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欢 第651章

作者:八月薇妮 标签: 重生 穿越重生

  杨仪本能地摇头,想想不对,便补充:“我的医术有限。但天外有天……倒也不能说就不能治。”

  蔺汀兰低笑了声:“你真会替人着想。”

  杨仪听了这句,忽然想起先前公主跟蔺夜兰说什么“蛮横求娶”“提亲”之类的话。

  当时她的注意力都在蔺夜兰跟双生子身上,竟没细想,现在蓦地想起来,便看向蔺汀兰。

  难道公主府曾经想去求娶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起这种意的?

  杨仪不解,但却生出几分惴惴不安。

  幸亏没有开这个口,不然的话,虽然她绝不会答应嫁给别人,但难保会不会节外生枝。

  她想询问蔺汀兰,又觉着不便提这些。

  于是说道:“京城这里,对于双生子似乎并不怎么忌讳的……为什么从没听过你跟公子是双胞呢?”

  蔺汀兰淡淡道:“因为我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那个。”

  杨仪想到方才公主对于蔺汀兰的态度:“这是何意?”

  蔺汀兰顿了顿:“哥哥跟你说了我们出生的事情?”

  大概毕竟是双胞兄弟,心有灵犀,夜兰的所作所说及其心意,蔺汀兰也隐约察觉了。

  杨仪道:“公子只说他出生的时候,十分小弱,而小公爷不同。”

  “不同?他总喜欢粉饰太平。”蔺汀兰仿佛讥笑。

  杨仪愕然:“您在说什么?”

  蔺汀兰道:“他告诉你脐带的事了吧。”

  “是……说小公爷从降生就十分活泼。还咬着脐带。”

  蔺汀兰嗤笑:“我不是什么咬着脐带,我是想用脐带把他勒死。”

  杨仪头皮发麻,一下子止步:“什么?”

  蔺汀兰的脸色简直比平时还要更白上几分,这件事像是个藏在他心中的暗器,总是会把他扎的鲜血淋漓,从来不敢轻易触动,更遑论“取出”。

  今日却说了出来。

  他往栏杆前走近了一步,俯身看一朵半开的月季。

  有只不知哪里飞来的熊蜂,正在翠绿的叶片上头认真地打转,极精妙地切下一点圆。

  蔺汀兰道:“你问我详细,我也说不清,毕竟我也难记的在人肚子里的事。不过我听他们说起来,当时我是攥着他的脐带,把那个东西绕在他脖子上,一边拉拽一边咬的。”他面无表情地说着,又道:“所以公主觉着我天生凶残,是个在娘肚子里就要谋杀哥哥的狼崽子。”

  杨仪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忽然意识到,蔺夜兰为什么天生体弱的原因,也许是在母体之中,两个兄弟互相争抢……这才导致一个体弱,一个健壮。

  可是,那不过是两个胎儿,只是出于生存的本能,怎能涉及什么“谋杀”。

  永庆公主是因为这个才冷待蔺汀兰的?

  杨仪跟他目光一对,转开头。

  蔺汀兰道:“你是不是也这么觉着?我是个罪恶之人?”

  “什么?”杨仪匪夷所思,斥责般道:“休要胡说。”

  脱口说了这句,又致歉:“对不住……小公爷恕罪。”

  蔺汀兰却一笑:“你不用跟我虚言假套,我宁肯你……能自自在在地跟我说话。”

  他目送那只熊蜂得意洋洋地衔着叶片飞走,转头看向栏杆外有些灰蓝的天色:“不管她怎么想,我希望哥哥能好起来。杨仪,假如是你,假如你是公主……你会不会恨我?”

  杨仪摇头:“公主的心意如何,我不能揣测,但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会厚此薄彼呢。”她说了这句,若有所悟地看着蔺汀兰,踌躇片刻后:“你也莫要自责,夜兰公子跟你,不过是个偶然,当时,就算是你们两个的境遇倒过来,也是可能的……”

  说句残忍的话,这不过是“顺其自然”,就如同大人们常说的“生死有命”,只是天择而已。

  蔺汀兰能成为“强壮”的那个,不过是个极小的偶然。

  杨仪道:“这绝非是你的错。”

  蔺汀兰直直地望着她,雪白的脸孔,显得眼角的红越发明显。

  她不知道,他等这句话,等了多久。

  虽然他曾经期盼说这句话的人,并非是杨仪。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一个内侍匆匆地自门外经过。

  蔺汀兰眼角余光瞄见,心中一动:“暂且失陪。”

  他转身出门,叫住那人:“何事?”

  内侍小声道:“小公爷,是杨侍医的父亲出了事。”

  蔺汀兰大为意外:“什么?”

  内侍道:“他不知为何跑到了鸿胪寺陈主事府里,把陈主事公子的棺木烧了……整个内厅都差点引燃,如今陈府报了官,巡检司已经有人赶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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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二更二更君

  ◎将大疫误做风疹,急调兵冤魂索命◎

  陈少戒那日病倒之后,陈家慌忙请了大夫。

  当时陈少戒已是昏迷不醒,高热,脖子粗肿,呼吸困难。

  那大夫粗略一看,也被吓得不轻。

  心慌意乱地勉强号了脉,赶紧退到外间,说道:“令郎高热,神志不清,脖颈又肿成了那样,再加上看他手上似乎有许多红斑,这应该是突然发了风疹……大人可要小心,这种病是会传给别人的。”

  陈主事大惊:“什么?好好地我儿怎会怎样?又该用何药?”

  那大夫掏出一块帕子擦擦手,斟酌道:“要么是给别人传上的,要么是被邪风扑了所致。至于要用何药……令郎乃是脉浮数,理应是邪犯肺卫,当用银翘解毒丸,另外再加一副龙胆草汤剂,清热解毒,消风止痒的,应该是够的。”

  陈主事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心头一宽,忙叫他去开药取药。

  大夫又叮嘱让静养,多喝水,人靠近的时候最好拿布帕蒙脸,尽量不要碰到患者的秽物等等。

  按照这大夫开的药方,给陈少戒灌了药。

  吃了一副之后,高热稍微减退了些,到了晚间,陈少戒更是稍微清醒了几分,陈主事见状自以为对症,可高枕无忧。

  谁知当天晚上,便又变本加厉的发作了,伺候陈少戒的小厮说,连手臂上也都肿了起来。

  陈主事大怒,只能熬到天明,去太医院请了一位太医来给诊看。

  因陈少戒最近也成了京内的“名人”,——毕竟其他几个或死或伤,只有陈少戒还好端端地……可先前竟也病倒。

  太医们的消息还算灵通,听闻是风疹,有传染之患,本不愿来,可捱不住陈主事亲自相请。

  这位王太医到了府内,一看陈少戒的样子,心中惊骇。

  原来陈少戒这会儿,脖颈已经肿的骇人,那皮肤不知被什么撑着似的,隐隐地透亮,仿佛稍微用力就会戳破了流出血来。

  王太医暗暗后悔,强忍骇然给诊了脉,又细看陈少戒的手足,狐疑说道:“令郎脉洪数,又加上这症状,确实是风疹之状,可又有不同,风疹的话手心脚心是不会有红疹的,但是令郎的手掌却有几处红斑……”

  陈主事道:“若非风疹,又是如何?”

  王太医也琢磨不透:“之前用的药是对邪犯肺卫的症状,想必是那位大夫听错了脉,把脉洪数听成了浮数?可以试一试……”便又另外开了一副方子,这次用的是透疹凉解汤加减。

  原来这风疹也自分为风邪所犯内腑的不同,分为两种,倘若脉浮数,则是邪犯肺卫,脉洪数,则是邪入气营。

  不过浮数跟洪数之间相差颇大,但凡细心、有点经验的大夫也未必弄错……王太医心中存疑,却想不通是何故。

  陈主事拱手行礼道:“只请王太医多多救命吧。”

  两人往外之时,王太医回头看了眼,正瞧见陈少戒的脖颈抖了抖。

  他正欲转身的的瞬间,却看到陈少戒的脖子上似乎渗出了一点血迹。

  王太医没看的很清楚,还要再细看,两人已经到了门口。

  陈主事十分恭敬地抬手请他往外。

  王太医一个恍神,鬼使神差地竟迈步而出,并没有回身详查。

  这日回府之后,王太医思来想去,派人去告了假,他并未入宫。

  而陈府这里,在他开了药后,陈少戒的情形虽略有缓解,但却绝对称不上好转。

  因为就在他前脚才离开陈府,伺候的小厮就发现陈少戒脖颈上开始渗血。

  陈主事被叫了来,隐约看到有几道抓痕,便斥责小厮,叫看着少爷,别让他自己抓伤了。

  毕竟这风疹自然是会做痒,想必陈少戒耐不得自己抓伤了才流血的。

  不料次日,陈少戒的脖颈出血越发重了,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陈主事慌了,命人再去请王太医。

  不料派去的人却给王家门房拦住,说是王太医也病了。

  王府之中,一个小厮出来,远远地站着,问陈少戒的情形如何。

  陈家的奴仆说了详细,那小厮就打发他快走。

  当夜,陈少戒的情形恶化,几次断了呼吸又醒来,胡言乱语挣扎到半夜,竟是一命呜呼。

  陈府哀声一片。

  次日,杨登才刚起身,还未洗漱,外面便有人上门。

  王太医府里的人相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