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月薇妮
是夜,薛放有点儿不愿离开崇文街了。
吃了晚饭后,此处的丫鬟瑶儿禀告说道:“姑娘,各个房间里的床褥都是新换了的,姑娘若是安歇,我叫他们准备热水沐浴。”
杨仪忙问:“哪里就有新的更换?”
瑶儿道:“姑娘放心,之前就有准备着的好些新的床帐、褥子,被,以及枕头等物,都在箱柜子里预备着。从上次大人吩咐过后,就统统换了新的,等姑娘入住。”
杨仪心中甚是感慨,却说:“不用备水,今夜不在……”
还未说完,薛放道:“等等。”
杨仪看他。
薛放道:“姐姐先带我去看看卧房好不好?”
杨仪有点迟疑,毕竟她没打算留宿。又看什么?
但看了眼旁边等候命令的瑶儿,杨仪便道:“也好。”又温声对瑶儿说道:“你告诉他们,以后这位十七爷若是来,跟我来是一样的,知道吗?”
“是,知道了,”瑶儿垂首,极平静而谨慎地回答:“十七爷也是这里的主子。”
杨仪听她说“主子”,觉着有点奇怪,可是瑶儿这领会话的意思倒是一流。
方才杨仪没有拂逆薛放的话,就是想让瑶儿知道,薛放跟自己是一样的,不是客。
瑶儿退了后,薛放看着杨仪:“你方才那句是什么意思?”
杨仪起身,同他往卧房走去:“我的意思是,这里我未必会常来,不过,以后你若有个什么需要,比如想找个歇脚的地方之类,若是不愿意去巡检司或者家里,你自己来这儿就行,反正我方才都跟瑶儿吩咐了,他们见了你跟见了我是一样的。”
薛放听到最后一句,偷笑。
又想到方才她一本正经吩咐那丫头的话,当然知道杨仪满心为他着想,薛放已经喜欢的心花怒放,无可不可。
嘴上偏道:“我不要,我自己来又有什么意思?”
“谁叫你有意思了?是让你歇脚的。你又要什么‘意思’?”杨仪瞥他。
薛放眼珠转动:“咱们就住前面的卧房?”
杨仪吃惊:“什么叫‘咱们’?”
“我是说成亲了之后。”薛放理所当然地。
杨仪一笑,又道:“那现在说不着,到那时候再说罢了。”
他立刻无辜地问:“那今晚上呢?”
“今晚当然是各回各家。”
薛放拉拉她的袖子:“住在这里成不成?”
杨仪即刻道:“不成。”
薛放面上流露失望之色,杨仪不打算理他,若心软答应了,指不定会如何。
掀开帘子,她进了卧房。
先前丫头们已经将此处点了灯,才进门,便闻到又雅又醇的沉香的气息。
此处的桌椅陈设,跟外头都是一样的紫檀木,墙角两处花架,上头各有青花瓷盆,栽种着的竟是薛放最爱的兰花,在一色的紫檀里,两盆兰草显得格外雅致生动。
十七郎眼睛一亮,上前打量:“这素荷养的不错。”
杨仪对这个毫无研究,见花叶翠绿细长,中间的花朵淡黄几乎透明,花心吐蕊,玲珑可爱。
“这是素荷?不是兰草么?”
薛放笑道:“就是春兰的一种。”
南窗下是一处暖炕,上面放着炕屏,床柜,小几等物。
卧房却更在里间,薛放先一步撩起那垂落的珠帘,迎面见是一副垂落的画轴,却是元代张中的《芙蓉鸳鸯图》,跟寻常的花鸟画风不同,格外的趣致活泼。
薛放盯着上头那公鸳鸯的小圆眼睛,笑道:“这幅图不错,只是这小家伙呆头呆脑,在想什么?”
杨仪迈步走了进来,转头,却见最里间是一架拔步床,雕花镂空,甚是气派。
她看见这个,倒是后悔进来。
不知为何心跳都突然加快了。
幸而薛放的精神都在那副图上,杨仪便咳嗽了声:“行了,都看完了,走吧。”
转身往外要走,冷不防薛放拉住她:“我还没看完呢……”
杨仪才刚转头,就给他不由分说、软硬兼施地拉着往那床边走去。
杨仪心里慌张:“十七,你自己看就行了!”她嘴里嚷着,手脚并用挣扎着要往外去。
薛放拦腰将她挡住,又捉她的手:“姐姐……咱们再看看,再、看看……”
等回过神来,不知怎么,他已经把人摁在了拨步床的床柱边儿上。
作者有话说:
黑鱼:趁我不在,你们就无法无天了
17:你在我还变本加厉呢~
哈哈,这是撒糖的几章~感谢在2022-12-29 11:51:06~2022-12-29 18:43: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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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三更君
◎浮尸案结,黑鱼遇险◎
先前陈献从端王府离开,才知道巡检司紧急调自己。
他丝毫不敢怠慢,先回家禀明了自己的母亲,略微收拾,又去巡检司报到。
此刻俞星臣早已经出城了,陈献便只带了个随身的家仆,上马追了出去。
直到这日傍晚,陈献才在景县追上了俞星臣一行。
正俞大人在驿馆安寝,陈献进内跟他照面,俞星臣略说了几句话,各自无事。
陈献眼睛厉害,早看出俞星臣手受了伤,缠着细麻布,不过他跟俞星臣也不算熟悉,只公事公办罢了。
次日天不亮便启程,一路急行。
过了三日,路上虽有些许波折,幸而没有大碍。
面前吹来的风已经透着几分海上的腥咸之气,已经近了海州地界。
这日天色将晚,大家来到了海州临近的沁州,这沁州城外,有一条灌河,连通着前头海州的入海口。
俞星臣众人在官道上赶路,旁边的灌河便哗啦啦作响,河面上也有若干的小舟渔船之类。
正行着,却见前方聚集着一堆的人,议论纷纷,似乎有事。
有个在前的士兵赶过去打量,回来说道:“大人,前方河道上有一具浮尸,引了许多人都在看。”
俞星臣因连日赶路,身体受不了,早在两日前换了马车,此刻在车内问:“是怎么回事?”
士兵道:“那是一具女尸,尸首上还拴着绳子跟石头,所以那些人议论纷纷,说是被人谋财害命了的。”
俞星臣闻言疑惑:“本地仵作看过了没有?”
士兵道:“这个没听说过。”
陈献在前头听的分明,见俞星臣面有犹豫之色,他便道:“这沁州看着并不大,未必有仵作,就算有,此刻也未必这么快就出城。大人,我去看看?”
俞星臣因为自己看不得那些尸首等物,又觉着遇到异情,就这么不闻不问经过,自是不妥。因此巴不得陈献主动请命:“小心行事。”
陈献一点头,策马前往。
不多会儿到了,翻身下地,有几个围观的百姓见他身着武官袍服,可偏偏生着一张极嫩的脸蛋,分不清他到底是孩子穿着大人的衣裳玩儿,亦或者是真的武官,只看到他背后跟着的两个士兵,才知道是真的,忙退后数步。
这会儿已经有人将那尸首拉了上来,陈献一看,心头震惊。
原来这尸首好似在水里泡了不短的时间,脸色已经是非常人一般的惨白,且微微发泡,应该比原本胖大了一倍。
幸亏俞星臣有自知之明,没有靠前,不然这么一看,只怕至少半月不用吃睡了。
此刻围观百姓们见陈献跟两个士兵靠前细看,有大胆的便道:“官爷,这女子是不是被人谋害了的?”
陈献问:“为何这么说?”
那人道:“我们刚才捞上来的时候,她身上帮着绳子,还缀着石头呢……就是那边那块,还有一块掉到河里去了。”
陈献思忖:“是什么时候看到这尸首的?”
“有人昨晚上就看到这里有东西浮动,还以为是大鱼,只是因为晚间不敢乱摸乱动的,早上想过来看看,谁知竟是一具尸首。”
另一人道:“这幸而是晚上没动,要是晚上拉上来,那岂不是吓死活人?”
陈献皱眉:“谁最先发现的?”
“就是那边船上的人……”有人往河上指了指:“他们看见不妥,叫嚷起来。”
陈献抬头看了眼,河上有好几艘船,不少人正也向着这里张望。
十九郎一边听他们说,一边细看这尸首:“你们捞她的时候她在哪里?”
一个人指了指,道:“就在近河岸边上,那边有水渍的地方……所以我们才能捞上来,要是在河中间,我们也没办法了。”
“有没有人认识这女子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都摇头。
陈献叫两个士兵原地看着尸首,自己飞马回到路边上,对里头的俞星臣道:“大人,这件事有点蹊跷。”
俞星臣问道:“怎么?”
陈献把女尸的情形、以及众人所说都告诉了一遍,道:“他们都说是被人所害,但我发现,这尸首身上的衣裳,是被料理过的。”
“这是何意?”
陈十九皱眉:“她的裙摆都是被系在一起,打了死结,裤角也用系带绑在腿上,上衫的领口却是被针线缝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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