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鹿天鲸
随即,上面安静陈列着的餐盘争先恐后地飞出来,稳稳当当地落在桌面上。
不多时,就围绕着温黎摆出了一个扇形的弧度。
碗碟和桌面碰撞,敲击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温黎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正在发生的神奇一幕。
果然,无论见过多少次,她都会为魔法世界而惊叹。
温黎眼眸晶亮地看向赫尔墨斯:“谢谢赫尔墨斯大人。”
赫尔墨斯一只手撑着椅背,俯身欺近。
他单手将餐盖掀开,指尖顺势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行了一个绅士礼,淡金色的瞳孔深邃而迷人:
“不客气,为了我的甜心服务,是我的荣幸。“
赫尔墨斯的声音低哑又好听,像是天边揉碎了的浓云。
然后,他便站直身,懒懒散散地倚在她身侧。
没有了餐盖的遮挡,可丽饼的巧克力酱香气更加清晰地在空气中散开。
温黎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口,唇齿留香。
简直太美味了!
乙游女主应该是不会长胖的吧?
那她现在岂不是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还有这种好事!
温黎端起手边的苹果汁,唇畔却蓦地触上一片温热。
她眨了眨眼睛,抬起眼便撞进赫尔墨斯近在咫尺的眸光中。
指腹在唇畔轻轻捻过,赫尔墨斯收回手,垂眸睨着上面沾染的巧克力酱。
温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下意识扭头去看一旁的镜子。
少女金发蓬松,卷翘的发尾随意搭在肩头,瓷白的脸上五官精致动人,但唇角却沾染了一点深褐色的巧克力酱汁。
温黎拿起一旁的餐巾,对着镜子正要擦拭唇角、
余光望见赫尔墨斯的动作,却不由得怔愣了一下。
白发神明的身形被余光模糊。
他动作缓慢地抬起手,将指腹按在唇角,伸出舌尖将上面残留的巧克力酱卷入口中。
赫尔墨斯的动作很慢,眼睑慵懒地半垂着。
夜明珠的光辉映在他高大的身形上,胸口起伏的肌肉线条被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看上去神圣又涩情。
像是一种不需要过多言语的宣誓主权。
温黎隐约感觉到他的目光掠过她脸颊,脸上不由得烧起来。
“味道不错。”
半晌,赫尔墨斯似笑非笑地掀起眼皮。
温黎一时间分不清他口中的这句“味道不错”究竟是在说什么。
她能够感受到两道视线都灼灼地落在她身上。
温黎犹豫片刻,决定沉默着装死。
似乎察觉到她沉默之中的窘迫,赫尔墨斯眸底深掩的寒意渐渐消融。
他勾起唇角,语调深情不似作伪,“难怪甜心点名想要这一道甜点,以后每天我都会为你准备。”
温黎松了一口气。
看赫尔墨斯的反应,她知道在他这里,她勉强算是蒙混过关。
可她还没开心多久,不远处就传来一道不加掩饰的冷笑。
泽维尔依旧靠在软塌上,神情却不似先前那样嚣张恣意。
宽大的黑袍色泽沉郁,更衬得他肤色冷白。
然而他的脸色却阴沉如水,一双狭长的黑眸危险地眯起。
盯着两人看了良久,泽维尔才从鼻腔里逸出一声满是嘲弄的讥笑。
他从牙关里挤出冷冰冰的两个字:“恶心。”
房间里的温度随着他吐出的这两个字瞬间降下来。
空气中传来隐隐的爆鸣声,黑色的火星四溅,仿佛下一秒便要升腾起冰冷的火焰。
赫尔墨斯若有所思地撩起眼睫,对上泽维尔不悦的眸光,挑起唇角朝他露出称得上友善的微笑。
“泽维尔,如果你也对这种味道感兴趣,不妨回去看看。”
“有时候你该自信一点,不要总是把眼光放在别人的所属物上。就像这道甜品,我想嫉妒之神的神宫中,无数人都等待着这个机会为你卖命。”
他的语气带着点不正经的懒散,眸光却似刀刃般锐利,直扫过来。
“当然,要是担心你神宫中的人做不好,我也不介意尽叔叔的责任,送给你几名擅长烘焙的女仆。”
半空中无声凝集的黑焰缓缓散了。
泽维尔和赫尔墨斯对视半晌,冷不丁冷嗤一声挪开视线。
他足尖一点,站起身。
“真没劲。”
泽维尔伸了个拦腰,墨色的衣摆划过空气,掀起一阵冰冷的气流,“我走了,对你神宫中的美女也没什么兴趣。”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环着手臂侧过身。
泽维尔的视线若有所指地一寸寸从温黎身上掠过,薄唇挑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倒也不是完全没兴趣。”
赫尔墨斯扬了下眉梢,眼神淡下来,没有说话。
泽维尔像是恶作剧得逞一般,唇角挑起一抹顽劣的笑容,“别紧张,我又没说什么。”
他撩开衣摆转身,懒洋洋地摆了摆手,“这次真的走了。”
温黎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颀长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转角处,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出声喊住他:
“等一等,泽维尔大人。”
泽维尔脚步倏然一顿。
顺着惯性脚尖蹬地,他抖开宽大的神袍,转身斜倚在墙边。
泽维尔慢悠悠瞥一眼赫尔墨斯,肩膀半耸不耸地抬了一下,语气痞气又无赖:“没办法,这次不赖我。”
赫尔墨斯唇角的笑意淡了些。
他没有理会泽维尔的挑衅,垂下眼睫望着温黎:“怎么了,甜心?”
“泽维尔大人忘记了这个。”温黎从腰间的口袋里摸出一枚胸针。
栩栩如生的斯芬克斯浮雕跃然其上,在光线掩映下,泛着冰冷的机制性光泽。
这是象征着嫉妒之神身份的胸针。
赫尔墨斯眯着眼睛,目光似是玩味,似是探究。
他盯着这枚胸针打量了半晌,这才笑开。
“甜心,看来你还有许多秘密。”
虽然在笑,赫尔墨斯的神情却辨不清喜怒。
“——这枚胸针,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迎着他审视的目光,温黎大大方方地扬起脸,半点心虚闪躲的神色都没有。
“之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这枚胸针不小心掉落在宴会厅,最后被我捡到了。”
她眨了眨眼,神色纯良又真诚,“上次去泽维尔大人的神宫中看夜明砂时,我原本想物归原主,但是走得太匆忙忘记拿。”
“现在正好,可以换给他啦。”
说完,温黎像是没有察觉到泽维尔身侧愈发浓郁的冷意,三两步走到他身边,将胸针平举到他眼前。
“一直拿着泽维尔大人的东西不好。”
“更何况,这样重要的东西,您应该一直在找它吧?”
少女一步一步靠近,她逆着光,圆润瓷白的脸颊被光晕模糊成柔和的剪影。
泽维尔神色晦暗不明地直直盯着温黎。
这胸针分明是她从他身上主动取走的,什么时候成了她捡来的?
他又不是赫尔墨斯那种蠢货。
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可能让它有遗失的可能性。
而且,当时她不是还说……
——“既然如此,这个我就收下了。”
——“作为——我们的’定情信物’。”
既然是定情信物,现在她怎么又要用这种方式还给他。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泽维尔下颌紧绷成一条凌厉的弧度,咬了下后槽牙。
他泽维尔还从未有过被人嫌弃、主动想要甩脱的时候。
好啊。
她的胆子真的很大。
泽维尔扬了扬唇角,挽起的弧度却凉薄得比他身侧沉浮的黑焰还要冰寒几分。
上一篇:炮灰女配迷人眼,病娇暴君红了脸
下一篇:金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