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月薇妮
初十四哈地笑了:“我头一次见你这小子如此慷慨大方,好啊……既然你在不在是其次,那,把永安侯给我如何?”
牧东林等都看向他,牧督军似笑非笑,鹿子笑着摇头,阿椿一脸无奈,桑野却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你真是……又来了!”
初十四道:“什么又来了?我是认真的。小十七,你舍得吗?”
薛放也白了他一眼:“你趁早离她远点儿,别以为那天我没看见你干了什么!”
初十四抿嘴笑:“我就是干了,还正大光明的呢,你又能怎样?这次是客气的,下回可不是亲额头了!”
薛放倒吸了一口冷气,却居然不曾如往日一样暴躁,只无奈地对牧东林道:“五哥,你这都不管?”
牧东林笑道:“我可管不了。”
初十四哼了声,扬首一笑:“要不是五哥非要我跟着,我定要留下来……也许有机会,谁知道呢?”他狡黠地向着薛放单眼一眨:“我又不比你差,是不是?”
薛放嗤之以鼻:“哼……你就做梦吧!在她心里我永远都是最好的。”
初十四忍着笑:“呸,你也不羞!”
“我说实话为什么要羞?”
这会儿牧东林等纷纷上马,回头向薛放拱手:“山长水远,各自珍重,以待来日!”
薛放这才上前一步,向着他们拱手俯身,遥遥送别。
牧东林等离开后两日,小猷醒来。
起初虽还有些模模糊糊,认不得人,但很快便恢复了清醒。
瑶儿,罗洺等都围在身旁,眼巴巴地瞅着他。
小猷的目光转来转去,最后望着瑶儿,用沙哑的嗓子说了第一句话:“我饿了,想吃烧海参、鸽子汤、肉包子……”开了个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瑶儿起初错愕,然后便忍不住笑,眼睛里虽也有泪,但那却是喜极而泣。
小猷的体质确实异于常人。
度过最初危险的几天后,他开始迅速的恢复。
再加上杨仪,瑶儿以及步兵衙门众人等照顾的无微不至,自然更加妥帖。
而在小猷能够试着起身的时候,他们便转回了崇文街住着。
当日,宫内太监来宣了一道旨意。
皇帝封了廖小猷为正五品虎威将军,赏银千两。待伤愈之后,进宫谢恩。
旨意到崇文街的同时,巡检司那边,薛放也得了一道意料之中的调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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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三更君
◎有夫之妇,不打自招◎
这两日,巡检司内老关追查漕运司御药失窃的事。
本来按照薛放吩咐,并没对外声张。
不料那御药确实是宫内所需,因为水银此物,若不妥善保存,容易消散不见,故而向来用特制的脂蜡封存,如此用起来也方便。
钦天监得到之后,即刻发现少了两颗,立刻派人到了漕司。
然后就发现白四这两日都没有到,当然是最大嫌疑者。
老关见事情瞒不住了,当即告诉了薛放。
之前按照白四交代,查当日运药到库房之人,据说那人如今已经调出了京,去了南边,而那天被白四灌醉了的看守倒是在,可惜一问三不知。
如今钦天监追究下来,薛放只得出面解释。
毕竟白四算是廖小猷的人,他虽傻,却并不是要害小猷,不能眼睁睁看他出事。
钦天监不敢自行判断,到底报知了宫内。
幸而皇帝的心情不错,听了详细来龙去脉,知道白四也是为了廖小猷胜出,便大度地既往不咎。
这才把此事平了。
其实小猷那边儿清醒之后,却也想起了白四,一直在问。
要是白四被治罪,小猷当然也不会安心。
如今总算被巡检司放了出来,也算受了教训,这才皆大欢喜。
不过另一处,却显然没有这么“其乐融融”了。
那就是原本被关入了御史台的顾莜。
自从顾莜进了御史台后,不管为什么,都一言不发,而且她开始绝食。
起初三天里,水米不进,御史台中自然惊心,毕竟顾莜虽是宫内严命详查之人,但身份也非等闲,如今见她竟一心绝食,若真死在御史台,他们当然要担干系。
赶忙把消息透了出去。
杨甯因为有孕在身,胎气不稳,宣王下令不许叫人把外间的事擅自告诉,不然严惩。杨甯被勒令在王府养胎,暗中派人去打听顾莜的事,回来后只说还在审问,不提别的。
杨登却知道了。
本来,杨登在得知顾莜暗害杨仪之后,是想从此跟她了断的。
谁知宫内竟将人带去了南衙。
倘若一开始,是把顾莜带去巡检司或者御史台等地方,杨登也不至于那么情急。
毕竟巡检司跟御史台,都是正经的衙门,他们要审问就审问,无非是公事公办。
但是南衙虽然沾个“衙”字,实际上却是比鬼门关更可怕的地方。
所以杨登才进宫向皇帝求情,虽然看似“藕断丝连”,但他实在没别的选择。
他不是那种冷血绝情的性格,没办法看顾莜进南衙而无动于衷。
虽说他先前已经决定跟顾莜一刀两断。
顾莜离开南衙的样子,杨登看在眼里。
说不难过是假的,别说是跟他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就算是一个陌生人,竟落在那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手里,经受那种非人折磨,也实叫人不忍。
本来杨登以为顾莜去了御史台……事情大概有了缓和机会,也不用他管了。
谁知杨甯不能出头,顾家也不出面,而御史台偏偏又叫人送信说顾莜绝食。
杨登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揪着他,让他始终不能狠心了断。
他去看了顾莜。
短短数日,顾莜已经形销骨立,首如飞蓬。
先前御史台叫了一个婆子,好不容易灌了些米粥给她,却又给她尽数吐了。
所以这会儿她蜷缩着身子窝在榻上,好像昏迷不醒。
杨登望着顾莜的背影,茫然。
他有种恍惚不真之感。为什么会让他遇到顾莜呢?
为什么会有这种孽缘。
假如洛蝶不走就好了,也许他们现在仍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他不会跟顾莜有任何交际,顾莜也不至于会谋害杨仪……如今却闹得无法收拾。
而他,好像是所有的罪魁祸首。
洛蝶的不告而别,杳无音信;顾莜对杨仪的狠恶,不择手段;而杨仪的死里逃生,受尽委屈……似乎都是因为他。
杨登怔然看了顾莜半晌,心情复杂地唤道:“阿莜。”
顾莜没有动,杨登又唤了两声,她才仿佛察觉。可仅仅是身子颤了颤,并无其他动作。
假如还有其他选择,杨登真想立即离开,离的天涯海角那么遥远。
他不想让自己如悬在半空一样,难受的无可形容。
明明落到现在这个田地,是顾莜自己的选择,可杨登竟然比她还后悔,自责,难过。
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沉默了会儿:“你是不是吃不惯这里的东西?”
顾莜仍是没有动。
杨登道:“我从府里带了些来,你还是吃点儿吧。”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又隔了会儿:“你难道不惦记甯儿吗?你若是出了事,你叫甯儿怎么是好?你总该顾忌她的身子,这几日她总是腹疼……”
一提到杨甯,话自己就说了出来,而这个却也是歪打正着了。
顾莜果然有所触动:“你没有、去看甯儿吗?”声音很轻,有气无力。
杨登道:“我去过一次,再去,王府的人只说她不舒服,不想见人……我就见不着她了。”
顾莜慢慢地坐了起来,刚要转身,她迟疑地看着自己的手。
手指甲上都是灰,手背上也沾着些污垢,原本的蔻丹都残了,指甲也劈乱了,长长短短,狗啃的一样难看。
顾莜呆住,心里突然想起在南衙的种种不堪。
一旦想起那种比死还可怕的折磨,她的身体又开始按捺不住地发抖。顾莜闭上双眼,隐忍地低呼:“你走,你走,我不想见你!”
杨登叹息道:“都这会儿了,你何必跟我赌气?”
“我没有,”顾莜举手抱着头,想把自己藏起来似的,哑声道:“我不想你看到这么污糟不堪的我。你走吧。”
若是以前,杨登自然会安抚几句,但是现在他并没有那个虚与委蛇的心思。
低下头望着面前放着的饭盒,杨登小声道:“饭菜在这里,你好歹吃些吧,就算,看在甯儿的面上。”
说完后,杨登退后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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