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哦,这个啊。去病哥哥自个猜到的。”卫婉仔细想想,“去病哥哥说,舅舅最疼他,若在京师不可能两个月都不去看他。他虽然不知道舅舅在哪儿,但一定不在京师,而且一定是在能遇到匈奴的地方。父皇,舅舅不是最疼婉婉吗?”
刘彻:“并不是。”
“啊?”卫婉惊得张大嘴巴。
卫莱补一句,“你有爹娘,去病只有娘。”
“哦,那我把舅舅让给去病哥哥。父皇,我都想舅舅了,能不能让舅舅早点回来啊?”
当然不行。不过也要不到冬天。
冬天越往北越冷,赶上下大雪那雪厚的能淹没马的小腿,匈奴人不敢出来。纵然秋天出来,他们也会赶在下雪前赶回去。
刘彻预计,最多十月,卫青就能回来。
大汉有了刘彻和卫莱,很多事情都变了。比如本该早早去世的窦婴现在还活着。比如前世“推恩令”一出,各国王爷意见很大,恨不得把主父偃剁了,而今虽然也一样厌恶主父偃,却没人敢直白的表达出来,盖因民心向着朝廷,朝廷有钱有兵还出了一个年轻有为的将军。
匈奴却还是那个匈奴,只许他烧杀抢掠,大汉不可反抗,一反抗他们就变本加厉。
去年卫青长驱而进斩首虏几千人,他们便倾巢而出,直奔辽西,然后一路西下。
李息也想建功立业,确定刘彻派他过来种地事小,主要目的防匈奴,就找辽西当地人打听匈奴的习性,得知他们多是春秋出动。
春天草没长起来,吃的东西少。秋天要准备过冬的东西。他带兵赶到辽西,春天都过去,那只有秋天。
随着玉米杆黄了,李息就搬去城外大营,三万人日夜防范,两万人在后方收割玉米。
八月中,很寻常的一天,李息用过午饭正准备出去巡视岗哨,突然感觉脚在动。趴在地上仔细一听,果然是阵阵马蹄声。他虽然不懂匈奴怎么大白天过来,立即令将士警戒。
声音又近了一些,李息一声令下,箭如雨一般纷纷落下,前方响起了匈奴人马凄惨的叫声。
匈奴何曾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不敢硬碰硬却并不死心,又不甘心无功而返,且损兵折将,立即掉头西下。
机会难得,李息自然不能放过,立即带兵去追,整整追了一天,人困马乏,必须得就地吃些喝些才停。
匈奴发现追兵没有上来,也停下修整。孰料四下里一看,此地有些眼熟,之前好像来过的上谷,这里没什么士兵,老百姓倒是不少。
匈奴立即放弃干粮和水,决定进城饱餐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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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我和汉武帝种田");
月上中天,
上谷郡城门紧闭,匈奴士兵在离上谷城二十多里的地方稍稍整顿一下,便借着月色挥刀攻城。
城墙上的士兵看到万马奔腾汹涌而来,
吓得屁滚尿流,
弃城而逃。
辽西受挫心情郁闷的匈奴看到熟悉的一幕乐得哈哈大笑。毫不费劲的撞开城门,又看到城内守卫连滚带爬大喊大叫,叫的街道两侧的房屋内点起烛火,
匈奴人很是得意——这群胆小如鼠的两脚羊。
匈奴兵粗暴的踹开商铺,
看到琳琅满目就要明抢,
迎面飞来一个不明物体。匈奴兵条件反射性躲闪,
猛地睁大双目,不敢置信看着胸口的箭矢,
仿佛在问商铺里怎么会有这东西,这东西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匈奴人张了张口,一个字没吐出来,
轰然倒地。
在外警戒的匈奴兵连忙跑过来,
嗖的一声,箭从他耳边擦过。匈奴士兵愣了一瞬间,
哇哇大吼,
“有埋伏!有埋伏!”
街道上的匈奴兵勒紧缰绳就要退,砰地一声厚重的城门被无情的关上,
仿佛是个信号,街头巷尾涌出很多身着短褐不像士卒的汉军,
举着火把,瞬间把朦胧的夜照的宛如白昼。
匈奴首领眼前一黑,慌忙攥紧缰绳坐稳,城墙上挂起大大的“卫”字,
打南边来了一支骑兵,为首的那位身着甲胄,年轻俊美,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匈奴人也不全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龙城被毁,匈奴人乔装打扮找边关的商人打听那个卫青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得知卫青乃卫夫人的弟弟,匈奴跟部分汉臣一样,认为汉皇用他不过是因为他乃卫夫人的弟弟,找到龙城也不过是好运。
又一次栽在卫青手里,匈奴很想派人前往京师,怎奈汉朝户籍管理严格,关隘哨所查的严,匈奴人懂汉语没有户籍证明也进不去。匈奴便花重金雇人入关,连卫青家门朝哪儿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这些匈奴人的首领在单于那儿听说过卫青的事,年龄也对得上,可是卫青不是在京师吗。
匈奴首领不愿相信,怎奈自汉建立以来,他们只在卫青手上吃过大亏。匈奴首领用他极其生涩的汉语,吐出两个极其标准的字:“卫青?”
“是我。”卫青含笑的应下来,冲懂匈奴语的当地士兵招招手,让其做翻译。
卫青过于气定神闲,周围全是汉军,狂妄自大的匈奴人顿时不知道这城里屯了多少士卒,脸上都露出胆怯之色。
翻译令他们下马放下兵器,匈奴首领不甘心也不敢反抗。端的怕被藏在暗处的汉军射成筛子。
不费一兵一卒,悄无声息的擒得匈奴数万骑兵,经卫青训练了几个月的士兵并未得意忘形,反而严阵以待像是还有一场恶战。
打算伺机而逃的匈奴人看到一张比一张严肃的脸,顿时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卫青并没有因为他的安分而在这边过多停留。天一亮,卫青就把这些匈奴兵打散,押回京师。
清晨,秋露打湿了前往宣室的地面,跑的过快的鸿翎使者脚下踉跄,腰腹用力,稳住下盘又急急的朝宣室跑去。
宣室外的禁卫和黄门面面相觑,眼中尽是好奇,这是出什么事了。
各抒己见的朝臣看到鸿翎使者不经传唱就进来,倏然住口,像是被人突然掐住喉咙,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刘彻面露喜色,“何事如此慌张?”
“报——”鸿翎使者过于疲惫,刚刚说一个字就卡住,不得不大喘气。
春陀连忙上去接过奏报。
刘彻不慌不忙的拆开,看到熟悉的笔迹,眉开眼笑。
当今红人主父偃大胆开口,“陛下,捷报?”
“那是自然。”刘彻合上捷报,冲春陀抬抬手,春陀扶着鸿翎使者下去休息。刘彻又觉得由他的口说出来,群臣感触不深,于是乎把捷报递给内侍,内侍朝丞相走去,三公九卿士大夫依次传阅。
结果就出现很奇怪甚至可笑的一幕,从三公九卿到郎官,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刘彻明知故问:“这是怎么了?”
主父偃难以置信地问:“卫,卫将军不费一兵一卒,生擒匈奴两万余人,包括两万余匹匈奴马?”
以为自己看错了的朝臣闻言确定没错,皆倒抽一口气。
刘彻:“不可能?”
“怎么可能。”窦婴开口,“匈奴人个个身强体壮,桀骜难驯,纵然中了计,也不可能束手就擒。”
刘彻心说,你带兵那肯定是抵死反抗。谁让带兵的人是卫青呢。匈奴畏惧他,卫青别说带重兵包围匈奴,就是他单枪匹马,匈奴也不敢轻易上前,怀疑其中有诈。
刘彻笑着问:“丞相的意思卫青谎报军情?”
“微臣不敢。”窦婴相信卫青不是那样的人,可是这种情况,他真的无法理解,更无法想象。
不光他,其他人也是,以至于本该欢天喜地的向天子道贺,结果宣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安静,每个人脸上都很复杂。
刘彻前世经历过太多胜利,如今看到捷报高兴,也没高兴到失态的地步。瞧着众人这么不给他面子,心情极好的他难得没发火,满面含笑欣赏众人的失态,直到看够了才宣布退朝。
往常出了宣室,众人就找彼此交好的人。今天像是忘记了新仇旧怨,三公九卿围到一起,就连得志便猖狂不受待见的主父偃,也被邀请过去。
公孙弘便问主父偃,“不费一兵一卒就擒得匈奴几万人,这事可能吗?”
这等事主父偃闻所未闻。
主父偃难得没借此卖弄他的智慧,老老实实说:“按常理不可能。可是卫将军前往上谷这事咱们没想到,匈奴不可能事先知道,也不是不可能。”
公孙弘问:“岂不是一回来就能封侯?”
“这么大的功劳,不封侯说不过去。”窦婴缓缓开口。
主父偃拱手道:“那就先恭喜丞相了。”
“恭喜我做什么?”窦婴疑惑不解。
主父偃:“谁不知卫将军是您的学生啊。”
窦婴连连摆手:“我不过教卫将军一两年。卫将军的骑射功夫可不是我教的。”
“兵法总该是吧。”有人问。
公孙弘等人齐齐看向窦婴。
窦婴苦笑:“真不是。以前陛下特意叮嘱我,不可乱教。我一直不懂,如今算是明白,卫将军天资聪慧,腹中自有乾坤,陛下担心我把他给教歪了。”
“还有这事?”公孙贺问。
窦婴点头,“亦或者陛下亲自教的。”
“陛下还懂兵法?”严助开口。
窦婴:“陛下饱读诗书,什么不懂啊。不过就算是陛下教的,也得卫将军敢用。”
“是的。”众人点头。
主父偃问:“丞相,你带过兵,以你之见,这次像不像诱敌深入?”
“不像。诱敌深入得有鱼饵,做不到不伤一兵一卒。”公孙贺微微摇头。
窦婴表示赞同,“倒像是瓮中捉鳖,不然做不到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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