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予檀
大小姐一语成谶,睡不好,做噩梦的概率就大上了许多。
而且梦点什么不好,竟然一梦就梦见她在幻境里面算计阙渡未果,反过来差点被阙渡掐死。
给扶窈吓得清醒。
饶是眼皮惺忪,她也实在是不想睡了。
她坐起来,缓了缓,刚把那股心悸压下去,又听见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乱叫。
哦,对,她晚上还没吃东西。
本来说要在晚市上买点吃的,买不到就让阙渡帮她催熟两个果子来。
结果被那颗圆糖酸掉了牙,当时没了胃口,竟然忘记了这件事。
现在,扶窈倒是真饿了。
不想起来自己少吃了一顿还好,一想起来,扶窈就完全忍不下去了,开始叫阙渡:“你还醒着吗?我好饿,你快点帮我催两个果子吃行吗?”
按理说,这人就在她隔壁,又不入睡,听力又那么好。
应该能容易就能听见她的声音。
然而,等了等,却没有回应。
隔壁房间跟死了一样寂静。
……这人该不会大半夜跑出去了,要背着她搞什么鬼吧?
想到这,扶窈更是坐不住,翻身下床,披上狐氅,推开门。
困意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彻底吹得一干二净。
她打了个喷嚏,走到阙渡门前,想了想,决定先礼后兵。
敲了下门。
还没人理。
很好,扶窈敢确定这人绝对出去了,里面只是间空房。
于是她果断一推——
啪!
门刚被推开一条缝,里面的人便似乎反应了过来,立即把门甩上了。
若不是扶窈后退及时,差点被砸到了脸。
跟白日里他迟迟不理她,却在她推门时出现的情况一模一样。
扶窈:“你原来在里面啊!?”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细听,也只能听见那粗重的喘气声。
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似的。
这更印证了扶窈的揣测。
她试探地道:“你刚刚也在吗,不会是刚回来的吧?”
余光在这鳞次栉比的宅子里转了一圈,又看见一间房子透出烛光。
像三皇子殿下的住处。
“你不会是去偷偷跟贺敛打架了吧?”
阙渡还是不说话。
扶窈刚说出口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猜得离谱。
但大魔头迟迟不否认,仿佛是默认了一样。
便似乎佐证了这离谱猜测的真实性。
不过,只是干架,而不是干点别的,这倒还好。
还在可控范围。
扶窈略微放了点心。
“你赢了吗,还是输了,受伤了没,要紧吗?”
就关心了两句,容大小姐便装不下去了,图穷匕见,“——还有力气帮我催熟一下我的果籽吗?”
“我没出去。”
阙渡听不下去了,兀自道。
他的声音略微大了一点,就能够让人清楚地听见咬字之间仍旧紊乱的呼吸。
刚刚绝对经历了些什么。
扶窈:“那你干嘛故意不理我?”
“——我没听见。”
装的吧。
扶窈一个字都不信。
“那你现在听见了,我很饿,而且外边很冷啊,我又饿又冷……”
门又被唰的拉开。
少年抬手,点燃了火。
那火苗飞到她身边,没碰到她,却送来阵阵暖意,一下子祛除了扶窈周身的寒气。
借着那摇曳的火光,扶窈也看清了阙渡如今的样子。
颈上都是汗,使得衣襟牢牢贴着。
发丝也是乱的。
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脸颊上还有很淡很淡的红晕,耳尖上也是,顺着晕染到了颈下,连锁骨处都有不明显的红。
不只是狼狈,还有一点……
说不出来的色气。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立即把扶窈吓了一跳。
大小姐简直想要自己掐死自己。
她一天到底都在想什么啊,天啊!
这一时间,扶窈还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看哪儿好,只能心虚地别开脸,生怕自己刚刚那惊世骇俗的念头,表现得太明显,被阙渡看了出来。
那她真的可以去死了。
然而她刚准备若无其事地把视线落到别处,眼前突然一黑。
扶窈微愣,接着才反应过来又是阙渡使的那剥夺视力的术法:“你干嘛?”
少年终于缓过神来,启唇,微哑的嗓音泛出警告:“你半夜跑过来,就是为了偷窥别人的房间?”
扶窈深吸一口气,那点心虚瞬间被恼火所替代了。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我说了三四遍了,我、很、饿。”
这一次,扶窈把每个字都说得字正腔圆。
她就不信了,这样,大魔头还能装听不见吗?
然后。
她就被阙渡送回了隔壁。
视线重新清明,看见面前的装潢是自己刚布置好的房间时,扶窈差点没气死。
她反抓住少年抽回去的手,问罪的话还没说,便被他肌肤异常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又立即放开。
“你……”
话没说完,抬眸,却正对上阙渡的眼睛。
那双乌眸如旧冷沉,覆了层冰。
可再盯得久一点,便会发现,那冰里好像裹了团火一样。
虽一言不发,但灼灼地看着她时,平白让人感到有些心慌。
还有……
一点危险。
不是那种下一刻就要杀了她的危险。
而是另一种……扶窈说不上来,也无法描述,但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对劲。
似乎那团火很快便会烧出来,将她吞没。
“……你要是有事,就先忙吧。”
扶窈又若无其事地将脑袋缩进狐氅里,视线乱飘,就是有意无意地不看他,也闭口不提刚刚的事。
她准备关门,把这人关在门外,手刚搭在门把上,却听见少年惜字如金地道:“籽。”
“啊?”
“籽拿给我,我——”阙渡顿了一下,似是在计算着时间,“白日再给你。”
现在天色还没亮,到白日便得三四个时辰了。
依照他的修为,催熟几个果子,压根花不了这么久的时间才对。
然而他这么说,扶窈也没得催,只能把籽先给他。
果籽那么小,单独不好放,便全部被她裹在手帕里。
将折了四折的手帕摊开,再把里头的四五颗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籽抖到少年掌心之后,她便自然而然地把手帕收了回来。
却听见阙渡道:“手帕也给我。”
她眨了眨眼,以为这人是要拿来擦汗的:“我用过,再给你找找新的。”
上一篇:我娶了美强惨戏子
下一篇:太子妃退婚后全皇宫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