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司笙
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动私刑。嬴汏囚禁师尊数百年,他若轻易死去未免太便宜他了。天衍宗刑堂有的是手腕让他痛苦的活着,直到他油尽灯枯。
在场之人听到嬴汏的所作所为无不感到震惊和愤怒,剑尊在他们心中的分量原本就比君卿这个晚辈要重。
千年前那一战,天衍宗险些覆灭,在宗门风雨飘零之际,是剑尊以一把剑护住整个宗门不被分食。
可以说若没有剑尊就没有如今的天衍宗。
这样的人却被这鲛人设计下药偷袭,硬生生的困到坐化,怎能不令他们心生怨愤?!
嬴汏看着周遭那些人愤怒憎恶的神情,忍不住伸手抓住他的袍角,俊美的五官神色仓皇:“仙尊,救救我,我也是被魔族蛊惑。再者我并未对剑尊出
手,剑尊之死与我无关!”
君卿垂眸看了他一眼,明明是再温和不过的模样,嬴汏却好似受了惊吓,松开手开始拼命向后退,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证据本尊手里有的是,汝之罪行罄竹难书,与其求我,不如仔细回忆回忆那些因你而死的人,他们当初有没有求过你。”说这番话时,君卿的语气格外平静。
白青有些看不下去,忙叫弟子进来将人带下去,交由刑堂处置。
人被带下去后,白青叹道:“师弟,节哀。”
望着他淡漠的神情,他犹豫道:“君卿,师叔已经故去,按规矩应择日下葬,你看这事...该如何安排?”
君卿手一挥,师尊的遗体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时的剑尊身上换了身干净整洁的法衣,发须都经过了精心细致的打理,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整洁。除了面色青白无一丝血色外,就好像是在沉睡一般。
白青眼神悲悯,他们都没有预料到,消失了数百年的剑尊,最后会以这样的形式重回宗门。
商定三日后将剑尊遗体和本命灵剑葬于剑冢后,君卿点头同意了这个决定,而后他一言未发,离开了衍思殿。
那怕白青还有更多事情想要问他,也清楚现在不是时候。
他轻叹一声,吩咐道:“师叔下葬前,莫要去打扰他了,让他自己静一静吧。”
“是。”众人齐声应道。
※
离开主峰后,他直接回到了天极峰的小院。这里是师尊亲手为他建造的地方,有许多关于师尊的回忆。
他安静的坐在屋里,眼神飘忽,似乎陷入到某种回忆之中。
在小院儿待了两日,第三日下葬时,君卿恢复以往的平静,亲自主持完师尊的丧仪。
之后因为他离开而搁置的许多事情又堆在了他面前,他又重新变得忙碌起来。
等到黑夜笼罩,周遭一片静谧时,恍惚间总觉得少了什么,这样孤寂的氛围突然间变得令他难以忍受。
“清澜,你在吗?”他轻声喃呢道。
正在识海沉睡的沈清澜恍惚间觉得好似有人在唤自己,声音还格外熟悉,她下意识应了声,而后被人从识海召出。
看着周遭熟悉的环境,以及坐在书案前那孤独清冷的身影,她飘道他面前,声音温软柔和:“君卿,刚刚可是你在唤我?”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但是想来应当时间不短,不然君卿也不会少见的主动唤自己。
君卿怔怔的望着她 想到再过几日自己将要带她去桃林
或许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化形。
到那时 她可还愿留在自己身边?
他这么想 也无意识的问了出来。
沈清澜听到这个问题时 语气轻快的回道:“放心 就算是化形后 我也会一直跟着你 直到你厌烦为止。”
“不会。”
见她目露疑惑 君卿又补了句:“有你在身边 不会感到厌烦。”倒不如说正合他意。
沈清澜闻言寂静的心弦微动 总觉得君卿这话似乎饱含深意。
没等她细细深思 就听君卿提及她最关心的事。“再过几日 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 就带你回桃林准备化形之事。”
见他神色平静 沈清澜点点头 说了个‘好’字。
之后君卿继续埋头处理积攒下的庶务 沈清澜则坐在不远处的软塌上 托腮看着窗外满天繁星和桃树上飘落下的花瓣。
心里想着的却是化形后她要去吃什么好吃的 买什么样漂亮的衣裙 若是可以再交上三五好友在树下畅饮。
她幻想着美好的日子 唇畔露出温柔的浅笑。
这段时日 她一直被系统逼着做任务 周旋于各种阴谋之间 除了君卿闭关的那段时日 她好像许久没过过安稳的日子。
化形对她而言 不仅意味着大家都能够看到她 同时也代表了她也可以在适当范围内 满足内心深处一些小小的愿望。
那怕未来还有许多不安的事情在等着她 最起码能先让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这是她目前最为迫切需要的。
君卿一直注视着她 看到她露出轻松愉悦的笑容 就明白她内心对于化形的祈盼。
他决定加快速度 尽快处理完手上这些事情 这样便可以及早带她去桃林 尽快达成她所愿。!
第五十七章
因为事务繁杂,那怕君卿有心想快些处理干净,也耽搁了四五日。
沈清澜得知化形近在眼前反倒不似先前那般焦急,她偶尔会出去一两趟,去秦怀章的住处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次一闭关就是七七四十九天,在加上之前耽搁的时间,两个月就这样荒废了。
系统还等着她想办法尽快解决掉秦怀章,故而她直接找机会去秦怀章住处碰碰运气。
打量一圈儿,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得先回洞府。
回去后,她又仔细琢磨一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琢磨了一整日,心里到底不踏实,所以她决定再去秦怀章的住处看一眼。这次主要放在那些给人感觉怪异或不合理的地方。
这次她观察的更加细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屋内所有陈设,然后目光落在博古架上摆放着巴掌大小的黑色方形木匣。
黑色的木匣看起来平平无奇,似乎并不引人注目,可博古架众多摆件中,第一眼沈清澜就被它牢牢地吸引住了目光。
这种情况下,木匣极有可能是密道机关。毕竟真正的秘密不可能就这样大大咧咧的摆放在明面儿上,若是机关却说得通。
沈清澜决定拧拧看,试一试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机关。
虽然她现在是灵体,没办法直接触碰实物,但她可以操控剑气和灵气。剑气太过锋利,最终她还是选择用灵力包裹着双手,然后去转动木匣。
没想到木匣很轻易就移位了,下面压根没被固定,也就是说这木匣并不是她以为的机关。
她略一沉思,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继续用灵力打开木匣,却发现里面放着一枚玉佩。
看玉佩的款式她莫名觉得有些眼熟,隐隐记起好似君卿身上有和这枚玉佩差不多的样式。
她用灵气将玉佩挂在清霜剑上,准备等回去问问君卿关于这枚玉佩的事。
转身刚想走,突然又顿住了。
一道凌厉的剑气劈开那木匣,露出藏在夹层里的白色宣纸。
宣纸被人折叠起来用法术保护着,所以即便被剑气划过,纸张依旧完好。
这时,君卿察觉到她离开,循迹
赶来,却在秦怀章的屋子里找到了她。
眼神扫过屋内,看到地上纸张时,他弯腰捡起。纤细修长的手指拂去上面的结界,慢慢将折好的宣纸打开。
纸张打开的瞬间,沈清澜惊讶的‘啊’了声。这张普通宣纸上画着一道人影,即便是背影,也能看出画中之人风骨凌傲,风姿卓绝。
若是她没判断错的话...画上之人应是君卿。
没等沈清澜说些什么,那张宣纸就在君卿手中付之一炬,连灰都没有留下。
清淡的眼神落在那悬挂于剑柄上的玉佩时,更是多了几分冷然。
“你莫要生气,他肯定是故意的!”沈清澜气愤道。
玉佩和画像向来都属于极为私密的东西,偏偏放在了一起,就更加引人遐想。
而且这两样东西都被留下不说,还放在这么轻易就被人注意到的地方,若说不是故意的,沈清澜那是半点儿都不相信。
依秦怀章的性子,想必早就猜到会有人来搜自己的屋子,所以才特意留下这两样东西。届时里面这两样东西一旦被人发现并且传扬出去,外面人还不知该如何议论。
这分明是故意败坏君卿名声!
沈清澜气的半死,在心里狠狠记了秦怀章一笔,等待日后有机会讨回来。
比起她的气愤,相反君卿的反应却十分平静。他将那枚玉佩玉佩捏碎,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带她一道离开。
身影渐渐远去后,身后两间木屋瞬间被剑气冲散。风一吹,什么都不曾留下。
......
君卿处理完那些琐事,又去找了趟白青,将自己离宗之事告知,以免他担心。
白青见他回来没几日又要离开,表情隐隐透着不悦,他拧眉问道:“刚回来这才几日,怎么又要着急离开?没记错的话,最近好像也没什么事值得你出手...”
“哦,对了,过几日江坞主他们要来,说是有话要同你说。依我看啊,他应是冲你来的。”想起百余年前江月然闹的那些事,好不容易被遗忘了,偏偏他又要登门。
一想到这里,白青只觉额角隐隐作痛,着实不愿去面对他们。
谁知君卿淡定推拒道:“江坞主乃是宗首,自然要由大师兄来接待方合规矩。况且大师兄也知我有‘未婚妻’,自然要与江坞主避嫌,以免叫她知道了,再生我气。”
白青惊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他师弟嘴里说出的话。他卡壳了一下,随即说道:“不对啊,你那
未来道侣说是闭关去了,可到现在我们都没见过,你确定不是当时找来冒充的?”他满目狐疑,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
君卿面不改色道:“大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为何要拿这种事情来诓骗你们?师兄放心,这次外出归来,就可以见到她了。”
白青恍然大悟,意味深长道:“我说你怎么这么着急,原来是打算去接人。也罢,事关终身大事,着急些也应当。你放心去吧,等把人接回来,为兄替你们一人举办接风宴。”
君卿任由他误会,淡定应下,之后他顺理成章的离开了天衍宗,避开了与江月然的会面。
出了天衍宗,沈清澜才冒出来飘在君卿身边,八卦道:“君卿,你说江月然突然冒出来,该不会真就是奔着你来的吧?难不成...他还没死心?”
站在扁舟上的男子闻言侧了侧头,温和的声音满含无奈:“这都过去百余年了,想必江坞主早就忘了。”
沈清澜却是不信,她嘀咕道:“听他那意思,先前见过你,指不定暗恋你多久了。区区百年,说不定发现你身边没了人,又再度死灰复燃,想要继续当尊主夫人。”
听出她语气中的酸意,君卿眸中含笑,嗓音轻柔道:“所以我这不是出来了。等出关后若再次相遇,届时我身边有了人,就算他还有那份心思,也不至于继续纠缠。”再怎么说也是一宗之首,面子还是要顾的。
沈清澜恍悟,啧啧称奇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竟还有这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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