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鹿天鲸
“泽维尔大人,还有什么事?”
泽维尔姿态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后脑枕着靠背仰靠在上面,双腿闲适地岔开,一条手臂随意搭在扶手上,一只手拽着她的裙摆。
他仰视着她,眉眼锐利,略带着点青涩的脸上流露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攻击性和侵略性,目光定定落在她的脸上。
“别生气啊。”
盯着她看了一会,他坐起身,扬着眉梢冲她笑了下。
“能看到你担心的表情,我觉得很值得。”
温黎一怔。
泽维尔却没有等待她的反应,仿佛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话音落地便自顾自站起身。
“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女仆,至少在这道时空缝隙里,只能侍奉我一个人,眼睛里也只能看见我。”
他双臂平举,下颌朝着衣架上的黑色风衣扬了扬,示意温黎。
“现在,让我享受一下成果。”
亏她刚才那一瞬间觉得泽维尔对她说的是真心话。
以后再相信他她就是小狗。
温黎无奈,只得顺着泽维尔的意思去衣架上取下风衣外套,走回来披在他肩膀上。
泽维尔垂着眼打量着身前的少女。
她站得离他很近,身高正好和他的肩膀平齐,此刻正专注地帮他系着胸口处的纽扣,精致姣好的面容上写满了专注。
这样全神贯注,仿佛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个人的样子看上去格外迷人。
泽维尔一时间挪不开视线。
在少女察觉到他过分热烈的视线抬头看过来时,他不闪不避,直直地盯着她,倏地笑了。
“或许你不知道,我有一些个人习惯。”
泽维尔略带着点玩味地勾起唇角,俯身欺近,贴着她的耳边说,“每天清晨,我都需要喝一杯水。”
“但不是普通的茶水,而是魔渊中最纯净的晨露。”
温黎知道他这是玩心大起,在刻意刁难她。
她脸上没有流露出什么多余的情绪,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每晚睡前,我都要喝一杯酒。”
泽维尔狭长的眸底恶劣的笑意更浓。
“漏斗杯,三分满冰块,先倒龙舌兰,然后用橙汁注入到八分满。”
他随手拿起一边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最后补充了一句,“不要忘记夹一片柳橙在杯口。”
温黎笑意盈盈地等着泽维尔说完,直到他彻底安静下来,才抬起手戳了一下他的喉结。
少年正值发育的阶段,刚分化不久的性征格外敏感。
泽维尔皱眉闷哼一声,向后撤了半步,不悦地盯着她看。
“有话就说,总动手动脚算什么。”
温黎没说话,向下缓慢地瞥了一眼,视线极具暗示意味地落在泽维尔依旧抓在她裙摆处的指尖上。
泽维尔一哽,不耐地冷啧了一声,松开手。
“后面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
重新恢复自由,温黎感觉一身轻松,笑着偏了偏头。
“小孩子不可以喝酒哦。”
泽维尔脸色一黑,冷着脸扣住她轻戳他喉结的手,黑眸里流淌着沉暗的愠怒:“你说谁是小孩子?”
温黎没有反抗,另一只手从桌面上把泽维尔放下的水杯重新端起来,送到他眼前。
“至于第一个要求。”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缓慢地开口,“听说,只有钻研保养的那些爱美的女性神明才会执着于喝晨露。”
说到这里,她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看上去有一点揶揄。
“如果这是您的秘密,也是您所追求的,那么我作为您的贴身女仆,当然不介意帮您这个忙。”
泽维尔脸色更差,喜怒不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见他吃瘪的样子,温黎总算出了一口气。
她把手抽回来,把水杯强硬地塞到泽维尔掌心里,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
“不然,就乖乖喝普通的茶水。”
泽维尔面沉如水,修长的手指收拢,扣紧了掌心的水杯。
他用的力气很大,水杯在他掌心颤抖着,发出刺耳的哀鸣声。
仿佛下一秒便要被他生生捏碎。
温黎脸上丝毫没有显露出多少退却的表情,始终笑眯眯地注视着泽维尔。
良久,泽维尔冷着脸放松了力道,端起水杯咬牙仰头一饮而尽。
随后他便把水杯“砰”一声按在桌面上,面色不佳地重新坐回沙发上,抬手放出一缕冰冷的黑焰。
“行了,接下来是我的事,你回去躺着吧。”
温黎心念一动:“你已经想到离开的办法了?”
泽维尔收回火焰上的视线。
他收敛好眸底暗涌的情绪掀起眼皮,不屑地冷嗤一声:“当然,我难道会被困在这种地方?”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温黎看着幽然熄灭的上一根生命蜡烛,她现在只剩下四天的命了。
“是什么办法?”她真的有点期待。
泽维尔神情慵懒,随口说。
“等。”
温黎:“……”
不是她不想等。
只不过,她已经在这面水镜里待了接近一个星期。
水镜之外,恐怕早就乱套了。
不过好在,她一早在进入水镜之前就使用了[漂亮的洋娃娃]。
至少珀金不会注意到她长时间的缺席。
可是[漂亮的洋娃娃]每一次使用都有时间限制,所以她不得不消耗了五次使用次数。
【现在,你的[漂亮的洋娃娃]还剩下七次使用次数。】
【这是它全部的使用寿命了,这边建议您节约使用,以免以后遇见什么麻烦的状况无法脱身呢。】
【算了,既然触发了隐藏剧情,在我离开水镜之后应该可以获得不少金币吧?】温黎眼前一亮。
到那时,她就可以久违地开宝箱了。
或许会抽到什么类似功效的保命道具。
虽然很肉痛,但是[漂亮的洋娃娃]不能节约。
毕竟,她真的无法承受另一种可怕的后果。
——被珀金察觉到她的另一重身份。
现在,至少那边是安全的。
温黎有点惆怅地抬起脸。
只不过,赫尔墨斯那边,恐怕是瞒不下去了。
“温黎小姐的气息消失最后在了嫉妒之神的神宫中。”
软塌上斜倚着一名身披酒红色长袍的白发神明,他单手支着额角,眼眸散漫地阖拢着,像是在小憩。
眉间的金坠无声地摇曳,赫尔墨斯缓缓睁开眼睛。
“哦?”他鼻腔里逸出一道辨不清情绪的轻笑。
“又是泽维尔啊。”
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语气悠然而轻缓,听上去并未动怒。
下首跪拜的女仆耳廓一红,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打量这位俊美无俦的神明脸上的情绪。
魔渊中早就传闻,色谷欠之神的声线华丽而慵懒,像是优雅的大提琴一般,只是听他说上几句话都令人脸红心跳。
果然是这样。
烛火摇晃,在白发神明的身体上拖拽出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他的半张脸都陷落在阴影里,光影更细腻地勾勒出他立体的轮廓。
眉骨深邃,鼻梁高挺,唇线上扬却薄情,下颌线条凌厉,这是一种极具压迫感和攻击性的长相。
然而在那双永远漾着笑意的金色眼眸睁开时,侵略性又会被完美地掩在那种蛊惑人心的眼神之下。
就像是烈焰之下浮动的冰川,更令人着迷。
这样的赫尔墨斯大人,怎么会被唯一的女人占有呢?
女仆眼底闪过狂热的痴迷。
现在温黎小姐失去踪迹,赫尔墨斯大人看起来也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果然,他对任何人都从未有过什么特别。
她暗暗想着,然而下一瞬便感觉身边掠起一道气流。
脖颈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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