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秦朝独立的榛子
阮清回到办公室, 李香花本想立刻问她情况怎么样,但一想到先前其他办公室同事对这件事的评价,便又忍住了。
一直忍到下班, 看见同事都走了,她才问阮清道:“冬梅她妈找你干啥?”
阮清道:“不止她妈, 他还把那?个工人也带来了。”
“啊?”李香花吃惊道:“他们?是想干啥?”
“倒也没想干啥吧,估计就是想来示威,不过最后失败了。”
阮清将过程简单说了说, 最后又道:“那?人看着有些轻浮,不过人看人都不一样, 冬梅她妈看着中意的不行。”
李香花问道:“那?咱们?还管这事吗?”说着又将阮清走后, 办公室其他同事的看法给她说了。
阮清听罢, 沉默了一会儿, 道:“这事于公于私,确实跟咱们?没啥关系。但如果冬梅是个没主见的也就罢了,可这姑娘是个能干的, 对自己以后的婚姻也是有想法的。”
“咱们?之所以干这种?保媒拉纤的工作,初衷就是想要这种?盲婚哑嫁、父母之命的婚姻悲剧少一些,冬梅这事还是要管。”
“那?还能怎么管呢?”李香花发?愁道:“我们?又不能硬要人家嫁到孙跃富家去。”
阮清想了想道:“咱们?要管的, 不是让冬梅嫁到孙跃富家, 而是让她嫁不成那?个工人。”
保一门?婚事不太容易,拆一门?婚事还不简单。
阮清心里?有了主意, 就问李香花道:“咱们?去了她家几次,为啥一直不见冬梅她爸?”
“是啊, 好像真没见过。”李香花仔细回忆了下, 道:“我听说他们?家都是她妈做主,估计她爸也说不上啥话吧。”
“还是要去打听打听。”阮清道:“要弄清楚她爸和她妈是不是一个想法。”
李香花立刻表示会尽快去打听。
过了几日?, 李香花一上班就告诉阮清一个劲爆消息:冬梅跑了,她妈到大队上去嚷嚷着要告孙跃富耍流氓。
“怎么回事?”耍流氓可不是小事,难道是一直见家里?人不同意,这两人情急之下做出了傻事?
李香花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之前不是要打听冬梅她爸的意思吗?我就托了个熟人帮着打听,结果好几天了,也没见她给我回信,我今早一问,她就告诉我冬梅跑了。不过也是道听途说,具体原因还真不知道。”
阮清无法,只好亲自去一趟。
这件事如果真和孙跃富有关,说不定还会牵扯出公社相看会的事,毕竟他们?两人就是在相看会上认识的。
阮清到了后,直接找的生产队队长。
他们?这个生产队长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了。之前那?个队长因为相看会收集资料的事情,被叫到公社来训斥了两回,结果人家一气?之下就不干了。
于是副队长上了位,当上了队长。
现在这个队长叫杨小军,三十来岁,年轻的很?。这人干事脑子也灵活会变通。他吸取之前队长的教训,将公社的事情摆在第?一位,平时到公社来汇报工作,见了工作人员,不管认不认识,全都客气?的紧。
这一次,他见阮清亲自来,立刻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听说阮清要了解冬梅家的事情,苦笑道:“你们?的消息可真是灵通,才是昨天下午的事情,今天就来问了。”
阮清解释道:“我们?听说另一个当事人是孙跃富?这两个人是在公社相看会上认识的,万一真出了啥问题,我怕群众会对公社工作产生想法。”
杨小军道:“其实也不是啥大事,就是冬梅她妈非要咬着人家孙跃富不放……”
杨小军讲了事情的经过。
冬梅因为婚事,天天在家和她妈吵架,她姐看着不行,就让她到自己家去散两天心。
结果散了五六天了,冬梅他妈还不见闺女回来,就坐不住了。一早起?来,男人们?上工去了,她则鸡鸭一喂,门?一锁,就到大女儿婆家找二闺女去。
一去就被她看到了了不得的一幕。孙跃富竟然?挑着一担水和自己闺女说说笑笑一起?回来了。
冬梅她妈立刻就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说什?么到大闺女家去散心,这是为了摆脱自己跟小流氓过小日?子啊。
农村妇女的撒泼必是惊天动地的,无论平时看着多?么的温顺贤惠,遇上大事了,那?必得拿出拼命的气?势。
冬梅她妈现在就是这样,目标明确,非要给孙跃富扣上流氓的帽子,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这孙跃富到底是第?一回去见冬梅,还是自打冬梅去了,两人就一直在一块?还有两个人除了说笑,还干啥了?”
杨小军道:“她妈来闹过后,冬梅和她姐也来找过我了,都说是孙跃富第?一回来,半路上正好看到冬梅挑水,这才帮了她一把。”
可她妈却是死咬着不放,非要生产队给她做主讨个说法。
杨小军此时也头疼的很?,对阮清道:“这件事我会再联系一下孙跃富本人和他们?队的生产队长,看看到底怎么解决吧。”
阮清点点头,“如果有结果了麻烦给我捎个话。这个姑娘情况比较特殊,我们?从相看会初期就比较关注。”
她说罢,缓了一口气?,又道:“不过,指摘人都是要有证据的,从法律上来说,这些罪名一要听当事人的陈述,二要看实际的证据。既然?冬梅她妈非说孙跃富耍流氓,恐怕还得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来,要不然?就是诽谤污蔑了了。这种?事一旦传开,不止对男方,就是对姑娘家的名声伤害也很?大。”
杨小军听罢,点头道:“好,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此后又过了几日?,杨小军就给阮清送来了后续消息。因对孙跃富的指摘不成立,冬梅她妈被气?的失了控,豁出去到杨小军家门?口闹了两场,见没有效果,就扬言要到公社去告状,杨小军被吓的天天到村口去寻摸人。
结果公社没来成,反而是自家门?口一早起?来多?了一只破鞋。
不用过多?的言语,只这一只破鞋,就是对一个家庭最大的侮辱,冬梅的名声彻底坏了,她妈被气?的睡到炕上起?不来。
杨小军说罢这些事,又央求道:“阮主任,按理来说这些事我不该来麻烦你。可我看你之前也是有劝她家的意愿的,能不能请你再多?跑一趟,再帮着劝一劝冬梅她妈,事情到了这一步,还不如就成了算了。”
阮清想道,她妈已?经偏执成这样,只怕谁劝也没用。她问杨小军:“冬梅她爸是个啥态度?”
杨小军愣了一下,说道:“她爸做不了主,恐怕……”
“之前是之前,可现在老婆都气?病了,冬梅毕竟是他闺女,该表态的他还是要表态。”
杨小军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个办法。”
阮清道:“这样吧,明天早上我没事。我到时去找你,咱们?一起?找冬梅她爸谈一谈。”
杨小军听见阮清答应帮忙,松了一口气?,满口道谢的走了。
送走杨小军,阮清想了想,又将这事给姚主任汇报了下。
说起?来相看会是上一任手上的工作,姚主任想了想,就嘱咐道:“相看会你从头跟到尾,情况也都掌握。这件事你要谨慎处理,不能让群众对咱们?公社的工作有想法,更?不能对咱们?接下来开展的军地联谊产生影响。”
阮清接到这样的指示,第?二天一上班,先到公社安排了下工作,然?后就准备骑车到冬梅家去。
半路上碰到杨庆华,她一看见阮清,叫住问道:“你们?相看会的那?件遗留问题我听说了,到底是咋回事?”
阮清心里?知道她说的是啥,便道:“杨主任,你这说的太严重?了吧?不过是人家母女拌嘴的事情,跟我们?相看会有啥关系?”
咋就没关系?没关系你这着急忙慌的干啥去?杨庆华心里?冷哼着,正要开口再说,阮清又道:“不过,这件事毕竟牵扯到了我们?相看会上的另一个当事人孙跃富,所以姚主任指示我亲自去了解下情况。我记得这个队还是你娘家吧?杨主任,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看看,指导指导我们?工作?”
“我还有事,既然?是姚主任的指示,那?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明知道是个麻烦,杨庆华怎么可能沾身?,本想奚落一番,结果没成功,杨庆华说完这句,阮清就笑了笑,说了句:“那?您忙,我这就走了。”
那?态度好像之前的话就是随便说说,根本没想着她真的会答应。
阮清不理杨庆华变了的脸色,抬脚正准备要走,李香花却追了出来。
“阮主任,有人打电话找你。”
阮清愣了一下,一边跟着她进办公室接电话,一边问道:“谁找我?”
“我看电话号码好像是国营饭店的电话,可那?人说他姓周。”
阮清心里?琢磨着自己好像不认识姓周的人,一边接起?了被李香花匆忙搁在桌子上的电话,但却只听到了嘟嘟声。
电话明显是断线了。阮清按照号码拨回去,响了好一会,却迟迟不见人接听。
她交代李香花道:“要是再打过来,你就说我有事出去了,叫他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我回来再联系她。”
杨庆华并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去,她见阮清进去不到一会儿就又走了。便叫了李香花出来问情况。
“谁找她?”
“不知道。”李香花摇头道:“阮主任接上的时候那?边就挂断了。”
“用单位上的电话办私人的事情,她是不是经常这样?”杨庆华皱眉问道。
李香花赶紧替阮清辩解:“不是的,阮主任之前从没有接过私人电话。这次那?人也没说是啥事,我也不确定是私事还是公事。”
李香花说完,见杨庆华便啥也没说,沉着脸走了,才松了一口气?。
第84章 [VIP] 嫁娶生意
阮清到了冬梅家, 人还没有?进去,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哭闹声。她家大门半闭着,左邻右舍都好奇的站在大门前探头探脑。
杨小军轻咳一声, 道:“人家两口子闹仗呢,有?啥好看的, 都散了吧,散了。”
他说罢,看客里有?年纪比他还大的女人就问道:“杨队长这是要进去劝架?可得劝劝呢, 冬梅他爸一个没脾气的人都被逼成了这样?,冬梅她妈也太厉害了些。”
另一个道:“哪是冬梅她妈厉害?明明是那只破鞋引起的事情。”
一听见破鞋, 看客群里突然?发出几声叱鼻声。
杨小军见他们不肯走, 反而当着阮清的面说起了闲话, 他就朝着人群一一瞅过去, 说道:“破鞋是谁扔的,谁心里有?数。”他指着阮清道:“这位公社的领导同志就是专门来处理这件事的,你们要是再胡乱传闲话, 出了事情,我可是不管的。”
杨小军的震慑起了作用,先前还兴致勃勃看热闹的群众们, 或许是因为?心虚, 或许是不想被失火带邻居,纷纷借口要上工溜了。最后留下了几个既想看热闹又不怕事大的八卦妇女。不过这几个人是掀不起多大浪花的, 杨小军也不再强硬赶人,他将?冬梅家的大门推开, 请阮清进去。
二人走进去, 女人的哭声从厢房里断断续续的传出来。杨小军就高声道:“冬梅他爸,忙着么??公社领导到你家回访来了。”
他这一声, 成功让屋里的哭声戛然?而止。不一会儿,冬梅她姐姐秋菊出来迎人了,后面还跟着一个满脸风霜的男人。
杨小军就跟阮清介绍道:“这个就是冬梅她爸。”
阮清朝那男人打?招呼,男人有?些嘴笨,只知道嘟嘟囔囔的点?头应承,秋菊就道:“阮主?任,难为?你今天跑这一趟。”
阮清见她家只有?东厢和西厢两间屋子。就道:“听说你妈病了,我也顺便来看看。现在人咋样?了?”
秋菊皱着眉道:“是心病,还是为?了我妹子的事情。”说着并不将?人往她刚才出来的西厢房领,而是让到了东厢房。冬梅他爸也陪着走了进来。
杨小军看了阮清一眼,就按照他们来时商量好的,直接问起冬梅她爸的意见。
“姑娘的事已?然?成了这样?子,婶子也气病了,叔,你还是要拿个主?意的好。”
秋菊听着杨小军这话,也希冀的看向了她爸。
冬梅她爸一进屋就靠着墙根蹲了下去,此?时维持着一个姿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秋菊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开口,就说道:“反正?我如今是个外人,家里的事是不好做主?的。不过刚才冬梅的话你也听到了,要是这件事继续闹下去,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阮清听着竟然?还牵扯到了人命,连忙道:“有?事好商量,咋能说这种死?不死?的话呢。”
秋菊看向阮清,开始抹起了眼泪,“还不是被逼的,我妈非说冬梅名声坏了,要她赶紧和杜成功结婚,可笑人家杜家如今根本不要人了,只要求将?之前送来的礼还给他家......”
从秋菊的诉说中?,阮清才听明白,原来不止是破鞋这一件事,今天一大早的时候,杜成功之前托的媒人就到她家来了,她妈好说歹说,人家就是不要冬梅了,说是冬梅名声坏了,只要将?之前的东西给退回去。冬梅她妈自然?不肯,于是就睡在炕上,哭天抹泪的诉说着这些年的功劳和苦劳,非要冬梅亲自上杜成功家赔不是去。
听到杜成功变了卦,冬梅简直要笑死?了,怎么?可能还眼巴巴的再上赶着去。于是她妈哭,她也哭,母女两个的二重奏吸引了左邻右舍来看热闹。最后是冬梅她爸看着实?在丢人,这才大吼了几声,想要制止,结果收效甚微。
听明白了缘由,阮清就对冬梅她爸道:“叔,现在虽然?讲究个婚嫁自由,可父母在前面引导,也是至关重要的。婶子中?意的那家人现在既然?能因为?几句闲言碎语就反悔,那将?来要是再有?什?么?事,他能不能一如既往的对冬梅好,这事难说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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