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月薇妮
“要不是儿媳妇之选,我也觉着她不错,可……”扈远侯拧眉嗐叹道:“十七确实喜欢她,只是喜欢的过了头,竟要跟我对着干了。若真娶过门,还不是对她唯命是从的,我担心……”
艾夫人笑了笑:“侯爷担心的也太多了,殊不知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想十七并不是个容易被欺哄拿捏的人,难道侯爷不晓得他的脾气?”
扈远侯回想刚才在屋外看见的那一幕,不由心底酸楚,竟哼道:“我正是因为知道他的脾气,见了我,恨不得真刀真枪的跟我打,见了她,忽然间就像是被撸顺了毛儿的猫,都说是女生外向,我看在咱们府里,却是改了风水。”
艾夫人道:“不管如何,我还是不希望侯爷跟十七闹得反目,传出去又有什么好听了?何况他从小到大也确实没主动跟您要过什么……”
扈远侯只是摇头嗐叹,夫妻两人沉默,艾夫人又想起一件事:“对了,都说杨侍医能耐,既然她今日来了,不如也让她给侯爷看看,昨儿连请了两个大夫,竟是没说明白……”
薛搵道:“我昨儿才褒贬了她,今日又叫她看诊,我也下不了这个脸。”
正说到此刻,外间丫鬟报说:“侯爷,太医杨家的二爷前来拜会。”
杨佑持原本以为杨仪今日有事,不必自己相陪,正要出门操持店铺的事情。
金妩给他整理衣裳,一边叮嘱:“你抽空好歹跟大妹妹解释解释,我是因为甯儿说过,那样对大妹妹有好处,才那么说的,料想甯儿不至于当面骗我吧?”
杨佑持道:“你担心什么?大妹妹又不是那种心窄的人,何况,你不过是说大妹妹体弱,又不是在背地嚼她的舌头,这是实话,怕什么?”
金妩道:“虽是实话,我心里不得劲儿么,自打你跟我说了那薛小侯爷对大妹妹有意思,我也只盼着她能嫁个好的呢,这次也是为了她好,才按照甯儿的话提她身体的事,可到底不知是真好假好,甯儿那丫头鬼心眼多,我真怕她耍我,反而害了大妹妹呢。你跟大妹妹透透风,这样的话,她心里必也有数了。”
杨佑持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影子,回身笑道:“你既然知道甯儿心眼多,那就离她远点儿,这次就算了,万一她真要安排你,可没有人救你。”
金妩打了他一下:“你说点儿好的行不行?”
杨佑持哼了声:“说来我倒是佩服甯儿,闹出了那么大的事,本以为她没脸见人了,不料仍是没事人一般,咱们这两个妹妹,哪一个都不容小觑。”
忽然间得到了侯府来人报信,杨佑持才知道杨仪被绊在了侯府里,只得赶紧先去太医院给她请假。
从太医院往回,他想了想,还是得过来看看。
到里头见了扈远侯,见老侯爷也是一脸病容,杨佑持笑着拱手:“侯爷,请恕我来的冒昧,只是听说了我大妹妹在这里,不知究竟,所以来看看。”
扈远侯道:“是十七病了,杨侍医在给他诊看。没什么大碍。”
“十七弟病了?他的体格向来极好,怎么会……”杨佑持有些担心,恨不得立刻起身去探望。
扈远侯可不会提父子对峙那一场,只道:“他在巡检司里被罚了棍子,昨儿又淋了雨,铁人也会犯毛病,倒也无妨,算是给他个教训吧。”
杨佑持忙道:“十七弟是能者多劳,可惜劳的太多,自然也落了不是,我看未必是他真犯了错。”
“什么能者多劳,我就盼他消停些,别给我闯祸。”扈远侯说到这里,问:“杨二爷最近似乎在忙什么事情?不知如何?”
杨佑持笑:“侯爷消息灵通,这也知道了?最近在寻一处好地头,准备开个药局,就是看了几块地方,都觉着不中意。”
“二爷怎么想起开药铺了?”扈远侯诧异。
杨佑持道:“这个……原本是跟大妹妹商议出来的,侯爷知道,我仪妹妹的医术着实是出色,之前在南外城哪里大有名声,好些人抱怨,说是找不到她的人,有病没处医,又不好直接去杨家,她又偏是个仁心好义的性子,正好就安排这样一个地方,一举两得。”
扈远侯道:“她如今在宫内当差,也算体面,怎么肯干那种医馆坐堂之事?”
杨佑持一笑:“我也曾这么问过,可是我大妹妹说了,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是她心之所向,那些所谓世俗的体面,反而是她最不在意之事了。”
扈远侯微微震动。
作者有话说:
扈远侯:这媳妇儿,我要了!
17:你怕是又要挨揍!
19:听说有人建议让你娶我?来吧来吧,我愿意作出牺牲~~
豆子:对对,还有汪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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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加更一只君
◎我在的一日,就陪他快活自在一日◎
杨佑持因为看出了薛放跟杨仪之间的事,这两个人,都是他所喜欢甚至敬爱的,他当然想要他们好。
薛放就罢了,毕竟是扈远侯亲儿子,扈远侯爱子心切,不必他说好话,但杨仪……杨佑持猜得出,扈远侯未必能看中杨仪。
杨佑持自己游手好闲,他有自知之明,可是对于杨仪,他是一步一步看出来、一件一件看的明白的,就算旁人不解,看轻他杨二爷不打紧,看轻杨仪,他却不乐意。
所以他故意说这些话给扈远侯听听,他们杨家是以杨仪为傲的,别总小看人。
何况,薛放对杨仪如何,明里暗里,杨佑持瞧的最清楚,十七郎都当宝贝般喜欢的了不得……老侯爷又要怎样。
杨佑持又笑道:“不过,这事儿还正筹划呢,我先前本来要往平安街看地头,这边府里告诉了,我又先去太医院给大妹妹告假,到底不放心才过来了。”
扈远侯一笑:“都为了那逆子……竟带累这么多人,对了,说起地头,我倒是想起一块地方。”
杨佑持意外:“侯爷有什么铺号?”
扈远侯道:“不是我的,是我认得的鸿胪寺崔丞家里,他家在长安街上有一处铺面,原本是做绸缎生意,不过他家里不善经营,最近正打算往外卖……”
杨佑持先是一喜,继而忧虑道:“长安街,那可是人流最多之处,只怕贵价,我也不敢问。”
扈远侯淡淡一笑道:“二爷要有意思,我派人去给你打听打听,万一价钱合适呢?当然,还得你们先看过了地段再说。”
长安街最临近御街,也算是京内地段最贵之处了,街头上每个地方都无可挑剔。
杨佑持从小到大在那里转悠,当然深知,忙道:“不敢挑剔,长安街上哪里有不妥的地段?那就先劳烦侯爷……”又笑:“我是不是太心急了?”
扈远侯道:“哪里的话,我也是举手之劳。回头问得了,告诉二爷。”
杨佑持连连点头,又道:“我也想去看看十七弟……”
扈远侯“嗯”了声,叫了人来带杨佑持前往。
杨佑持去后,扈远侯叫了管家来,低低吩咐了几声,那管家有点诧:“侯爷,那处铺面……”
扈远侯一摆手:“去吧。”
薛放那边,杨仪又给他服了一副黄芪神效汤,又加了点酸枣仁,他喝下之后,便觉着有点昏昏沉沉地发困。
薛放不想睡,拉着杨仪的手道:“你别走。”
杨仪笑说:“我不走,在这看着你,好歹见你好些……你睡一会儿,好的更快。”
她的手爱抚地在他额头跟脸上拂过,薛放身上难受,但心里却无比的受用,含糊道:“那我先睡会儿,你可记得别走。”
杨仪“嗯”了声,薛放又抬头盯了她半晌,才又趴下来闭上了眼睛。
他臀上的伤免不了剧痛,又加内热,若是睡得充足,对伤跟病自然都大有好处。
杨仪端详了一阵,察觉他终于睡沉过去,便小心地站起身来。
这会儿门外屠竹跟小甘斧头三个等着,杨仪才出门,正赶上杨佑持来了。
“大妹妹,”杨佑持迎着,“十七弟怎么样?”
杨仪道:“伤势不妥,又加上感了风寒……才服药,好歹睡着了。”
“他是那样体格强健的人,怎么这次病的如此厉害。”杨佑持不便进门打搅,探头向内打量,见薛放脸色微白,果然跟平时大不同。
杨仪道:“也是赶上了,内忧外患的。二哥哥从哪里来?”
“我给你告了假,不放心过来看看,刚才跟侯爷说了会儿话。”
杨佑持回答了,又问:“妹妹,你是要在这儿,还是……”
“我……”杨仪略一犹豫,还是说道:“我不放心,好歹等他醒了,再叫他吃一副药再说。”
杨佑持笑道:“那也无妨,这素来不生病的人,一旦犯了毛病可是很吓人,你谨慎点儿才是正理。反正太医院那里已经告了一天的假。”
杨仪道:“又劳烦二哥哥了。”
“看看你,说哪里的话,”杨佑持心头一动,想把金妩跟他提的那件事告诉杨仪,可又觉着她正操心薛放的病,还是不要提这些琐碎,于是道:“有你在这儿看着,我也放心,偏大哥哥也病歪歪的还没有好,不然他过来了也成。”
杨仪道:“无妨,二哥哥先去忙就是了。”
杨佑持正有此意,才欲走,又想起扈远侯提的那鸿胪寺崔丞家里的铺子,只不过他担心太过贵价未必会成,不如等得了价钱再跟杨仪说。
杨佑持前脚才走,后脚艾夫人的丫头就来,请杨仪若是得闲,便过去说话。
屠竹担心,赶紧劝道:“仪姑娘别去,侯爷心里窝着火,万一说不中听的话……”
杨仪道:“不要紧,再难听的我也听过。”
屠竹道:“不行,仪姑娘若受了委屈,十七爷知道……”
“那就别告诉他,”杨仪一笑,安抚屠竹:“你跟斧头在这儿看着,放心吧,我应付得了。”
扈远侯,上房。
罗汉榻上,薛搵跟艾夫人并排坐着,看着面前行礼的女子。
一身太医官袍,清清爽爽,毫无脂粉之气,若不知她的身份,当真以为就是个年轻俊秀的小太医而已。
艾夫人起身:“我去看茶。”这些事当然不必她做,她只是就近看看人物,然后借口离开而已。
等妇人退了,扈远侯问道:“有劳杨侍医了,不知十七的情形如何?”
杨仪道:“十七爷先负外伤,又内感风邪,一夜缺乏调养,幸亏还不算迟。”
扈远侯道:“那你可知道,他这一场病,是因何而起?”
杨仪沉默片刻:“侯爷的意思是,因我而起吗?”
扈远侯没想到她直接承认了:“这么说,你知道了?”
“是。
“什么时候知道的?”
杨仪沉默:“侯爷是想问,十七这样,是不是我挑唆的?”
扈远侯心头一刺,沉沉地望着她:“那是不是呢?”
杨仪一笑:“十七要是个耳根软没主见的人,我也不会倾心于他。侯爷自己的儿子,不清楚他的脾性吗?”
扈远侯老脸微热,喝道:“放肆,你……好歹是个女子,为何竟说话这般……”
“这都是实话,而且在侯爷心目之中,我本来就不是个寻常闺阁女子,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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