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月薇妮
杨仪也听见了,欠身看向狗叫声传来的方向:“怎么听着像是……”
“不是……别管!”薛放慌忙吻住。
作者有话说:
17:万万没想到来的是你这只狗
豆子:难道还有别的狗?
某几只单身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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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二更二更君
◎火针救命,大开眼界◎
杨仪没叫薛放得逞,推开他,一转头就看到豆子汪汪地叫着跑来。
一时喜欢的变了声调儿,拍着双手,甜甜地叫道:“豆子,好豆子!快过来!”
豆子一头撞入杨仪怀中,蹭来蹭去,亲热无比。
薛放在后愕然,又羡慕又皱眉:“对着我都没出这把声儿……真是奇了。”
旁边正自顾自吃草的白兔察觉,也情不自禁原地蹦跶了两下,它低着头向着薛放,就仿佛要学豆子钻入怀中一般。
薛放笑道:“你可不行,趁早给我省省。”
板车在路边停下,斧头跳下地,先回头跟那赶车的老头说了几句话,才又跑向屠竹。
“竹子哥哥,你在这儿,那十七爷……”他还没问完,看着不远处的马车,眼珠转动:“哈哈,我知道了,十七爷跟仪姑娘在这里!”
他说着转头四处打量,像是迫不及待。
“你这个猴子越来越机灵,你怎么回来了?任家的情形安定些了?”屠竹忙问。
斧头因为没看见薛放跟杨仪,正疑惑,闻言道:“我本来想跟十七爷说的,康儿的娘想把甑县的房子卖了,回她娘家去。你知道出了这件事,背后少不了有指指点点的,她担心迟早会让康儿知道。”
屠竹皱眉道:“却也有道理,不过我记得当时俞大人在甑县的时候,曾给他们看过,说是这位齐夫人的娘家距离远的不是么?长途跋涉的……也不易。”
斧头道:“当然,但我看她好像打定了主意。加上甑县暂且没事,我就先回来跟十七爷说声了。”说着又问:“人呢?”
此刻屠竹留意到,那板车一直停在原地没有动过,车上的老头似乎一直在等着他们,而在板车上,仿佛也还有个人探着头。
屠竹问道:“那是……你租的车?”
斧头跟着看过去:“这个说来话长。”
原来斧头因为要回来,本想租一辆车。
不料正在商洽此事,一个乡下的老头赶着板车寻到了任家,竟说是找京内的太医看诊的。
一问,才知道他的儿子病了,之前也在陆神官那里供过莲花灯,好了一阵,又很快复发。
可是家里实在没了钱,就不能去找陆神官。
好不容易东拼西凑借了一点钱,不够供奉莲花灯的,就请了个大夫开了药,却也没什么起色。
本已经绝望了,之前听说杨仪把胡老先生家的姑娘治好了,消息传出去。
他们乡下人听说之时本就晚了,竟不知道巡检司的人已经离开,犹豫了两天,还是赶了车带了儿子进城求救。
不出意外又扑了空。
本来没什么想头,谁知斧头偏是个热心肠,见他们父子都是穷苦人,那男子又瘸着腿动不了,便说道:“你们既然来了,不如且随我往京内走一趟,有我斧头引路,仪姑娘又是个极心善慈悲的,定会给你们看,她的医术又神仙一样高明,必定药到病除。就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多走一趟。”
“愿意愿意!”那老头子忙道:“我们原本该早点来,就是怕人家是太医……身份矜贵,就算来了也未必肯给我们看,要是小爷真的能打包票,叫太医给我们看好,别说这进京来回不过一天的时间,就算一个月,也是愿意的。”
于是一拍即合,斧头竟只坐着这老头的骡子板车,一路晃晃悠悠地回来了。
屠竹听他在外头大包大揽,笑道:“你是嫌仪姑娘太空闲了吗?你小心十七爷打你。”
斧头道:“十七爷要打我,我就躲到仪姑娘身后,看他还敢不敢。”
屠竹转头往远处看去,原来先前两个人骑着马,不觉走远了,那里又是一片杏树林子遮挡,又有斜坡,自然是看不真切。
斧头见屠竹往那里打量,就也跟着踮脚看过去:“十七爷跟仪姑娘在那里?”
忽见那边儿转出一匹马来,竟正是薛放的那匹白兔,而马上坐着一人,看那身影,竟不是薛放,而是杨仪!
而地上牵着白兔的,却才是薛十七郎!
豆子跟在身边,时不时地绕着撒欢,欢快异常。
屠竹望着这一幕,眼中含笑。
连斧头也看呆了:“老天爷,仪姑娘到底给十七爷吃了什么……把他弄的这么、这么……竟然给人牵起马来了?!”
屠竹忍笑:“你这小毛头子懂什么。”
斧头挠挠头:“我是真不懂,也是真开了眼界。”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看着那边,薛放牵着马儿徐徐而行,杨仪握着缰绳坐在马上,白马矫健,绿草如茵,豆子飞来跑去,再衬着晴空彩霞,夕阳正好。
这场景真的是,世间最美亦不过如此,简直令人神怡心醉。
薛放一边牵马,一边看杨仪,留心怕她掉下来。
没了他在身后保护,杨仪确实有些紧张不适应,只觉着身子东摇西晃,很快就要一头栽倒,眼睛都不敢乱看。
薛放见她只顾伏低身子,不敢动,便百般安抚,叫她稳住,又说:“我在这里,打一万个包票,绝摔不到你。”
杨仪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含笑仰望的脸,心里的紧张才逐渐打消,慢慢地挺直了身子,缓过气来。
半刻钟左右,她已经坐的极稳,要不是还有点儿分寸,差点就要要求让薛放松开缰绳,放自己去“跑”一圈儿了。
杨仪远远地也看到了斧头跟屠竹在等候,本想打个招呼。
谁知才一抬手,白兔突然打了个响鼻,吓得杨仪一哆嗦。
“这顽皮鬼故意吓人。”薛放嗤地笑着,将头歪过去,轻轻顶了白兔一下。
白兔也亲昵地回蹭他。
屠竹跟斧头双双跑了过来,一个去牵马,一个则跟薛放行礼:“十七爷!”又对杨仪道:“仪姑娘!几天不见你越发厉害了,连马都会骑了?”
杨仪心里还有点紧张,不敢乱动,只冲他一笑。
斧头道:“赶明儿再学会了拳脚功夫,那就没我们十七爷什么事儿了!”
“你们一个个的都反了!”薛放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怎么忽然回来了?”
斧头赶紧把甑县的情形说了一遍。
薛放沉吟不语。斧头又指了指路上那已经跳下车等候的老者:“仪姑娘,你发发慈悲,给他们看看吧?竹子哥哥说我自作主张,你不会怪我吧?”
杨仪道:“哪里的话。”
这会儿马儿到了路边上,因要爬坡,薛放怕她坐不稳,便道:“先下来。”
屠竹叫白兔停住,杨仪翻身下马。
薛放单臂一揽,搂着她稳稳地落地。
双足踩在地上,杨仪吁了口气,赶紧先抖了抖袍子。
斧头眼疾手快,跑过来给她整理。
上了官道,那老者已经扶着板车上的儿子站住了,看杨仪身着太医官袍,忙就要跪倒:“杨太医……”
“使不得!”杨仪赶忙要扶,斧头先过去扶住了:“您老人家不用这样,我们仪姑娘不讲究那套虚的。”
此刻杨仪把两人打量了一遍,目光落在老者之子身上,见他似乎站立不稳,面有痛色,便道:“请去车上吧。”
老者搀扶着儿子,送他仍回了板车上。
杨仪将他的裤脚挽起,却见膝盖处一块肿胀突起,却不见任何疮口之类。
斧头道:“仪姑娘,你怎么也没问他怎么样,就知道是腿上的事?”
杨仪一笑,并不答话,只细细地将他膝头的情形看了会儿,皱眉。
又请病患伸手,听了一会儿说道:“这是附骨痈的症候,症状至少已经一年以上了,里间已经化了脓,为何不早些看大夫?”
那老头子闻言,眼中含泪。就把之前供奉莲花灯,榨干了钱,请了大夫吃了两副药也仍是无用等都说了一遍。
杨仪问道:“那大夫用的什么药?”
老头子道:“是、是……”
“说是热毒,用了黄连解毒汤。”他的儿子忙说。
杨仪疑惑道:“按理说这个药是对症的……为何会无效?”
老头子道:“当时家里因为供奉了莲花灯,已经没几个钱,请大夫的钱还是借的,吃了两副药后,不见减轻,就、就停了。”
杨仪叹了口气:“我想当时这大夫给你们开药的时候,这附骨痈还没有化脓,假如能够多吃几天药,兴许就能将这热毒解开了。可惜。”
老头子跟儿子面面相觑,胆战心惊地:“杨太医,能不能救?”
杨仪看着中年男子的附骨痈,已经快两年了,拖延太久,里间化了脓。
之前那大夫倒也不是庸医,对付这种症状,自然是黄连解毒汤、最好再搭配活命饮,可以清除三焦的湿热,泻去火毒。
可如今错过最佳调理的时机,倒要更费事,不过也不是不能救。
杨仪左右张望,似在找什么地方。
薛放问:“前方有个小茶馆,去哪里?”
于是一行人往回,两刻钟左右到了那茶馆,他们是乘车,而老者的那车,是一匹骡子,脚程自然不快,一路走走停停。
杨仪趁着这个功夫,已经想好了如何着手。
等屠竹跟老者把那男子扶了进茶馆,杨仪让斧头先去找干净的细麻布,又请店家取一新的灯盏,盛上麻油,点燃灯芯草。
取一根银针,沾了麻油,将银针放在火上烧。一边命那男子把腿上的裤管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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