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请吃一碗草莓
陈韦平也踟蹰着,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现在家里都在急着我的亲事。”陈韦平都二十?多岁了,在他这个年纪,大多数同龄的人孩子都好几个满地跑了,也难怪陈侯爷会?着急了。
在陈韦平的人生当中,陈侯爷对这个儿?子其实是很关心的,否则当初的陈韦平也不会?真的能养成那?么嚣张的性子,直到后面陈韦平实在是越来越不像样,陈侯爷又不止一个儿?子,才那?样了,实质上当时也只是想给儿?子一个教训,并不是真的就不管他了。
现在陈韦平变好了,陈侯爷心疼儿?子受过的苦,父子俩的关系缓和了很多。
江启听到之?后点了下头,说道:“恭喜了。”
然后又是一阵的沉默,双方都没人说话。
在以前的时候,江启是不至于对陈韦平这么冷淡的,不过是嘲讽还是其他,总之?相互之?间还是能说很多。
但现在江启和陆辰安交好,在陆辰安依旧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的情况下,江启就不好与陈韦平交往太多。
哪怕江启知?道就算他和陈韦平亲近,陆辰安也不会?因此而怪罪他,和他起隔阂。
陆辰安体贴,江启也不想辜负人家。
半晌,还是陈韦平接着开口道:“我听说,你?家里还有一个堂姐,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你?们家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家里上门来提亲,我也会?好好对你?堂姐的。”
对于陈韦平来说,江启在他的人生中占据了不轻的一部分?,当初要不是江启的话打醒了他,他可能就那?么继续堕落下去,当一个烂在泥地里的人。
可这世?上有些人,永远都是那?么的奋发?向上,像是一颗太阳一般,散发?着耀眼?的光辉,让人忍不住在他的光辉下也想要靠近。
从当初书院里的小神童,到现在皇帝身边的红人,且还不是那?种?靠着溜须拍马上位的佞臣,而是实实在在的做正事。
这样的人,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如果是江启的话,又好像一切都理所当然了。
陈韦平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走到了现在的这个位置,所以他并不在乎门第的高低,也不指望靠着妻子的家世?来提拔自己,江启堂姐的出身是低了些,但陈韦平觉得?,要是能和江启亲近一些,那?也很不错。
江启诧异的看了一眼?陈韦平,自外邦来朝之?后,他大出风头,这段时间以来,想要上门向杏花提亲的也不乏家世?不错的人,但到陈韦平这个程度的还真是少见。
陈韦平没听说有什么妾室,以他现在的性子,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没准还真是一个好归宿,但江启在惊讶之?后还是拒绝了,“不必了,侯府高门大户,我们家高攀不起,而且家里已经有看好的人选了。”
这个江启没有说假话,家里在一众来提亲的人当中,确实有比较看好的人,只不过也只是在家里大家商量,还没有真正确定。
说是这么说的,但江启回?家之?后还是把陈韦平的这个要求跟家里人说了,孙氏连连摇头,“那?还是算了,我们跟侯府拉不上关系。”
江老太太也不愿意?:“小安那?孩子跟咱们家那?么好,要是杏花嫁给了陈韦平,咱们让人家怎么想。”
这也太高难度了。
家里都不愿意?为了陈韦平就不顾陆辰安了。
江老太太还道:“小六你?平时也别跟陈韦平走近了,咱们稍微避避。”陈韦平现在是变好了,但老太太依旧记得?这人当年欺负自家小六的事情,谁知?道是不是人家长大了,会?隐藏了。
总之?,陈韦平的印象就是不好。
江启道:“我跟他没什么接触,这件事我当时也都拒绝了,只不过想想觉得?还是回?来问问大家的意?见比较好。”
大家的意?见和江启一致,江启笑笑也就过了。
陈韦平对杏花也没见过,倒说不上是对杏花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他们这边拒绝了之?后,陈韦平也就对自己的婚事没有其他什么要求了,一切都由着他爹做主?。
一段时间之?后,亲事的人选也就出来了。
正是杨烨的女儿?杨青玉。
杨家是世?家,杨烨的权势在整个朝堂都是屈指可数的,两家相结合,当真是门当户对,刚刚好。
怀揣着一股对儿?子的怜惜之?心,同时也是表示对杨家的重视,在定亲的时候陈侯爷给的彩礼真可算得?上是格外的隆重热闹。
江启和陆辰安站在路边看着这热闹的场景。
江启道:“他们家和杨家说亲,真想扳倒他们,从大皇子下手应该会?比较便利。”杨家是妥妥的大皇子党,大皇子要是犯了大事,这些大皇子党全都要撸下去。
陆辰安转过头,脸上露出笑容来,语气笃定,“不,不用等那?么久,明天之?后,陈家应该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第194章
陆辰安没直接说自己将要做什么?, 江启也没有问?。
等陆辰安离开后,他脑海中转了一圈, 他记得前段时间陆辰安是去滁州查案了。
滁州, 那是陈韦平立下军功的地?方。
陈韦平的身手他试过,确实是很不错,而且行走之间的那种杀伐之气也能够看得出?, 这绝对是在战场上见?过不少血的。
所以陈韦平的军功应该不会是冒领的别人的。
陈韦平当初在书院里, 那番的消沉低落,离开了书院之后就?销声匿迹, 那种状态应该不至于在离开后还耀武扬威的欺压他人,闹出?人命。
光是看陈韦平现在的样子, 就?知道陈韦平当初是抱着什么?心态离开的。
那么?,陆辰安是怎么?会断定侯府会出?问?题呢。
能让陆辰安那么?露出?那么?畅快解恨的笑容,也就?说明,这个事?情不会小。
陈韦平, 滁州,陈侯爷,江启脑海中念着他们的名字, 而后一下想到,滁州, 信王。
滁州是信王的封地?,信王是当今皇帝的哥哥, 记得当初陈韦平因为是隐姓埋名去的边关参军, 还被上级给侵占功绩,是信王从中发掘了陈韦平, 然后才?有的陈韦平现在的风光。
那么?,是信王出?事?了?
信王, 要造反。
得出?这个结论,江启都有些愣了愣,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皇位谁不想坐坐,至于事?情到底是不是这样,只等明天再看也就?是了。
江启回到了家?。
第二日,朝堂上,关于信王的事?情瞬间就?爆发出?来了。
信王私养军队,私藏兵器,企图谋反,证据确凿,朝堂之上一片哗然,这件事?也牵扯到了侯府。毕竟陈侯爷以前就?和信王交好,这些年陈侯爷也去过滁州平定一些叛乱,难道说陈侯爷对于信王的异动,就?一点也没察觉吗?
还有信王将陈韦平提拔出?来,让陈韦平成?为现在的新兴将领,怎么?看都觉得双方实在关系匪浅。
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各种事?情很快爆发,当初陈韦平所在军队的上级告发陈韦平仗着信王抢夺军功,陈侯爷府上搜出?和信王的信件。
陈家?父子俩锒铛入狱。
同时入狱的,还有一些有嫌疑的人家?。
江启没有参与进这些事?情里面来,他毕竟是工部的人,跟这个搭不上关系,倒是陆辰安是刑部的人,这次陈家?的父子俩所关押的地?方,就?是刑部。
在下值遇到的时候,江启和陆辰安自然的又走到了一起,到要分开的时候,江启突然对陆辰安说道:“陆师兄。”
“嗯?”陆辰安抬起头,笑了笑:“怎么?了?”
江启道:“眼看着陆师兄就?要大仇得报了,心里为陆师兄感?到高兴。”
“是啊。”陆辰安感?慨了一声,“都已经这么?久了。”
江启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算是再花多点的时间也是值得的,毕竟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那些作?恶的人,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忏悔,只不过,我有句话想跟陆师兄说。”
陆辰安看着他,心中已经有了预料。
江启说道:“报仇这件事?,并没有错,只是陆师兄到底是有父母还有妻子在,还是不要过于的沉浸在仇恨之中,免得他们也会为你?担忧。”
说完之后,江启就?离开了。
陆辰安看着江启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嘴角逸出?一丝声音,随着天空所下的绵绵细雨,消失不见?。
被猜到了啊。
江启一点也不怀疑信王造反的真实性,但?是对于陈家?是否真的参与其中并不确定,其中尤其是陈韦平抢夺军功等等,他觉得应该不是如此,甚至于就?算陈侯爷参与了这些,陈韦平都不一定。
他不是想为陈韦平打抱不平,人都是有私心的,比起让陆辰安看着陈韦平日子越过越好的痛苦,他更希望让陆辰安有仇报仇。
但?这个前提是在于,这个报仇并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未来。
以后想要报仇的机会多得是,没必要因为这一次就?非得把自己给拖下水。
他不是陆辰安,没有经历过那些,所以没法感?同身受对方的痛苦,所以也没法阻止,只能就?这么?劝劝了,一切还是要看陆辰安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侯府出?事?,陈侯爷一家?子虽然是进去了,但?在外面奔波的人不少,尤其是杨烨家?,两?家?已经定了亲,陈韦平看着日后是个能掌兵的,对大皇子很有用,所以不论是出?于哪一方面考虑,杨家?都在帮着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
但?比起真相到来更快的,是一则消息,陈韦平的腿断了。
刑部大牢内,陈韦平躺在牢房脏乱的草地?上,豆大的汗珠从脸上直往下掉,他身体些微蜷缩痉挛着,不是因为不够痛,而是因为实在是太痛了,他的一只腿直接被硬生生一下一下的打断,这痛楚太过强烈,让他想要蜷缩起来,又怕牵连到那只断腿,疼痛更甚。
在战场上,陈韦平不是没受过伤,但?是和现在相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身体上的摧残还能够忍受,但?是精神上的,却没有办法。
陈韦平其实有想过很多次要去弥补陆辰安,他有些不敢见?对方,却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他们的再次见?面,是在牢里,由陆辰安来审问?他。
他这才?知道,陆辰安已经成?了刑部尚书的孙女婿,在见?到陆辰安的那一刹那,他就?清楚,自己的这趟牢房之旅不会轻松,但?他想到那些,甚至有一种弥补的感?觉,他亏欠了陆辰安,如果这样能让陆辰安心中消气的话,也是一件好事?。
在先前受刑审问?的时候,陈韦平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直到今天,陆辰安支出?去了其他人,而后将他的腿打断时,陈韦平才?知道那到底有多痛。
陆辰安将手上的凶器丢下,看着躺在地?上的陈韦平,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知道江启先前劝他那话是什么?意思,他甚至能感?觉到江启态度的软化,以前的江启并不想做多余的事?情,但?现在的江启想要帮他。
他心中一片感?激,只是他不想再等了,每每看到陈韦平越来越好,父子之间隔阂取消,曾经对不起的陈韦平的继母名声扫地?,世子之位重?新回到身上,甚至于对方立下军功,眼看着日后前途无量。
每一个好消息传来,他的内心就?像是被蚂蚁啃噬一般,仇恨难耐。
或许等时间长一些,他依旧可以报复陈韦平,但?是他已经等了太久了,他不愿意再等下去。
他知道陈韦平是清白的,知道陈家?会没事?,不趁着这个机会,他也不知道下一次是在什么?时候了。
陈韦平躺在地?上,眼睛无神的看着半空之中,也不知道是在看着哪里。
隔壁牢房里的陈侯爷痛哭失声,手指牢牢的抓着牢门,却又无能为力,他痛恨的看着陆辰安,“我陆家?没有和信王勾结,等皇上查清楚真相之后,你?以后郭闳能保住你?吗?”
早在先前意识到陆辰安不对的时候,他就?已经或是哀求或是威胁的跟陆辰安说了不少的好话,只不过儿子依旧在他的眼前被打断了腿,对于此时的陈侯爷来说,简直是要把陆辰安恨到了骨子里。
他那么?游优秀的儿子,腿断了,还怎么?上战场呢?
陆辰安笑了笑,“我既然已经是这样做了,就?不怕承担任何后果,不论我之后会如何,看到令公子的腿断了,嗯,还能看到陈侯爷这般狼狈的模样,心里真是舒服多了。”
“当初侯爷派下人,高高在上去打发我的时候,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被自己不当一回事?的人弄成?这样,心里是不是会更难受?”
陆辰安好奇的问?着。
陈侯爷确实是更难受,说到底,他对陈韦平当初打断了陆辰安的手还是不以为意,他自持自己身份高贵,觉得就?算儿子打断了人家?的手,现在被同样报复回来,其实是不对等的。
陈韦平其实未尝没有同样的想法。
潜意识里的高人一等,压根也不接受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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