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秦朝独立的榛子
“到了你,还是一个样子,害了你也?害了人家姑娘。东城,妈是过来?人,守活寡的滋味不好受,以前我劝你,你不愿意?听,一年?到头的躲着?她?,现如今人走了,你又放不下,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这些老生常态,乔东城早就听腻了。他道?:“我不是放不下,我不是说了,档案需要补资料......”
“那你去找你任叔啊,当年?你结婚的事他也?是不赞同的。档案这事对他来?说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可是欠着?你爸一条命......”
乔妈嘴里的任叔和乔东城他爸是战友,当年?执行任务时,差点没回的来?,是乔东城他爸硬生生给背回来?的。这些年?,乔妈一有什么事就会将任叔挂到嘴上。
乔东城心里厌烦,嘴上就道?:“你别再去找人家了,我爸走了这么多年?,他对咱家该尽的心早就尽到了。这事我自己能解决。”
听见乔东城有了情绪,乔妈只好转了话题,“对了,建丽前两天?还问起你呢,问你有没有空回来?,要是没有,她?就去看你。”
“建丽调回来?了?”
“上个月调回来?的。还专门来?看过我一回。”乔妈说起这个,又高兴起来?,“她?这些年?一直独身在外?地,你任叔老是记挂着?,这下好了,总算一家子团聚了。东城,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再考虑考虑,你要是回来?,妈妈身边也?算是有人了......”
“妈,我前两天?跟任叔打过电话了。”乔东城突然打断了他妈的念叨。
“啥?咋想起来?给你任叔打?真想通了要回来??”
“我是问任叔阮清的事。”话到此处,乔东城再没有顾忌,一口气说道?:“妈,任叔都告诉我了,当年?是你拜托他弄了一张假的离婚证明,然后亲手给了阮清,是你把?她?赶出了家门......”
乔东城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人格这么卑劣过,他一句句叙述着?自己母亲曾经做过的事,她?伤害了阮清,而?自己此时也?在往她?的心口上插刀子。
可既然揭开了遮羞布,他已无所顾忌。
“......我这些年?寄给阮清的工资,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给过她??”
“我亲生儿子挣的钱凭什么给一个外?人?”乔妈被自己的儿子一句句质问,终于爆发,“我做这些事还不是为了你,当年?要不是你爸固执己见非要你娶她?,你也?不会跟建丽错过。你下不了的决心,我这个当妈的帮你下,坏人我来?当,坏事我来?做,我只是希望你幸福,我有什么错?”
乔东城挂了电话,在办公室枯坐一夜。
他妈的所作?所为都如阮清所预料的一般,真相摊开,他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释。
人心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他宁可她?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顶着?乔东城老婆的名声,他宁可养她?一辈子,那样他心安理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只要一看见她?,就像是看见了自己最虚伪的一面,永远怀揣不安与愧疚。
第64章 [VIP] 摊牌
玉珍嫂子因为丈夫的缘故, 消息总比别人灵通。她刚说过会有文?工团下部?队,转天?吴和李就邀请阮清去?看慰问演出。
吴和李两口子是新?婚燕尔,再加上?张水秀是个要强的, 刚结婚就忙进忙出收拾起来了。院子里哪片要种花草,哪片垒个鸡窝, 她安排的头头是道,等吴和李提醒她是不是要请阮清来家里坐坐时,时间已过了好几天?。
张水秀懊恼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之前刘爱云见?她忙着, 就主动包揽了招待阮清的事情,可人家毕竟是来给自己送嫁的, 于情于理都不该连面都不露一下。
吴和李就道:“正?好这两天?团里有慰问演出, 咱们邀请她看演出, 也算是弥补一下之前的失礼。”
阮清刚接到吴和李的邀请, 下午玉珍嫂子也说起了这件事,“咱们这里难得有娱乐活动,你也跟着去?看, 热闹热闹。”
阮清就笑着将吴和李已经邀请过她的事情说了,玉珍嫂子道:“那正?好,到时候咱们一块去?。”
慰问演出一共三天?, 第一天?开幕式, 演出现场观看人数是最多的。大多是连里统一组织看,战士们排着队进场, 就坐时整齐划一。
现场也专门安排了军属区。为了照顾家属,便统一将家属们的位置安排在右侧前三排, 绝佳的观看位置。
阮清跟着以玉珍嫂子为首的一团军属进场, 坐到了第二排过道处。这会儿演出还没有开始,观众还在入场, 玉珍嫂子和第一排的军嫂们打招呼的间隙,阮清就观察起了演出现场。
主席台设置在舞台前最中央的位置,一长排的桌子上?铺着军绿色的桌布,上?面每个位置的左上?首各放着一只白色搪瓷缸子。这应该是主要领导的位置,只是这会儿还一个人都没有到。
主席台往后便是官兵观看席位,以连为单位分出区域,来的早的连队已经就坐,战士们听从口令坐下后,就稍稍放松起来,有的开始低声说话。
再看她们这边的家属区,一共三排,但还是分出了等级,比如师部?家属全都坐了第一排,团部?及以下都是从第二排开始就坐。
阮清熟识的基本上?都是一团军属,其?他人看着面生的偶尔眼神对上?了也只是礼貌的点个头,并不说话。
玉珍嫂子打完了招呼,坐定后便和同排的军属聊起天?来。话题围绕的全是孩子,阮清听着心里一动,看向刘爱云,低声问道:“你们俩结婚有半年了吧?今年打不打算要孩子?”
刘爱云道:“是有这个打算。不过有福刚升没多长时间,自从我们结婚,就没见?他闲下来过,天?天?白天?黑夜的干。我问了玉珍嫂子,她让我再等等,不然容易影响到孩子的脑发育。”
阮清听着就道:“前期备孕确实挺重要的,反正?你俩也还年轻,不用太?着急。”
刘爱云苦笑了下,道:“主要是我公婆着急,我们现在收到家里的信基本上?都说的是这件事。”
“再着急也要考虑到孩子的质量,”阮清劝道,“这也是对下一代负责......”
她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来打招呼。
“阮清同志,你也来看演出?”
阮清只好止住了话头,循声回头,见?是郭广平,连忙站起来打招呼。她到部?队后只见?过郭广平一回,还是在吴和李的婚礼上?,那天?他特意过来敬了她一杯酒。
阮清笑着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坐在哪里?”
郭广平回头指了一个方向,道:“我们安排到第一天?来,我们连全都在那里。”
双方打完了招呼,郭广平又?问道:“阮清同志,我是想问问你啥时候回去??”
阮清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道:“最迟两三天?后吧。你是有啥事?”
郭广平就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说道:“我给豆花买了两块衣裳料子,你回去?时能不能帮忙捎上??”
他过来找阮清时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战友,这时听见?他的话,战友们全都起哄似的笑起来。郭广平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头,警告似的瞪了他们一眼。
阮清看着这情景,也跟着笑起来。她道:“你也太?有心了。我来时行李也不重,捎两块料子没问题,你明天?抽空送到招待所来,我肯定把你的心意带到。”
郭广平见?阮清答应的这么?痛快,连忙道谢。谢完后,又?道:“还有一件事......”他指着身后跟着自己一起过来的几个小伙子,“这几个都是我战友,他们想跟你认识认识。”
郭广平一一介绍了战友的名字,最后又?说了一句:“主要是他们现在都还是单身。”
这话一出,用意不言而喻。
旁边有注意到他们动静的一团军嫂,这些人早就知道阮清是个专业说媒的,她们听到最后一言半语,就笑道:“小伙子找对象咋都组队来,你们这样子,媒人都要被累死?喽......”
另一个却道:“小伙子不错,找对象就是要主动些,不然好的都被挑走了。”
其?他人听见?她们说的热闹,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
阮清听着军嫂们的议论,不由也跟着笑起来。她点了他其?中两个战友的名字,说道:“黄中,余成军,我记得你们俩,上?回寄来的资料里有你们的详细介绍。”
那两人听见?阮清记得他们,就道:“可不嘛,上?回我俩没动静,估计是照片没选好,阮同志,这次我们又?重新?拍了张跟郭班长一模一样姿势的,麻烦你再给我们多介绍介绍。”
“行。你们改天?把照片给我吧。”说罢,又?解释道:“上?回没成,也是有客观原因的,男孩多女孩少,选来选去?,咋样都有剩下的,不过你们放心,只要是我收了你们的资料,那我肯定要想着给你们介绍的。”
“那就多谢阮同志了。等我有了媳妇,肯定请你吃喜糖。”
周复入场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幕——一群士兵聚集在家属区,中间围着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先前不知道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目光看过来时,眼睛里还残留着笑意。
她发现了从后面入场的领导,立刻敛了笑意,提醒了一声,围在一起的人群瞬间做鸟兽散。
周复自然认得那女孩就是阮清,两人虽只见?过一面,但他办公桌上?至今留着印有她照片的那期报纸。冯长松跟在周复身侧,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笑道:“早就听说阮清同志自从到了部?队就十?分受欢迎,今天?可算是亲眼见?了。这群小子今年咋突然转性了?往年文?工团下部?队,一个个眼睛都往后台撇,今年却独独围着人家一个女同志。”看来哪边是近水楼台,他们心里清楚的很。
阮清看到以周复为首的一众领导入场后,径直坐到了主席台那排。孙政委也在其?中,却唯独没有看见?乔东城。
而乔东城之所以未到,是因为他已经做好思想准备,打定主意要找阮清摊牌。只可惜到了招待所,站岗的战士却告诉他,人一大早就被孙政委的爱人接走了。
乔东城立刻就猜到她是去?看文?工团的演出去?了。他心里瞬间有些不是滋味起来,明明是涉及双方的事,可现在好像饱受折磨的只有他自己。
演出结束时,士兵们先排队离席,阮清跟着军属们一起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起身离席。
玉珍嫂子边走意犹未尽的说道:“这些小姑娘们长得也太?瘦了些,不知道她们平时吃不吃饭的?”
阮清道:“估计吃的比较少。舞蹈演员最关键的就是要保持身材,跳舞是个体力活,她们平时进食少消耗又?大,缺少毅力的估计也干不下去?。”
“你说杨连长咋喜欢这种呢?”玉珍嫂子念叨道,“对了,他们连今天?来没来?你有没有看到?”
阮清回忆了下,道:“人太?多了,我还真没注意到。”
几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到了门口,竟然碰上?一部?分还没有离开的领导。
玉珍嫂子看见?了自家丈夫,便过去?打招呼。阮清眼尖,见?周复和冯长松也在其?中,便也跟着过去?。
“周主任,冯科长,你们还没走呢?”
周复朝阮清点了点头,冯长松就笑道:“我们得等一会儿。”说罢,又?问道:“今天?演出看的咋样?”
阮清笑道:“挺好看的。”之前在现实世界的时候,类似的歌舞晚会天?天?看,倒也没啥特别的感觉。可自从来到这里,文?艺娱乐贫乏,突然看到这样的演出,她觉得还挺有新?鲜感的。
打完了招呼,阮清正?要跟着玉珍嫂子一起回去?,不想转头就看见?了从车上?下来的乔东城。
乔东城这时也不避讳,径直朝阮清走过来,道:“咱们谈谈吧。”
玉珍嫂子正?要跟乔东城打招呼,骤然听见?他同阮清这样熟稔的话,不由吃惊的看向阮清。
阮清顾忌着人多耳杂,此?时不好同她解释,只道:“嫂子,我就先走了。”
说罢,跟着乔东城上?了他的车。
车一开动,阮清就问道:“你查的咋样了?”
乔东城一手握着方向盘,斟酌道:“我之前确实有些事情不太?清楚,不过......”他犹豫了一下,问阮清道:“你还记得任叔吗?”
阮清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脑子里回忆了半天?,才终于想起来:“你说的是任建丽的父亲?我记得他好像跟你爸是战友?”
阮清回忆了下书中情节,原书对任叔并没有特意着墨,只是在写?到乔东城与青梅竹马任建丽的相?处时带过一笔。
乔东城点点头,说道:“你手里的离婚证明就是任叔帮我妈弄的......”
“你的意思是离婚证明确认是有问题了?”阮清问出口,又?道:“不对,我转籍时当地部?门开出来的证明上?注明了我就是离异,这难道也是假的?”
乔东城道:“你当时转籍只开了一张证明,要是没人打招呼,这根本就不符合规定,再者,我当时去?查你的户籍去?向,上?面登记的是母子两个,我也被误导了,以为是同名同姓......”
母子......阮清有一瞬间的心虚,但她很快就顺着乔东城的话问到:“任叔为啥要这么?做?为了任建丽?”
“也有我妈的一部?分原因。”乔东城避重就轻的说道,“要不是她出面,任叔不会这么?做的。”
阮清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真相?被摊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当下的心情。
她既庆幸有了这个谎言。要不是这个谎言,她穿过来的时候就是一个丈夫不爱婆婆不疼的家庭妇女,她也许根本想不到要回家,更不会拥有如今的广阔天?地。
可她又?极度愤怒,替原主愤怒。原主离婚后的一系列悲剧,都因这个谎言而起,以至最后丢了性命。
这场婚姻要论责任,双方都有责任,要论伤害,两个人更是谁也没有幸免。可毕竟一方还活着,而另一方早已从这个世上?消失,她消失的无?声无?息,除了此?时的阮清,甚至再无?人替她发出一声叹息。
“乔东城,这事你们家人做的太?不地道了。要想离婚,你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提,为什么?要玩这样的把戏?你妈策划这一出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会发现真相??还是她觉得凭我的见?识这辈子都发现不了?”
“你们家的人,包括你,从来都没有看的起当初的阮清哪怕一眼?你在怨我死?缠烂打的时候,可曾也想过你自己的懦弱?是,当初我是抱着可笑的幻想,可这中间难道就没有你轻易妥协的责任?”
听着阮清的质问,乔东城将车停到了路边,他扭头看向她,终于放软了语气,“对于这件事,我很抱歉。你可以提一些要求,我尽量满足,就当是补偿。”
“那就尽快走正?式离婚的程序吧。”
乔东城听她这样说,一时有些意外,“你考虑清楚,既然之前的离婚不作数,你要是愿意,我也可以安排你单独住到外面去?......”
“我不愿意。”阮清看向乔东城,语气冷漠,“你不是什么?救世主,我也不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因为你这个突然出现的意外,我的一切规划都被打乱了,甚至信誉也将受到影响。这一切都必须尽快回到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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