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予檀
“我嘛,也一直隐隐约约有点感觉。只不过当时陪你下去的意识只有一缕,不算坚定,最后被你带偏了,完全顾不上这些爱不爱的。”
白雾斩钉截铁地揭示了真相:“只有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而已。”
扶窈撑起脸,重新努力回忆起下界种种,但还是仍旧没什么头绪。
她得承认,白雾说得是对的。
哪怕那个时候阙渡是她的任务对象。
她在乎的也只是任务。
而不是阙渡。
若不是大魔头如今口口声声说出来,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人心悦于她。
但他现在表露出来的这种喜欢,说实在的……
扶窈的眉蹙得更紧。
与此同时,白雾似乎也预判到了她在想什么,出声提醒:“——但无论阙渡爱不爱你,你都要做两手准备。”
让阙渡先留在她身边,是其一。
其二——
“无论大魔头在你面前是什么样,我的观点从来没有变过。有些僵局,只有其中一个人去死才能解决。”
扶窈“嗯”了一声。
这件事,之前谈论议和时,就已经有无数人提醒过她。
魔尊承天下恶念而生。
就算他如今对她心生爱慕,暂时能抑制住那些恶意。
——可是,以后呢?
谁也说不准。
现在去问阙渡,他肯定能信誓旦旦地向她担保,但也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况且,作为一族之尊,他修为越强,气息越盛,族人的实力也会跟着提升。
退一万步而言,阙渡一个人,或许还真有为了爱而抛下一切,不管不顾的可能性。
但是整个魔族与他们之间隔着世仇,不解决,就永无安宁之日。
哪怕魔尊实力超然,有能力一次又一次地镇压下去那些动乱。
也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借此闹出天翻地覆来。
所以,无论现在面临的,是议和,还是阙渡主动的投诚。
走到最后,都必须得赶尽杀绝,斩草除根,才能彻底平息这场不休的纷争。
之前连议和的可能性都很渺茫,更别说之后的打算,因此,众仙都默契地把这个问题搁置在了一边不管。
但到现在,已经该重新提上日程了。
扶窈轻轻咬住唇,提醒道:“他是不死不灭之身,若想要做绝,不是那么轻易。”
“当所有把柄跟底牌都交到你手里之后,再金刚不破的人,都会有致死的弱点。”
白雾点到为止。
她没有立即回答,然而过了片刻,还是应:“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这周应该会完结
第53章 晋|江首发防盗
◎只对扶窈很温顺而已。◎
接连着的, 便是一阵沉默。
白雾一下子钻进了她面前的花瓶中,两炷香后,又从里面袅袅升起。
“但是……”它语调一变, 又沾染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哎, 我也不知道是在但是什么, 就是觉得, 怎么最后还是得到这一步。”
无数人做了无数次的努力。
但解决方法,到最后,或者说从始至终,仍然只有这最残酷的一种。
扶窈低头,拨弄着那几枝花,不置可否, 只提醒道:“刚刚是你先挑起这个话题的。”
“……”
白雾凝噎片刻之后, 回答她的语气明显有些哀怨:“哎呀,我就算没有修成人身,也有人的感官——理智是一回事, 情感又是另一回事嘛!”
理智上, 它自幼长在九重天,自然以九重天的利益为重。
何况,扫荡炼狱, 消灭魔族, 对上下界都大有裨益。
但感情上——
它也同魔尊认识很久很久了。
下界渡劫时,更是几乎将魔尊跟神女相处的一幕幕都看在眼中。
魔族的确十恶不赦,但是……
白雾其实还是挺希望……
算了, 希望也好像没什么用。
扶窈抿了口茶, 声线被茶水的热气熏得模糊:“我只知道, 如果理智已经得出了答案,就不需要再用情感去想了。”
白雾却没有被她的冷静所感染,反而越来越惆怅:“话是这么说,脑子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但是,但是……”
“但”了这么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神女殿下抬眸,话锋一转:“你先去打探打探赤宵境上君的情况,再汇报给我。”
她似乎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停留太久。
白雾也识趣地打住了话头,应声,又飞了出去。
扶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到内殿中。
刚绕过屏风踏进去,便被从床榻上飞过来的小黑龙扑了个满怀。
他长长的龙尾在她腰肢上绕了两圈,更是脑袋几乎贴在她脸上,喷洒出来温热紊重的气息。
好像……
有点莫名的雀跃?
在她刚刚与白雾交谈的时候,似乎发生了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扶窈好不容易才把他扒拉下来:“怎么啦?”
阙渡又变回人形,手臂一揽,便将她带到了床榻边。
大魔头最近好像对如此亲近的相贴乐此不疲,很喜欢抱着她坐在他身上,再靠着她的耳朵低语。
“我刚刚在你梳妆台最底下的抽屉里——”
他刚刚说出来,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卡了壳,又讪讪道:“对不起。”
扶窈眨了眨眼。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不该随意翻她东西的事情。
不过神女殿下其实并不在意。
反正这里面也没什么机要。
能让他接触到的东西,都能随意翻动。
比起这个,她更关心阙渡在抽?璍屉里发现了什么:“你继续说。”
扶窈自己都记不清,她的那些数不清的架柜里,到底摆放了些什么。
例如之前那本花名册。
如果不是被阙渡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记起来,自己曾经拿到过这种东西。
阙渡道:“你之前装作小妖时,我给你偷的腰牌。”
他手一翻,那个木质的令牌就露了出来。
有一点旧了,还有许多刀剑的划痕,看得出来年岁沧桑的痕迹。
不过,上面刻写的篆文还未被磨平,清晰可见。
扶窈盯着看了半晌,终于隐约记起来是怎么一回事。
她那个时候需要出入赫连氏族的郡府,之前捏造出来的身份证明却过期了,必须得想办法找个新的。
只能再编出些谎言,说什么她其实是氏族上一任族长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母亲留给她下了旧令牌的信物。
但是新族长掌权之后,察觉到她的存在,专门更换了赫连氏的令牌,好阻止她认亲……
花里胡哨稀里糊涂编了一通,就是为了让阙渡相信,然后帮她从赫连氏的库房里,再偷了一个新的令牌出来。
至于为什么不自己偷——
谁让她那个时候装得人微言轻呢?
按照扶窈当时表露在外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敌得过氏族郡府的阵法。
为了不露陷,只好眼巴巴地恳求这位“好心”的“大妖后裔”。
不过,现在想一想,魔尊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绞尽脑汁编出来那么多谎言,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阙渡:“是一个月黑风高夜,我翻墙帮你偷的。”
扶窈点了点脑袋:“我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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