘回来?”
“我看赵姐姐昨日的提议极好,如今流言刚起,薛家立即认苏姑娘为女,令薛将军与苏姑娘结为兄妹,流言自会消散。就怕他们不及时处理,拖久了假的也要变成真的。赵姐姐,事关你的将来,你便不要顾忌越不越矩了,一定要催促他们快快解决。”
容萱笑道:“今日只是想找些事做,散散心,没想到能结识这么多妹妹,还如此关心我,我在这里谢过了。这件事我会写信同薛伯母提一提,苏姑娘也是可怜人,受了这无妄之灾,兴许会很难过,若妹妹们能帮她什么,也请妹妹们劳烦一二,帮上一把,就当行善积德。”
“好,赵姐姐你真大度,这都不气?”
“气过了啊,我都请冰人上门退婚了,不过薛驰与薛伯母都说是误会,送了这么多赔礼,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看他们如何处理吧。”容萱略有些无奈地说完,又换上笑容,“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妹妹们快回府休息吧,今日累坏了,改日我让人送些我亲自种的菜给你们尝尝。”
“好啊,我们邀你出来,你可不要拒绝。”
“改日我去将军府找你玩。”
大家都乐呵呵地上了各自的马车,回家里去。按规矩,她们回家自然要先去拜见母亲和祖母,然后自然而然就聊起了今日之事。
许多官宦家中都在发生同样的事,小姐兴奋地讲述将军府景色有多美、容萱武艺有多好,还提到了容萱闲暇时亲自种花种菜,宴上给她们准备的菜一看就很用心,当然更要说到她们在善堂的奇妙经历,还有人说要把自己不想再要的衣物首饰全拿去卖了,捐去善堂做善事,家中长辈自然都是支持的。
紧接着大家就提到了莫名其妙的薛家。
一时差错可以是没想周全,但回京好几日了,这件事还没处置妥当就显得很无能。各家主母经历的事多,想得要更多一点,只觉得薛母不至于那么蠢,假设她们自己遇到这样的事,一定是要避嫌,生怕儿子沾上这样不好的流言,直接把苏倩芸安置到别院去,哪能任由外人误会,还伤了未来儿媳妇的心?
薛母这般做,要么就是贪图苏家财产,要么就是薛驰与苏倩芸有了首尾!
这个薛驰,听说重情重义对赵将军之女痴心一片,如今看来,也不过就是个俗气的男人。
薛母在薛府里大发雷霆,连摔两个花瓶都不解气,指着下人道:“去给我查!立刻查清楚!到底是谁编造这种儿歌败坏我儿声誉?盯紧将军府的动向,弄清楚是不是赵容萱!”
下人急忙领命去办,薛驰皱眉说道:“若真是赵家所为,那她是想逼我们送走倩芸。娘,不可如此……”
“为何不可?怎地不可?”薛母气道,“你若想留她,当初就不该说是你救她。那么多人不救偏只救一个有身份又漂亮的姑娘?你叫人如何想你?你就该说她是你的救命恩人,这般我们如何待她好都没人能说什么,赵容萱也得敬着她!
事到如今,不送她走难道还真认她做你妹妹?”
薛驰起身给薛母斟茶认错,“都是我思虑不周,还是娘想得周全。其实此事也好办,舅舅家不是一直想要个女孩吗?让倩芸先认到舅舅家,那她便是我们的亲戚,平时走动谁也不会说什么,对外也有了交代。若日后想让她进门,随便寻个借口便是。”
薛母一愣,下意识不想让个陌生女子认到娘家去,但仔细想想,这也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还可以扭转外人对薛家的印象。
薛母思来想去,不甚满意地应下此事,对薛驰叮嘱道:“近日别再闹出事来,凯旋归来是多大的荣耀?若再弄些乱七八糟的事出来,连皇上都要对你不喜,知道吗?”
“知道,赵容萱那边我去安抚,娘你放心。”
提到赵容萱,薛母脸便沉了下来,“一个小丫头,脾气不小,把我们送的礼全捐出去,简直就是在打我们的脸。如今我们在风口浪尖,不便行事,待过些时日,我定要把这口气出了!”
苏倩芸得知薛驰一年半载都不能娶她,还要送她去舅舅家,很是哭了一通,弄得薛驰也心烦意乱。可以说这两日他们没一个痛快的,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派出去查的人也没查到什么,秦妈妈的儿子受到容萱启发,扮成个老太太背对着几个孩子唱的儿歌,小孩子耳朵灵,听两遍就记住了,又图新鲜,跑着玩着就把儿歌传出去了,哪里能查到源头?
这倒勾起了薛驰的疑心,让他怀疑这是有同僚看他爬得太快故意败他名声。薛家始终认为赵容萱是想进薛家门的,并且只能依靠薛家,所以查完直接把赵容萱排除了,觉得赵容萱做事不会这么不留痕迹,也不至于败坏未来夫君和夫家的名声,一下子把注意力放到了其他人身上。
之后三日,薛家很是热闹,那些小姐们都是对做善事最热心的时候,不但往善堂捐东西,还惦记着要帮苏倩芸妥善安置,其中最好的安置当然是说媒,好几位小姐都求到家中长辈面前,请她们去帮忙说个媒。
有些长辈不愿管别人家的闲事,不肯同意,但也有人喜欢说媒,正好知道几个家世低人不错的寒门子弟,或者高门大户不受宠的庶子,便热心地上门同薛母说,想让两边相看相看,若是成了,不也是一段佳话吗?
她们都会对薛母说的一句话就是:“外面已经有风言风语了,再不把苏姑娘嫁出去,名声不好听啊,别弄得最后赵家因流言退婚,薛将军只能娶苏姑娘啊。”
薛母的感觉就像是一帮人给她儿子的女人找男人,想让她儿子当乌龟王八,憋屈得胸口闷疼,急忙跟人解释,“倩芸还在守孝呢,不好谈亲事,往后再说。其实我兄嫂一直想要个女儿,有意认下倩芸,这几日我都在与兄嫂商量这件事,没定之前也不好对外说,这才留倩芸住了几日,没想到就闹出这样的风波。
我兄嫂是打算先把倩芸接过去,等她孝期满就正式认她。早知会让人误会,我就该让倩芸借住在庵堂守孝,待孝期满了直接让我兄嫂去接。唉,总之我是好心办坏事了,谁能想到会有人借机生事呢?”
来人听了这话就要问,“借机生事?你是说有人恶意的……”
薛母无奈道:“我也不想把人想得这般坏,可事实如此啊,薛驰这几年太拼了,年纪轻轻已经立下诸多战功,怕是惹了旁人的眼。我只盼事情赶快平息,知晓内情的亲朋好友能帮忙解释一二,我就感激不尽了。”
先后来她家的有三位夫人,全都答应在外会帮忙解释。薛母这才松口气,可算是把事情圆回来了。虽说不会人人都信,但好歹明面上找不出什么错来,苏倩芸的事就算过去了。
不过大家如今对薛驰的印象都是不够成熟、处事不周,对赵容萱的印象则是此女刚烈、心善爽利、家风好、规矩好、性子好,而他们的婚事则是赵容萱已有去意,薛家坚持不放。
尤其是薛驰连续三日到将军府都吃了闭门羹,叫他平息了外面的流言再登门,更凸显了赵容萱对此事的不喜。一下子所有人都知道赵容萱十分看重是非对错,毫不妥协,想到她是将门之后,竟不觉得奇怪,反而有不少人忆起赵家那些战死的英雄,对薛驰此番行为多有不喜,觉得他亏待了师父之女,多少有些轻视孤女的嫌疑。
否则若赵家几位将军还在,薛家敢做出如此不周全之事吗?
人情冷暖,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变化,薛驰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平日出门感受到的都是热情,如今却明显察觉很多人和他拉开了距离,自然气闷,也只能提前计划,直接把苏倩芸送到刘家去了。
苏倩芸私下对薛驰哭道:“你就这样对她妥协了吗?那她要是一直容不下我,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我什么都给你了,你还要将我送走,你好狠的心。”
薛驰抱住她轻声安慰,“放心,不用太久,你耐心等一等,我娘会帮我们把事情都处理好,到时候我一定让你进门,我发誓。”
“我最后再信你一次,你要是辜负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好好好,你委屈点等一等,如今不好闹出乱子来。”
苏倩芸满心忧虑地上了马车,到刘家连主人都没见到,直接就被带到一个偏僻的院子里安顿,给她配了四个妈妈、八个丫鬟服侍,说是对她好,实际上就是看管她,不许她出院子一步。
苏倩芸顿时就慌了,吵嚷着要回薛家,守门妈妈冷着脸说:“做刘府的小姐就要守刘府的规矩,夫人吩咐了,小姐要斋戒守孝不得打扰,请小姐回房对着父母牌位用心守孝,莫再连累他人,时候到了,薛家自会来接。”
“接”这个字让苏倩芸冷静了些,想到薛驰对她的承诺,她忍下惊慌,走进房中。谁知里面什么摆设都没有,连床铺都是灰色麻布,简陋至极,厅中还摆着她父母的牌位,让她瞬间想到父母自尽时可怖的样子,还有被抓时凄惨绝望的感觉,腿一软就跪到了地上。
几个妈妈、丫鬟对视一眼,把门窗关上,站在外面一齐念起经文来。苏倩芸唰地白了脸,捂住耳朵害怕地躲去墙角,直到这一刻才因为与薛驰苟且而羞愧,无颜面对父母的牌位,用她最擅长的一招——哭得很委屈,想要博得刘夫人的同情。
然而刘夫人听到她的情况后只冷哼了一声,“咱们家那位姑奶奶,好事想不到我们,乱七八糟的事就拉我们下水。这次要是不给我好处,别想把这位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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